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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章 失望与心动

没给顾谭将容温打昏带进密室的机会,院中人的步子快,顾谭只来得及将桌上的两个锦盒里换上了别的物件,而那两件晦涩之物被他从另一侧的窗子丢了出去。

门被打开,净思为着上元节那串甜丝丝的糖葫芦急得直喘气,见到表姑娘手中拿着瓷片落在脖颈处,急忙看向一侧他家公子。

顾谭走上前,面色清朗,看着还在晃动的木门笑道:“观南怎么来了,这是做什么?”

顾慕是晚辈,如此之举,实在冒犯,而他此刻的面色实在说不上好,顾谭不敢跟他生气,只笑笑的问。

顾慕看向容温,眉眼间再不是平日常有的平和,语气冷沉对顾谭道:“小叔不该跟我解释一下吗?”

顾谭故作恍然,朝着容温看了一眼,叹气道:“这孩子,她来跟我请教经营之道,我说了她几句,她就想不开,拿着瓷片在这——”

容温气极,此刻也再没了适才心中的压抑,将手中瓷片直接朝着顾谭脸上丢,在顾谭的侧脸上滑出一道血痕:“你胡说。”

顾谭也不恼,以一个长辈的姿态看着她:“温儿,是舅舅错了,说你的话重了,左右不过是说你日后嫁了人,以你的家世应是做不成当家主母,管不了那么多的家业,可是舅舅适才不也说了,为这般说你赔罪,日后带你去大江南北游玩。”他指了指桌上的两只锦盒:“还给你赔罪礼,你就不要这么犟了。”

容温被眼前之人恶心的无言,他怎么可以如此将他欲行之事全然推到别人身上,如此的理直气壮,道貌岸然。

她湿着嗓子抬手对净思道:“那个窗户,窗户外有一些东西。”

净思疾跑着去,失落着回:“表姑娘,那后面只一片空地,什么都没有,我仔细看过了,看了好几遍。”

顾慕始终未言语,他走上前,扯过容温的手看了眼,不是手上的伤,目光又落在她脖颈处,净思急忙从身上取出药膏递过去:“公子。”

顾谭还欲再说:“这孩子也——”

顾慕侧首一个眼神扫过来,顾谭闭了嘴,已到喉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观南,你好生宽慰一下她,我先走了。”

顾慕用帕子给容温擦去脖颈间被碎片碰到沁出的血,温热指腹沾了药膏温柔的涂抹,容温心间一软,眼圈红了大片。

很委屈很委屈。

眼眶里蓄满了泪,一颗一颗挂在眼睫,直至再也盛不住,倾泻而下,她始终看着顾慕,澄亮的眸子一寸不错的看着他,她想起了宣州城外的那个雪夜,她扯住他的衣角求他救她。

可他神色淡漠的抽回了衣角,转身离开。

后来,他对她说,让她将平江王世子的事给忘了,上元节宫宴时,他对她说‘回家’,还送了她狐狸宫灯,落着雪的寒夜,他在庄子上抱着腹部抽痛的她,在无名山中给她的脚腕上药抱着她下山。

容温一时有些看不懂他到底是城外那个神色淡漠,心冷如冰的人,还是对她说‘回家’的二表哥

她本能的选择相信他,嗓音里含满委屈:“他,他想让我跟他走,做他的续弦或是外室,二表哥相信我吗?”

适才顾谭的一番话让她没了丝毫证据,她想知道他信不信她。

顾慕给她涂抹好药膏,嗓音依旧平和:“若不信你,我这会儿不会在这里。”

容温心中一怔,紧皱的眉终于舒展开,似是被人给足了底气:“我要去找外祖母,要告诉她这件事,我不在乎女子清誉,我只想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

她一时情绪激动,拉住顾慕的手就要往外走,可她没能拉动他,讶异的回身看他:“二表哥不愿意与我同去,为我作证吗?”

顾慕并未松开她的手,只是神色平和的对她道:“容温,你没有证据,”他观着容温的神色:“我与你保证,日后他不会再有任何非分之举。”

容温的欣喜犹如暖流,被人当场浇了冷水,适才他温柔的给她涂抹药膏,他说信她,明明就在片刻之前,却遥远的像是假的。

容温松开他的手,让自己平静下来:“所以,今天的事,我只能当作没发生过?像个哑巴一样将这件事咽下去?”

“二表哥是怕此事传出去有损侯府声誉?所以,他一个做舅舅的对晚辈欲行不伦之事,都可以就这样过去?”

容温皱着眉无奈的笑:“真可笑。”

顾慕走近她,还是那句话:“相信我,此事我会让侯府给你一个交代。”

容温不愿再听,此刻面前之人终于显露出了他真实的一面,与宣州城外雪夜里一般的淡漠薄情,这是他骨子里的冷血,身为权臣的权衡利弊。

并未因她从一个陌生女子成为他的表妹而有任何的改变。

“二表哥不愿作证也没关系,这件事我自己去找祖母说,我不会受这般的屈辱,只懦弱着憋在心里,让那恶心之人畅快的。”

她说这话时,神色间犟的似一头驴,虽是顾慕见识过,依旧会因她这副神色而皱眉,见容温转身就要走,他吩咐道:“把表姑娘送回净音院,没我的令,不得出。”

——

容温回到净音院后,就去沐浴,在浴桶中泡了一个多时辰才出来,躺在被褥里不声不吭,叶一蹲在她床榻前,就一直陪着。

直到天色都暗了,到了用晚膳的时辰,叶一问着:“姑娘,起来用点东西,咱没必要为着别人跟自个怄气。”

容温虽阖着眼睛,却并未睡下,嗓音有些微哑的回叶一:“我心里恶心,用不下。”从前在扬州时,也有街上的纨绔子弟对她有觊觎之心,她知道,他们看中的不过是她的相貌,对他们从不多看一眼。

那些人她也不在意。

可,顾谭是外祖母的养子,是她的小舅舅,顾书凡与她那般好,她那么信任他,从未想过会有这种不伦之事发生。

人,总是不止一面。

容温叹了声,支撑着手肘坐起身,朝窗外看了一眼,叶一给她身后垫了迎枕,她最是了解她家姑娘,知道

她家姑娘烦心的不止是三爷的事。

叶一宽慰着:“二公子也是为了姑娘的清誉着想,姑娘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若是将这种事传开了,日后还如何在上京城里说亲事。”

容温乌黑睫羽垂下,叶一她们并不知宣州城外发生过的事,可她知道,顾慕那个时候未救下她,是他冷心薄情,也是因他惯会权衡利弊。

就连前些日子在那处无名山中,救不救掉进陷阱里的兔子,那般微妙的小事,他都会考虑到猎户的处境,权衡利弊下,他看都不看一眼的走远。

于他来说,她一个姑娘家的委屈又怎比得上恒远侯府的百年清誉,她并未被真的侵犯,他又怎会让他的小叔身败名裂。

整个恒远侯府都要他护着,他考虑的自然与她不同。

他会权衡利弊,会顾全大局。

容温俯身环抱住膝头,一直都未言语。在床上坐了会,似是觉得坐累了,就又躺回去,晚膳也不用,一反常态,今儿竟是连酒都未向叶一讨。

叶一了解她家姑娘,她不提要这些,塞给她也无用,就一直在一旁陪着,让花一一直在小厨房里吊着汤,甚至是酒坛子都从后罩房处抱了过来。

叶一守在床前,又觉得她似乎不了解她家姑娘,从前在扬州时,也常有人贪图她家姑娘的美貌而说些浑话,她家姑娘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月上枝头,已是深夜。

容温却是睡着了。发着清浅的呼吸声,眉头还小小的拧着。

她梦到了爹爹,还有阿娘。

她五岁时,瞧见邻居家都有好些孩童,常常在一起打闹,让她很羡慕,她就问母亲:“我也想要弟弟妹妹,阿娘,你给我生个弟弟好不好?”

生的玉雪团子般的小姑娘眼眸澄澈,母亲语气淡淡的回她:“我已在给你父亲纳妾,想要弟弟妹妹,去找你爹要。”

那时候她不懂,后来逐渐懂事些,她才发现,母亲好似很讨厌父亲。

后来,不知为何,父亲以为是她想要弟弟妹妹,母亲才会给他纳妾,很是生气的对她发了脾气,她与父亲解释着,说不是的,可父亲不信她。

都不信她。

她在梦中落了泪,小小声的啜泣着。

天光还昏暗时,她就醒了过来,早春的雾气很重,透过窗子看不到院中的人,容温问守夜的叶一:“外面还有人守着?”

叶一适才就去看过了,担心的对她家姑娘道:“还在呢。”

容温皱了眉,顾慕这是去外祖母那里请安都不让她去?

容温又躺回榻上补了个觉,夜间没休息好,补的这一个时辰倒是歇过了困,昨日的情绪此时消去大半,她起身洗漱正在用早膳时,大舅母院中的孙嬷嬷来了净音院。

“听闻表姑娘身子不适,夫人今儿与卫国公夫人有约,就命老奴来给姑娘送些补品,待明日夫人再来看姑娘。”自那日大夫人林亭被老夫人训了一通后,这些日子待容温亲近了许多,她又不是真的不喜欢这孩子。

容温让叶一接下,道了谢。

——

此时,空无院内。

顾慕下早朝回到府中,一边褪去朝服一边问净思:“她怎么样?”

净思接过他家公子腰间的鹤纹白玉,思忖了番:“公子问的是?”净思不敢妄自揣测,况且他家公子从前也未问过这般不好回答的问题。

顾慕眉心微动:“情绪如何?”

净思回:“应是好些了,守在净音院里的暗卫说,表姑娘今儿早起用膳了。”

顾慕穿衣的动作微顿,将墨色广袍穿在身上,腰间玉带鞶好,净思正递上鹤纹玉佩,听他家公子又问:“昨夜她未用晚膳?”

净思:……

“是,表姑娘昨个回到院中,沐浴过后上了榻,就没再下来,也没见屋内传膳,小厨房里准备的吃食也不见有人端进去。”

净思话落,顾慕未言语,走去了书房坐在书案前开始处理公务。

净思如往常一般,给他沏了一壶龙泓茶,茶香清新,书案前的铜兽炉里青烟缭绕,顾慕提笔处理了半个时辰公务,抬眸看了眼净思,突然又问:“她,有没有哭?”

净思:……

净思突然就有些结巴:“这,这个,不知。”

顾慕眉心微蹙:“把婉儿唤来。”

净思应是,抬步就要出书房,他家公子又在身后唤住他:“别去了。”说完,又没了后话,净思站在书房门前,许久缓不过神来。

他走去书房后面那一排书架处,认真的寻着佛经,然后不动声色的把一本《心经》放在了他家公子的书案上,他家公子这会儿,好似,需要清心。

顾慕坐在书案前,将手中紧要的公务处理完,手中的紫毫笔放回笔架时,眼角余光看到了书案一角那本厚厚的手札。

修长的指节拿起,翻开了纸页。

半个时辰后,容温正坐在窗台前看着院中已逐渐长出嫩芽的花草,花一手中提着个食盒走进来,嗓音温和道:“姑娘,二公子命人给您送来了吃食,”花一将食盒打开,一一给容温介绍着:“酒酿圆子,溏心豌糕,还有一盒红枣酥。”

容温朝食盒处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告诉来送吃食的人,我不爱吃这些,有劳二表哥费心了。”

花一轻‘啊’了声,又将竹篾盖子合上,送了出去。

净思提着食盒回到书房,如实禀道:“公子,表姑娘说,她不喜欢吃这些,让你不要再送了。”

顾慕抬眸看了一眼,淡淡‘嗯’了声。

随后,目光又落在书案上的那本手札上。

明明是喜欢吃这些的。

——

过了两日,容温有些在净音院里待不住,她本想着顾慕既对人说她身子不适,那外祖母定会命她身边的人来净音院里看她,若外祖母身边的人来了,她就可以‘伸冤’了。

可,她等了两三日,外祖母却是没有命任何人前来。想必是顾慕在外祖母面前说了什么,他的话

且不说在恒远侯府里,在整个朝堂,也是无人敢质疑。

外祖母更是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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