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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玉京6(我怎么把她养出鹅叫了?...)

江雪禾想说陈子春误会了。

但是他看着双目通红的少年, 江雪禾顿了顿,一个主意涌上心头——

在经历过酸与那样的事后,陈子春对人的信任必然降为极低。何况花时在玉京门中, 陈子春怕这位大小姐, 怕得要命。

而自己与缇婴恰好救了他。

过命的恩情, 可以换来很多东西。

如今不知二师弟为何迟迟不来,自己发去的消息也不回复,但不提这个变数,缇婴既坚定想留在玉京门中学剑,那她拥有一两个值得信赖的同伴比较好。

修行一路, 道与侣皆重要。

陈子春是很好的选择。

江雪禾的思考只在一瞬间。

陈子春忍泪抬头时,他师兄便用枯瘦的手, 在他肩上轻轻拍了拍。

江雪禾用温和的、平时只待缇婴的语气和他说:“这一日比试辛苦了吧?可有什么难处?且与我说一说。”

陈子春觉得自己拥有了师兄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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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缇婴带走了江雪禾的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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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京门中的比试,分为文武两类。

缇婴不确定自己文的那一类考得如何, 但是武的这一类, 她应该还是不错的。

因为这种武试,与入门前的试炼很相似,只略有不同——

内门比试中的试炼,是用“天目通”这个仙器随机筛选两个弟子,一同进入“天目通”为其挑选的秘境。

两个弟子修为水平相差过大也无妨, 因“天目通”会压缩这种差异。它为比试的弟子挑选的秘境, 会制造出苛刻条件,好让两个比试的弟子水平被压或升至相近的程度。

每个秘境要求赢的任务不同,两个弟子水平相近时, “天目通”才能最公正地决出胜负。

这几日的“天目通”比试, 据打听, 已经有很多不同的试题了。

有人进秘境是比试摘灵草, 有人是在严寒中谁撑得久谁赢,有人是比试打杀凶兽的数量,有人是弟子之间的对决。

内门弟子与外门弟子,用的都是“天目通”出的题。

不断的筛选下,弟子们不断地相遇,一点点分出名次。

这些弟子们好评不断,让陈长老分外得意——他是炼器大师,“天目通”就是他这些年最成功的器物,还在不断优化。

陈长老肯借出“天目通”来给弟子们比试,一是沈行川提着持月剑逼迫,二是他也想借弟子们的成绩,继续将天目通炼制得更成功。

缇婴也蛮喜欢“天目通”这个法器的。

她自修行以来,修为是差同路人一截的。可若是没有境界压制,缇婴从未输过。

这可比五毒林那种试炼好的多。

这也是缇婴敢大言不惭,和江雪禾说自己想拜师沈行川的自信——她觉得自己比得挺好的。

不过,想拜师是一回事,师兄逼着她修行,一刻不让她休息,一不比试,就要她修行,她都有些怕江雪禾了。

怎会有人脾气温温和和,平时待她也和善,一学习就换个嘴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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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日的比试之后,缇婴与几个内门弟子在堂中聊天。

花时从一场比试中退出来,进了大堂,正好看到他们。

那蒙着眼的少女南鸢清清冷冷地坐在窗下,一人独坐,谁也不理。起初大家试图与她搭话,但发现她依然寡言,大家也不好招人烦了。

黎步则靠着墙壁,目中闪着幽光,若有所思地托着腮,目光非常随意地扫视着堂中人,时而在缇婴身上落下。

花时记得这个少年。

万通灵根!

可是……据她打听,黎步上一场比试,输得很快。

花时蹙眉:这不太符合万通灵根的共识啊。

她爹说,万通灵根资质的人,哪怕坐着喝水,都能平平顺顺地提升修为,资质好得吓人。

花时已为此焦虑一日一夜。

她想做内门大师姐、想拜师沈长老的话,江雪禾便是她最大的敌人吧?

可是……江雪禾本人低调至极。

他只和缇婴在一起,偶尔二人行中会加入一个外门弟子陈子春。私下里遇见时,那人说话四平八稳,却什么关键消息也不透露。

实在讨厌。

花时不得不决定,找上缇婴——缇婴嘴巴坏一些,但总比虚伪的江雪禾好打交道吧。

花时咳嗽一声,走到缇婴身边。

几个内门弟子正与缇婴聊年龄,聊入门前的故事。他们比来比去,干脆道:“你年纪最小了,就是咱们内门的小师妹了。”

缇婴做人师妹做习惯了,换个门派,依然是小师妹,她倒接受得很淡然。

偏旁边有个讨厌的声音凉飕飕道:“是不是小师妹还不好说呢。就你这水平……”

人灵根!

和外门弟子一样差,怎么混进内门的?

缇婴仰脸,看花时。

其他弟子拘束站直:“师姐……”

虽然还没排次序,但以花时的身份,叫声师姐,是应该的。

缇婴恬静地眨眨眼,笑眯眯:“讨厌的师姐,你又来啦?”

花时:“……?”

讨厌的师姐?!

缇婴:“你有没有觉得你很奇怪?”

花时想起自己交好的目的,她深吸口气,强忍。

花时傲慢的面上,努力挤出一丝亲和的笑意。

她道:“我哪里奇怪?”

缇婴:“你到哪里,哪里都鸦雀无声。会不会是你难打交道的原因呢?”

花时额上青筋抽一抽。

她气得跳起:“缇婴!”

她眼看就要祭出自己的法器,旁边弟子们连忙让开,缇婴赶紧插嘴:“比试大堂禁制武斗哦。”

果然,花时根本取不出自己的剑——无形的力量约束,这个堂中没有人能使出法力。

她狐疑看缇婴:这就是你嘴巴坏的原因?

缇婴很自豪,好像能听懂她在想什么:“不是哦。我一直这么坏。”

花时:“……”

她深吸口气。

她挤出一丝笑,僵硬地手拍在缇婴手臂上:“同门师姐妹,我不和你计较。你真是可爱,大家都喜欢你,师姐也很喜欢你呢。”

旁边的弟子们偷看她们:“……”

真的么?

我(们)不信。

坐在窗下的南鸢发现缇婴两句话就惹到了花时,不禁惊讶地侧脸“望”来。

她静默半晌。

她知道缇婴修为很差。如果缇婴和花时约好在堂外比试的话,身为缇婴未来的朋友……自己是不是应该出手相助?

南鸢脑海中浮现无数条线,每一条都是一重未来的可能。她在神识中操控着这些线,有时分不清真假,会陷入旁人看着“清高”的境界。

而黎步,目光一亮。

黎步眼中带笑,笑意冰凉地看着缇婴。

但是花时是真的来和缇婴交好的。

在缇婴困惑不解的目光下,花时硬是自说自话,赶走其他弟子,在缇婴身边坐了下来。

不过花时到底任性骄横惯了。

她一坐下来,懒得说废话,直接压低声音和缇婴耳语:“你知道内门弟子们的灵根都是什么吗?我知道。”

缇婴睁大眼睛。

花时悄声:“江雪禾是万通灵根!”

缇婴眨眨眼。

花时:“……万通灵根!”

她语气里的酸楚羡慕难掩。

但是缇婴反应平平:“哦。”

花时:“……?”

她见缇婴不吃惊,不羡慕,不惊讶。

她半晌反应不过来。她还以为,缇婴这么讨厌的小姑娘,必然会和自己一样小肚鸡肠,很有共鸣。

花时不死心:“你是不是不知道什么叫万通灵根……”

她正要强行告诉缇婴,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花时禁言!”

沈行川声音骤然响起。

花时立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闲聊的弟子们纷纷站起,包括本来坐着和花时斗嘴的缇婴。

众人恭敬:“沈长老!”

堂门推开,有人进来。

进来者并不是沈行川。

沈行川说出那一句后,便再次沉默,似乎神识已然离开。

而进堂的人,是一管事,以及,跟在管事身后的江雪禾。

江雪禾依然穿戴风帽,避免身上的伤痕被人不停询问。

缇婴则是看到江雪禾,便想起昨日熬夜的修行,有些脸白。

但脸色最差的人,是笔直站着的花时。

众目睽睽之下,她被沈行川封了口,一个字说不出……而按照沈行川的严厉,是不可能主动给她解封的。

花时面色青青白白,眸子微红,紧抿唇不语。

管事抱歉地看一眼花时。

管事咳嗽:“我是来宣布对你们的惩罚的——经长老们讨论,江雪禾、花时、黎步、南鸢、缇婴,你们五人,从今日起,每日去藏书阁抄写门规十遍,写够一月方可结束。

“若有再犯,逐出师门。”

众人哗然。

不明白的弟子们面面相觑。

管事语气严肃:“内门测试灵根一向不公开,你们几人,却各凭手段,都知道了内门弟子的灵根。明知禁令,公然违抗,难道不该罚?”

缇婴怔住。

她倒是很乖。

好吧。

罚就罚吧。

但是……

没等缇婴“但是”出来,黎步笑眯眯:“可是,据我所知,南鸢姑娘根本没有再靠近过测试堂啊。”

管事看一眼他。

管事道:“私下占卜也算。”

不等弟子们质疑,他面向南鸢,将长老们商议的结果告知:“南鸢姑娘,你的修为,应该和占卜有关吧?你这一类的修士,对自己的占卜准确度,必然心中有数。

“你早在投龟壳时,就知道自己所测必然准确。长老们如是惩罚,你可有异议?”

南鸢:“没有。”

黎步不死心:“据我所知,江雪禾也没有靠近测试堂吧。”

缇婴赶紧插话:“对呀对呀!”

她偷偷瞪一眼黎步:这人谁啊?怎么抢她的话。

黎步眼中笑意加深,隔着风帽,一目不错地看着江雪禾:“咱们这位江师兄,看着一表人才,风度翩翩,不像是会在意灵根的人。我不觉得江师兄会主动靠近测试堂,除非……”

他弯眸:“他为他的小师妹看的。”

他又道:“再或者,他小师妹偷看的,故意告诉他的。他可真无辜啊。”

缇婴:“……”

——你再骂!

这人谁啊?

这么讨厌!

缇婴支吾:“我……”

管事咳嗽一声,看眼身后的江雪禾。

江雪禾温声:“先生但说无妨。”

管事目有抱歉,却还是说:“江雪禾受罚,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弟子们纷纷:“那是什么?”

管事:“他是告密者。”

众人:“……”

缇婴:“……?!”

管事一本正经:“玉京门虽然禁止弟子探查灵根,但同样禁止同门之间的告密。江雪禾要和你们一同受罚。

“从今日起,众弟子不许再讨论灵根。若有违者,一律去戒律堂领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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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以一己之力,将关于灵根的讨论,禁止了。

有花时被沈行川禁言,再有那几名弟子去受罚,其他人再也不敢私下讨论灵根了。

这正是江雪禾的目的。

只是附带了一点点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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