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霖”果然和林佩珮叮嘱了,不能随意离开房间,也不能随意和其他人搭话。
卫厄、陈春华敲林佩珮的房间,足足敲了七八下,再加上陈春华在门外压着声不住‘哀求’他生病了,求求人救救他。船房内才有了动静。
嘎吱一声。
女学生装、没有被剁尸、也没有腐烂毁容的林佩珮出现在房门后。林佩珮明显是在屋子里先翻了急救药,才来开门的。然而,‘林佩珮’刚刚将船房门打开,卫厄便拖着陈春华,直接闪进了门后。
两个陌生的成年男性进入船房,林佩珮受惊,手里的药包掉到地面,张口就想喊人。
进房的陈春华按照卫厄的吩咐,“噗通”一声,直接跪倒在林佩珮面前!
“小姐,好心的小姐,求求你,救救我们吧。”陈春华手里捏着一张旧的皱巴巴的纸,一手抹着满是褶皱的眼睛,苦苦哀求,“我们这些苦命打工人,都要被杨霖那个王八羔子卖了。好心小姐……救救俺们吧!”
这一跪一求,太过突然,林佩珮被吓了一大跳,张口结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听到杨霖的名字,林佩珮才像是终于回过神——
“你说什么?”女学生林佩珮迷茫地问,“什么杨霖要卖了你们?”
陈春华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哭着将手里的皱巴纸张递给了她。
卫厄演不出陈春华这种真旧社会底层苦命人的那种艰辛、苦痛劲儿,在陈春华哭天抢地时,他只站在旁边不说话。这时,才和陈春华一块儿将‘金生’的契约合同递给了女学生林佩珮。
只是——这两张契约合同,都被卫厄动了手脚。
接过契约合同,林佩珮只看了不到三秒钟,脸色就轻微地变了。
“林佩珮小姐,”陈春华抹着眼泪,一种奇怪的痛苦不甘、怨恨,在他跪下哭诉的一瞬间,占据了陈春华的心底。他的身体在佝偻跪着的时候,仿佛变得更加惨白了一分,双脚的灰黑色往上蔓延。
“我们都是汕头码头的打工仔,”
“码头的生意去年变得不好做,带我们干活的工头说不再要我们这么多搬运工了。就把我们都打发走了……我们没地方去啊。”
“我们去码头干活,原本就是这个姓杨的告诉我们。他说现在种地不赚钱,养不活家里的老婆妻子。只要跟他去码头干活,一天能拿好多钱。到那儿,工头才告诉我们——工仔太多了!没那么多钱,只能一个月给我三块钱,爱干不干。”
“他还要我们定时间在码头那儿搬石头箱子,让他用那种能装人魂魄的玩意,每个月拍上一两张。”
“还把我们赶到海里去拍,说什么这样拍出来的更‘艰苦’。”
“他拍了就走了,也不管我们后头能不能赚到钱。”
“我们在码头没日没夜的干活,等到码头的人不要我们了,我们养不起家了。姓杨的又过来了,他和工头合起来,骗我们签了这合同……把我们骗到南洋来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