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声枪响宣告了地面战斗的结束。
“蓝宝石阶段结束,现在进入铂金阶段。”梁旬易在频道里说,“调停组重新校准无人机遥感范围,监视附近所有河道,人质可能会和匪徒一起出现在丛林中。”
“注意,边境巡逻队约19分钟后抵达,无人侦察设备监测到第七区警方正往这边赶来。”
无人机离开了茨孛戎监狱,开始在广阔的林带上空梭巡,厚密的丛莽在热遥感照射下浑若无物。雷鸟-B飞到狙击手头顶向她抛下绳索,崔曼均和观察员把吊钩固定在背挂上,由飞机吊出树林转移到了楼顶,和B小队成员一同登机——接下来他们将在空中待命。两架直升机久久地在恶浊阴沉的硝烟中盘桓,其下,年逾百岁的橡树还在燃烧,火星迸射,发出噼噼啪啪的爆裂声。
蟾月沉璧,天弯晢晢,缥缈着一层浓得发蓝的雾纱。这是个多云之夜,木星照亮了中天,待薄云散去,仰头便可洞察繁星。在由银花花的树叶汇成的林海边缘,峙立着巉岩嶙峋的雪峰,犹如给穹盖镶上一条雪白而宽阔的绲边,向东迤逦而去。米缪伊河以沉稳肃穆的面貌安卧在这松树之乡,显得形单影只,有几分凄楚,月光投到沥青般黝黑的水面上,便柔和地折断了。
A小队前边仍是一片黑暗,无法看到尽头。地道里的岔路越来越少,迷宫变成了单行道,这大体上是个好现象,但也有弊端——如果有敌恐向他们发射譬如火箭弹一类的入射武器,结局无外乎地洞垮塌、无人生还。他们蹑手蹑脚地走着,每移动四五米就停一停,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保持安静,每个动作都谨小慎微。高绪如觉得心在怦怦直跳,那声音很大,听起来犹如鼓声。
一扇门出现在视野里,先头侦察兵慢慢靠近它,试了试门上已经生锈的把手,发现门并未上锁。他担心门后会有诡雷,行动前先让穆奈排查炸弹,狗没做出任何反应,人们才松了口气。康京义向队友比划手语,高绪如慢慢打开门,看见有个人正慌慌张张地摆弄着手电筒,他立即进去将其毙命。
就在高绪如破门时,有人掀开毛毯走了出来,他胸前有防弹插板,手里提着乌兹。他还没来得及举枪就吃了两发子弹。随行的队员用刀割断挂毯,只见几步开外又有一道胶合板分隔了空间。高绪如说:“用手榴弹。”
队里的四号把胶合板踢开一条缝,拔掉保险栓,将手雷扔了进去。随后地道里响起了低沉的爆炸声,同时还听到了卜拉逊人在哇哇大叫。撞开胶合板后,高绪如发现敌人秩序混乱,无不狼奔豕突地寻找掩护。装着消音器的枪发出短促的突突声,这里很快演变成一个独立交火区,自动武器同时开火,各自为战。一名男子打算从小门逃走,就在他撤退之际,穆奈追过去咬住了他的腿,接着子弹在他屁股和后背上开了几个洞。
残兵在向同一个方向退却,高绪如认为这些人能带他们找到出口。小队步步紧逼,逐个消灭了至少十名人贩。这些武装分子试图进入防守工事,用火箭筒和重机枪向突击队开火,不过战争经验丰富的佣兵比他们动作更快。数分钟后,A队追击到一处三岔口,在这儿遭遇了顽强抵抗,子弹从各个方向射来。穆奈面朝某处亢奋地吠叫着,康京义并拢手指指向那边,说:“西面应该就是出口了,肯定有人在地面活动,无人机看得见他们!”
“我们的弹药不多了。”高绪如又打空了一个弹匣,滑坐到掩体后面,“得尽快出去给直升机报坐标。”
半数敌人逃上了地面,还有些人在地道里负隅顽抗。高绪如向西面扔出了第二枚手榴弹,把守重机枪的匪徒立时全部丧命。队里的五号和六号马上跑出掩体充当了排头兵,他们快速移动,清理完障碍后便停下来确认安全,瞄见地道尽头有敌人在爬梯子:“大伙,达阵得分!我看到出口了,就在前面20米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