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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惊煞我也!

第183章 惊煞我也!

谭稹正在左右看,等一个人来回答他的问题,到底入城之后得了多少钱粮之物?

众人都在看苏武,苏武又岂能不答,只管一语:「回谭相公话语,此时此刻,倒也还真不知具体有多少,且待童枢密派人一一点过之后才知详细数目……」

反正,拖着,用童贯的名义拖着,也就是敷衍。

那中间站着的谭稹,眉头一皱,再问:「那估摸个数呢?」

苏武继续再答:「倒是也没来得及估摸……」

谭稹目光看向苏武,这假话也太假了,只问一语:「估摸个数都没有,何以尔等就在此议事啊?」

「议俘虏之事,议赈济之事。」苏武却不去看谭稹。

谭稹目光左右一扫:「那就我这里也派些人手,与你们一起去算!」

这是要来硬的?

苏武斜眼看过去,竟是点了点头:「也好,何人随着一起去算啊?」

说着话,苏武又斜眼看许多人,随着谭稹一起来的那三四十人。

却是刘延庆等人心中一惊,这事怎麽能应呢?若是算个实数出来了,那分是不分?分吧,那分的是众人用命换来的利益,不分吧……来日必然有人背后去告状。

谭稹听得苏武如此言语,便也去看麾下部将,只问一语:「你们谁与童相公麾下之人同去点算啊?」

就看苏武目光左右在扫,诸多京畿军将,个个皱眉不语,乃至眼神都不对视,有些事,不难想……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那苏将军眼神之中是什麽意思?

那苏将军何许人也?以往不知,如今还能不知?

这般当出头鸟的事,怕是难当得好,一个不慎,那苏将军心狠手辣,死在这城里也不是不可能……就好比这城里兵荒马乱,乱贼到处都是,谁知道哪里藏个乱贼拔刀而起?

这事,还得是谭相公盯着做才是……苏武杀军将那是毫不手软,但定是万万不敢杀两浙路制置使……

苏武直接一语:「谭相公,我有一言……」

谭稹点头:「你说就是……」

苏武当真就说:「谭相公,看来军汉算数都不太好,不若这般,谭相公亲自去点一点数,如何?」

谭稹闻言一愣,眼神左右一看,已然就见到不少军汉面色带笑,岂能不知苏武拿他打趣?

「苏武,你这是何意?」谭稹呵斥来问。

苏武笑着又答:「这还能是何意?且让谭相公带人去点,这还不行吗?一钱一钱,一石一石,点个清清楚楚,如此也好显得我等大公无私……」

谭稹一时较着劲,当真一语:「那我就一处一处去点!」

苏武点头:「嗯,点清楚了,也好与此番立功的诸多将军来说,但凡立功者,皆有重赏也,便也是激励军汉,再接再厉,还有州县城池五六十处,定当再奋勇!」

谭稹听明白了,这苏武是在跟他绕圈子,本是准备用点算这件事来拿捏童贯苏武,那就是见者有份,要是敢不给,背后必然去告黑状……

显然也就是算定了童贯苏武之辈,必有私心,藏私之心,说难听点,就是中饱私囊之心,以此为拿捏之处,换取利益。

没想到,这苏武竟是这般应对,却更把话语说明,那就是不怕点数,有功者有赏,换句话说,那就是谭稹麾下,无赏。

显然,苏武能怕这个吗?许多事,只要内部团结,那就是无懈可击,就算点了数又如何,到时候,战事,以表面来看,才算刚刚开始,接下来还有大小几十战,杭州城里得的钱,都赏赐军汉又如何……

至于赏赐下去,再拢一部分起来,眼前苏武有这个自信,内部团结做好了,这些都不难……

为何苏武要用如此麻烦的方式去应对?其实也是为了童贯,苏武自己是可以爽快一些,但站在童贯的角度来说,还是需要做到无懈可击的,毕竟童贯与谭稹上面,还有一个裁判赵佶。

这官司若是真要打,苏武就得给童贯一个无懈可击的局势。

苏武这般应对了,那童贯也就立于不败之地了,都让你谭稹一道去点算了,总坐不实什麽中饱私囊了……

但谭稹是要点个数吗?显然不是,他自来开口:「苏武,你这话何意?什麽有功者赏?此战,有些人是明着有功,有些人是暗着有功,没有北路之军牵制贼人精锐,且死伤惨重,哪里有你们轻易攻下城池之功……」

谭稹这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有一语,着实得罪众人,轻易攻下城池?

这一个「轻易」,是多少军汉抛头颅洒热血?

许多人听来,心中已然有怒,却是不好发作,只去看苏武了,如今,主心骨就是苏武,冲锋陷阵也是苏武,保护大家的利益,也是苏武,乃至给大家争口气,也是苏武。

此时苏武岂能不争气?

就看苏武站起身来,也不看谭稹,只管往后走几步,走到那诸多京畿之将面前,便是厉声而言:「谭相公说尔等有功,尔等三四十人在此,想来个个功勋卓着,且各自都说说,尔等都有什麽功勋?哪般的功勋?多大的功勋?如此,也好因公就赏,来,一个个来说……」

谭相公不是位高权重吗?谭相公不是官威大展吗?

苏武一个小小从五品的军汉,又岂能忤逆谭相公?

那就……只管是指桑骂槐,听得韩世忠嘿嘿在笑,一脸鄙夷看向那三四十人去。

且看谁来答?

苏武话语说完,脚步在三四十人面前来回走动,就问问,谁有功,起来说一说。

就看那三四十人,哪个起来说得出什麽功劳来?岂能不是个个低头?

倒也还真不全是,辛兴宗就站起来了,说道:「苏将军这般话语,着实不该,想来也是不知北城之详细,就好比我麾下军汉,也曾打上城头,也曾杀敌不少,那北城之上,贼寇披甲精锐也是许多,我麾下自也死伤惨重!岂能不是牵制贼军精锐之功劳?」

苏武闻言慢慢点头:「哦,然后呢?既然上了城头,那应当是大破贼寇吧?」

这话过于打脸了,辛兴宗左右一看,也是无奈:「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苏武闻言,稍稍一想,便道:「这话倒也不算无理,能攀上城头的军汉,必是悍勇之辈,且问,死伤多少?」

「死伤二百馀人……」辛兴宗岂能不答?他也有他的问心无愧,他是真努力过的……

「死与伤,二百馀人,用命效死之好汉也,不可让这般军汉白白死伤,我做个主,赏三万贯!轻重伤者,十几贯到几十贯不等,战死,怎麽也当有个二三百贯钱去,三万贯,只多不少!便是不可寒了奋勇将士之心也!」

就看苏武大手一挥,那自也是个豪气干云,便是接着就问:「还有哪一部登上城墙了,便也当赏!」

只看苏武这麽一问,何人答得上话?

众人皆是不言,众人心中,自己还能没点逼数吗?

但,功劳虽然说出来什麽,钱还是要的,只管都去看谭稹,毕竟谭稹也是主心骨。

谭稹自就开口:「即便没有登上城墙,杭州城破,那也当有功勋!」

苏武还是不看谭稹,只看眼前这三四十人,便答:「若是连城墙都没攀上去也能有功,那这般倒是好了,我麾下在京东还有数万之众,他们也有功,他们有遥遥助威之功,诸位以为如何?」

苏武说到这里,也不止看眼前三四十人,还环视全场去看。

刘延庆面色有笑,但只在瞬间就忍下去了,他不敢多笑,但有人敢笑……

就听武松哈哈笑起:「哈哈……有理有理,哥哥所言在理,京东两路各州府,数万之军也,皆当有功,都当赏!」

武松一言,苏武麾下之军将,那是个个笑得前仰后合,鲁达也言:「二郎在家乡的兄长也有功,二郎在军阵如此悍勇,皆是其兄长养育教导之恩,也当重赏!」

京东之将,那更是放肆在笑。

也导致本来忍了又忍的人,也忍不住个笑脸出来了。

只看那韩世忠,虽然坐得很靠后,也不说什麽话语,但也嘎嘎在乐。

却是西军也有人开口,正是姚平仲,他自来说:「世间岂有这般论功的道理?当真是笑煞人也!」

这般满场大笑,谭稹立马震怒,呵斥就问:「苏武,你这是何意?」

这是何意?苏武还是不看谭稹,只看那三四十人:「这不让诸位报功吗?不报功,如何来赏?报有功,笃定了,就有赏,如此,枢密院里也好做成公文,便都是这麽个章程……」

说到这里,苏武转头去看谭稹,便又是一语去:「来日啊……谭相公若是得了圣宠,代替童枢相执掌枢密院了,岂能不也是这个章程?谭相公又岂能是那般以权谋私之辈?更也当不是那般虚报军功之人吧?」

这话说去,就看那谭稹,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黑,黑了又红……

要论阴阳怪气,苏武能不会?刚才谭稹说什麽童贯年岁这麽大了还如此为国奔走,什麽人臣楷模,苏武岂能不还他一语?

这一语去,那就是贴脸开大,谭稹自以为高明,他那点小心思,在场何人不知?

只闻得苏武之语,在场,何人心中不惊?这苏将军,当真……当真是不知……

好,极好,当真是条汉子!

也问,此时此刻,谭稹,乃至谭稹麾下诸多军将,怎麽就不能当真虚报军功呢?

原因很简单,若是苏武配合,谭稹再怎麽虚报都无妨,只要苏武不配合,十几万人共同目睹之事,更何况还有贼寇俘虏在军中,更还有本地之民,乃至外地押运钱粮之官与军。

只要有人要揭破,那就一定能揭破……到时候,那就不是军功了,反而成了笑话……

只看谭稹,脸上精彩非常,是气是恼是怒,乃至是心虚,或者是恼羞成怒……

便都汇成一语:「苏武,你当真好生无状!」

「嗯?倒也不知何处得罪了谭相公?」苏武还装作懵懂无知,又道:「即便谭相公来日当真接手枢密院,那当也要服众才是,在场之军将,已然是我大宋堪战敢战之军中大部所在,谭相公莫不是真要虚报军功?那自是谭相公权柄在手,我等粗鄙武夫,听命就是!」

「哈哈……」武二郎,笑得过于不合时宜了,但他心中着实就是爽快。自家哥哥,还是那个浑身是胆丶大义凛然丶无惧无畏丶一心公平公正之人!

连林冲双眼都微微有红,人见识了太多黑暗,真看到一缕光明,那一缕光明,就能照亮整个世界!

诸多西军汉子心中岂能不喜?韩世忠心中又岂能不喜?

韩世忠甚至心中还起了别样的念头,若真要换个人执掌枢密院……要不,就换苏将军吧?

只可惜,苏将军,武夫之辈也,怕是不成……但……也不一定吧,昔日里,西军狄青狄相公也曾掌过枢密院……

只是,可惜,许多故事,在西军里,不知传了几十年,狄相公掌枢密院,那真是可悲之事。

再看苏武,韩世忠一时想多,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换不了苏将军,那当也不该换成谭稹,只念……天子圣明!

只听苏将军还说:「我等也都知晓,谭相公来日十有八九,是要接替童枢相执掌枢密院的,我等来日皆谭相公之麾下,还请谭相公示下,我等遵照就是!往后啊,还有大小五六十战,立功的机会良多,还仰赖……」

苏武看向眼前三四十人,一拱手,接着说:「还仰赖诸位将军多多奋勇,扫平贼寇!谭相公如此看重诸位,诸位也当以死报之!」

苏武阴阳怪气的话既然说了,人都得罪了,也不怕往死里得罪!这京畿诸军,这辈子也不可能与苏武一条心。

苏武自也看不上他们,不需要他们,也更不可能惧怕他们,大仇也好,小恨也罢,只管往死里干!

就看在场之人听得苏武的话,如何作想,是不是该对谭相公以死报之?

谭稹何曾想过苏武是这般巧舌如簧之辈?大宋朝的军汉里,何曾有这般胆大包天还巧言善辩之人!

从来不曾有!

「苏武!苏武!」谭稹恼怒已然到了极致,连连在呼!

「下官在!」苏武大声来答。

「你你……你好生大胆,你一个贼军汉,你目无上官,你讥讽尊长,你岂敢如此?你……」谭稹想骂人,但他身份所在,一时骂不出口,连连说得几番,却也忍不住还来说道:「你……直娘贼,来日,定与你不好相与!」

这一句「直娘贼」当真骂出来了,满场立刻一片寂静,笑声全无,只看许多人,目光已然狠厉,头一个就是武松,抬眼去看,手已在捏腰刀之柄。

苏武也神色一凛,看向那谭稹,慢慢起步,往前走去。

谭稹见苏武走过来了,心中立刻一惊,脑中不免泛起苏武在他大帐里提刀杀人的场景,便是面色一白,就问:「你要作甚?我乃两浙路制置使,你敢作甚?」

苏武步步在逼,当真一直往头前来,甚至脚步已然踩到了那不高的台子上。

「你你你……」谭稹更是大惊,脚步不自觉在后退,心中只想,他不敢,他必然不敢,这般粗鄙武夫必然不敢做出什麽出格之事。

便是又呼:「来人,来人呐!」

岂能不来人?就看辛兴宗已然起身,也看许多军汉跟着起身,就要往前来。

却看上得小台的苏武,忽然转过身来了,大手一挥:「散了去!」

辛兴宗正要往前冲,闻言自是脚步一止,神色也愣。

武松第一个站起:「哼!」

说走就走,接着京东两路之军将皆起身就走,西军韩世忠,也是转头去,姚平仲也带着走……

瞬间,场面就开始在散……

苏武自己,更是迈步就走,呼呼啦啦数十人,皆往门口去出。

刘光世有些犹豫,不知如何是好,父亲刘延庆立马递去一个眼神,刘光世便是跟着也走……

倒是刘延庆自己并不跟着出门去走,而是上前几步,对着谭稹拱手一礼,脸上多少有几分谄媚,开口说道:「谭相公,那苏武之辈,年轻气盛也,一路拔擢,皆是杀贼立功,不免是那骄纵心思,着实不知天高地厚,谭相公息怒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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