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乐又一声嗤笑,荀锋摇他,他仍只是笑,笑了一会儿忽然拍拍胸口,无比英勇,无比骄傲。
“嘿嘿,那我就敢了。”
***
我是真的要死了。
恢复神智的马乐只有这么一个念头。
头还是昏沉,浑身肌肉却酸痛,不知是性爱还是发烧的后遗症,一点儿力气也没有。没办法偷偷溜走,便只能面对事后清晨醒来的尴尬。
“早……”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把小马放在两个枕头间,当无用的楚河汉界,这样不必直视荀锋黑眼睛。
“我后备箱里还有一大袋,等下来都拿来划国境线呗。”荀锋无情揭穿他的用心。
昨夜发生的事一点一点在脑海中浮起,马乐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手在底下抓着,总抓不到那条毯子遮住他的脸。
“找这个?”荀锋抽起一角。
马乐这才发现毯子被自己压着,宝贝一般团缩着压在小腹下,一时窘迫更甚。他不知该说什么,只悄悄地翕动鼻翼,再闻不见昨晚高热中那些潮湿的血腥气,不由松了一口气。
荀锋再次揭穿:“热潮期是药物带来的,最多就几个小时,不用太担心。”
马乐慢慢坐起来:“到、到底是怎么回事?”
荀锋也坐起来,简单给他上了点儿基础生物课,马乐竟还敢将信将疑:“可为什么抑制剂会让我发情?”
荀锋又好气又好笑:“那玩意就是激素,你本来只是发烧,又受到信息素的影响,稍微有点儿反应,谁知道你哐哐哐当感冒药吃,不发情才怪。”
马乐被他说得哑口无言,垂了一阵脑袋,叹气道:“那您现在有什么打算?”
荀锋不明白:“我什么打算?”
马乐指了指外头:“雨停了,您这一次易感期也结束了——之前不是给了三十万吗,那您打算是……什么安排?时间还是次数?”
他问得很老实,也很难为情的样子,荀锋想了想,还是觉得不欺负老实人为好。
“你不记得了,我说过,钱我不会要回来的,给你就给你了。”
他这么一说,马乐似乎有点儿印象,一时又惊又喜,眉毛飞进刘海里,根本掩饰不住。
荀锋看着他道:“我想知道,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么?”
“我?”马乐不知他为何如此问,低着头想了一阵,目光落在那只被抓得不成样的小马上。
啊,是,回去接着当窝囊白领,如果还能找到工作的话。
“我……我可能去找律师聊一聊再看吧。”
“我说过,江泰的事你不用担心——这也不记得了?”
“这我记得。我是说,黄……卖身的事。”他换了个词,不想再吵起来,“他还借我钱呢,我总得替他想办法。”
“说起这个,你昨晚都告诉了,还跟我说了个数,这你记得么?”
“啊?”这他真不记得,但也不怀疑自己漫天要价,就等对方坐地还钱,“什么数?”
“你欠的钱。”
“我要退的那些?”马乐惊了,我说得这么多吗?
“对。”荀锋点头,“你说你就为了这钱出来卖身的,给你就不卖了,或者说终身买断。”
马乐瞳孔地震着,心说:我可真开得了口。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能说吗?妈呀热潮期真不是吹的,怪不得omega热潮期狂磕抑制剂不算还动不动请假呢——这还咋上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