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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1 章 断了脖子的鸡!

一般百姓只是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两帮吵起来的人,都是江玉昭请来的。

百姓们在东区,能听见一帮人有理有据的说李家为什么要倒了。

去了西区,又能听见一帮人连说带举例,拿的例子还是江家,说李家怎么可能倒。

江家后来居上,靠一个小小油坊,就能翻身,重回顶峰,李家本来就有油坊,还能比江家差?

江玉昭在行动之前,把方案给江知与看过一回。

外头的百姓信不信,不重要。

舆论这把刀,要插在李家的心窝上。

李家能比江家差吗?

李玉阳明知有鬼,在两头的舆论里,也得押注,赌李家不会输。

偏偏这段时间,江知与对挖人不热衷了。

别说他亲自许诺,江家任何人,哪怕是个小管事,都没有再联络过李家油坊的人。

这给了李玉阳反应时间,他买回新家仆,再去油坊给他们做情绪安抚。

为同舟共济,共度难关,他愿意让利分红,往后都是油坊的主家,这是他们自己的事业。

鸡汤再足,也要钱粮稳固。

他前脚进油坊,另一舆论遍走丰州。

风向急转,再次迎来选择题。

李家果真富有,他家家资丰厚,油坊生意冷淡,还有其他门脸可以挣钱。

又说李家早已空耗,月钱工钱都发不出来。要不然,家仆怎么会闹呢?李家肯定会为了保住油坊,把其他铺面田契都卖掉!

是捧杀,也是明明白白的阳谋。

把李家目

前能做的选择,都摆到明面上。

让百姓们做见证,看李家究竟选哪一条路。

但凡露怯,就是家资不足,内里空虚。

只要硬抗,就是面子功夫,打肿脸充胖子。

李玉阳道行太浅,不懂退让之道,为名声,为面子,硬抗了。

能抗下来,再次二选一。

李家不卖铺面,说明还有钱。那为什么苛待工人,月钱都不发?

是奸诈抠搜,生意上亏了钱,就从薪资上补回来。

还是他们此番作为,是为了给工人涨薪加酬,账房没核对清楚数目几何?

外头还把李家分利给榨油工的事,大肆宣扬,说他们是良心东家。

硬捧,硬夸。能分利的事,榨油工理所应当的希望能落实下来。不论谁来问,都是重重点头:“我们东家说了,是要分利给我们!”

什么时候分呢?

画饼子,望饼充饥?

算账这么难吗?一个月能兑现吗?

一轮轮的选择题,让李玉阳的路越来越窄。

他不到半个月,头发都见了白,消瘦一圈,做梦都在喊“李家有钱,李家不会倒”。

金秋兰心疼,等不及老李头醒来,就让李雪芽去江家求情。

李雪芽说到做到,携夫带子,去江家道歉赔礼,希望他们能高抬一手。

上一辈的事,江知与不过问。

宋明晖见的她。

地上早铺了厚地毯,李雪芽一家噗通跪地,框框磕头,没伤到自己。

他们抬头,话语权在李雪芽。

她看着宋明晖:“我知道我们家有错,我大哥现在也受报应了,他眼看着不行了,几天没醒,气息一日比一日弱。我家五姐儿都给他害了,至今下落不明。家里还有老幼一堆,求你高抬贵手,我们可以搬离丰州!此生不回!”

宋明晖摇头:“你是外嫁女,李家有诚意,就不会逼着唐家郎君带着妻女过来。回吧。”

宋明晖果断送客:“再求一句,我们一线不留。”

李雪芽谈判失败,回到李家,李玉阳才知道情况。

李玉阳更加生气。他在外头辛苦撑着,家里人先服软,竟到江家跪求!?

他隔天,给江家下了帖子。

他也会挑拨。

他写的“约江家家主见一面”。

生意的事,是谢星珩操持,在外出尽风头。

江知与反而躲在后面搞小动作,没本事出来碰一碰。

江知与不受挑拨,转眼就把拜贴撕了。

江家家主那么好见吗?

有本事上门来。

到日期,李玉阳左等右等,没见到人。

他再听外头来报,找不着谢星珩的人,不知道去了哪里。

谢星珩出尽风头,满县里谁不知道江家赘婿“傻人有傻福”,不会做生意,还把银子挣了!

因为他的衣食父母们

为他忧心。生怕他受挫折,江家铺子有的东西,他们就不去别地买。()

有关李家的舆论在县里扩散时,谢星珩在办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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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帮着乡亲们培养下一代。各村县,都选拔适龄的孩童,去江家农庄,接受集体教育,学做兽医。

这一行很辛苦,也很累。

挑人条件,只要报名都行。

没有学医的天分,也能学点医理,做兽医助理,也算一条出路。

县城里养殖场开不起来,人员是要定居乡村的。谢星珩有预感,这批人才,会全国开花。也就是家里穷得吃不上饭的人家,才舍得孩子走远。

所以留给县城里的人才培养计划,是扫盲。

先扫盲,再做管理培训。

饼子盘大了,各处缺口就多。

请人更快,但与乡亲们的关系就淡薄了。

这样加强绑定,也更有归属感。

企业有了集体荣誉感,不说走多远,在当地做龙头,完全没问题。

这也是他展现的价值。

会挣钱,也会守财得人心。

他频繁下乡,还有一个目的。

小鱼的生辰要到了,夫夫俩最近同城忙碌,相伴时间甚少,其他事情放一放,他要给小鱼准备一个难忘的生辰礼。

不能在小鱼生辰之前,拿下李家油坊,是他心中一大憾事。

他在乡下跑,县上事务,就转到了江知与这里。

李玉阳锲而不舍,三封拜贴无效,终于肯亲自上门了。

江知与怀着孩子,两家矛盾大。父亲跟爹爹怕他受了冲撞,不让他见。

江承海过堂屋,看李玉阳现在的模样,吓了一跳。

李玉阳像被吸干了阳气,眼白发黄血丝多,眼下青黑,面黄肌瘦,头发少了光泽,还白了很多。衣服空荡荡的。

舆论一天天逼紧,他迟迟发不出工钱,昨天委托人卖了一处农庄,想着远离县城,能少点风波,先换点银子缓缓。

结果当天就有人来县城里炫耀,说买到了李家的农庄。

他拿了银子,准备发月钱平息工人躁动的。

这消息出来,又成了李家要卖农庄发月钱。

他想错开时间,却早早通知过。

硬着头皮发了月钱,他心里那股气也泄了。

外人说什么,他都无所谓了。就剩个执念在,油坊必须要保住。

江承海自是不应。

两家较劲这么多年,结的死仇,闹到这一步,他因心软抬抬手,对得起谁?

李玉阳低声下气,过后闭闭眼,平静骂道:“狗东西,你等着吧。”

江承海:?

他听乐了:“我是狗东西,你是什么?断了脖子的鸡!我水都烧开了,把你扔进去烫着,拔了毛,是炖是炒,都看我口味!”

李玉阳是家里娇养的公子哥儿,常混小院,才会些骂人的词,又哪里比得上江承海走南闯北的词汇量。

() 这一怼(),反让他心生悲凉。

形容得很恰当。

不止是他?[()]?『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整个李家,都是断了脖子的鸡。

李玉阳走到绝路,发了狠。

都要被炖炒了,他一定要给江家吃吗?

煮熟的鸭子会飞,鸡就不会吗?

他要让江家白忙一场!

出了江府,他径自去了孙知县府上。

孙知县暗访一回后,就借着暗访的名头,带人去云台山找矿去了。

昌和府只有两县一府,地盘小。

府城有铁矿,另一座山,就是横跨丰州与枫江的云台山,还是待开发状态。

李玉阳找不到孙知县,见到了孙知县的小公子孙达。

同龄人更好说话。

李玉阳努力笑起来,却找不到意气风发的感觉。

他只能作罢,把他的诚意奉上。

他要把李家的油坊,送给孙知县。

直言贿赂上官,胆大包天!

孙达一口茶水喷出来,吓得两眼圆瞪,对两旁站着的威武小厮大喊道:“你们听见了吗?我可什么都没有说!他要害我爹!”

两个小厮比主子更像主子,笑嘻嘻的:“那你收下,替孙知县挡挡!”

孙达哪里敢,他都不收拾李玉阳,急着送瘟神。

偏让他赶上这好事!

王府的人才落脚,李玉阳就来送大礼,好像他爹在丰州不干正事,忙着敛财搜刮一样!

可恶!

县衙后院里,林庚姿势松散,靠摇椅上晃荡,听县衙书吏一样样说丰州的变化。

好得很。

江家比他想象中有用。

这么多好东西,来都来了,不拿一点,岂不可惜?

做人要礼尚往来,他带了两把精铁铸就的长剑。

诚哥儿说,江知与的生辰要到了。

送礼要艺术点,别人难找到谢星珩,他一打听一个准,趁夜出城,下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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