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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惊鹊39

太子其实也不确定岑聿到底在不在。

毕竟岑聿身份特殊,有时要和朝廷要员多加避嫌。

但姚府寿宴一遭,只要有些气性,心里定然恨极他六弟和姚相一党。

今日雍王府开宴,来往皆是贵客,岂不是绝佳的出气机会?

他要是岑聿。

他就在前院坐着,恶心死高叙。

让高叙纵有千百个想说的话,也说不出一个字。

来往皆是客,总不能撵人。

一青衣小厮在前带路,太子跟其身后,边走边默不作声地瞧看周围景色。

忽然有些拈酸。

……建的竟然还挺好的。

感觉比他的太子府还气派。

嗐。

也不知道到底从姚家支使了多少银子。

自被册立为储君后,太子就开始着手学习朝中要事,屡转六部,时间长了,京中做官的基本都见过他的真容。

有些官家夫人也瞧见过他,记得样貌。

此时撞见,难免要上前见礼,客套数声。

原本几l步远的路,硬生生被拉长,耽搁了足足半盏茶的时间。

太子人到的时候,已是两刻钟后。

小厮只在门口接待,贵人云集的地方不能入,就在入前院时躬身后退。

太子独身向前走,本想入正厅,没想到,走着走着,余光处,忽现一抹亮眼白色——

太子脚步猛停。

那人背对着他,站在一汉白玉的扶手前,虽然披着大氅,看不出身量细节,但身高和仪态骗不得人,清瘦风流的劲儿明晃晃透过来。

太子:“嗯??”

京中的贵族子弟多好脸面,当某个人太过耀眼,将相近年纪的都给压了去,而个人特质又太过浓烈时,众人基本都会避开对方常用的款式。

不然会被认为是对方的拥趸。

据他所知,如今人在京中,又爱穿白狐毛大氅的,只岑聿一人。

他有心疾,畏寒。

还以为要一通好找。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太子要进去的步子收回来,想也不想,先去找岑聿。

那人所站之地,方圆三米内再无旁人,明显地刻意避讳。

……挺正常的。

缉查院每逢有要案,人人都避之不及,生怕被陛下猜疑与其私相授受。

银票案虽未放在明面上说,但京中有些名声的钱庄,哪个背后的关系不是盘根错节,怕是从三品以上的高官,都听闻了风声。

太子倒不大怕。

自上次被陛下敲打一番,人老实许多,再没做头脑一热的事。

而且他手下没什么钱庄。

他最先结识的是沈少傅,当年能够被选做给皇子授课,自然要有几l分真才实学和富贵不能移的本性。

沈少傅是忠贞的太子

党,高澹身边许多人都是通过沈少傅结交上的。

其中多半都和沈少傅一样,为人比较清廉正直。

所以太子党面临的困境很清晰,知道要在朝堂各处打通关节,可真动起来,因着没银子使,处处捉襟见肘。

不然怎么会收文远伯孝敬来的三千两。

因为这事,差点被皇帝吓死。

他没有牵连太深的钱庄,人也不害怕。

此处大庭广众下的撞见,岂不是他上去谈话的绝佳理由?

他这是作为储君对朝臣该有的关心和礼节,谁也不能在朝堂上置喙。

太子走过去,和那人并肩,一同眺望栏杆外的景色,同时问道:“你和乔姑娘最近过得怎么样?”

身边的高璟:“……?”

皇恩寺男女寮房分开,他每日见的不是男香客就是秃头和尚。

哪有什么姓乔的姑娘,只有个姓乔的监寺。

无边的寂静里。

高璟沉思。

太子纳闷。

终于,太子忍不住,缓缓扭头。

四目相对。

太子终于辨认出自己身边的人是谁。

太子:“…………”

他真服了。

高璟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怎么一点消息都没听见。

他没听见实属正常,雪天路滑,马车行驶速度慢上许多,高璟昨晚才至京外,在驿站住了一晚,早上城门打开,直奔雍王府来了。

周绮摇批他折子时就写了,若是来不及进宫请安,就先去雍王府道喜,宫里不急在一时。

太子再好的心情,看见高璟的瞬间,也萎靡下来。

还好他在外面嘴严,从不说任何不该说的。

太子面无表情打量两眼高璟:“七弟,你要知道一件事,假的真不了。”

他也想和岑聿长得一样,关键能实现吗!

高璟:“…………”

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他都没和他们争皇位,让让他怎么了。

一个个跟他欠了他们多少钱一样。

而且他仿照岑聿,还不是因为事实摆在眼前。

高璟忧伤道:“我要是模仿成你的样子,能达到和岑聿一样的效果,我肯定选你。”

他们一母所生,长得还有五分相似。

可比他扮岑聿容易得多。

太子:“……”

那还是折磨岑聿去吧。

他就不自取其辱了。

太子和他实在没话,拍拍肩,语重心长地说:“……你慢慢看吧,我去看看你六哥。”

最后两字咬得重点。

上次太子府开宴,高璟从他这要走许多东西。

高璟此次来雍王府,简直是司马昭之心,昭然欲揭。

估摸着是高叙许了什么承诺,不然高璟绝不会从高叙身边退开。

果不其然,他说要找高

叙(),高璟没跟来。

花厅。

高叙好不容易请走高璟?[()]?『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刚松口气,就瞧见太子赶来。

太子左右看一圈,不想挨着姚晖坐,正好高叙身边有空位,就走过去,坐下。

高叙:“…………”

他觉得冬月十九这个日子,非常不好,极度克他。

……

高璟心情不错。

因为刚才姚晖来后,不知道高叙是不是想通了,面无表情地告诉他,库房里有几l个拓印下来的碑帖,让他去瞧瞧。

若是喜欢,就带走。

高叙实在是受不了这张皇帝、周绮摇和岑聿的融合版脸蛋在自己面前晃悠。

尤其是他和来客说话时,对方看过来的一眼。

不管高璟如何表情无辜,压迫感都如影随形。

总让他感觉脖颈凉飕飕的。

反正那些东西他也不喜欢,他喜欢银子,不喜欢没用的书画。

库房里放的,都是各处的孝敬,还有他为了附庸风雅,差人采买的,给了也不心疼。

雍王府上任主人是个爱荷的,舍弃了将库房建在湖心岛上的提议,建在府中东南角。

今日来往宾客极多,雍王府又刚设,婆子小厮们不像其它府邸般齐全,能用的人手都调去了前院。

高璟来的时候,见两旁无人,还问了嘴跟来的管事。

管事:“夫人吩咐过,今日以前院为重,库房里没什么贵重东西,早晚瞧眼便是。”

库房里头放的都是些高叙不在意的字画碑帖,虽值些银子,却算不得贵重。

真正值钱的,还在高叙的私宅里头。

管事拱身,似是为难:“今日是王爷赐府别住后第一次开宴,前院还要打点,您看——”

高璟听出他的意思:“你忙去吧,我自己去瞧就是,今日我不拿东西走,只在心里记着,来日让六哥差人送去。”

管事应声退下。

高璟自己在里面看。

这一挑,就是小半个时辰。

等拿起最后一幅摆在架子上的书画时,忽然听见隔壁似有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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