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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章 春日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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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芋挂断电话,打开门和趴着听墙角的陈写宁打了照面。

“姐……我觉得你也别怕,我们最后不是翻案了?宣信瑞只是听命行事,调查也说明他不存在贪污、受贿等行为。妈妈把房子车全卖了,补齐工人的工资,就算现在问到他们面前,也没有人会说我们的不好。”陈写宁拉住宣芋的手。

宣芋说:“爸和几个叔叔做的就不是好事,爸只是在操作中规避了自己的风险,他难道不知道自己做了违背良心的事?妈妈掏空家底也要补偿他们是应该的,是为了给爸争取一个宽大处理的结果,也是为了我们以后着想,我们不配拿这件事来说。写宁,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舆论的可怕是你做了就是错的,没有几个人愿意听你说明内情是什么,犯事就是存在风险,和我们沾边的人和事也会被打为同类。”

陈写宁:“那你就……认了?”

越是懂道理的人越是被人欺负吗?没天理了。

“我去问问向杭,不能硬碰硬,查一下姚开隐。”宣芋这次没避着陈写宁,当着她的面给徐向杭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徐向杭说查完告诉她消息。

-

下午,宣芋在写材料,接到了郁闻晏的电话。

宣芋静看几秒,调动起情绪,接到耳边,语气轻松问:“忙完了?”

“回国了,上午到的,刚从我外婆家出来。”郁闻晏嗓音低哑,日夜奔波,应该没休息好。

宣芋顺着说:“赶紧回家好好睡一觉。”

郁闻晏:“我想见你。”

“你好好休息,明晚一起吃晚餐。”宣芋要在明天中午前处理好和姚开隐的闹剧。

郁闻晏坚持说:“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见你。”

宣芋停下敲键盘的手,两边静得只有郁闻晏那边马路上的杂音。

街道喧闹,纷纷扰扰,只有靠得最近的两人才能听到对方的声音,一如此刻他们。

“好。”宣芋说,“你先回家,我等会儿L过去。”

听到她答应,郁闻晏笑得开心,嘱咐她路上小心。

宣芋收拾了一套衣物,打车去郁闻晏公寓,在车上还在写材料,下车时差点晕吐。

郁闻晏已经提前打过招呼,车子直接开到单元楼下。

她有郁闻晏家钥匙,没用,和以前来这里一样摁门铃。

郁闻晏一手推开门,一手撑着门沿,微微倾身向她凑近,嗅到属于他的气息,淡蓝色的家居服上有淡淡的洗衣液馨香,干净清爽。

一见到宣芋,他唇角往上扬起,一把扯到怀里紧紧抱住,大掌

() 不停地揉着她后脑袋。

久别再见,他只想抱着她揉一揉,感受她是真实存在的。

“头发乱了!”宣芋从他怀里探头。

郁闻晏就想好好抱着她:“等会儿L我给你梳。”

宣芋用蛮力推开他,进到玄关,反手拉上门:“进屋,被看到多不好。”

“对面住的是蓝司,又不是不知道咱们什么关系。”郁闻晏接过她的包包,放在单身沙发上,问她:“要吃点什么?”

宣芋摇头,坐下来,拿出书包里的笔电,继续忙工作。

郁闻晏坐到她身旁,用手掌梳顺她的长发,关心问:“最近很忙?”

“嗯,一点。”宣芋担心他看到平板显示屏上正在写的材料,转向身子面对他。

郁闻晏犹豫好久,才说:“今天怎么没有给我发消息。”

“以为你在忙,就没有打扰你。”宣芋往沙发里靠,“你过去一些。”

郁闻晏把她腿上的电子产品全部拿开,“你是来陪我,还是工作的。”

宣芋放下去拿手机的手:“陪你。”

郁闻晏盯着宣芋看,总感觉她很不安很紧张,“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没什么说的。你不困吗?”宣芋岔开话题。

郁闻晏想了会儿L,委婉说:“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有。”宣芋起身,左顾右盼,“我给你煮些吃的吧。”

郁闻晏捉住她的手腕,稍微用力扯一下,宣芋坐到他怀里,环住腰的手往里收力,他们贴在一起。

“阿芋,学校的事……”

宣芋身体僵硬住,郁闻晏鼻尖擦过她的耳畔:“我知道你不想告诉我,但我好像没有办法做到视而不见。”

他看到宣芋频繁眨眼,眼睫越来越低,下意识抵触和逃避的表现。

“谁和你说的……”

“孟清也给我打的电话。”

宣芋站起身,背对着他说:“你不需要插手。”

“你在怕什么?”郁闻晏说,“宣芋,你常说我俩观念冲突,你觉得我人轴,确实是这样,我听到后第一反应是找上姚开隐摊开说,闹多大都行,你不能吃亏,但你不喜欢这么做,所以我打消了念头。”

缄默片刻,宣芋艰涩开口:“委屈你了,复合后你要事事迁就我,你都不像你自己了。”

上次师浩波的闹剧也是,要他什么都不做,等她的消息,结果大病一场,害他担心。

“阿芋,我不是这个意思。”郁闻晏并不觉得委屈。

宣芋转身,四目相对。

郁闻晏忽然轻轻地哂笑一声:“很动摇对吧,甚至在思考怎么提出分手。那天晚上其实你也想过,对吧。”

如果他没有拉住她的手,他们是不是就真的结束了。

这么几个瞬间产生动摇念头的宣芋被他揭穿,有些无地自容,窘迫地站在他面前,接受他的审判。

宣芋声音是抖的:

“是,你说的没错,我很害怕,我特别的害怕。你郁闻晏要是没遇到我宣芋,前途畅通无阻,没必要经受这些腐烂发臭的恶心事。”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真的扛不住了。

她哽咽一下,控制不住地泪水狂涌:“我一直强迫自己接受过去,意外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也不是我的错,但我只要一想到你为了我的家事上下打点,去不喜欢的酒局,我就觉得自己特别讨厌!”

那晚,她接到电话心急地跑去私人聚会场所,接到醉的不省人事的郁闻晏,回到家看着他吐了好几次,她心揪疼,守着他一整晚,不敢离开半步,她当时真的好讨厌好讨厌犯错的父亲,讨厌这个世界。

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屈尊降贵为她去做这些,他本不应该经历的……

重逢后,他们都不愿再提曾经,这件事在他们心里是根刺。

再提及,郁闻晏心里堵堵胀胀的。

“我也讨厌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好你。”郁闻晏声音愈发低沉沙哑。

独自在吕圣利尼亚的无数个深夜,看着户外肆虐的风沙,他想若是自己不这么特立独行非要走仕途,听从家里的安排从商,也不至于关键时刻还需要靠家里的人脉,更没有妥善处理好,让她担惊受怕了。

“所以我们分手了?”郁闻晏口中涩苦,“可……阿芋你当时不是这样说的。”

他醒起来后,看到宣芋一脸着急,脸埋在他手掌心哭,不停地说对不起。

他还笑说,觉得她好担心他,多喝几杯也没事。

宣芋让他以后不要再逞强,喝不了还要喝容易出事。

很是难得对他温柔体贴。

晚上她睡在他身边,说:郁闻晏,我会一直都对你好的,好到你不再需要这份好。

他还偷乐了好久,傻傻地认为经过这次,他们感情会更进一步,没想到还是分手了。

她提分手时,他还以为是开玩笑,不相信三年的感情如此脆弱,更不相信仅因为一件小事她如此决绝地走了。

宣芋无法告知真相,逃避回答他的问题,只重复说着那句话——

“郁闻晏,不要为我做任何事了。”

我给你带来的只有伤害,不配你对我这么好。

不敢再去看他,宣芋拿过沙发角落的帆布包,动作太慌乱,几次握不住肩带,掉在地上,急忙蹲下捡。

郁闻晏走过来,拍了拍帆布包脏到的地方,拾起散落一地的物品,替她把东西整齐放进包里,然后递给她,全程一言不发。

她一把夺过来,紧紧抱在怀里,惊慌地逃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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