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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3 章

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

无事不得随意奔跑。

因此即便柳氏与江玉媱的步履匆急。

但真正追上江萤与容澈的时候,已是在承乾殿的游廊外。

太子的辇轿先行。

此刻已离开数步之遥。

而江萤也正提裙步上前来迎她的辇轿。

柳氏见此急忙上前,拉着江玉媱就在江萤的辇轿前俯身行礼:“太子妃请留步。臣妇,臣妇有几句话想与您说。”

江萤诧异回眸。

见是她带着江玉媱过来,便本能地蹙了蹙眉心。

她虽觉得柳氏来者不善,但既然人都到了轿前,也不能就这样硬生生地撵走。

便也唯有启唇询问道:“继母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柳氏环顾左右,面上讪讪然,似有些欲言又止:“不过是些家事……”

江萤点头,略等了她稍顷。

见她始终吞吞吐吐,没有往下说去,便也猜到,这是要借一步说话的意思。

若在旁处倒还好些。

但此刻就在宫中的承乾殿外。

皇帝病重离席,臣子尚未散去。

她们在这里交头耳语,岂能不让人心生猜忌。

江萤这般想着,便果断拒绝道:“继母若有什么话,等改日我回江府的时候再说也不迟。”

她说着略微抬手,示意宦官们可以起轿。

柳氏见此更是着急。

唯有硬着头皮道:“臣妇前几日收到了封漳州寄来的书信。正想着是否要面呈太子妃。”

江萤觉得有些莫名。

她从未去过漳州,更谈不上在此地有什么旧友。

漳州寄来的书信,与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这般思量着。

便也没让宦官停下。

眼见着轿辇回转,柳氏不得不压低语声,隐晦提醒她:“漳州路远,离长安城整整二千里地。书信传来不易,太子妃当真不看吗?”

江玉媱原本不明就里。

听见柳氏这般开口,顿时便是双眼一亮:“母亲是说陈……”

话未说完。

她便被柳氏急忙掩口。

而轿辇上的江萤也同时想起一个人来。

陈二郎。

若非柳氏提起,她几乎都要忘记这个人了。

在她成婚前,陈二郎曾对她纠缠不休。

在白马寺祈福时,此人还将写好的艳诗放在她的枕下。

意图构陷她与旁人藏有私情。

此后又被容隐出手惩治。

因贪腐之案流放二千里地,永世不得回京。

如今时过数月。

陈二郎又给她寄信做什么?

是求情还是又想构陷?

思绪正乱。

身前却有宫灯辉光迎面照来。

是容澈见她迟迟不来。()

便令宦官们暂且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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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萤。”容澈的视线扫过她面前的柳氏母女,那双剑眉凝起,语声里隐隐有些不耐:“又是什么事?”

“没有。”江萤连忙否认。

她的视线落在容澈面上,心跳得也如擂鼓一般。

陈二郎在信里写了什么犹未可知。

但容澈若是知道陈二郎敢寄信给她必然暴怒。

若在人前发作。

太子有疾的事恐怕掩藏不住。

且江玉媱又是个行事不顾后果的。

若不是柳氏捂着她的嘴。

她可是什么都敢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

前有狼,后有虎。

江萤唯有咬唇道:“今日时辰不早,继母若有家事想说,还请等到明日再来东宫里登门拜访。”

这也正是柳氏想要的。

毕竟要是真传出什么流言。

太子追责,她与江玉媱也绝讨不着好。

因此柳氏露出笑脸,见好就收地压着还想说话的江玉媱行礼道:“臣妇恭送太子妃。”

容澈目光微深。

但在众人面前终是未曾多言。

仅是抬手,示意宫人们抬轿往北侧宫门处离开。

途中安静。

容澈始终没有开口询问。

直至辇轿在北侧宫门前停下,江萤心不在焉地搭着容澈的掌心步上回东宫的轩车。

车帘方落。

容澈却反手掐住她的脸颊。

“你又背着孤做什么?”他俯身欺近,就这般将她抵在身后的车壁上:“不是不想她们来东宫?怎么二言两语就让你转了主意?”

江萤羽睫轻闪。

连忙给自己找了个理由:“继母要与我说些家事。大庭广众下若是强要拒绝,似乎也有些不妥。”

她尝试着道:“若是殿下喜欢清净。明日便由臣妾独自见她们,到时候随便说上几句话,就将她们打发走便是。”

容澈剑眉紧皱。

烦躁间似想说些什么。

而江萤也知道她的话禁不住推敲。

便赶在容澈开口前匆促道:“臣妾早起有些倦了,想要先睡会。”

容澈松开掐着她双颊的手:“你少给孤来这套!”

江萤羽睫轻扇,也不作声。

只是略微挪了挪身,就这般乖觉地倚在他的半边肩上:“若是到东宫门前了,殿下记得唤臣妾起身。”

容澈冷眼看她。

倒也没有出言拒绝。

江萤悄然松了口气。

就这般倚在他的肩上悄然阖眼。

起初的时候车里倒还安静。

可还未稍顷。

她腰间的丝绦便被解开。

容澈毫不犹豫地顺着她的颈间吻落。

炽热的呼吸洒在肌肤间。

在寂静的夏夜

() 里愈发滚烫。

江萤装不住睡。

唯有满面通红地睁眼看向他:“殿下(),这是在路上。”

容澈冷嗤。

将她抱坐在膝上?()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同时出言纠正她:“这是在车内。”

江萤明眸微睁。

还未来得及出言辩解,便被容澈俯身吻上。

多余的言语被湮没在唇齿之间。

身上的衣物也随着紊乱的呼吸而纷纷落在坐凳上。

月光照落之处。

原本平稳向前的轩车渐渐颠簸得厉害。

宽敞的车厢里间或有低喘与轻微的颤音自唇齿间溢出。

但还未落地,又立即被疾落的马蹄声所淹没。

回东宫的路途这般漫长。

等到轩车再度停落的时候。

江萤正满面绯红地伏在容澈的颈间。

此刻风停雨止。

但雨后的潮意未散。

她两靥红云未褪,那双娇艳欲滴的双唇也微张着。

似想轻喘出声,又在周遭安静的夜色里羞窘地咬唇忍住。

容澈眉梢扬起。

修长的手指碾过她的红唇。

那双凤眼里还残留着动情时的欲色。

愈显得那双瞳眸浓醇似酒。

江萤仰头轻望了眼。

便又两靥通红地低头将脸重新埋回他的颈间。

“东宫到了。”她蚊声提醒。

容澈挑了挑眉。

许是比较满意的缘故。

他此刻未再追问她承乾殿前的事。

而是顺手拿起落在车凳上的外裳披在她的身上。

“你要睡就睡,孤过会再出去。”

江萤脸颊愈红。

倒也不再开口,只是换了个姿势。

窝在他的怀中轻轻阖眼。

*

夏夜短暂,转瞬天明。

江萤再醒来的时候,身旁的衾枕间的余温已散。

太子已不在寝殿之中。

“连翘,茯苓。”江萤揉着酸软的小腿,从榻上坐起身起来。

还未踏上绣鞋,便听见珠帘碎响,她的侍女匆匆行入寝殿。

茯苓替她将床帐撩起,而连翘笑着将一封书信交给她:“这是太子殿下给您的手书。”

江萤尚且朦胧。

便也微微点头,顺势将书信展开。

手书上寥寥两行,写得很是简单。

‘今日事务繁忙。孤整日皆在书房议事。’

‘般般若有事寻孤,可随时令人通传。’

江萤读罢轻愣,继而微微有些赧然。

她昨夜睡去前,其实都做好了容隐询问她的准备。

抑或说,容隐若真有心想要知道。

承乾殿前的事必瞒不过他的眼睛。

但她既然想要隐藏。

容隐便选择留这封手书给她

() 。

告诉她他今日皆会留在书房。

给她足够的时间与余地来处置此事。

但他这般信任与宽纵,反倒令江萤隐隐生出些隐瞒后的内疚。

“连翘。”她着将手书收起,从脚踏上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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