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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章 41

傅西泠的躺椅旁边,有张木制桌子。

有iPad连着音响在放歌,何凡诚看见挨他近的桌角,放了盒烟。

只有烟,没有打火机。

烟盒没拆开,但有些旧,塑料封口翘着,像是买了很久了。

傅西泠已经戒烟有一阵子了,年后就没再抽过。

这盒被他随身带着的旧烟盒,能和谁有关联,彰明较著。

感情这种事,别人掺和也没用。

何凡诚陪着傅西泠喝了几罐啤酒,见他越来越不爱说话,拍拍傅西泠的肩,叹着气回去玩牌了。

傅西泠给时芷拨了个电话。

关机。

时芷舅舅家那小破酒吧关门时,她曾托傅西泠帮忙给店里的三个员工安排工作。

简历他都看过。

里面有个叫万冉的,是酒吧以前的歌手。嗓子坏了,不能唱歌,改行做奢饰品一手交易,在某社交平台上有固定账号。

万冉当时这样说:“谢谢傅总,工作机会就不用了,我决定去南方。你要是有闲置的奢饰品,倒是可以找我做做生意。”

傅西泠记得万冉的社交账号。

叫“万大冉爱记录”,拿了手机一搜就出来了。

这几天万冉更新挺多动态,大部分是一手奢饰品的展示和交易价格。

也有生活里的照片和视频。

九宫格照片小图都不用点,傅西泠一眼就看见了时芷的身影。

照片是LIVE动图。

时芷站在酒吧热闹的舞池人海里。

周围人甩着头发,双手举过头顶扭动身体;

有一对男女在她背后相拥、热吻;

以前她舅舅酒吧里那个傻姑娘也在,怯怯地瞪着大眼睛四处张望。

她面色如常,细腰松弛、自在地晃动两下,似乎察觉到镜头,慵懒地瞥过来一眼。

很美。

也很勾人。

傅西泠翻着照片。

几乎都是集体照,一群男男女女聚着,看起来挺热闹。

() 时芷有时候在喝酒,也有时候在偏头听朋友们说笑的。

有一张,时芷估计嫌夜场太吵,蹙了眉心,被万冉揽着肩膀,歪头,垂着眼睑在听万冉说话。

柔顺的长发垂在耳后,落两缕在脖颈到锁骨处。

傅西泠看了很久,收回视线,仰头灌了一整罐啤酒,捏扁罐子,丢进垃圾桶。

然后低头,烦躁地看手机,无意识往底下翻了一下。

评论区比照片更热闹。

有人在问时芷的信息,而万冉,她只回复那些对生意有利的、打听奢饰品的评论。

反倒有个顶着球星头像的人,每条关于时芷的内容都回复了。

语气很冲,都在怼人——

“叫什么和你有关系吗?”“有没有男朋友都看不上你!”“她也是你能勾搭的?”

凭感觉,这人是个男的。

甚至都能对号入座,猜到这男的是刚才那些他翻过的照片里,哪张殷勤的面孔。

挺好。

他这边颓着、丧着,心如死灰地等她想清楚,她那边夜生活过得风生水起,还有男的替她出头。

真挺好。

傅西泠闹心,没看几眼,退出评论区。

万冉今天的动态里一段视频——

夜场里节奏劲爆。

时芷化了妆,眼妆让她看起来更傲了,睥睨众生的感觉。

她很少这么打扮,穿着短裙在舞池里恣意摇曳。

皮肤白到发光,做成波浪的头发蓬松地随动作晃动,还不忘护着身边拘谨的玲玲,戴着满钻手镯的手臂搭在玲玲腰上......

镜头一转,又对准万冉他们。

傅西泠把进度条反复拉回去,只看时芷。

看完锁了手机屏幕,仰倒回躺椅,手腕搭在眼睛上。

以前周朗替傅西泠操心,总问他感情上有没有什么新进展。

傅西泠都说,不急,心里有数。

这是他感觉最无望、无助的一次。

偏偏时芷还有兴致去蹦迪。

再点进万冉的账号,动态又多两条。

一条视频,一条截图。

视频里时芷被摄像头捕捉到,投放在大屏幕上。

她似是无奈,摇了摇头,然后在电音里对着摄像头,举起了自己的微信一维码。

人群沸腾着,台下很多人举手机扫码。

万冉发的微信页面截图里显示,因添加申请数量过多,“新的朋友”这一栏的红色动态,已经呈现出“...”状态,不再显示数量。

截图的配文是:朋友颜值太能打。

底下有人追问,“冉姐,你朋友手上的手镯还出么”。

傅西泠退出APP。

行,手镯也要卖。

这行为预示着什么,他都不敢多想。

上次时芷突然回国,他们走在医院长廊里,傅西泠问她为什么回来。

时芷回答的是,“想吃B大旁边的串串香,不行吗()”。

可后面几天,一直到她回学校,她根本没提过那家串串香。

她风尘仆仆跑回来,给他买了咖啡,也给他买了烟。

他真的以为......

傅西泠看了眼手上的戒指,自嘲一笑。

无所谓了。

傅西泠头疼,在露台阖眼睡了会儿L,醒来时身上盖了件外套。

看样式,是何凡诚的。

啤酒罐也都收进垃圾桶,没装下,有几个掉出来落在地上。

何凡诚和傅西泠一十多年的交情,懂他,知道傅西泠在感情上有自己的想法,也根本不去劝“下一个更乖?[()]?『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这种屁话。

作为发小,最担心也只能是把iPad连着的音箱打开,低音量放了音乐。

还是头疼,傅西泠抬手,把音量调大。

他瞥一眼iPad屏幕上滚动的歌名:

Lalalalalalalalalala(Explicit)-MikolasJosef.

不知道是谁的歌单,歌词挺酷,有种水泥封心的潇洒。

傅西泠起身,小臂搭在膝上,听了一会儿L,拎着何凡诚的外套进客厅。

朋友们在通宵打牌,看见傅西泠,暂时停下和他打招呼,问他,“西泠,来玩两局”“困了要不要去楼上睡”......

傅西泠把外套丢给何凡诚:“你们玩着,我回去了。”

何凡诚说:“你回哪啊?”

“我家。”

“你喝酒了啊,怎么开车......”

傅西泠淡淡一笑:“代驾,已经来了。”

代驾开着傅西泠的SUV回市区,中途和傅西泠搭过两次话,然后说:“小伙子,听你鼻音挺重,是不是山里玩着凉了?”

傅西泠是着凉了。

两点多钟那会儿L只是头疼,现在感觉有点糟,可能在发烧。

车子开到地方,告别代驾,等电梯都已经需要靠着墙借力了。

最烦的是,他病成这样了,就在车上睡那么一会儿L也不能安生。

梦到了时芷。在夜场舞池里,和其他人狂热接吻的时芷。

唇上的口红花了,是他买的色号,她不在意地用手背一抹,转头挑衅地看向他。

气都快气死了。

傅西泠回家没开灯,反正是自己的地盘,所有物品摆放都轻车熟路。

强撑着洗了个澡,倒进床里。

隐约听见有人按密码,开锁进门。

家里人都知道这地方密码,但会直接按密码进来的、又是在半夜来的,除了在南方蹦迪的那位祖宗,就只有傅西沣那个神经病了。

傅西泠无声骂了句脏话,强撑着坐起来。

进门的人脚步却很轻,推开卧室门,走过来是长发披肩的身影,黑暗中驻足于他床边。

他堂哥再有病,也不可能安排女人进来爬他床。

哪个女人进他家这么气势汹汹?

更何况,在傅西泠握住来人手腕时,纤细的手感过于熟悉,以至于他有些晃神。

“傅西泠你......”

没听时芷说完,傅西泠直接把人拉上床,拥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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