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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脱身

卓木发觉大师兄最近有些奇怪。

这种奇怪,并不是指他行为反常、暴躁,亦或者阴晴不定。

与之相反,这两日,傅惊尘都十分稳。

稳到似乎无论发生何事,他都巍然不动。

昨天晚上,青青忽然“失踪”,傅惊尘没有让人去找,反而让卓木跟紧金开野,将金开野造访过的人一一记下,深入调查她们和青青之间的关系;

包括平时青青找他们的次数,频率,甚至相处时间。

卓木不知傅惊尘要做什么,只满腹疑窦地派人探查。

到了今日清晨——金开野满面寒霜地赶来,众目睽睽之下,竟然直接同傅惊尘结结实实打了一架。

金开野中了两剑,而傅惊尘胸口亦被打了一掌。

饶是如此,待蓝掌门紧急将金开野召回之后,傅惊尘擦干嘴角的血,照旧平静地吩咐其他人做事。

就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平静到令卓木心惊胆战。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今夜子时。

反。

那些在外的弟子会于今夜齐齐回山门,出其不意,要杀掉所有不服从之人。

继而杀掌门,夺宝印,掌控整个玄鸮门。

凡有异心者,无论男女老幼,无论地位资质,一律斩草除根,丝毫不留。

宁可错杀,亦不能放过。

宗主那边已经秘密谈好了,如今还支持蓝尽忠的,除去金开野,也就朱尔坤、郁薄紫。

湘夫人和水缥碧已经明确表示会站在右护法和傅惊尘这边;温丽妃尚未表态,而叶靖鹰——

檐下的黄纸灯笼被风吹得摇摇晃动,多日称病的叶靖鹰白发苍苍,胡须被风吹得萧瑟,他只身带着王不留一人,面容如一刀老黄纸。

傅惊尘直起身,平和地唤了一声叶宗主。

叶靖鹰直截了当:“我同意你先前的说法,此次事变,我药峰弟子不会插手——你要的那些丹药,我都给你。”

傅惊尘微笑:“什么条件?”

“我都一把年纪了,半截身体要入土的人了,还能谈什么条件?”叶靖鹰声音苍苍,好似当真大病一场,“如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我老了,也该退了。”

傅惊尘不言语,只看他。

叶靖鹰环顾四周,浑浊的一双老眼从那些弟子脸上扫过,竟发觉这其中,有一大半都不认识。

他心中轻叹,只觉如今已是换了人间,说:“我有要事同你讲,事关紧要,人多口杂,不必留这么多人在此。”

傅惊尘抬手,示意师弟们出去。

叶靖鹰顺手一推,将一直藏在自己身边的王不留推出,直言:“我知道你把青青关起来了,当初的事情,你不能怪她,她并不知晓你找我做你们血缘的检测——是我忧心你迁怒她,才教她说谎。”

“叶宗主,大事当前,不必再谈这些儿女私情了吧,”傅惊尘说,“今

夜子时,玄鸮门中动乱,诸事纷杂,您上了年纪,最好回药峰安安静静休息——药峰已设结界,不会有人去打扰您。”

叶靖鹰紧盯着他:“青青呢?”

“她很安全,”傅惊尘说,“不必担心她。”

“不留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也知道他的品行,”叶靖鹰拍了拍王不留的肩膀,“你让他去陪青青,若是有什么意外,他也能格挡几招。”

王不留一言不发,银发全部束起,露出渐渐成熟的一张脸。

傅惊尘笑:“以青青的身手,不留去了,只会拖累他。”

王不留说:“我剑法也不差!”

叶靖鹰呵斥:“不留!”

稳一稳心神,叶靖鹰才说:“惊尘,青青——”

“叶宗主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只是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劝您早些回去吧,”傅惊尘低头看地形图,下逐客令,“免得暗箭无眼,不慎伤了您的身体。”

叶靖鹰沉默良久,蹒跚着离开,都走到门口了,才停下脚步,回首,问傅惊尘:“你可还曾记得,那年你中了妖尸毒,性命垂危?为了让我给你解毒,青青她在药庐上,为我磕了九九八十一个响头,磕得额头红肿,淤青流血。她那年那么小,就肯为你做这种事。”

傅惊尘握住笔,继续勾画:“要求一个小女孩磕八十一个响头的您,如今您却要因自己当初的刁难来斥责我么?”

叶靖鹰胡子抖,愤然:“这么多年的感情——你竟一点都不顾了么?”

“感情算什么?”傅惊尘说,“她处心积虑接近我,瞒住我多年,潜在此处,谁知藏着什么心思?叶宗主,现今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才暂且留她一条命,留着慢慢审。您若是再多说什么,我现在就杀了她,免得心烦。”

叶靖鹰被他气得拂袖而去。

王不留扶住他,一边愤怒看傅惊尘,一边又真的怕他杀了叶靖鹰。

——傅惊尘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未踏上玄术之路的青年了。

王不留也收敛了之前的莽撞,因叶靖鹰身体每况愈下,青青还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必须要忍,开始忍。

他忍下这口气,急声安慰:“宗主,您莫生气,缓一缓,缓一缓……”

待人离开后,傅惊尘才松手。

握着的笔杆已经断做两截,杆子扎进肉中,戳进先前那碎瓷片割出的伤口上,汩汩地流着血。

断做两半的笔和着血滴落在纸张上,傅惊尘低头,听见身后右护法崔谦佑的声音。

“我认识叶靖鹰这么多年,第一次看他被人气成这样。”

傅惊尘不抬头:“以后您会看到的更多。”

“看来不是兄妹乱/伦啊,”崔谦佑说,“既然如此,那边好办多了。何必如此大费周折地审问?先前你审讯不是挺顺手的么?不需要她说什么,只割开她的头皮,取她——”

“师父,”傅惊尘皱眉,“莫再说。”

“舍不得?”崔谦佑不以为然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还骗了你这么久,同你性命相比,哪个更重要?况且你为求速度,所练功法需持身禁谷欠,一旦失了元阳,便要丢一半的修为——我还以为,你早就看破皮囊,不在意男女之事。”

他咳了一声,顺过这口气,嘴唇病态的白,又问:“你若是下不了手,为师替你了断——她现今藏身何处?”

傅惊尘不抬头:“师父,今夜有要紧事做,你我皆不必在此等小事上费心。您说得对,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我自有安排。”

不过一个女人而已。

还是一个被黑影断定,会亲手杀死他的女人。

骗了他六年的小骗子,六年虚与委蛇,看他堕落,看他陷于痛楚——

而已。

傅惊尘平静地想。

待崔谦佑离开,他唤来负责内务的小师妹。

问她,可否准备好了月事带和干净的、稍微厚些的衣服。

石室寒冷,青青月事将近,需穿厚些,也需准备些,她月信向来不会按时,前后总是错些天数,倘若真早些到了,也免得她窘迫羞恼。

东西都准备好了,傅惊尘一一检查过,才让她放下。

明日大约便能解决完所有事情,到了那个时刻,他已经稳稳掌握住整个玄鸮门。

届时,再将东西送过去,也不必忧心会被人跟踪,被敌方发觉她藏身之地。

傅惊尘重新拿了一杆笔,蘸足墨水,继续写给石山的密函。

崔谦佑看傅惊尘立在堂前的影子,孤零零一个,高大寂寥。

他取出小瓷瓶,又吃一粒神仙丸,顿觉身体舒畅,缓过来后,他才自院中拾级而下,悠然往后山处去。

松柏树影清。

白衣派的方宏、方文二位长老坐在石桌上,悠然对月饮酒。

崔谦佑走过去,举杯与他二人共饮,微笑:“八十多年未见,二位当真驻颜有术。”

方宏笑:“多亏当年弘光尊主将我兄弟二人救下,替我们除了那愚蠢妖妇。”

“他老人家已仙逝多年,”崔谦佑摇头一笑,悠然自得,将这杯酒尽倾在地,“多谢他老人家昔日善举,今日才有二位相助之恩。待事成之后,于玄鸮门中种植幻心草一事,我必鼎力相助。”

方文问:“还有那个身有仙灵之血的女孩……”

崔谦佑举杯:“事成之后,必然奉上。”

明月不言,清风不语。

夜半玄鸮门。

石室幽冷,唯听急促呼吸声,一下重过一下,压抑着喘气,只待最后的冲破——

成功了!

花又青终于成功解开了傅惊尘加注于她一身的封印!

当手指刚刚能动的时候,她险些落下泪来。

比想象中耗时更久,也更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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