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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053

拿着花束的傅斯岸淡淡开口,道:“这是小啾设计的。”

舒白秋看了看那束花,也赞叹道:“效果实现得很好,实物比预想中更好看。”

店员应声致谢,苏越却听得愣了愣。

这是小舒先生设计的?

这的确是舒白秋的设计,在他帮傅先生选好花材之后,见花材还可以自行搭配,舒白秋就试着画了一下。

他看过资料,知道苏青女士喜欢绿色。

青,本也是她自己的名字。

这束花便以青绿为主色调,配了雪色的白。

素淡,美丽。

又有着独属绿色的旺盛生命力。

几人拿着那束花走出了花店,这里距离墓园已经不远,他们没有再上车,直接步行去了墓园。

路上,傅斯岸手中的花束吸引了不少视线,往来的许多路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这束花还是傅斯岸看着舒白秋画的。

少年用的并不是常见的圆锥或扇形,而是打破了边线。他以重瓣百合和剑兰做主枝,长长的雪柳和成团的文竹蔓散开来,并不受束缚。

层次错落,蔓延伸展。

那是真正的绿意勃勃。

花束如此殊异灵动,又有风骨,走在路上,自然会吸引视线。

舒白秋是没学过插花的,他画设计图的时候,对花束的一些塑形流程还是临时去查阅的资料。

但设计的最终成效,却完全不像是新手所能做成。

傅斯岸不由想到了抚仙湖畔,少年送给他的那幅蜡笔画。

还有他们结婚时的手捧花束,也同样被舒白秋提过建议。

傅斯岸向来不信外界传闻,此时他又发觉,大概外面盛传的“舒家技艺早已失传”,也是纯粹的虚假流言。

或许到舒白秋这里,非但舒家没有断代。

少年还继承了爷爷和父亲的双重天赋。

几人一路走进了墓园,临到墓碑附近,舒白秋原本想和苏越一起暂时停步,让先生可以和苏青阿姨独处

() 。

但傅斯岸叫了他,直接和少年一同走到墓碑前。

周遭恰好无人,四下一片安静。

傅斯岸抬眼,看向了墓碑。

墓碑的照片上,女人的面容美丽温婉。

她的眉梢眼廓,与傅斯岸都有近似相像。

傅斯岸不由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母亲。

他从没见过她。

即使后来,傅斯岸也只找到过一张女人年轻时的黑白照片。

时至今日,那张美丽的面容在傅斯岸的脑海中愈发模糊。

直到看到苏青,傅斯岸才稍稍有了一点念头。

如果那个人,活了下去。

或许也会长成相近的这般模样。

傅斯岸面色无波,身形挺卓。

如果是在电影或者小说中,这时候该会应景地下雨,在墓前撑起一把肃穆的黑伞。

但实际上,今天日光正好。

晴空万里。

傅斯岸眸光微敛,他并没有多少起伏的波动,察觉身侧少年的目光,傅斯岸还抬手,轻搭了一下舒白秋的背脊。

这次祭日无他,只是为了告诉这位已经离开的女士——

“事情已经解决了。”

自始至终,傅斯岸也只说了两句话。

另一句更为简明。

“保重。”

墓前的两人并行离开,那捧青绿花束被留在了原处。

日光下,自由蔓伸的花枝盈翠生动,颇惹人欢欣。

漂亮的花朵正对着墓碑。

映着照片上女人美丽的脸。

***

从墓园回来,察觉傅先生的状态并没有什么大碍,舒白秋也稍稍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次祭日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尽管先生在墓园里真正待的事件可能并不算多长。

不过当时,舒白秋却是目睹了傅斯岸将整摞印好的文件放在了苏青女士的墓前。

资料里,既有许云衣的投毒案情、做假账的审查记录,也有傅鸣的诊断报告,傅山鹰的涉案状况。

还有傅如山的遗产分配,和那三分之一即将以苏青的名义所设立的资金。

其中一页还和舒白秋有关。

是先生和他的婚礼请柬。

舒白秋已经逐渐熟悉了傅先生的性格——以做代说。

傅斯岸为苏青祭日的准备,或许并不是什么当天的各种纪念活动。

而是这些未竟的、要给苏青的交代。

以那整摞资料的厚厚成果。

傅斯岸是当真为这次祭日准备了很多。

这些事毕,两人也从墓园回到了月榕庄。

夜晚睡前,舒白秋再帮先生摸碰适应的时候,也稍稍放心了一些。

他能感觉到,先生的情绪没有再许多压抑了。

就是在摸碰习惯的十五分钟结束后,傅斯岸还问了他一句。

“今晚

在这里睡吗?”

先生这么问,舒白秋也没摇头,只说:“好。”

舒白秋倒没觉得和先生一起睡会不习惯。

他只是唯独有些担心,因为自己睡着的时候,似乎很喜欢缩起来,找一个角落。

主卧里虽然也有衣柜——嗯,不过半夜下床跑去衣柜,可能也不是什么好习惯。

主要还是,和先生一起睡,舒白秋并不会被放下床。

于是少年在半梦半醒中,就会主动去找一个最安全的地方。

所以往往舒白秋清晨醒来时,便会看到。

自己正蜷在先生的怀里。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打扰先生的睡眠质量……

舒白秋担心的是这个。

就是在今天早上,舒白秋睁眼时也看到,抱着他的男人已经戴好了眼镜。

先生很早就已经醒了。

舒白秋其实感觉,先生是需要多休息的。

他和傅斯岸共枕以来就发现,对方的睡眠时间其实相当短。

不仅清早时,傅斯岸往往比舒白秋醒得早。

中午时,舒白秋常常还会午休,先生却一直有工作,并没有能小憩的空闲。

舒白秋的这点担心,在今晚两人已经准备休息,傅斯岸却又接到了电话之后,不由达到了全新的峰值。

傅斯岸接电话时并没有瞒着舒白秋,听筒里的声音传出来,少年也大致听清了内容。

电话是傅斯岸的特助打来的,北美那边有一个临时会议,需要傅斯岸跨洋参与。

傅斯岸就先让舒白秋休息,自己去了书房。

主卧关了灯,舒白秋独自躺在大床上。

他不由意识到,先生要处理的其实还不止有明城的事务。

傅斯岸身兼两职,明城和北美的工作都需要他的过目。

这样下去……先生的身体能吃得消吗?

舒白秋眉心微蹙,颇有些忧心。

先生真的需要多休息一下了。

少年辗转了一会儿L,因为夜色已晚,他终于还是撑不住地睡了过去。

夜半时,睡梦间,舒白秋也隐约察觉到了身侧的体温。

清晨睁开眼,舒白秋果然睡在熟悉的怀抱中。

傅斯岸不知是什么时候上的床,仍是抱着他一同入了眠。

不过今早与之前不同。

许是因为昨天睡得太晚,今天抱着舒白秋的男人并没有比他更早醒来。

舒白秋是背对着先生的胸口醒来的,他还能听到耳畔均匀低浅的气息声。

舒白秋在熹微的晨光中眨了眨眼,他也没有动。

让先生多睡一会吧。

只是或许是身体惯性使然,身后的男人也并没有多睡很长时间。

舒白秋才睁眼没多久,就感觉腰间的手臂轮廓轻动,稍稍收紧了一些。

他的后颈也微微一烫,是身后的先生靠过来,贴在了他的颈

侧后间。

微灼的呼吸落在舒白秋的耳侧颈间,让少年不由生出了一点被烫到似的错觉。

舒白秋的长睫动了动,他知道先生可以听出自己醒没醒,就主动出声,和人打了招呼。

“先生,早。”

身后的男人却没有立刻应声。

就在舒白秋隐约担心,是不是先生还没睡醒、自己有没有吵到对方的时候。

他却忽然听到了男人略显低哑的磁沉嗓音。

“我梦到了你的下睫毛。”

舒白秋微怔:“……唔?”

“小啾。”

耳后的声音依旧带着惹人微痒的磁韵,傅斯岸又贴着他的耳廓,说。

“你的下眼睫好长。”

怎么……?

舒白秋还没想明白先生为什么会突然梦到这个,他的下颌就微微一紧。

少年被忽然伸来的长指捏住了下颌,脸颊被掰转了过去。

在这略显强势的动作中,舒白秋直接被身后的人覆上了唇。

“唔……!”

舒白秋倏然被吻住,细窄的腰身还被紧紧圈抱着,周身都动弹不得。

他的双手倒是还没有被一同控按住,但突然的吻夺去了少年的心神,让舒白秋无暇推拒,纤长的手指最终也只能虚虚地搭在了腰侧的手臂上。

细白的手指和青筋微跳的有力手臂,衬显出了情涩鲜明的对比。

任是落在谁的眼中,都是一副十足惹人耳热的燠暖春意。

只是当事人此时,却早已没有了任何心力去分神留意。

这次的清晨深吻并非是面对面的姿势,反而让舒白秋被掰转了大半面颊。

他的双耳也因此都被蒙住了,一侧压在枕上,另一侧被按在灼热的掌心之下。

两侧的耳廓都被掩住,舒白秋已然听不到任何外面的声响。他只能将接吻时的水声和心跳声听得更清晰了十分百倍。

细微的湿漉的声响,都真切地震在敏敢的耳膜之上。

就像是被男人的掌温烫到一样,舒白秋的薄白耳廓迅速烧热,红得格外惹眼。

在此时此分,却又没办法消去热意,没能有丁点散温。

少年比平日更快地被亲到昏沉,直到唇畔传来点点微痛,他才勉强地被拉回了一点神智。

“唔、呜……”

舒白秋有感觉到。

抱着他的先生好像又有点想咬他。

——虽然最后,男人似乎还是按捺着忍了下来。

唇畔终于被放开时,舒白秋已经清晰地感觉到了自己耳边流淌下的湿意。

被吻出的水汽凝聚成滴,顺着舒白秋的眼尾,滑进了他的柔软发丝之中。

少年的鼻息还在喘,人也怔怔的。

他的唇虽然被放开了,身体却还被牢紧地圈抱在身后男人的怀抱中。

“早。”

低哑的沉声,男人这时才终于和他道

了早安。

然而这时(),没能开口的人却成了舒白秋。

他并不是被亲昏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而是被另一处的鲜明异样所硌到。

“……”

少年张了张唇,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的身后,柔圆的细嫰处被硌出一柱略粗的凹陷软窝。

太过分明的磐石一般程度,已经到了不可能被忽视的地步。

环抱着舒白秋的手臂也在此时微微怔顿了一下。

显然,刚刚清醒的傅斯岸也察觉了这处异样。

明明是和之前同样的清晨早安吻。

却亲出了和往日的平静截然不符的勃然狰熱。

被抱着的少年终于找回了声音:“先生、是……”

他磕绊地,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的声音突然打断。

“……抱歉。”

傅斯岸的嗓音比刚刚更显低闷。

似乎还带着一点未能藏好的懊恼。

舒白秋还被身后的人抱着,他唇瓣动了动,轻声说。

“不用抱歉……”

少年的声线仍带着被吻出的鼻音,柔软湿漉得过分。

“我——”

他还想说什么,却被倏然伸来的大掌捂住了唇。

舒白秋的话,直接被身后的男人截住了。

“不许说。”

少年微微睁圆了眼睛,他还被抱按在对方的怀里,没能回身,也没能看清傅斯岸此时的神情。

舒白秋能感觉到的,只有腿跟侧边的那处灼然炽意。

他不再被允许开口,被吻肿的唇辦都被大掌牢实地捂按着。

“不许再说想让我开心。”

耳后的男人声音低哑磁闷,一字一句,带着些罕有的明显波澜。

是似有无奈,又彷如微微切齿般的少见失态。

“——我对自己的底线没那么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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