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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举案齐眉,终是意难平(快穿) > 第 96 章 结发35

第 96 章 结发35

东宫。

太子叫嚣着去见陈帝却被值守禁卫挡回去之后,人就委顿在地,久久没有动弹。

外面的禁卫眼神闪了闪,彼此交换了几个对视。

“看守闭门思过的太子”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就陈帝那态度,保不齐父子那天冰释前嫌,照太子以往的行事作风,值守之人绝对没好果子吃。禁卫中有门路的都纷纷避开了这事,剩下的要么是得罪了人、要么是被陷害、要么是没有后台,总归领了这个差事,跟阎王爷点名也没区别了。

这么棘手的差事,有傻子(好心)同僚主动要求交换,当事人当然乐得把烫手山芋扔出去。于是到了现在,这些看守东宫的侍卫几乎全被换成了顾易的人。

他们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引着太子把巫蛊之事牵扯到彭城王身上。

这按理说并不太难,毕竟从太子的角度,这也是他脱罪的办法,他没道理拒绝。只是就萧昃刚才那发疯的样子,实在不像是能好好沟通的。终于等到人消停下来,几个侍卫眼神交换,觉得差不多了。

可偏偏刚这么想着,太子已经起身,语气仍是颐气指使的,“你们让开!让我去见父皇。父皇只是一时误会,待我去解释清楚,便会让我出去了。”

萧昃这么说着,神色居然一点点坦然起来:是,他是用了巫蛊之术,但是父皇不是没事吗?他又没有真的弑君,凭什么治他的罪?

就像是当年,他命人把五弟的头摁到水里,把人生生地摁得闭过气去。事后如何?

父皇不还是训斥惠才人,“不过是小儿之间的嬉闹,小五又没事,你怎地如此不依不饶?”

今日的事难道不是同理吗?

只是一点小事,父皇怎么就如此不依不饶?

本来以为火候差不多的禁卫:“……”

诸位侍卫一瞬间恢复了面无表情,沉声:“皇命在身,还请殿下恕罪,臣下恕难从命。”

让这么一个毫无悔意的太子去面圣,怕是不等说出彭城王,命就直接没了。

萧昃也并没有嚣张太久。

等夜晚的凉意降下来,没有宫人烧着炭火烘暖的宫殿一下子阴冷了起来。前两日的阴雨让给被衾带着湿冷的潮气,原本该彻夜燃着的华丽灯台早就因为没人照料将烛油燃了干净,总是整夜通明的东宫第一次陷入全黑的寂静中。

亏心事做多了的人总归是怕鬼的,萧昃实在惧怕这黑暗。

他不熟练地用了好久的火折子,才勉强点了一盏灯。

原本这些事哪里用得着太子亲自动手?萧昃当然吩咐过、叫骂过,厉声斥责甚至疾言威胁过,但是那一个个值守的护卫,像是宅子外的石像一样,连神情的变化都没有。他们中间换了一次值,可是换过来的人依旧和先前一样神情漠然,对他的吩咐全无理会。

凄冷的夜晚中只有一个人的声音幽幽回响在空荡宫殿里,萧昃终于对死亡有了确切的认知:被遗忘在冰冷的宫殿一角,无人问津。

……

高济本来只想晾一晾这位殿下,让对方的脑子降降温,却没想到这一下子降得有点过头。

“求求你,让我见见父皇!你去同父皇说,昃儿错了,昃儿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萧昃看起来精神都有点错乱,整个人的神智都不太清醒。

高济怎么也没想这位太子看起来那么嚣张,这才一个晚上,就成了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上刑了呢。

对方之前的状态是听不进去什么劝告,但是这会儿的情况是连话都听不进去了吧?

高济无法,也只能硬着头皮开解,“殿下宽心,陛下一向爱重殿下,现下只是一时动怒,待到冷静下来,一定会还殿下一个清白。”

萧昃神色却更加惶惶。

他哪有什么清白?!怕是父皇冷静下来才会想要他的命!

高济看着太子眼珠转动,还不像是完全疯的样子,怕再拖下去真的坏了主上的大事,连忙开始意有所指:“东宫内侍已经禀明,太子此番是被彭城王引诱,才一时误入歧途。陛下如今正在调查此事,待真相查明,定还殿下一个清白。”

萧昃一愣。

他或许没有脑子,但是“推卸责任”的能耐绝对是行家。他此前并未觉得自己是“被引诱”,但是高济这话一出,他几乎无缝接受了这个新消息,并且在转瞬间捋出了一条不一定是实情,但是自己一定在其中清白无辜的逻辑链,并且本人对此都深信不疑。

听了一耳朵的高济:“……”

这位才是颠倒黑白的高手。

萧昃却浑然不觉,他喃喃着:“我是被陷害的,被彭城王陷害!”

又猛地抬头看高济,眼底带着整宿未眠的血丝,神情狰狞可怖,“你放我去见父皇,父皇一定知道我是无辜的!你让我出去!!……事成之后,我让你当太子左卫率。”

……

东宫这边,太子倒是难得长了脑子,学会利诱。

但光说动太子指认彭城王没有用,还得让陈帝愿意去见被软禁的太子,这上面宫廷的禁卫是说不上话的,必须得陈帝身边的亲近之人。

而此刻承明殿,冯力德看着远远而来的许寄锦。

若是以往,他早早堆着笑迎上去了,可是这会儿他却心神不定的,直到人走到了近前才注意到。

他忙不迭地道了句“贵妃”,却是面露难色,“陛下这会儿恐怕不想见人,您还是请回吧。”

这倒真的是好意提醒。

虽说陈帝这些时日有了新宠,但是眼前这位在后宫也是盛宠多年,冯力德并不敢怠慢。只是以陈帝现在的心情,恐怕什么新欢旧爱都不想见。一大早已经有三个人因为伺候不周被拖出去打板子了,冯力德自己都不敢轻易往跟前凑。

许寄锦适时露出了忧心的神情,“陛下可还是为太子的事烦心?”

冯力德脸色一变,小心地看看左右,没见什么人才神情微松。

他带着

许寄锦往旁边走了两步,这才敢压低了声音,“唉呦,我的娘娘唉,您可别在这儿提这个!”

这事谁敢提啊?

一贯会揣摩上意的冯力德都不敢在上面轻易地插话。说“放过太子”?那可是“弑君”!说“问罪”?陛下可是生生地压了怒气,只是让人闭门思过。

选哪边儿都不对,挨上了就是个“死”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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