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屑去那么做。
热汤浸透衣襟,格外烫人,如同他此时温度。
但沈惊觉无暇顾及,俯身捉住她的皓腕,执拗地往自己怀里带:
“让我,还疼吗?”
“放开……!”她挣扎,满眼水雾。
“别乱动,你还伤着!”沈惊觉呼吸渐沉,握她纤细腕子的十指收紧。
唐俏儿噙着泪光,一对白色的小“猪蹄”在男人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
很惨,很滑稽,又有骨子惹人怜,惹人疼的憨蛮可。
往昔记忆,涌现沈惊觉的脑海。
他直勾勾瞧着她,冷却了太久的眼神翻滚起一阵暗色。
下一秒,他脑中一片空白,旷了太久变得干涩的薄唇猝然吻住了唐俏儿软嫩颤栗的唇瓣,英挺的鼻尖贴着她微湿的,肉肉的鼻尖。
呼吸纠缠,沈惊觉吻技明显生涩了太多,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小子,齿列咬疼了唐俏儿的舌尖。
可她只是无声地接纳着。
哪怕是这样一个不像样的吻,她亦情不自禁,失神地沉沦。像是喝尽了天下的苦药,哪怕是玻璃渣子里找到的一颗糖,凌厉带刺,她也咽得下去。
沈惊觉浑厚、浓烈的男人味将她裹挟,融化,吞噬……
突然,他太阳穴一阵闷爆般的炸痛,眼前昏昧一刹,逼得他不得不抽离。
唐俏儿怔怔瞧着他明显僵硬的面孔,颤栗的唇被吻得莹润,一双杏眸也水盈盈的。
沈惊觉只觉脑中无数恶魔在怪叫,撕咬,狂啸。他死咬舌尖,直到再下去就要把舌头咬断了,那种钻心钻肺的折磨才稍有缓解。
他使劲浑身力气,囚禁身体里的恶魔。才能让他在唐俏儿面前,起来像个正常人。
而非一个,不吃药就人不人,鬼不鬼的动物。
“不要和沈惊蛰在一起,更不要见他……行吗?”沈惊觉额角泌出冷汗,嗓音低哑。
“我们不是分手了吗,你提的,现在你凭什么左右我的选择呢?”
唐俏儿红着眼尖,故意激他,扬起的笑几分戏谑,“怎么……不惯曾经属于你的,转眼要变成别人的?
是不惯,还是舍不得,还是……你心里还有我?”
“相一场,我只是……不希望你再受伤害。”
沈惊觉实在快受不住了,暗颤的手控制不住地想往西装里怀中摸索,想找药,“该说的,我说了。唐俏儿,你可以不听,但我沈惊觉……绝不会害你。”
说完,他拉开步伐,往门口走。
“刚才……算什么?”唐俏儿忽然叫住他。
沈惊觉脚下一滞,闭了闭眼睛,“晚安。”
“沈惊觉,你是懂怎么折磨我的。”唐俏儿破涕为笑。
男人大步流星地离开。
唐俏儿娇躯蜷缩,把自己抱紧,回味着方才的吻,只觉万般揪心。
她分不清,这个吻是出于他还她,还是出于深入骨髓里,着她的本能。
没有,一辈子太长了。
可是有,又太哽咽了。
午夜十二点,沈惊蛰乘私人飞机,秘密抵达森国首都机场。
在慕雪柔和黎焕的陪同下,豪车座驾在黑夜中疾驰。
车厢里静默得压抑,沈惊蛰吃过药,一路都闭目养神。黎焕开车,慕雪柔在旁大气都不敢喘。
她跟随先生这么久了,当然知道,他大老远地来森国,要去见谁。
想到那个男人,向来笑的先生,也变得阴郁寡言了。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豪车停在一座复古、恢弘,又不失神秘气息的庄园外后,慕雪柔才恭谨地轻声呼唤:
“先生,先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