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了那个武安侯车珏的胯下!
他躲在那口残破的米缸中,亲眼目睹了那一幕。
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个老畜生!
从那之后,他就成了茫茫戈壁的一头孤狼。
岁的孤狼!
他要去杀狼来充饥!
他就靠戈壁的那些猛兽活了下来!
他并没有学过武,他的功夫,全是凭着自己在和猎物的搏杀中参悟而来。
他已不记得是在几岁的时候体内有了第一丝内力,他也不知道那内力为何会渐渐的变得浓郁变得强大。
那内力渐渐的开始折磨着他,若是他不去杀那些野兽或者不去杀人,也或者说若是不见血,体内的内力就会翻腾,浑身的经脉都会无比疼痛。
比死还要难受。
所以,他一直在杀戮中渡过。
直到某一天,应该是突破了所谓的一境之后,那股内力才渐渐的平静了下来,让他能够像一个正常的人一样生活。
但他知道这是短暂的。
不知道会在哪一天,他又需要见到血。
哪怕他而今已三十岁,他依旧渴望能够有个先生,教自己习文而知礼,也帮自己解开这内力困扰之局。
这位李先生就是这样的一个博学之人。
能得到这样一个武功极高,才学冠绝天下的人为师,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之事?
若是自己也能一直跟在李先生的身边……
他不敢奢望。
唯有喝酒。
于是,潘晓就只好站在了步惊鸿的身后,因为这个人喝酒的速度太快。
夏花向李辰安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先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从今往后,先生之事,便是我夏花之事!”
“先生若有需要,可随时召唤弟子,弟子无论身在何处,必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先生的身边!”
她端起了一杯酒,神色却渐渐黯然。
她又躬身一礼,声音变得极为消沉:“弟子,敬先生一杯!”
李辰安微微一笑,举杯,二人对饮了一杯。
他一撩衣袖,开口说道:
“人生,总是在不经意间相逢。”
“这便是所谓的缘分。”
“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相逢就有别离。”
“莫愁,别离也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
夏花依旧很愁。
因为离别就在眼下,却不知道与先生何时再能相聚。
她凄凄焉双眼含泪。
她又想起了李辰安。
她不知道去岁中秋李辰安在宁国文坛的那惊人之举,她只能靠想。
想来那是令人无比激动的场面。
不知道那一夜有多少女人因他难眠。
若是自己早些出山,能亲眼目睹那一幕,或许会成为自己这一生的最美好的回忆。
但他却已离开了人世间。
月又圆,却天各一方。
她朱唇儿亲启,迟疑片刻才低声说了一句:“先生,能在这离别之际送弟子一首词以做思念么?”
李辰安拿了人家万两银票,着这美人儿那凄楚的模样,也想到了萧包子。
萧包子骑着驴架着鹰此刻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还好么?
她此刻也会在这样的月下思恋自己么?
他当然也想到了钟离若水。
想到了那渺茫的希望。
他举头望月,忽的一声吼:“拿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