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好像真的没有。
“我可以自己买，这套礼服不算贵重。”左白萱咬着牙回答。
“陈幻语跟江灵丹在一起吧？”栾夜南没头没尾地跳过了刚才的话题，直接问道。
左白萱如实说道：“嗯，昨天陈学姐和我们一起来的，应该是灵丹安排了酒店住。”
“我一直联系不上陈幻语。早上江灵丹打电话过来得时候，我没来得及问。既然她也来江城了，有点事情，我想直接跟她当面说。”栾夜南坐到左白萱对面撑着下巴说道。
但栾夜南毕竟也是人。
几个动作间，把一晚上没睡的倦态显露在眼底。
左白萱不忍看她这样就问道：“你要不要先睡一觉，我看你很累的样子。”
“不了，我会坐晚上末班飞机回京，在飞机上睡就是了。对了，我早上得到消息，公司很快就要上市，到时候能敲钟，你要一起来的，所以在江城不要玩太久哦。”栾夜南说着，眼睛缓慢眨动着，睫毛轻扇，扇不走疲倦。
左白萱一听急忙说道：“那你也给我订票吧，我也跟你回去。”
栾夜南的手指轻敲着桌面，让对话的节奏再次放慢，她笑着说道：“你倒也不必因为酒店员工收拾了狼藉的房间，就羞愧到跑路。大不了换个房间，用你自己的身份证订房啊。”
“我没有在在意这种事情啊！”左白萱的羞恼忍不住，全都爆发出来。
栾夜南轻笑着，抬了抬眉头，拿起手机：“哦，不在意啊，那我让人直接上来收拾吧，收拾完我们再出门。”
左白萱赶紧把手机按下，咬着唇，瞪着栾夜南的眼神里满是说不出的怨念。
栾夜南提着嘴角笑道：“怎么了？”
“倒也不必这么大咧咧地让别人欣赏我们的杰作吧！”左白萱气得一口气把话都说了出来，满足了眼前这人清醒的恶趣味。
栾夜南满意地放下手机，侧着脑袋继续看着左白萱。
不错嘛，至少还记得是两个人的共同“杰作”。
左白萱气鼓鼓的，不再看她，低头把粥喝完的过程中，在心里画了无数小圈圈，诅咒这个人。
诅咒她……下次在床上没力气！
左白萱“恶毒”地想着。
“所以，你是确定要跟我一起回京吗？”栾夜南又问道。
左白萱也认真回答：“对啊。我跟灵丹回来，一方面是她不好意思和陈学姐单独回来，但是昨天就说明，她们独处是没问题的。
“另一方面，我同意跟灵丹一起翘班也是因为你太久没回国了，公司里的积攒的工作全都完成，我的工作内容，每天都很机械化，交给其他人也能顶替。你现在都要回去了，我不跟回去，我架空你的工作岂不是白费了！”
左白萱轻吸一口气。
有了昨晚的经历，袒露心声也比之前顺畅很多。
只是她还藏着一个无法说出口的秘密。
她的报复计划已经开始了，她不确定栾夜南这位以公司利益为核心，合格的资本家能不能同意。
她不能冒这个险，只能自私地继续瞒下去。
和栾夜南斗智斗勇，也算得上是各凭本事吧？
左白萱安慰着自己。
栾夜南看着左白萱，没有一丝不满，眼神中多了一丝干练：“可以。”
说完她就拿出手机，帮左白萱也定了同行的机票。
劝说栾夜南果然很轻松。
每次自己在心中为自己设防，最坏的情况却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左白萱端起了面前的碗，继续喝粥。
栾夜南订完机票，左白萱的粥也已经见底。
栾夜南给江灵丹打了个电话。
接电话的却是陈幻语。
“你自己的电话不接，反倒接江灵丹的电话，真有趣。”栾夜南的语气带着不满。
陈幻语却丝毫不在意：“我的手机静音，她的有铃声。”
“那灵丹人呢？”左白萱凑到手机边问道。
“在的在的……就是有点困。”江灵丹幽幽的声音从听筒里飘出来。
栾夜南便通知道：“我给你发个地址，一个小时后见。”
栾夜南选的地址距离还礼服的店挺近，赔偿了礼服钱之后就去了约好的餐厅。
江灵丹和陈幻语先一步到。
包厢里江灵丹正趴在桌子上，看起来没什么力气。
而陈幻语带着兜帽，试图从环境中隐匿。
“我们一起吃完这顿饭，就准备坐末班机回京了。”栾夜南一进门就开口，直奔主题。
“啊？！！什么，小左儿，你不能这样，明明说好的我带你到处玩的，你怎么就回去了啊？”江灵丹的困意顿时被打断，她猛地抬起头。
陈幻语也从兜帽下看向栾夜南。
栾夜南也看着陈幻语，叮嘱了一句：“旅游散心是可以，但不要玩物丧志，忘了工作。”
陈幻语的眼神不变，表情不变，但是脸上泛起不易察觉的红，藏在桌下的双腿不由得夹紧。
江灵丹此时也拉扯着左白萱的手，哭唧唧地说道：“可是小左儿，你不在的话我哪还有心思做导游呀！”
“不是还有陈学姐吗？你不准备带她到处玩一玩？”左白萱反问。
“外头有什么好玩的，她就很好玩啊，我哪还有心思去外面玩。”江灵丹凑近左白萱低声说道。
左白萱看着江灵丹，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像是在问“你认真的吗”？
江灵丹没有回答，眼睛上的黑眼圈好像说明了一切。
昨晚她应该就在玩着什么好玩的游戏。
“不得不说，栾老板是真厉害。”江灵丹说着还偷偷瞄向栾夜南。
和她完全不同，栾夜南在来餐厅之前，已经缓冲了大半昨晚的疲倦，此时精神抖擞地拉着陈幻语看文件，好像准备在离开前硬塞无数工作给她。
左白萱听着江灵丹，脸上一红，确实是厉害没错，但是江灵丹在瞎说什么！
趁着栾夜南和陈幻语还有正事要处理，江灵丹索性假意要上厕所，拉着左白萱往外走：“你现在是正式接受栾夜南了吗？”
左白萱的视线游离。
“不是吧？还没有吗？小左儿，你在想什么啊？你们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吧……嘶，不是吧？她没标记你？她是不是不行？”江灵丹差点压不住声音。
左白萱幽幽看着她。
江灵丹这才打量着左白萱，白天声音沙哑，现在走路动作也奇奇怪怪。
这样是栾夜南还不行，那就没有什么行的人了。
但左白萱没有办法说，昨晚自己抓着她想让她标记，对方却没没有。
明明交换了秘密，明明……
可是早上再确认没有标记时，又松了口气。
自己真的完全接受栾夜南了吗？
应该是接受了的，否则哪怕是醉酒状态，哪怕是发热期突然袭击，自己也不会那样的语气和姿态喊出“标记我”。
自己更多的还是没有接受自己。
或许栾夜南就是察觉了这一切也说不定。
左白萱看着江灵丹笑着：“不用担心我们啦，现在太忙了，怎么也不可能现在就要孩子吧。过段时间再说。”
“……”江灵丹也是没想到，左白萱突然就说到了孩子这件事情。
啧，那自己还瞎操心个什么劲啊，这小两口，就爱着拉扯来拉扯去的小把戏。
不过想想自己和陈幻语这段时间的经历也是，有什么能比暧.昧期的小鹿乱撞更有趣。
“你不如说说你，你和陈学姐是怎么回事？”左白萱角色转变，成了发问人。
江灵丹嘿嘿坏笑起来：“你真的想知道吗？”
“……”突然不想知道了呢。
……
包厢里，栾夜南给陈幻语交代了很多事情。
陈幻语看着看着有些不对劲，看向栾夜南问道：“你真的喜欢左白萱吗？”
“当然。”这个问题，栾夜南毋庸置疑。
陈幻语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古怪，似乎是很难理解。
“那就按我说的办吧，以后我会给你一个解释的。”栾夜南说道。
陈幻语的纠结表情立刻完全消失。
这位日常生活经常按照单线流程行动的天才黑客，将所有情绪简化，面对栾夜南时，并不会动用太多功夫去揣摩。最终决定暂时搁置问题。
也正因为如此，哪怕栾夜南此时已经察觉陈幻语和江灵丹的关系发展到不一样的地步也丝毫不担心。
毕竟按照陈幻语的脑回路，是那种——
告诉她：去水果店买五个苹果回来，如果看到梨子就买一个。
最后她会在水果店买回“五个苹果”，或者“一个苹果”，而不是“五个苹果”或者“五个苹果和一个梨子”。
将if语句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要江灵丹不触及很难碰到的个别关键词，是不可能让陈幻语说出相关事件的，所以不用担心。
栾夜南确定了给陈幻语的任务之后就看到左白萱和江灵丹两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去个厕所，却是红着脸回来的。
好在这顿饭本身没什么问题。
吃完饭之后，江灵丹还拉着陈幻语给她们送行，一路送到机场。
“那就辛苦老板和老板娘回去好好办公司了，我和陈学姐再玩一段时间再回去。”江灵丹大咧咧地说道。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老板呢。”左白萱笑着说道。
栾夜南也对陈幻语点了点头。
陈幻语在兜帽之下眨眼。
没有太多矫情的离别话语，但四个人都很喜欢现在的氛围。
像是四个真正的好朋友。
栾夜南和左白萱因为难得放下心里的包袱而放松。
江灵丹因为看到好朋友左白萱比以前轻松了很多而高兴。
陈幻语收获更多，她好像明白了更多人类的情感，更像一个真正的人类。
……
夜间，飞机上的灯光也调至昏暗。
窗外灯火璀璨的夜景很快就被厚厚的云层遮盖什么都看不见。
飞机在气流中轻微颠簸起来，机务组长发出提示音安抚着乘客。
没想到这趟回京从启程开始就这么不安稳。
左白萱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就看到栾夜南放倒了二人的座椅，并跟空姐要来三条毛毯，两条铺在他们二人身上，第三条铺在两个头等舱座中间的扶手上。
栾夜南半靠在垫了毛毯的扶手上对左白萱伸手：“睡一觉吗？”
左白萱没有多想，对着栾夜南点点头，也伸出手，环抱住栾夜南的腰肢。
在她怀里就能安稳睡去。
气流带来的颠簸成了摇篮晃动，周遭嘈杂的讨论声也成了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