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难不成这一趟内府给的盘缠太少?”
紧随楚嬴之后,崔肇也问了一句。
“什么给的太少,除了那两匹马和马车,内府连一个子都没给过。”
眼看瞒不住了,郝富贵终于吐露实情。
原来,这几天的花销,全都是郝富贵自己的钱。
只是他入宫总共也没几年,积蓄不多,也就三十多两。
十三个人加两匹马,每天人吃马嚼,加上住店租船的费用,再怎么节省,每天二三两银子是少不了的。
此地距离顺城,还有一个多月的路程,按照这个花销速度,肯定是撑不到那里的。
就更别说,出钱让崔肇他们去潇洒走一回。
真要这么做,隔天他们就得集体品尝真正西北风的味道。
楚嬴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八成是有人在针对自己。
“本宫这趟只带了换洗的衣物,你们呢?有谁带钱了吗?”
楚嬴话一出口,众人无不为难地抓起脑袋,崔肇尴尬地笑笑:
“殿下,弟兄们之前得知要去顺城的消息后,就去秦淮河奢侈了几回,呵呵,其实大家平时也很少去那种地方,这不是怕将来回不来吗……”
秦淮河是什么地方?
大楚最知名的销金窟。
几个苦哈哈的士兵攒一辈子钱,估摸着也就够去这么几回。
都特么是人才啊!
楚嬴叹了口气:“这事怪本宫,你们也是受了本宫的连累……不过你们放心,银子的事,本宫会想办法。”
话虽如此,但到底要如何搞钱,他暂时也想不到法子。
不知不觉,船已经靠岸,外面传来艄公的催促,声音似乎透着紧张:“诸位,该上岸了,你们都不能快点!”
“怎么说话的,咱……大爷又不少你钱!”
郝富贵很不满对方的态度,从腰间一把扯下钱袋,往手心里倒出一堆碎银子。
看到没,爷特么是有钱人!
那艄公看见钱,立刻换了一副面孔:“呵呵,贵客见谅,小老儿可不是有心的,实在是最近这段时间,这淮阴城周边不太平。”
“不太平?”
刚走出船舱的楚嬴听到这话,下意识停下脚步。
“是啊,听说这里发了疫病,都快半年了,几位贵客要是听小老儿一句劝,最好尽早离开淮阴城,这里逗留不得。”
说完搓着手,对郝富贵露出讨好的笑容:“贵客,这次的船费……”
“当然按事先说好的给,还能少了你不成。”
郝富贵小心翼翼拣出几粒碎银交给艄公,又把剩下的银子重新装回钱袋。
不理会艄公错愕的表情,转身对楚嬴伸出双手:“少爷,奴婢扶你……”
这声“少爷”的称呼,是楚嬴事先的交代。
只有没外人在场的情况下,才允许众人称呼殿下。
毕竟他的身份特殊,抵达顺城之前贸然宣扬,非但不会有人前来巴结,搞不好还有自作聪明的人主动“揣摩上意”,给他带来难以想象的麻烦。
“不必了。”
楚嬴摆手拒绝,独自登上码头。
此时风雪已住,天色依旧灰蒙蒙,离此地两三里外,一座城池静悄悄地矗立着。
主路上几乎看不见几个行人,看来确实如艄公所说,疫病对这里的造成了不小的影响。kΑnShú伍.ξà
可惜纵然如此,他们却不得不通过这里。
过了淮阴,便是北方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