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从小就教他要敬爱祖父,听祖父的话。
他敬仰崇慕祖父是当年的科举状元,从未忤逆过对方的命令。
让给弟弟妹妹做榜样,他就反复教育两个妹妹,要把祖父的叮嘱放在第一位。
让他敬爱弟妹,他就悉心对待族小辈,哪怕是二房三房的庶兄庶妹,也都会尽力照拂一二。
到头来,竟是他错了吗?
“孙儿将祖父的话牢记心间,为何到头来您却先变了?”
李元绍这般回应李右相,秃脑门儿的老头顿时气的脸红脖子粗。
“给你认错的机会,你竟还质疑起老夫来了?老夫如何不让你关照弟妹了,难道只有梦娥是你妹妹,梦纾和其他房的兄弟就不是你的手足了?”
“你这是为了那不争气的丫头,要把其他兄弟姐妹往死里坑啊!想想你近来栽的跟头,想想张玉书那竖子的遭遇,老夫难道说错了吗?”
李右相越说越激动,吐沫星子都飞了出来。
李元绍听着这番“歪理”,一颗心终究是坠入深渊,浑身发寒。
这一刻,他真切地意识到,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不言不语地转身,一只脚踏出了门槛外。
“绍儿!”
身后传来父亲火急火燎的担忧声,却被李右相厉声喝止。
“让他滚!既然如此执迷不悟,那就滚的远远的,莫要留下来害人!今晚你踏出相府一步,老夫便与你断绝关系,从此以后你也不再是我李逸的孙子!”
诡静的前院,李右相怒不可遏的声音遥遥回荡。
“绍堂哥……”
人群,有其他房不谙世事的小弟弟小妹妹,目光懵懂担心地呼唤他。
李元绍没有迟疑,另一只脚也踏出了相府的大门。
站定后,他缓缓转身,跪下朝着李右相和父母磕了三个响头。
“元绍愧对祖父与长辈们的厚爱栽培,纵今决绝,亦不敢忘养育之恩。”
语毕,他坚定不移地离去,没有再回头。
人群,李氏伏在丈夫身上哭成了泪人。
“绍儿,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李右相气的胸口一阵阵闷痛,长房这两个曾让他寄予厚望的孩子,真是一个比一个让他失望。
“就任那不识好歹的孽障去吧!等去了外面,也好叫他尝尝苦头,方知没了李家的庇荫,他什么都不是!”
李右相失望地骂完,重重一甩袖子,冷哼着走了。
院子里剩下的人,有人欢喜有人忧。
李家长房就李元绍一个嫡子,余下的两个庶出还在吃奶呢。
至于李梦纾……就算搭上了太子夫妇那条船,也终究是个女子,不足为惧。
而今,李家终于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