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嫔从小就教导他学习暗器以作自保,不曾对他隐瞒过其真实来历。她很少主动提起大姨,但六皇子却从映秀姑姑那里听过很多往事,得知丽嫔曾经与姐姐的感情很好。
公子幽轻声道:“如今我终于不负娘的临终之托,找到了您,想来母亲在九泉之下也可以了无牵挂的去了。”
丽嫔深吸一口气,极力保持冷静,却抑制不住面色的沉痛,声音带上一丝哽咽和沙哑。
“年少时我总怪她任性暴躁,做事冲动,如今想来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因一时赌气便叛阁出走……”
回想起年少之事,丽嫔的眼泪毫无征兆地滑下来。
公子盈与公子婉是一对孪生姐妹,自幼关系极为要好,但性格却截然相反。
姐姐公子盈性子利爽直接,敢爱敢恨,做事风风火火但也冲动不计后果。公子婉则更加沉静稳重,做事喜欢再三思虑考量,谋定而后动。
少女时代姐妹二人行走江湖时,邂逅了一位武功非凡俊朗无双的少年郎。
姐姐对其一见倾心,二人成为莫逆之交。岂料少年郎虽欣赏姐姐的侠肝义胆与豪爽直接,却更意妹妹的婉约沉静。
姐姐被选定为听雪阁的下任阁主后,两家联姻之时,少年郎自然而然娶了她,然心却始终放不下妹妹,更在儿子公子幽的周岁宴上酒后失仪,对她吐露了潜藏已久的爱意心声。
那时的丽嫔是震惊的,在此之前她根本不知对方对自己有意,恰姐姐偶然撞见误会此事,惊怒之下大发脾气,姐夫竟直接扬言想再求娶她做平妻,却引发了姐妹二人的决裂。
丽嫔一来不知如何应对姐夫的求娶,二来气愤心伤姐姐的不信任,便干脆不管不顾的叛离了听雪阁。
她忍不住用力握住公子幽的手,哑声道:“是我对不住她,叫她担心记挂我这么多年,她可还怪我?”
公子幽反握住丽嫔的手,目光柔和,“我娘从来没怪过您,她只是心下自责,不该冲动向您发脾气,还恶语伤人。”
其实在母亲心,小姨的分量比他的父亲更重要,当初这事闹开后,父母就再也没有一起生活过。
至少在公子幽的印象里,从他记事起每次父亲来听雪阁时,母亲都不会见他。
大约他七、八岁的时候,二人便正式和离了,所以母亲也只有他一个孩子。
单身女子一个抚养寒毒缠身的独子,又要兼顾打理偌大的听雪阁,着实不易。加上多年来心有着化不开的心结,于是便早早地去了。
丽嫔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忍不住怜爱地摸了摸公子幽的脸颊,“好孩子……有小姨在,你今后不会是孤身一人了。”
她将六皇子拉到身前,语气温柔地介绍道:“这是你的亲表弟玉和,如今刚满十六,小你六岁。”
“原来是玉和表弟,刚才斩影多有得罪,没吓着你吧?”
公子幽面上绽开一抹笑,其的真挚不似平日里的慵懒与漫不经心。
六皇子摇头,眼里的敌意和防备已尽数消散,冲他腼腆地笑道:“误会一场罢了,我自然不会怪表哥。”
公子幽笑着点点头,随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疑道:“对了,我瞧玉和的面容与常人无异……似是不受寒毒影响?”
丽嫔笑着抹泪道:“他天生奇穴经脉异于常人,所以不受影响,对了……说起寒毒来,云苓丫头不是有法子能根治么?”
想起这件事,丽嫔殷切期盼地看着云苓,语气带上了几分委婉和小心翼翼。
“苓丫头,先前的是既然是误会一场,你能不能送佛送到西,也替幽儿治一治?”
听到这话,一旁乖巧倾听的灵素再也坐不住了,吃惊地道:“什么?靖王妃有办法根治寒毒?”
听雪阁的人皆是变了神色,目光激动地望向云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