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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他去的世界不过是被改写过的,他不敢去想他死后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子,自己死了,父王得有多难过。

也是在转生后,他才回味过来,父王并没有放弃他的意思,若是放弃他又怎么会给他二十万兵马,这可是大秦一半的兵马。

另一半在南越战场。

再看看后世的王朝,哪个皇帝会将兵权分给儿L子,也只有自己父王做到了,而他却对不起父王,只一纸诏书就轻易自刎。

扶苏很愧疚,也因为愧疚无法原谅自己,才将自己与外界隔绝,让未来的父母怀疑自己生病了,带着他四处看病。

扶苏是个心软的人,不愿意今生的父母跟着难过,掩埋了愧疚伪装成为一个正常的小孩。

他原本以为这些愧疚会一辈子埋藏在心里,不料竟然有一天他会回来。

扶苏眼泪流下来,他咬着牙,失声痛哭起来。

外间有人说话,扶苏一惊,抹去了眼泪。

很快隶奴来敲门,“殿下,淳于仆射求见。”

扶苏开口,“请老师就座,孤更衣后就来。”

扶苏取来帕子擦拭眼睛,铜镜很黄,照人也有些扭曲,他并不能看清自己眼睛还红不红。

“就这样吧。”

他换了一身常服,拉开门走了出去。

正院正坐着他的老师淳于越,淳于越是儒学大家,曾经是齐国的博士,闻名六国,不输荀子什么。

未转生前,扶苏很崇拜自己这位老师,对老师灌输的思想深信不疑。

现在扶苏在回想上一世,心情很复杂,不得不说这位老师其实代替了他父王的角色,哪怕前生他未曾说出口,其实这位老师才是他心目中的父亲。

现在是坑杀方士,到明年便是焚书,儒家正式被法家这一绝招打败,老师也会被驱赶出咸阳。

而他因为老师跟父王作对,发配去了北边抵抗匈奴。

扶苏心中微微叹气。

他走进门内,就看到那浑厚的背影。

淳于越一回头,就微微一怔,他看见了扶苏微红的眼睛,这分明是刚哭过的样子。

再看长公子装出一副什么都未发生的表情(),他也只能装作不知?()?『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先告知了长公子离开后,朝中发生的事。

淳于越语气很低沉,“陛下命人将这些人就地坑杀。”

这对于儒家来说是重大打击,因为方士是儒家在咸阳对付法家的重要盟友,之前始皇帝看重方士,在朝堂上儒家是占据上风的。

可现在方士全军覆没,只剩下儒家孤军奋战,儒家的代表长公子还被始皇帝训斥落到禁足下场,这无疑是打击了儒家的士气。

这对于想要将儒家学说发扬成为显学的淳于越来说也是一个打击。

扶苏已经跳出了儒家人这个身份,以始皇帝儿L子的身份再看待儒法学说之争,感官自然不一样。

他在朝堂上帮方士说话,其实是实践儒家学说中的亲亲相隐。

经过法治社会洗礼,自然知道儒家这一套对于封建王朝的制约,换句话来说儒家这套学说就是挖统治者的根底。

扶苏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老师,面对自己的儒家传承人身份。

但是不代表他不能借助这个身份去做些什么。

他便开口询问淳于越,“老师,儒家现在落于下风,你觉得该怎么让儒家强过法家?”

淳于越迟迟未说话,毫无疑问这次朝堂上方士之死就是在宣告法家胜利。

他有些悲愤,难道儒家就一直被法家压在身下吗?

扶苏思索后道:“老师,孤认为儒家显学不在朝堂,而在民间。”

淳于越盯着他,不是很苟同,“公子有何见解?”

扶苏:“我儒家学说全部源自孔子的《论语》,学生想若是人手一本《论语》,还怕儒家打不过法家吗?”

淳于越嘴唇动了动,许久后憋出一句话来,“公子可知一部论语有多少卷书?一车恐怕都拉不下。”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公子给教傻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人手一部《论语》,这是当年齐国稷下学宫都没能做到的。”

扶苏点了点头,“孤自是知晓,老师若是孤能让论语变成这般大一本书上呢?人手一本《论语》,人人都看我儒家学说,天下谁人不是儒生?”

淳于越很无语,“殿下,哪怕用尽天下布帛,也没法让天下人人手一本《论语》。”

扶苏笑了笑,“孤得到一秘方,能便宜制作出一种可以写字的载体,等孤造出来,老师就会相信了。”

将这位老师哄走,扶苏才松了一口气,他这位老师对待他是没话说,按照后世说法便是这位老师是学问大情商低。

未来的焚书焚的并不是儒家书籍,偏偏这位老师成为背锅人,儒家也成为被打压的学说,这些毫无疑问都是老师低情商的锅。

他也因为急于救下老师,彻底惹怒了父王。

这一次他自然不会再让这种事情发生,老师心心念念想要儒家学说发扬光大,那么就应该研究学术,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是真不适合老师。

() 目送人离开府,扶苏立即喊人,让少府的人来一趟,他则拿出一张空白竹简,在上面详细写出造纸过程。

他知道未来是阻止不了父王焚书,其实他是支持焚书的,那些邪异蛊惑人心的书籍就应该被烧掉。

父王焚书,将书集中在咸阳其实也是为了巩固大秦统治。

他也不乐于见到六国故土还有歌颂旧王朝的书籍和诗歌。

死去的王朝就应该埋在旧土中。

始皇帝批阅了几十本竹简,便起身活动筋骨,在殿内走了几圈后,他询问正在整理竹简的赵高。

“长公子今日都做了些什么?”

赵高心中一提,没想到长公子惹怒了陛下,陛下还是关心他。

这样一来何时有十八公子的出头之日?

赵高小心道:“奴听说长公子接见了淳于仆射后,又召见了少府。”

少府算是始皇帝的办公室助理,不仅帮着管理皇室财政还帮始皇帝发放文书。

这个文书并不是书籍,而是按照不同区域性质发放给地方官员。

也属于拆分了丞相一部分的权限。

始皇帝听过后没有说话,又坐回去继续批阅竹简,直到天色昏暗,赵高点了灯,他才回过神来,命令少府前来觐见。

少府急匆匆进宫显然引起了个别人注意,这个个别人不是别人,正是几位年长的公子高。

公子高语气很酸,“父皇还真是看重长兄,前脚长兄才召见少府,后脚父皇就将少府喊了去,谁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公子高本来很高兴长兄今日在朝堂上被训斥,原本以为父皇厌恶了长兄,现在看来没有谁能替代长兄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

他甚至怀疑父皇今日将长兄禁足,本意是不想长兄牵涉进法儒之战。

可恶,他们这些儿L子难道捆绑起来都比不过长兄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吗?

公子们酸到不行,始皇帝已经从少府口中问出了扶苏吩咐少府去办的事。

“只是收集树皮杂草?”

始皇帝不解自己这长子想要做什么,但还是吩咐少府听从长公子安排。

这边被关在府中的扶苏并不是跟外面消息断绝,他……消息还是很灵通。

起码少府被喊进宫,他很快就得知了这个消息。

隔日又未见外面有什么动静,派人去打听,他吩咐的事少府也分出一部分奴隶去做了,便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父皇不反对,就是支持。

扶苏嘴角上扬,总算是明白了教科书中描写的沉默父爱。

以前是他想差了,父皇怎么可能不爱他,若是不爱他,又怎么会给他二十万军权,他下面哪个弟弟能有这个待遇?

长公子被禁足依然是备受瞩目的存在,扶苏被禁足的第二日,再次招来了少府。

这回是按照他要求做一圆口大铁锅。

接到命令的少府一脸纠结,之后干脆留下了一名少府官员专门

听从长公子命令。

这口大锅两日就送到了长公子府中,扶苏也终于能够吃上一口顺心意的饭。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经历过后世的美食洗礼,他对于现在的食物真是难以下咽。

盐带着苦味,炙肉带着挥之不去的腥臊味,粟米饭粗糙难以下咽。

两日来,他只喝了些米汤。

又想到青铜鼎中不知道带着什么重金属,连米汤他也不怎么敢喝。

一想到重金属,他突然想起自己父皇似乎服用了不少“金丹”。

那些金丹可都汇聚了各种重金属,堪称当今毒中之毒,关键是不好排出。

扶苏心中一个咯噔,这可如何是好?

扶苏心中记挂着这件事,幸好眼下的方士都被杀了,也没人再为父皇提炼“金丹”,一想到这一点,扶苏就不由想这些方士杀的好!

铁锅送进府,扶苏终于有时间安排美食。

他府里自是有厨子,还是当初开府从宫中带出来。

这一点父皇是真没亏待他,父子俩为何走到后来那一步,扶苏不得不承认,很大一部分问题在于他。

他忘记了自己身为始皇帝公子的身份,把自己当成了儒家代言人。

父皇应该是失望的吧?

扶苏心里很愧疚。

“菽用清水泡上,泡一斤,明早使用。”

“命人取来豚肉,肥的部分,连着皮一起拿过来,一斤即可。”

扶苏来到厨房,命人在院子里用黄泥搭建了一个土灶。

土灶建好直接放了柴进去烧,把土给烧干了,这才将铁锅放上去,铁锅提前让加了两个耳朵把手。

少府一开始开到布帛上的图还以为是新式盔甲,也幸好扶苏没有反驳,谁能相信这只是一口锅。

铁锅底部烧得通红,扶苏捡起以带钩的树枝钩住一个耳朵,让铁锅歪斜,继续烧另一半,就这样一直转动让整个铁锅都烧红了,耳朵都不例外后让人舀了井水往锅中倒。

大量热气扑面而来。

锅中的水立刻沸腾起来,冒出大量泡泡。

扶苏又命人取来谷草,卷起来后对准国内就是一顿用力擦,很快水中飘起一片草渣。

“去,用木棍取下来,将水倒掉。”

扶苏吩咐,立马有隶奴取来长棍子插入耳中,两边一用力将锅中水倒掉。

锅跌落在地,隶奴立刻吓得跪倒。

“无妨,取来清水让锅冷却,再清洗。”

那两个隶奴赶忙拎来一桶水倒入锅中,锅温度积聚下降,很快变成带着蓝靛色晕光的黑色。

锅被拿去清洗,扶苏见肥豚肉也买回来了,便让人将锅又放回灶上,这次又跟之前一样将锅给烧通红了。

“可以了,将豚肉丢进去,皮朝上。”扶苏吩咐道。

豚肉腥臭难以下咽,一般是贱民才吃的贱肉。

府中自然是没有的,这肉

还是跟城里的黔首买来。

肥肉落入烧红的锅中就是一股烧焦味,扶苏亲自取来剑,插入肉皮在锅中摩擦,很快油脂润入锅中,染上一层油光。

青色的烟冒出来,伴随着柴火中冒出的青烟,直接将他眼睛冲红了。

“咳咳。”

两声咳嗽,让周边的人如临大敌。

“公子,让奴婢来吧!”

扶苏眼泪直流,只好让出了位置,他后退五米,拿来湿掉的布帛擦眼睛,擤鼻涕。

不忘吩咐道:“就这样多擦几遍,务必让油脂沾满锅内每一个角落。”

待国中肉都焦了,扶苏才让人再次清洗锅去,这回才算是将锅开好了。

又命人取来韭菜和鸡蛋,做了一道简单的韭菜炒鸡蛋,只洒了少许盐,扶苏就感动得泪流满面。

可真不容易,总算是吃到人吃的食物了,要说唯一的不足就是盐不够纯。

府里有盐,足够府上吃几十年,外面黔首缺盐,身为始皇帝长公子的扶苏是不缺盐吃。

让人洗了锅,重新烧开一盆水,他干脆又让人将府里的盐都搬了过来。

这一搬可是十几袋,这些盐并不是后世那种沙状盐,而是跟石头一样的盐块,多是黄褐色,这还是最纯的盐,下面低贱的黔首吃的是那种带杂质的毒盐。

让人将盐搅拌溶化的时候,扶苏终于意识到为何这个时代人均寿命才二十,或者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第一次倒了半袋盐,倒多了盐未能完全溶化,扶苏便命人取来多个木盆,将盐分别倒入多个盆中,又烧了热水兑入,保证每个盆中的热水都完全融化。

之后又取来布帛,一层又一层堆放在竹篮中,命人用葫芦瓢舀水往布帛上倒,刚开始看不出什么,细水流过布帛再通过竹篮底部落入竹筒中,但是很快布帛上出现了一层杂质,有细碎的石头,有灰色矿石,还有淡淡的黄色。

全部过滤一遍后,布帛拿去清洗,又放回继续用。

待全部过滤完后,隶奴告知了去休息的扶苏。

扶苏已经用完了饭,见天色已黑,便让人将盐水放置,明日再处理。

长公子府中发生的事外人不知,始皇帝却是一直在关注。

哪怕听说长子将盐全部溶于水中,他也没当一回事。

他富有四海,长子浪费几袋盐又如何?

清晨扶苏起来,再次去昨日的工作,先明日找来了竹炭,然后一些石子河沙用来做提纯的材料。

他命人做了一大漏斗,地下是一层布帛,布帛上方是洗过的细沙,细沙之上是碎石然后是干草,再是包起来的竹炭。

放好后再用细沙塞满空隙,漏斗狭长的底部是一个木桶,然后还是人往里面舀盐水。

这次渗透就慢了很多,一个时辰才过滤完一桶盐水。

扶苏也没有多等,到过滤有半桶后就命人往铁锅里倒,然后是大火烧。

直到析出白盐为止。

自此整个提纯盐的法子全被隶奴掌握,扶苏才松开手,让人用盐卤将豆腐点出来。

长公子府里的人非常忙,外界不见长公子走动,便以为他被禁足伤心难过中。

出来的第一块豆腐,扶苏让人煎了豆腐和青菜一块炒了,又煮了豆腐鱼头汤。

他并不知道同样的食物也上了一份在始皇帝桌上。

始皇帝只尝了一口就加快速度吃完,就对长子的胡乱作为视而不见了。

午饭吃完,空置的铁锅又继续熬盐。

晚上扶苏终于想吃面了,他是老陕西人,一日不吃面就想得挠心挠肺。

让人取来麦粒磨成面,顺手又画了几件农具让少府的官员拿去打造。

这两日少府安排留在长公子府里的官员吃得那叫一个满足,长公子没有亏待府中门客,他吃什么,就给门客也安排什么。

少府的官员跟着混二餐,日子过得比在家还要好。

本来还伸长脖子等着吃晚饭,就接到长公子的命令,忙飞奔去少府,将图纸交给了墨家。

墨家人一看图纸就明白是改良后的农具,看了惊为天人,拉住官员问图纸来历。

官员只说是长公子给的,让少府打造,然后就甩开手往回跑,谁也不能耽误他吃饭。

夜晚来临,始皇帝终于得到空闲可以用膳。

这几日基本上长子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所以看到碗里坨成一团的面他满脸都是问号。

送餐的宫人很紧张,连忙下跪。

始皇帝一甩手起身,吩咐去长公子府。

长公子府在咸阳宫外,已经成年的皇子公主都在宫外有自己的府邸,宫内还未长大的皇子公主一般是跟自己生母居住,这是传统。

现在的大秦是刚统一的王朝,制度还不完善,没有后世那些复杂的规矩。

青铜车停在长公子门前,很快引来有心人注意,如今的长公子府是原来的安国君府,本就在宫门外,距离王宫极近,一举一动都受到周围人家关注。

这一支从宫内出来戒备森严的队伍自然也进入不少人眼中,发现是始皇帝的座驾,不少人心里明白,始皇帝这是退后一步。

长公子帝心犹在。

公子高摔了手中的青铜酒盅,愤恨道:“父皇就是偏心长兄!”

其他皇子心中也酸,跟长兄相比,他们这些儿L子反倒像是捡来的。

始皇帝下了车并未进府,扶苏得到消息脚步匆匆向门口跑来。

他心中激动难以言表,父皇,他心中牵挂的父皇!

待小跑到门前,扶苏深吸一口气,一脚踏出门槛,“儿L臣拜见父皇。”

始皇帝见到儿L子脸上的激动之色,心中有所触动,没想到只是禁足几日,这孩子态度竟然有这般转变。

此次始皇帝前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询问长子从哪里得来那么多新奇事物。

“起来吧。”

皇帝颔首,率先起身进了府。()

其他人候在府外,扶苏快步追了上去,待追上后才放慢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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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尔这几日没空闲过?”

扶苏激动中带着紧张,他现在可不是以前的他了,了解了那么多历史,再看亲爹戴上了厚重的滤镜。

亲爹可是历史公认的千古一帝!

“儿L子只会些小道,这不是得了空闲,便实验了一番。”

扶苏请始皇帝坐下,又忙问,“父皇可有用膳,儿L子得了几张食谱,做出的食物勉强能入腹,父皇可愿意尝试一番?”

始皇帝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扶苏当即忙碌起来吩咐厨房庖厨去备面,又交代了面中要放烫好的菘菜和煎鸡蛋。

鸡蛋要溏心。

吩咐完后他扭头发现亲爹正看着他,扭扭捏捏走近。

“父皇,前几日儿L子一觉醒来恍如隔世,突然意识到这些年儿L子都做错了,儿L子身为公子,应该时刻记挂自己的身份,儒家可以为儿L子使用,却不该让儿L子为儒家差使。”

始皇帝眼中满是狐疑,似乎不敢相信长子竟然有这般清醒认知。

扶苏当作没看见又继续道:“儿L子禁足那日做了一场梦,梦中儿L子度过千年岁月,醒来觉醒了许多道理。身为君王,不论儒家学说还是法家学说都是卖于帝王家,帝王要用哪家学说,不是这门学说是显学,而是因其能巩固君王统治。”

“不论儒家还是法家,都有好的一面和坏的一面,端看君王如何使用,儿L子先前不该以儒家学子身份反对父皇。”

始皇帝表情沉默,他无法相信只是一场梦就让长子转变这般大。

他没有高兴,而是怀疑长子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

自己的儿L子自己知道,仁善,意志力强,什么梦能彻彻底底转变一个人的思想?

始皇帝抬了抬下巴,“说说你都梦到了些什么?”

扶苏捡了一些能说的,“儿L子梦中千年时光转瞬即逝,虽然接收到了一些信息,但是详细的儿L子无法记住,但也知道梦中的儒家似乎跟现在大不相同。”

扶苏说到这里仿佛有些难以言表。

他没脸说后世的儒家那般不要脸,为了媚主,竟然能够修改自己的经义,后世的儒家只是皮了一层皮而已,跟大秦的儒家没有丝毫关系。

始皇帝放在膝盖上的手指点了点,“说说有何不同。”

扶苏只用四个字表达,“儒皮法骨。”

始皇帝顿时了然。

“那时法家应该已经不存在。”

扶苏附和点头,“不止法家,墨家、黄老等百家学说都不在了,有一位皇帝开启了独尊儒术,自此只有儒家学说流传下去。”

始皇帝很难想象只有儒家的王朝该怎么延续下去,要知道儒家再变,还是会遵循那一套。

被阉割了战斗力,岂不是跟六国一样?

他大秦正是因为重视法家学说,重视军功才一跃成为天下霸主。

儒家那一套只会将人开疆辟土的雄心阉割掉。

细细的汤面上来了,羊肉汤面,薄薄的肉片盖了一碗口,下方还有几片清脆的青菜。

始皇帝盯着眼前的汤面,又看着凉拌的羊肉片,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果然吃刚出锅的要比已经坨成块的好吃。

面片很筋道,一点也没有麦饭的难以下咽。

很难想象麦饭也能做成美食。

装面的碗非常大,比始皇帝的脸还要大,这样一碗面对于始皇帝根本不是问题,连吃二碗他才吃饱。

始皇帝用完膳,突然感叹了一声,“你我父子曾经也一起这样用膳过,可还记得你年幼时挑剔不愿意吃鸡子,非得让父皇吃?”

扶苏回忆幼年时光也十分感慨,突然他皱眉,“儿L臣不记得此事。”

始皇帝旁若无人一般道:“是吗,那就是朕记错了,仿佛是胡亥做的。”

扶苏没有留意,又继续道:“儿L臣虽然不记得详细梦境,但也得到了一些信息,对我大秦都很有用处,儿L臣想要让少府复制出来,希望父皇能够支持。”

“你是说那铁器和炼盐之法?”

扶苏一点也不意外自己父皇知道,少府的官员不可能瞒着父皇。

“其实更重要的是纸,待纸造出来,父皇就知道这样事物的重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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