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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章

白苏让他别怕:“合适啊,还可以清心火、安心神,你不是说你背书焦虑,晚上愁得睡不着吗?扎一针今晚就能睡得着了。”

劳宫穴的作用很多,不止可以治疗失眠、神经衰弱,还可以治疗风火牙痛,平时多按摩对身体也很好。

手掌心呐。

何信还是觉得有点怵。

“不想扎劳宫穴,那就扎中指指尖的中冲穴,也对中风、昏迷、中暑有效。”白苏催促着:“选哪个。”

何信纠结半响:“......我还是选劳宫穴吧。”好歹掌心宽一点,不容易扎错。

白苏并不意外她的选择:“快点扎,直刺0.3-0.5寸。”

“哦。”何信张开双手,然后弯曲手指,中指指尖对应的掌心位置就是劳宫穴,他颤颤巍巍地拿起银针,小心的对准左手掌心位置,深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往里扎,刚一碰到皮肤,就疼得他叫出声。

“好痛。”何信不敢再往里面刺了,

真的很痛。

“这个位置属手厥阴心包经,连着心确实痛。”白苏让何信继续深入,“有感觉沉紧的感觉吗?”

何信摇头,“只觉得疼。”

白苏失笑地拿起一根银针:“那我扎你的右手,你感受一下。”

她说着轻轻地刺入了何信的劳宫穴,“有感觉吗?”

“有一点点疼,但比我扎得轻多了,没太大感觉,而酸麻胀明显许多。”何信一下子就感受到了区别,那一股酸麻感好像还在移动,想要捕捉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白苏了然地将银针抽了出来:“知道你插的为什么不对吗?”

何信两边看了看,好像扎的位置不太一样:“因为插针方向不对?或是穴位没找对?”

白苏将书拍他跟前,“知道还不继续看,连位置都找不对,还想研究经气,还早着呢!”

何信捧着书憨憨地叹气:小师姐真凶。

白苏笑了笑,继续整理药方,等收拾完天彻底暗了下来,她回屋洗漱一番,然后躺到床上,活动活动四肢,再做还阳卧。

只做还阳卧她觉得还不够,又将掌心劳宫穴摩擦热乎,然后左手去按右脚涌泉穴,右手去按左脚涌泉穴,补肾水、促睡眠。

等做完这一切,白苏也困了,穿好袜子躺到床上,盈盈月光照进房间,空调冷气吹着,这一晚睡得依旧很舒服。

隔天。

天依旧晴朗。

迎着热风,白苏开了医馆大门。

王忠、周云娟他们早早的过来针灸,针灸结束后他们就分别开车回市区了。

回到市区后,周云娟将白苏号脉出子宫肌瘤的事情告诉了亲戚、朋友,“药还没吃几次,暂时不知道效果,但她针灸是真厉害,针灸结束后我肚子舒服很多。”

“我同事她老公腰椎盘突出,也在针灸吃药贴膏药,之前疼得坐不住,才一个多星期就能正常伏案工作了......”周云娟记得朋友也有腰椎盘突出,“你真的可以去试试。”

朋友:“行,下周末我和你一起去。”

王忠那边回家后和朋友约着出去打麻将,坐了一下午也没喊疼,询问下得知他也将看中医的事情说了一遍,得知治前列腺炎也厉害,朋友们也纷纷上了心,商量着有空就去小镇试试。

身在小镇的白苏还不知道王忠他们又帮自己宣传了一番,她这会儿正在往药斗里补药材。

刚将常用的桂枝放进药斗,医馆门外就传来一串急急忙忙的脚步声,还伴着一个慌张的女声:“白氏医馆?是这里吗?”

“对对对,朱琳姐说的就是这里。”

“是白医生吗?”一个眼睑下全是青黑的年轻女人神情慌张地跑进屋里,冲着白苏的方向跑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孩吧。”

“怎么了?”白苏挣脱她的手,然后看向后面跟进来的男人,他的手里提着的一个摇篮,摇篮里的小孩瞧着才三四个月大,此刻满脸通红的哭着,哭声

沙哑,听着有气无力的。

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焦急的老太太,一进来就高声大喊:“医生快救救我家孙子吧,一定要救救他啊。”

白苏让男人将摇篮放在看诊的桌上,自己则拿湿纸巾擦去手上的中药味儿,然后才小心去触碰孩子的脸颊,脸颊滚烫,体感有39度。

“这么热?”白苏伸手去摸小孩的手腕,手腕也有些发烫,她将他身上的薄衣服解开,尽量让他浑身散热。

“他一直在发烧。”孩子妈妈李果哭着对白苏说:“昨天下午午睡起来就有些拉肚子,我们以为是吹空调着凉了,就给他盖住肚子,打算再观察一下,结果等到晚上就开始发烧,我们发现不对劲后就紧急送去了医院。”

“去医院检查说是病毒感染,立即输液打针,可是直到今天下午都还没完全退烧,一直反反复复,医生说再烧下去可能成肺炎。”李果觉得这样不行,想送去县城大一点的医院,可惜他们家没车,于是就想找朋友朱琳借车,朱琳告诉她小镇这里有个中医很厉害,可以带小朋友过来试一试。

去县城开快车也得一个小时左右,所以他们就决定先来这里试一试,要是不行再赶去县城。

“都有什么症状?”白苏扶着小孩的手把脉,脉数有力,指纹深紫,舌红苔燥,是肺热的症状。

“发烧,呼吸急促,拉肚子,好像还有些出汗.....”李果心神俱乱,说话也有些混乱,想到哪说哪,“医生你有没有办法,一定不能让他烧成肺炎啊。”

“医生你快想想办法吧。”孩子爸爸也心急如焚地催促白苏:“我们想了很多办法都没办法退烧,到底怎么回事?”

“他嘴里有个口腔溃疡你们有没有发现?”白苏在小孩哭闹张开的嘴里看到了牙龈下面有个小小的口疮,大抵是肺热浊气上升的原因。

李果茫然摇头:“怎什么时候长的?我不知道啊。”

“看形状前两天就有了。”白苏推测肺火是因,口疮最后引发高烧是果。

李果六神无主的慌乱询问:“医生,那怎么办?”

“你们别急。”白苏取出银针,直接对准小孩手背上的大白穴刺去。

跟来的老太太伸手拦白苏,并厉声喝止:“你干什么啊?”

“你不许扎,扎坏了我孙子你赔得起吗?”

白苏蹙起眉头,冷声解释:“我要帮他退烧。”

“退烧就退烧,你扎他做什么啊?”老太太见识少,从没见过扎针退烧的,所以很担心扎出事儿“他还那么小,经得起你扎吗?”

穿越药王谷后,白苏见过许多愚昧的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于是也就懒得和她多费唇舌,直接询问孩子爸爸妈妈的意思,“你们说扎还是不扎?”

“不能扎,冬冬那么小,肯定会疼哭的。”老太太提高音量,“儿子,必须听我的,不能扎!”

孩子爸爸妈妈相互对视着,爸爸听到这话眼底闪过犹豫,孩子妈妈则不耐的别开眼,每次这种时候丈夫都

是这样,优柔寡断、纠结万分。

孩子经不起纠结,李果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地对白苏说道:“扎。”

在听到这个字后,白苏直接朝小孩手背上的大白穴扎了下去。

老太太见状,心疼得赤红了眼,伸手就想拉开白苏,但被何信给挡开了,并推到角落位置站着:“你别乱动,待会儿撞到我小师姐,小心银针扎你家孙子眼睛里。”

本来还想挣扎的老太太听到这话,顿时不敢乱动,“你们敢乱扎!我告你们去!”

李果其实很生婆婆的气,要不是她昨天抱儿子回屋时忘记盖肚子,儿子也不会拉肚子发烧,这会儿听到她的话,心底更烦躁了:“你就别添乱了,让医生安心扎银针吧。”

“我也是为了孩子好。”老太太听到儿媳妇不耐烦的语气,心底也不高兴,张嘴还想继续说,但被孩子爸爸拉到了一旁,“妈,你别说了,我们先扎针,要是有效就不用去县城了。”

何信宽慰孩子爸爸:“你们别着急,我小师姐针法厉害,肯定能让你家小孩退烧的。”

白苏握着小孩白白嫩嫩的小手,轻轻捻转着银针插进去,同时运气加快经气流转,帮助小孩快点退烧。

除了退烧穴以外,白苏还为小孩扎了足三里止泻,另搭配小鱼际穴,宣通肺气,疏散风热。

扎完后白苏立即吩咐何信去抓药,“葛根、黄芩、黄柏各五克熬水,加几块冰糖,放凉等下用。”

“哦。”何信立即跑去后院熬水。

几分钟后,小孩浑身开始冒汗,十分钟后小孩退烧了,呼吸平稳,也安静了下来,只是仰着红彤彤的小脸,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望向妈妈的方向,小嘴一扁一扁的,似乎想要妈妈。

按着孩子的李果见状,紧绷的心松快一些:“小白医生?冬冬他不哭了?”

“他正在退烧,不难受了所以不哭了。”白苏重新把脉,脉象平稳柔和许多。

“退烧了?”李果立即伸手去摸儿子的额头,果然不如之前烫了,欣喜得声音提高了几分贝,“他真的退烧了。”

“退烧了?”孩子爸爸也立即凑过来,默默孩子的身体,温度的确下降了一些。

“这么快?”老太太疑惑地靠近摇篮,果真看到孙子情况在好转,她震惊地看向白苏,真这么厉害?

老太太一家人住在小镇另一端的村里,平时以打理屋前屋后的菜地为主,很少来小镇里闲逛,因此并不知道白苏的本事,要不是朱琳提起,李果还根本不知道白氏医馆的存在,所以他们只觉得白苏只是个年轻医生,医术可能也只是夸大。

“我都说小师姐针灸很厉害的。”何信说这话里无不透着一点自豪,“你现在还闹不?”

老太太讪讪地笑了下,她真的不知道白苏这么厉害。

要是早知道,跪下求她帮孙子治病都愿意。

白苏将老太太的神态看在眼底,轻轻摇了下头后开始帮小孩抽针,“好了。”

“退了,退

了。”李果看温度直降至37度,抓着丈夫的胳膊激动晃着,“东东不发烧了。”

孩子爸爸还是有些担心:“你别高兴太早,万一又像在医院里一样反复怎么办?”

李果一听这话,顿时心凉半截,扭头问白苏:“小白医生,他还会再烧起来吗?”

“他发烧是因为身体里的肺热,针灸后肺热得以宣泄,不会再发烧了。”白苏取走了针,顺便帮冬冬拉下衣服遮住肚子,然后将何信端出来的葛根黄芩黄柏冰糖水递给孩子妈妈,让她用奶瓶喂他喝。

李果:“这是?”

白苏告诉她:“这是宣汗清热的。”

李果连忙接过灌入奶瓶,试了试温度后才开始喂孩子,孩子不知是饿了,还是有精神了,将甜滋滋的药水喝得干干净净。

等孩子喝完后,李果问白苏:“喝了就好了吗?”

白苏点头,“可以回家了。”

“真的不会再烧起来了吗?”李果还是不放心。

“你如果不放心,可以留在这再观察一会儿。”白苏指了指靠窗的一排椅子,表示她可以坐那儿休息一会儿。

“谢谢医生。”李果也不敢冒险,于是留下来观察了将近两个小时,确认孩子不再发烧、并且已经能熟睡后才彻底放下心来。

她走到白苏跟前,双膝一弯直接跪下道谢:“谢谢你,谢谢你医生。”

“你快起来。”白苏扶起李果,“你别随意下跪。”

“要跪的,谢谢你救了我家娃娃。”李果非常庆幸今天找到了朱琳,再来到了这里,要是耽搁下去孩子可能就完了。

她娘家那边就有认识的人家,小时候因为烧成肺炎最后死掉的,另外还有因为小时候发烧,久治不愈,最后烧成了傻子。

所以她今天是怕极了,还好没事,现在总算是能放下心了。

李果连声道谢,感激完之后才问:“医生,他现在没事了还要吃药吗?”

“将熬的药水带回去再喝两次就好。”白苏想到小孩嘴里的口疮,“多注意他平时上火情况,你若是喂奶也注意一些饮食。”

“谢谢提醒,我会多注意的。”李果以为是婆婆没帮孩子盖好被子着凉的缘故,没想到最后是因为口腔溃疡传,她错怪婆婆了。

外面天已经很晚,夕阳已经落下。

丈夫和婆婆都先回家处理家务去了,李果付了治疗费,独自带着孩子回家,回家之前去了朱琳家道谢,“她还真的有两把刷子。”

“她小儿推拿也厉害,医术好,人也好,我家小孩积食也幸亏有她。”朱琳忍不住夸起来,“除了针灸贵一些,药钱这些不算贵,咱们也都能看得起。”

“像这么好的医生不多了,是个有医德的好大夫。”李果也这么觉得,她们带孩子去看病就是让住院、输液、开大一堆药,花上千块还不如人家针灸十几分钟的效果,有一些医生真的是黑心萝卜。

“是啊,我们这小地方能遇到一个好医生真的很难得。”朱琳觉得小镇上有一个好中医,真的是一件大幸事。

其实于白苏而言,治病救人是行医本分。

她没那么高尚,想做是本分行医,再好好将祖辈传下来的医馆开下去,也尽力将式微的中医继续发扬传承下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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