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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1 章 巧合

壁落黄沙谷十分凶险,除开别莹毕酆姐妹俩,也还有比之她们姐妹实力不遑多让的怪物藏在其中。

地形也十分险峻,一个不留心就会跌落进哪只怪物的圈套之中,成为谁的美食。

但余暮寒自是不怕的。

他是重生而归,壁落黄沙谷的地形他很是了解,对于不同的出口也是了如指掌。

而现在他就是要去找另外一个出入口,毕竟原本的出入口还在沈素她们掌握之中,那里更危险。

余暮寒揣着新到手的璃破珠,脚下越来越急。

他没有想到这一世的偏差这么大,江绪不仅入了临仙山,卫南漪还恢复了灵根,勾搭上了雁碧山的首领。

他便觉得是不对劲的。

要是换作普通的半妖,又怎能将他逼到情绪失控,运用妖族的手段来对抗她。

原来是雁碧山首领。

卫南漪既是在她身边,那江绪当年会入临仙山说不定也跟她息息相关,说不定……余暮寒难的是聪明了一回,居然是将落月城的一幕幕都想了起来,当年他没有在马贩手上找到卫南漪,难道那时候就是沈素带走了卫南漪。

一个前世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的人毁了他所有的计划。

卫南漪要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兔子,余暮寒是有自信将她重新推入江谙怀抱的,可现在的卫南漪……他都觉得卫南漪会将他一并杀了。

余暮寒没办法不跑。

卫南漪虽只是分神境,可她七支箭就战胜了江谙。

余暮寒是很强,可他现在的羽翼还没有丰满,他现在不过是金丹巅峰,若是靠丹药堆积起来的分神境,他还有拼一拼的念头。

可卫南漪都能越级战胜江谙,一看就不是普通分神境。

余暮寒可不想拿他的命去拼。

他也知道卫南漪要是回到了临仙山,恐怕不会有他什么好果子吃,可是他并非只有临仙山这一条出路,他可以去白余所在的寒枫林,也可以去水泞所在的魔宗,没必要殊死一搏。

“余暮寒你站着!”

身后是曾瑜的喊叫声,余暮寒还是以极快的速度朝前冲去。

他没有理会曾瑜,继续朝前赶路,忽然间一个葫芦挡在了他的跟前。

莹白色的葫芦冒着细细的光晕,葫芦外衣上还刻着晦涩难懂的文字,凸显着葫芦的不凡。

余暮寒知道这是仙人之物。

余暮寒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贪婪,谁也不会嫌灵宝的多,尤其是这样仙人用过的灵宝。

曾瑜可不是卫南漪,他还不至于到畏惧曾瑜的地步。

她也不是沈素那样难缠,曾瑜根本不具备跟他一战的力量。

这葫芦可是件好宝贝。

其实要不是曾关死了,这些灵宝都是会属于他才对的,只是现在阴差阳错曾关在没入秘境前就死在了他手上,而曾瑜则是站在他仇人的阵营,甚至将他前世的佩剑媚骨赠给了沈素。

余暮寒自然是后悔过杀死曾关的(),毕竟曾家的宝贝确实是十分充裕。

小小一个家族罢了?()_[((),竟是有着堪比大宗门的灵宝,若不是灵宝上有血脉禁制,曾家血脉也传承不到现在,早该因身怀巨宝而死了才是。

“余暮寒,你还我阿兄命来!”

曾瑜一个跃身到了余暮寒跟前,踩在了葫芦上,她盯着余暮寒,眸光几近癫狂。

她并不掩饰她恨不能将余暮寒剥皮抽筋的恨,一双赤红的眸子直勾勾地瞧着余暮寒,细白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余暮寒余光轻瞥,并没有在曾瑜身后瞧见卫南漪和沈素的身影。

既然没有可以威胁他的力量,那他……

余暮寒一张脸变得扭曲又阴暗,眸中的贪婪变得越来越重:“曾瑜,你是自寻死路!”

他留意过了,这里并没有悯仙镜分镜。

曾瑜脸色微微变,可她依旧不退不让,踩着葫芦站在余暮寒的跟前。

她不是余暮寒的对手。

这一点曾瑜很早就知道,只是她还是站在了这里。

曾瑜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要想到曾关死在了余暮寒手中,那股恨意就吞没了她的理智。

“砰砰砰”灵器碰撞的声音响起,曾瑜还是对上了余暮寒。

她以极快的速度落败,无力地摔落在了地上,就连那葫芦也缩小数倍,落在了余暮寒的手心。

曾瑜咬了咬牙,她伸出手冲着葫芦挥了挥,那只白玉葫芦落回了她的手心,她这才笑了声:“余暮寒,你别做梦了,我家的灵宝你用不了!”

若不是曾家的血脉禁制限制了鲜血的力量,并非自愿赠予,哪怕手中有曾家人血脉,也不能动用灵宝,余暮寒一早就杀人取血,抢夺灵宝了。

他走到了曾瑜跟前,踩着她的手腕,蹲在了她跟前:“给我一半你的血,我饶你不死。”

“做梦!”

曾瑜口中喊着不愿,可那双手竟是不自觉地抬了起来,看着竟像是真要将鲜血换给余暮寒一样。

她一定是病了。

又是这样的,在余暮寒向着她索取灵宝的时候,分明仇深似海,可还是会想将手中的宝物赠给他。

这不对,这肯定是不对的。

曾瑜伸出的手猛地缩了回来,她该等等沈素她们的,而不是一时冲动追上来。

曾瑜后悔不已。

只是刚刚发生的所有好像都超出了她的认知。

她不止一次讽刺了沈素的眼光差,更是说过好几遍‘金茹’貌不如人,可那张皮囊下居然藏着卫南漪。

曾瑜没有跟卫南漪打过交道,可她从前就听过卫南漪。

一个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个是被修仙道友们称为神女的人,谁更好,就算是光听听名号也是能辨认清的。

她还讥讽沈素。

现在看来可笑的是她,也是她阿兄。

曾关居然是不自量力到跟卫南漪抢女人

() ,不成才是正常的。

若是真成功了,那沈素才是瞎了眼。

从卫南漪身份暴露,曾瑜就一直处在震惊的状态,神思迟迟得不到安定。

她看见余暮寒要跑,想都没想就追了上来,甚至都没有喊上一声,惊醒沈素她们。

这才是自讨苦吃。

她暗自责备着自己,余暮寒已经丧失了耐心。

他掐住了曾瑜的下巴:“你给,还是不给。”

曾瑜觉得她大概是要活不过今日了。

她闭上眼,静待着死亡的到来。

忽然间听到一道女声:“余师弟!你这是在做什么!”

曾瑜感觉掐着她的手松了开,那种面对死亡的窒息感也随之消散。

她带着些劫后余生的窃喜睁开了眼,只看到刚刚被林青绮拐走的白箬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这里,在她的身后跟着十来人,看着身上的标识都是盛涟门的人,为首也确实是盛涟门的林青绮,林青绮身边则是站着盛涟门名声最响的天骄子盛迂风。

盛迂风见了余暮寒,露出些厌恶,嘴上倒是故作关心:“余道友这是在做什么?杀人夺宝?”

在秘境里杀人夺宝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可白箬衣最是厌恶旁人欺凌弱小的。

盛迂风问得笑盈盈,余暮寒的面色倒是黑了一块,他没有理会盛迂风,而是跟白箬衣说:“师姐,她要杀我,我这才动手的。”

白箬衣很轻易地就相信了余暮寒,毕竟曾瑜她刚刚就要杀余暮寒。

只是她并不觉得余暮寒是对的,一切起因还是余暮寒自己。

“师弟,你违背规则,在比试台上杀了她阿兄,原是你不对,你该跟曾姑娘道歉的。”

余暮寒有瞬间的愕然:“师姐,你总帮着外人。”

白箬衣有些无奈,她摁了摁鼓起来的眉心:“余师弟,这并非亲疏远近的事,你在比试台上……”

“够了!”

余暮寒都没有听完白箬衣的话,就已经出声拦住了白箬衣接下去的大道理。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白箬衣总是如此,温温柔柔地跟他说些她认为对的道理,不偏不倚。

可他们除开是师姐师弟,不还是情人,既是有情,总该是有些不一样的偏待的。

“余师弟。”

白箬衣没有想到余暮寒反应这么大,一时间有些不知该跟他说些什么。

她沉默不语地将曾瑜从地上扶了起来,代替着余暮寒跟曾瑜道歉:“曾姑娘,你阿兄的事是余师弟不好,我替他向你道歉,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曾家也只剩下你这一点血脉了,何苦一直活在仇恨当中,我们临仙山愿意给你些别的补偿,你看能否原谅余师弟的?”

白箬衣是不知道刚刚余暮寒他们发生了什么的,此刻在她心中余暮寒依旧是她的师弟。

可林青绮是知道的。

她身上有分镜,自是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

只是……她

刚刚引走白箬衣,而后就遇到了盛迂风他们,盛迂风非要拉着她来这谷中寻宝,她还没有跟白箬衣好好谈谈。

林青绮想到此处,忍不住横了眼盛迂风。

盛迂风只觉莫名其妙,但还是冲着林青绮笑了笑:“林师姐做了宗主以后,这眸光可是越来越凌厉了,倒是跟我姑姑越来越像,吓人得很。”

林青绮收回了眸光,她双拳微微紧握,绕开余暮寒,慢慢绕到了曾瑜跟前。

她跟白箬衣并肩而立:“曾姑娘,这件事虽是余暮寒不对,可你也该知道的,你不是余暮寒的对手,你这样追着他不仅白白送了性命,还会让你曾家灵宝失了主。”

林青绮的话实在是刺耳,余暮寒阴恻恻地瞧了眼她:“林青绮,你什么意思?”

“听不明白吗?我们宗主大人觉得你会杀人夺宝。”盛迂风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林青绮跟前,挡住了他不善的眸光,轻轻笑着:“我跟我们宗主大人的看法一致,也是这样觉得的呢,不过你该谢谢我们宗主大人的,她分明是想那姑娘别再追杀你了。”

他这样一说,余暮寒和白箬衣都看向了林青绮。

林青绮的话是难听些,可也确实是在告知曾瑜别自不量力跟余暮寒纠缠。

余暮寒这一看,盛迂风脚步又挪了挪,再次挡在了余暮寒跟前:“我劝你少自作多情,我们宗主一看就是为了白姑娘,而不是为了你。”

他直接点出来了林青绮的心思。

林青绮退了半步,离得白箬衣远了些。

白箬衣有些摸不着头脑,而余暮寒彻底寒了脸,在他心中白箬衣无论生死都是他的所有物,自然不允许旁人惦记:“盛迂风,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品貌心性都很一般,我们宗主看不上你,白姑娘倒是不错,要是白姑娘愿意入我盛涟门,我想我姑姑也不会反对的。”

盛涟门跟临仙山不同,长老并不会跟着宗主换代。

除了一些活得太久,自愿退去幕后的太上长老,她们几乎将大半强劲的力量都摆在明面上,盛嫦杞又是盛涟门明面上力量当中最强的大长老,盛迂风身为她的亲侄子,天资颇高,自是有些嚣张资本的。

他也不惧余暮寒,也不惧白箬衣,所以在这里凭着猜测胡言乱语。

林青绮又退了半步,站得离白箬衣更远了。

白箬衣这会儿反应了过来,她追上前伸手去扯林青绮:“林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她并没有拽到林青绮。

在她伸手的瞬间,林青绮又连退了两步,手也往袖口中缩了缩。

白箬衣看着空荡荡的手心,倍感失落。

谈不清原因,只是在林青绮频繁靠近她,让她成为唯一能够离她那样近,肆意拉拽林青绮的例外以后,白箬衣竟是有点不适应林青绮刻意离开和她的距离了。

她注意力似乎是偏了。

不再管余暮寒,也不再管曾瑜,脚不自觉地朝着林青绮迈进:“林姑娘,我可是得罪你了?

林青绮摇了摇头:“白姑娘很好,白姑娘心总是关怀着许多人,是我不好,我的心容不下那么多人。我这边上也有盛师弟照看了,便不再劳烦白姑娘为我担心了,白姑娘也找到了师弟,我们不如趁早分道扬镳的好,不然到时候后出了秘境,这一同寻到的灵宝都不太好算了。”

林青绮赶着她走,眸中倒全是不舍。

泛着红晕的眼,委委屈屈很是可怜。

白箬衣一向是心软的,只是这会儿心中还多了些不舍:“林姑娘,他毕竟是我师弟。”

“只是师弟吗?”

林青绮小心翼翼地问着她,那双星光涌现的眸子里有希冀。

白箬衣都不敢想,她若是否了林青绮,那眼中星光将会以怎样的速度黯淡下去。

她舍不得林青绮难过,只是依稀记得她是告诉过林青绮的。

白箬衣是告诉过林青绮,余暮寒是她心上人的,可今时不同往日。

林青绮想救白箬衣,自是要装作不知的好。

可白箬衣没有应答她。

她知道白箬衣在犹豫,可白箬衣最好的地方就是她太好。

林青绮扫了眼余暮寒,忽然伤心欲绝地朝后连退三步,停在个依着白箬衣速度很快就能扶着她的距离,她擦了擦刚刚滚落的泪珠子,软声道:“白姑娘,我,我不会与你同嫁他的,你既心中还想着别人就不该允诺我,我……”

她难过极了,身体摇摇晃晃地朝下坠落。

好在是白箬衣眼疾手快,快步上前扶住了她:“林姑娘这是说到哪里去了。”

余暮寒看着白箬衣,忍不住质问着她:“白师姐,你允诺她什么了?”

白箬衣刚想解释,那日里她其实不能算应了林青绮,可林青绮扯了扯她的袖口,漂亮的眸子望着她,满是悲戚:“白姑娘,你不是说你不是负心薄情的人吗?”

可,可她们还远远算不到那一步。

她只是觉得林青绮可怜,愿意将爱分给她,可那种爱又不太一样了,当然她是觉得林青绮很香,很软,靠在怀中的时候都能化在怀中一样,细腻的皮肤比之余暮寒不知要趁手多少,白箬衣觉得她应当允诺林青绮才是的,横竖她和余暮寒也不是那样的关系,纵然是有些暧昧,可也还谈不上欢好,更何况余暮寒可不止她一个红颜,可每每想应林青绮的时候,心中又会有个声音在推拒。

不太对了。

白箬衣又犹豫了,林青绮用力咬住下唇,直到唇瓣渗出来些血珠子,她这才说:“白姑娘,我纵然是……你不能想着两头都要的好事。”

血珠子染红了她苍白的唇,更添了些柔弱。

那弱柳细软的腰肢还靠在她怀里,唯有眸光透着倔强,还有幽怨。

她是不是做错了事?

可她分明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呢?

白箬衣觉得眼前的一切,还有她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有些不太对劲,可她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她几乎是被林青绮牵着鼻子在走,人不自觉地搭了话:“林姑娘,我没有那样的想法。”

“白姑娘不想,你这好师弟怕是想的。”

盛迂风斜了眼余暮寒,若有所指:“毕竟我们可是貌美得很。”

“盛迂风!”

余暮寒以前就对盛迂风印象很深。

前世就是盛迂风拿走了他准备让给白箬衣的四大宗比试第一,不过这个仇前世余暮寒就报了。

盛迂风笑得如此之灿烂,怕是还不知这壁落黄沙谷就是他前世的葬身之地。

余暮寒抚了抚下颚,抑制住了愤怒:“盛迂风,我不跟短命鬼计较。”

这下轮到盛迂风变脸色了:“你说什么?”

莫说是盛迂风了,就连白箬衣都觉得余暮寒这样的话有些太过火了。

“余师弟,这种话可不能乱说的。”

她斥责了余暮寒,林青绮没有高兴半点。

林青绮主动从白箬衣怀中脱了身,白箬衣则是趁机朝着盛迂风道:“盛道友,我师弟也是无心之过,还请你莫要多计较。”

林青绮也不多言,她当即拿出来了两颗珠子,将其中一个青绿色的珠子放到了白箬衣的手心:“白姑娘,这两颗璃破珠是我们一同寻到的,这颗木破珠给你,水破珠便我们留着了。”

看到两颗璃破珠,余暮寒红了眼。

他没有想到原本该在别莹毕酆姐妹俩手中的两颗璃破珠居然是阴差阳错到了林青绮手中。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余暮寒忽然将刚刚的事想了起来,脸色更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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