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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章

沈随风停下脚步,默默呼一口气。

“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沈随年转身看向他。

沈随风静了片刻,也扭头与他对视:“只是陪殿下去逛逛街。”

“只是陪她逛逛街?”沈随年再好的脾气,此刻也要气笑了,“她是谁?是大乾最有权势的长公主!你身为沈家二少爷,公然与她混迹到一处,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叫皇上知道,你可知会造成什么后果?!”

“我如今已经不是沈家人。”沈随风面色淡淡。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就算你的名字从族谱里移出去,只要你身上还流着沈家的血,只要你还是我沈随年的弟弟,你就注定与沈家分不开!”沈随年气得脸都红了,“你当人家长公主殿下,真的只是看上你这个人?别天真了!

若非你有沈家二少爷这一身份,她又岂会……”

“兄长,慎言。”沈随风蹙眉打断。

兄弟两个相差将近二十岁,血缘上是兄弟,可相处起来更像是父子,沈随年还是第一次被他这般打断,一时间愣了愣。

沈随风也自知失言,静默片刻后开口:“我当初虽然答应为她引荐兄长,却从未保证沈家一定为她所用,如今我答应的事已经做到,兄长也不必顾及我,该如何就如何吧,至于我跟她……兄长放心,我日后会隐姓埋名,不叫人知晓我的身份,绝不会给沈家带来一丝麻烦。”

“隐姓埋名?”沈随年的眉头皱起,“你这是要跟沈家、跟我断绝关系?!”

“哪有这么夸张,”沈随风笑了,“不过是在外时,不再以本名行事罢了。”

听到他否认断绝关系,沈随年的脸色却不见好太多:“她真至于让你做到如此地步?退一万步说,就算你愿意,她也愿意?”

沈随风不说话了。

沈随年看着唯一的弟弟,眸色缓和了几分:“你一向聪慧,该知道今晚她决定出门游玩并非一时兴起、而是试图将你们一起的消息散播出去,利用你逼我沈家上她这艘大船吧?或许她对你有一些真心,可在滔天的财富面前,你又能保证她的真心有几分轻重?”

沈随年的话如同利箭,每一箭都正中沈随风心口,他久久不言,似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沈随年见状,略微松了一口气,正欲再开口说话,沈随风突然说:“我乐意。”

“……你说什么?”沈随年无语。

沈随风摊手,又是一副滚刀肉的德行:“我从认识她开始,已经不知被利用了多少次,早已经习惯了,若非我自己乐意,她又如何能次次得逞?今晚的事,我的确也猜到了几分,但架不住我乐意啊,只好由着她了。”

“你……”

“兄长,你做事不必顾及我,同样的,我也不会连累沈家什么,”沈随风有些无奈,“至于她愿不愿意……其实不重要,横竖我就一个人,无论到了什么境地都不会跟沈家绑在一起,她若想要,就接着,不想要,我离开就是,男女之事,皆是自愿。”

“说得轻巧,她若不让你走怎么办!”沈随年难得动气。

沈随风:“唔……那就意味着要得罪沈家了,宁愿得罪沈家也要留着我,说明还是动了真感情的。”

沈随年:“……”

沈随风看到他铁青的脸色,不由得笑了出来:“开个玩笑而已,兄长别生气。”

“我能不气吗?你这个疯子!”沈随年大怒。

沈随风笑得愈发混不吝,直到他彻底没了脾气,才又偷偷在他身上擦了擦手:“赶紧去睡吧,嫂嫂还等着你呢。”

说罢,他便悠哉悠哉往寝房去了。

沈随年拿这个弟弟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看着他越走越远……

“等等。”他还是忍不住叫住他。

沈随风无奈回头:“还有什么事。”

“你敢不敢跟为兄打个赌?”沈随年问,“你若是赢了,我便不再干涉你们的事,你若是输了,此后就绝不准再与她来往。”

沈随风顿了顿,眼神淡了几分。

夜色极静,冯乐真却迟迟没有睡意,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天光即亮,才勉强睡了过去。

睡得太晚,起床必然也不会早,所以等她睁开眼睛时,看到桌上摆着的午膳,竟然丝毫不觉得意外。

“殿下再不醒,奴婢就得请沈先生来给您把脉了。”阿叶叹气。

冯乐真捏了捏眉心:“巡抚他们可曾来过?”

“巡抚没来,倒是沈随年来过,想请殿下中午赴宴醉风楼,奴婢想着您起床估计都要晌午了,再梳洗只怕来不及,索性让他定到晚上,咱们晌午就简单吃些。”阿叶说话间,将饭菜上的盖子尽数撤去。

冯乐真随意扫了一眼:“怎么这么多?”

“还准备了沈先生的份。”自从昨日见过沈家的财力,阿叶决定以后对他客气点。

冯乐真示意:“你坐下吃吧,他不会来了。”

“为什么?”阿叶不解。

冯乐真只是笑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用过午膳,一下午都无所事事,冯乐真索性去园子里走走,结果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愣是没能从园子里走出去。

“……沈家这宅子,是不是有点太大了,”阿叶瞠目结舌,“虽说大半个南河都靠他家养,但也不能如此过分吧!”

“大乾历来只对官员的府邸大小作要求,像是这种商贾,一向是不管的。”冯乐真解释。

阿叶:“但商贾地位低下,一般也不敢太过奢侈……懂了,沈家不是一般的商贾,再招摇也不怕是吧。”

冯乐真笑笑,正欲开口说话,突然瞧见前方亭子里,一个小姑娘正在打算盘。

晌午刚过,正是午休时间,园子里没什么人,小姑娘虽然刻意收了力道,但算盘珠子噼里啪啦磕碰的声音依然清脆。

“四下五去一,六上一去五……”

“这里错了,”冯乐真将其中一个珠子拨下来,“你多算了一个数。”

小姑娘被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一跳,眼珠子险些瞪出来:“你、你是谁?!”

阿叶不悦,正要报上家门,冯乐真便先一步开口:“你这丫头看着机灵,怎么背着口诀还能打错?”

“我哪有……”小姑娘顿时不服,可视线落在算盘上,气势顿时弱了下来,“我、我都没学过,能打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没学过,”冯乐真惊讶,“那你的确厉害。”

小姑娘被夸得抬起下巴,半天才想起正事:“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为何擅闯我沈家园子。”

“我在回答你之前,你先回答我,”冯乐真抱臂,“为何要背着家人在这里偷学算盘。”

小姑娘心虚一瞬:“谁、谁偷学了,我这是经过家里同意的。”

“若真同意,也不会由着你在

这儿胡算了,算盘这东西说简单也算简单,可要想往深了学,必须要找个厉害的师父开蒙,你这样乱七八糟地算,日后就算摸出些门道,也很难再精进。”冯乐真一副过来人的姿势。

小姑娘被她说得有些郁闷:“说得轻巧,你满南河打听打听,看哪个算盘师父肯给女子授课,他们只会说姑娘家要多学琴棋书画,账本那些东西会看就行,学得太多只会叫人觉得精明,姑娘家一精明,就嫁不出去了。”

阿叶被她惟妙惟肖的语气逗乐:“你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哪学来这些词儿?”

“我已经九岁了。”小姑娘不高兴道。

阿叶挑眉:“看着不像,不会是心眼太多,压得不长个了吧?”

“你……”

“我倒是认识一个姑娘,不仅算账厉害,管铺子理钱财更是一把好手,你若是有心学这些,不如让她教你,只是她不方便来南河,只能与你书信来往。”冯乐真笑着拦住斗嘴的二人。

小姑娘先是眼睛一亮,随即想到什么又不高兴了:“算了……我爹不会答应的。”

她叹了声气,抱着自己破破烂烂的算盘便离开了。

冯乐真也不阻拦,只是笑盈盈在亭子里坐下。阿叶偷瞄她几眼,等小姑娘走后立刻问:“殿下怎么对她那么好,竟想让秦管事给她开蒙。”

“大约是本宫心善。”冯乐真一本正经。

阿叶:“……”

“什么表情,难道不是?”冯乐真扬眉。

阿叶干笑一声,实在说不出夸奖的话。

这一场小小的插曲,谁也没有再提及,转眼到了晚上,冯乐真按时去醉风楼宴饮。

沈随年早已经等候多时,见她来了便迎上去:“参见殿下。”

“这醉风楼可真是雅致,沈大少找这么个地方,想来费了不少心吧。”冯乐真微笑寒暄。

阿叶一听险些笑出来,心想殿下也是会损人,嫌地方寒酸也不直说,说什么雅致不雅致的。

沈随年笑着解释:“这是舍弟六岁时,草民送他的生辰礼,如今也过去十几年了,一应物件都旧了不少,还望殿下恕罪。”

阿叶:“……”不愧是沈家,六岁孩童过生辰收的礼物都这般大手笔。

“原来如此,”冯乐真含笑颔首,“不知沈大少邀本宫来此所为何事?”

“草民请殿下来,是想向殿下道谢,”沈随年端起酒杯,神色郑重许多,“这第一杯,是谢谢殿下阻止皇上修运河,保全了大乾商贾的营生。”

说罢,他一饮而尽。

冯乐真拈起酒杯,却没有喝的意思:“运河不修,赋税不增,的确保全了大部分商贾,沈大少身为商贾之首,这杯酒本宫就受了。”

沈随年儒雅一笑,又斟了杯酒举起:“这第二杯酒,是谢谢殿下这段时间对舍弟的照拂,他那性子实在叫人头疼,想来也没少气殿下,草民得谢谢殿下留他一条狗命。”

阿叶被他的说法逗笑,清了清嗓子才忍

住。()

冯乐真想了想,点头:“确实没少气本宫,本宫觉得沈大少得喝两杯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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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随年大笑,干脆自罚三杯。

“沈大少好酒量。”冯乐真赞赏。

“这杯酒,却是赔罪了。”沈随年又倒一杯,叹了声气道,“听舍弟说,答应了护送殿下去营关,能为殿下效劳,实在是他的荣幸,只是临近年关家中事忙,草民实在需要他来周旋,故草民只好斗胆向殿下讨个人情……”

阿叶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见自家殿下脸上笑意不减,便只能面无表情垂下眼眸。

“当然,人情也不是白讨的,”沈随年笑道,“殿下此去营关路途遥远,少一人护卫便多一分危险,草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给殿下再带些人。”

说罢,他击掌三次,雅间的门顿时开了,两个容貌清俊的少年便走了进来。阿叶见状顿时心头火起,直想质问他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家殿下难不成是谁都可以吗!可惜话还没说出口,就看到自家殿下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两个少年郎。

她:“……”真是不争气!

“这两个小子身家清白,一个擅医,一个身手极佳,护卫殿下想来不是问题,”沈随年说着,又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每一张都是一万两,“这些是草民为殿下准备的盘缠,知道殿下不稀罕这种铜臭之物,但路上总少不得要用钱的地方,殿下带着,草民也更放心些。”

“沈大少这是拿银子打发本宫呢?”直到此刻,冯乐真的神色才淡了一分。

沈随年忙道:“草民不敢,只是草民鄙薄,除了有些银钱,别的什么都给不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沈大少身为大乾第一富商,能给本宫的可多了去了,”冯乐真凉凉开口,“只看沈大少愿不愿而已。”

沈随年苦笑一声:“沈家祖训在上,草民不敢违背。”

冯乐真不说话了。

雅间里静悄悄,每个人都面色凝重,刚进来的两个少年郎更是惶惶,像两只小兔子。

一片安静中,冯乐真突然开口:“当真没有回旋的余地?”

“沈家无心仕途,在经商一事上已经做到极致,实在不想更进一步了。”沈随年答得笃定。

冯乐真表情有所松动,却一言不发。

沈随年心一横,又加筹码:“殿下若是肯答应,那草民愿意割爱明年沈家收入一成利。”

沈家产业遍布大乾,一成利看似不多,但也足够长公主府花销好几年,如今已经明确告诉她拉拢无望,这样的巨利面前,不信长公主不动心。

冯乐真抬眸:“三成。”

沈随年一愣:“殿下……”

“本宫不是在与你商量。”冯乐真微笑。

沈随年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答应了:“行!”

冯乐真满意了,示意阿叶把银票接过来,阿叶虽不满沈随年这人做事的方式,却在收钱上毫不含糊,接到暗示后立刻伸手。

沈随年将银票奉

() 上,那边两个小兔子便凑了过来,见冯乐真没有反对,就犹豫着来到她身边。

“对了,”冯乐真叫住刚要离开的沈随年,“本宫还欠沈随风一万多两金子,沈大少不如一并替本宫还了吧,本宫此去营关,还不知多久才能与他再见,总不好一直欠着。”

……不好一直欠着,就让亲哥还亲弟是吧?沈随年面对这个比自己小快二十岁的姑娘,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匆匆答应后转身离开。

屋里只剩四个人了,阿叶还在偷偷数沈随年给了多少张银票,一抬头就对上了冯乐真的视线。

“怎么了?”她一脸乖巧。

冯乐真也十分无辜:“出去。”

阿叶:“?”

“新得两个手下,本宫总要亲自了解一番。”冯乐真一本正经。

……你能了解什么哦。阿叶腹诽着,飞快跑了出去。

冯乐真闲适地靠在椅子上,抬眸看向其中一个少年:“会斟酒吗?”

少年看着她仿佛藏了钩子的眼眸,脸登时红了。

与酒楼隔了几条街的小院里,有人的脸也红了,只不过人家是羞涩,他纯粹是气的。

一路快马加鞭,等冲进雅间时,冯乐真已经靠在了其中一个少年的身上。见到他突然闯入,两个少年顿时手足无措:“二少爷……”

沈随风唇角勾起,眼神却风雨欲来:“都滚出去。”

少年们愣了愣,有些为难地看向冯乐真。

“好大的胆子,竟敢叫本宫的人滚出去。”冯乐真语气平静。

“殿下的人?”沈随风笑得愈发肆意,“这屋子里,似乎只有一个是殿下的人。”

说罢,不悦看向少年们,“还磨蹭什么,赶紧滚!”

他平日一向好说话,但真凶起来不比沈随年的气势低,少年们哆嗦一下,到底还是离开了。

冯乐真没了温香软玉做靠背,只能遗憾地坐起身子:“放走他们,谁来服侍本宫?”

“殿下想要什么样的服侍?我可以吗?”沈随风面无表情,直接开始解腰带。

冯乐真眉头微挑,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便看到他衣衫散开,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她眯了眯眼眸,嗓子里突然生出一分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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