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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惊天大秘密【1万字】

成蟜连忙将胡亥抱过来,道:“大行人。”

“哼!”楚国大行人冷嗤:“你还知晓我是大行人?”

成蟜觉得他的语气不对劲儿,恐怕是来找茬儿的,便对胡亥道:“亥儿乖,自己去顽好不好?”

“嗯……”小胡亥有些迟疑,但还是乖巧的点点头,转身往远处走。

成蟜支开了小胡亥,这才道:“大行人,何出此言呢?”

楚国大行人道:“成蟜!你别以为自己扒上了秦主,便可以怎么样!”

成蟜一笑,道:“看来是大行人听说了一些风声,蟜正要去禀告大行人,再过两日,蟜恐怕再不是楚廷之人,大行人如此看不上蟜,如此甚好,咱们互不相干。”

“互不相干?!”楚国大行人面色铁青,咬着后槽牙道:“成蟜,你是觉着自己翅膀硬了?别忘了,是谁带你来秦国的,若不是我,你一个落魄的若敖成氏,能巴的上秦主么!?如今你却要跑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成蟜见他脸色狰狞,戒备的后退了两步,道:“大行人,若是有甚么不满,或者异议,大可以去向秦主说明,蟜还有事儿,便先告退了。”

说罢,立刻匆匆转身。

“成蟜!”楚国大行人大吼一声,猛地伸出手去。

“嗬!”成蟜的脖颈被钳住,一把拽了回去,吐息困难,艰难的闷哼了一声。

楚国大行人赤红着眼睛,死死扣住成蟜的脖颈,压低嗓音,却是在嘶吼:“别忘了是谁带你来秦国的,如今你能个儿了,想要撇清干系,还如此的不服管教,真是好啊,真真儿好啊!”

楚国大行人气得失去了理智,看了一眼成蟜身后的湖水,眼神更是阴沉狠戾,狰狞的笑道:“你既然不服管教,留之无用……”

咕咚——

大行人使劲往前一推,成蟜的身子后仰,一声水响,直接被推入湖水之中。

成蟜被掐的本就缺氧,吐息不顺畅,他猛地栽入水中,腊月寒冷的湖水瞬间将他包裹,成蟜的脑海嗡的一声,立时想起了自己坠入雍城护城河的场面。

溺水的痛苦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成蟜想要自救,但四肢很沉很酸,仿佛灌了铅一般,不停的朝着湖心沉去。

小胡亥跑远了一些,但并没有离开,小小的身子躲在远处的草丛中,虽然听不清楚他们在说甚么,但是觉得眼前这个叔叔很凶很凶,十足的怕人。

小胡亥想了想,还是转身跑开,往路寝宫的方向颠颠的跑去。

嬴政回到路寝宫,寺人又从政事堂送来了许多文书,嬴政展袖坐下来,刚想要批看简牍文书。

哒哒哒——

有人从外面跑进来,大喊着:“苏苏!苏苏!亥儿要见苏苏!”

“小君子!小君子!”寺人阻拦着:“您不能这般大声呼喊,会冲撞了王上的!”

“何事?”嬴政朗声道:“叫进来。”

小胡亥连忙跑进来,焦急的一蹦一跳:“苏苏!苏苏!有个很凶的苏苏,他去找哥哥!吵架——好凶!”

小胡亥年纪太小,说的语无伦次,嬴政微微蹙眉:“甚么很凶的叔叔?”

小胡亥懵懂的咬着手指:“哥哥叫他大神马人。”

“大行人?”嬴政问道。

“嗯嗯!”小胡亥使劲点头。

嬴政沉下脸面,再次放下手头的文书,道:“走,去看看。”

哗啦——!!

成蟜坠入水中,扬起一片剧烈的水花。

公子琮与公子文治从政事堂的方向走来,正巧看到楚国大行人行色匆匆的迎面而来,公子琮与他打招呼,楚国大行人仿佛没看到一般,游魂似的离开。

公子文治奇怪道:“甚么东西,不过是把妹妹嫁到了秦国来,这么大谱子?”

“好了。”公子琮道:“消消气,无妨。”

“诶?”公子文治看向湖水正中:“我怎么听到一些动静?哥你看!那是不是有人啊!坏了,哥!有人掉下去了!”

公子琮沉声道:“治儿在这里等我。”

说罢,快速将自己繁琐的外袍与头冠退下,扑通一声跳下寒冷的湖水之中。

嬴政和小胡亥走过来,便听到公子文治的大嗓门。

“哥哥!哥哥!呜呜呜——”小胡亥一眼便认出了成蟜,焦急的大哭出来。

嬴政心头咯噔一声,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七年前的腊祭之日,幼弟成蟜坠入水中的画面,同样是如此寒冷的日子。

“蟜儿!”嬴政猛地冲向湖水。

“王上!王上!”公子文治拉住嬴政:“王上,我哥已经去救人了,哥哥水性很好,一定会把人救上来了!”

公子文治的话音一落,水面发出哗啦一声,公子琮探出头来,反手勾着面色惨白,已经陷入昏迷的成蟜往岸边游来。

“哥!”

“呜呜呜……哥哥

——”

嬴政与公子文治冲过去救人,将公子琮与成蟜拉上岸来。

公子文治立刻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公子琮身上:“哥!快穿上!冷不冷?”

公子琮从小习武,身强体壮,饶是如此嘴唇冻得微微发紫,摇头道:“无碍,快看看成小君子。”

成蟜的身子冰冷刺骨,整个人陷入昏厥之中,吐息也十足的微弱,嬴政紧紧搂住他,那种冰凉的感觉,仿佛让嬴政回到了七年之前。

七年之前,嬴政也是这般,怀中抱着一动不动的幼弟,那么冰凉,那么安静。

“蟜儿……蟜儿!”嬴政甚么也想不了,甚么疑心,甚么疑虑,全都抛之脑后,此时此刻他只想让成蟜清醒过来。

嬴政一把将成蟜抱起:“医士!!快,回路寝宫,再烧几个火盆!”

一行人风风火火的回到路寝宫,寺人将取暖的火盆烧得旺盛,又拿来好几床厚厚的被子,医士也飞快赶来。

嬴政脸色阴霾,双手攥拳,额角的青筋暴突,冷哼道:“救活他,必须救活他!”

“是!是!王上!”

医士全力施救,松了一口气道:“回禀王上,成小君子施救及时,万幸没有性命之忧!”

一瞬间,嬴政的心窍猛烈的颤抖了一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庆幸,险些……险些自己又要失去蟜儿。

嬴政想到此处,狠狠蹙起眉头,一双狼目眯起,蟜儿?

从几何时,嬴政总是将若敖成蟜与自己的幼弟重合在一起,无论嬴政如何告诉自己冷静,如何告诉自己他们并不是一个人,兴许若敖成蟜还是楚人精心调教,前来蛊惑于自己的,但无论如何,嬴政总会下意识的将他们重合在一起。

太像了……

嬴政慢慢坐在榻牙子上,抬起手来,轻轻抚摸着成蟜的面容。

医士虽不好打扰,但还是道:“启禀王上,成小君子落水,寒邪入体,又因着有些……劳累,因此还在发热。”

说着,拿出一个锦盒双手呈给嬴政,道:“这是去肿阵痛的软膏,涂抹在成小君子的伤处,或许有些帮助。”

嬴政何其的聪明,自然一下子便听懂了,昨夜成蟜头一次做那种事情,又中了药,完全不知矜持,反而食髓知味,一直到天色蒙蒙亮才沉沉睡去,难免有些“操劳过度”。

成蟜没有那方面的经验,完全不知给自己上药,一整天还都在外面东奔西跑,身子本就超出了负荷,这会子还坠入冷水之中,自然是伤上加伤。

医士硬着头皮叮嘱道:“成小君子底子羸弱,这些日子还是需要好生歇养,不宜……不宜再行房事。”

嬴政将软膏收起,摆摆手道:“下去罢。”

“敬诺,王上。”

成蟜昏昏沉沉的睡着,起初感觉很冷,冷得他直打哆嗦,恨不能将自己蜷缩起来,但渐渐的,寒冷被驱逐,身子骨儿慢慢暖合起来,也睡得踏实了一些。

“呜呜呜——呜呜……王上——王上……

“呜呜呜……”

成蟜昏睡着,以为是风声,呜呜的仿佛鬼夜哭一般,令成蟜开始做噩梦,实在不堪其扰,这才慢慢睁开了眼目,原来是有人在哭。

那哭声不似孩童的软糯,分明是一个女子在哭。

成蟜艰难的张了张口,嗓音沙哑到了极点,一开口便“咳咳咳……”的咳嗽起来。

噌——

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刻走过来,轻声道:“醒了?哪里难受?”

哥哥……?

成蟜略微有些迷茫的盯着眼前高大俊美的男子,下意识想要去唤对方。

是嬴政。

嬴政伸手试探了一下他的额心,明显松了口气:“不发热了。”

成蟜这才完全清醒过来,沙哑的道:“王上?”

“不要起身。”嬴政压住他的肩膀:“再躺一会子。”

成蟜实在太累了,浑身酸软,便老实的躺下来。

“呜呜呜……王上——王上开恩呐——”

“王上……求您饶了兄长这一次罢!家兄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成蟜顺着哭声侧头看过去,哭声是从殿外传来的,虽然闭着殿门,但对方声音洪亮,加之是个女子的嗓音,穿透力十足,成蟜的五感又敏锐,听的是清清楚楚。

好似是芈夫人的哭声。

嬴政见他一直往外看,便道:“成小君子放心,寡人已然知晓,推你入水的人是楚国大行人,必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成蟜没有多说,一来,楚国大行人的确过分,成蟜可不是逆来顺受的软包子,既然嬴政开口要帮他处置楚国大行人,不需要自己出手,何乐而不为呢?

一来,成蟜心里明镜一般,他知晓嬴政不过是借题发挥,趁机拿捏楚国大行人罢了,成蟜更加没道理阻止。

如此互利互惠,又省心省力的事情,成蟜直接交给嬴政便好。

于是点点头,虚弱的道:“谢秦主……咳咳……”

成蟜的身子骨实在是虚弱,平常人掉入寒池都要去掉大半条命,更别说成蟜这种天生不足之人,刚说了一句话,便剧烈的咳嗽起来。

嬴政连忙轻轻给他拍着,那动作透露着一股小心翼翼,一瞬间令成蟜想起被哥哥轻拍入睡的日子,分明便在不久之前,却仿佛过去了很久很久。

嬴政给他掖了掖被子,道:“寡人出去看看,你歇息罢。”

成蟜实在没力气说话,便闭上眼睛养神,嬴政站起身来,很快离开了大殿。

成蟜并没想要偷听,不过因着五感敏锐的缘故,还是将外面的情况听得一清一楚。

楚国大行人将成蟜推入水中,谁知道那么巧,公子琮与公子文治正好经过,一人将成蟜从水中救了出来,小胡亥又去找了嬴政,嬴政赶来叫来医士。

楚国大行人还想狡辩,奈何他离开现场的时候,被公子文治和公子琮撞了个正着,公子文治这个人素来没有太多的心眼儿,一码归

一码,自然指证了楚国大行人,楚国大行人是没跑儿的。

嬴政下令追究楚国大行人,芈夫人听说兄长出事,便跪在路寝宫殿门口一直哭,想要请嬴政网开一面。

吱呀——

殿门被打开了一点点缝隙,一个小包子探头探脑跑进来。

成蟜侧头一看,原是小胡亥。

小胡亥跑过来,扒着王榻,可怜兮兮的道:“哥哥,你好些了嘛?()”

成蟜用尽全力,才摸了摸小胡亥的小脑袋,勉强微笑道:听说是亥儿救了哥哥,亥儿真乖。?[(()”

小胡亥使劲摇头:“不是不是,是苏苏救了哥哥,亥儿……亥儿当时害怕极了,呜呜……”

成蟜连忙安慰,道:“不怕亥儿,哥哥没事了。”

小胡亥这才点点头:“哥哥,苏苏让亥儿来照顾你,你冷嘛?还是口渴?亥儿可以给哥哥端水哒!”

成蟜被他逗笑了:“哥哥没事,不必忙了。”

“呜呜呜呜——王上饶命啊!王上,便饶了家兄一次罢!”殿外芈夫人还在哭诉:“扶苏,快给你舅舅求情,快,求求你君父!”

扶苏?

成蟜略微有些惊讶,侧头去看殿门的方向,心想是了,芈夫人入宫都七年了,虽然不得宠,一年到头见不到嬴政一次,但有个儿子也不奇怪。

秦始皇的长子,可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公子扶苏,生母便是楚女,这样便对得上了。

成蟜想到此处,没来由心底里酸溜溜的,赶紧将自己乱七八糟的情绪挥散。

小胡亥眨巴着大眼睛,咬着手指头道:“哥哥,外面有个小哥哥,一直跪在门口,好可怜哦。”

胡亥口中的小哥哥,怕正是芈夫人的儿子,长公子扶苏了。

小胡亥又道:“小哥哥已经跪了好——久好——久,从昨日夜里头便跪着,昨日夜里还下了一场大雨,小哥哥的阿娘就不心疼嘛?”

成蟜昨日落水昏迷,昏迷了整整一夜,如今艳阳高照的,完全不知昨日里下了一场雨雪,虽然不至于下雪那么冷,可是雨夹雪打在身上全都湿透了,更是刺骨般寒冷。

成蟜不由惊讶,公子扶苏可是芈夫人的亲生儿子啊,甚么样的母亲,能让自己的宝贝儿子跪一晚上,还是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就为了给楚国大行人求情么?

还有嬴政,便算历史上说扶苏不受宠爱,可他终究是嬴政的亲儿子,这父母一人都好生古怪。

成蟜心中狐疑,握住佩戴在腰间的大傩伥子玉佩,仔细去听殿外的动静。

芈夫人:【这可如何是好?!秦王若是怪罪,楚王必定因着怕事,而治罪兄长,兄长一旦被治罪,往后我在秦国的处境,恐怕会更加艰难!】

芈夫人:【扶苏已然在殿外跪了一夜,为何秦王还不心软,难道……难道他已然知晓,扶苏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成蟜:“???”甚么情况?

成蟜连忙屏气凝神继续探听。

芈夫人:【不不不!决计不可能!秦王绝不可能知晓,当年的计划天衣无缝,若不是秦王误以为与我发生了亲密的干系,又如何会如此爽快的将我从楚国迎娶而来,立为妾夫人呢?】

芈夫人:【秦王只是在气头上,绝不可能知晓此事!】

芈夫人:【千错万错,都怪那个狐媚子一般的若敖成蟜!】

成蟜:“……”我仿佛又发现了惊天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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