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早前程宝舟分析那样，柳琦善在玄女真宗的日子并不好过，倘若不是明秋拜常无为师，一直都拉扯着这个下界来的小姐妹，恐怕弟子之间的冷暴力会上升为一些实质性的举措。

在这样的过程中，柳琦善的个性更加孤僻冷漠，让明秋十分担忧，尤其是柳琦善修行起来甚至要比她还刻苦，拼着一股狠劲，私底下多次与其他弟子发生争斗。

不过这些争斗并没有捅到明面上，那些弟子也不想因此惹曦光尊座

厌恶。

“实不相瞒，玉、唉，阿善妹妹这样我总担心她会因为想不开踏入魔道，有些事先前我也在灵符中告诉过你，她的资质……确实不算太好。”

也就是比叶渡好一些罢了。

而且因为柳素晴带来的影响，柳琦善不被允许修行玄女真宗最为出名的光道传承，到最后被推来推去，居然成为了一名体修。

体修之苦，上界闻名。

程宝舟倒抽一口气，要知道柳琦善当年可是最怕痛的，想来如今也只是为了谋生不得不成为体修，每天修炼自己厌恶的东西，想想都觉得难受。

明秋苦笑：“这次你与我回宗，要是有空能与她聊聊吗？虽然在下界时我们情同姐妹，可如今以我的身份……与她说这些难免有炫耀的嫌疑。”

“她最是尊敬你，并不会如此想，不过我会好好与她谈谈的。”

言谈之间，明秋吃了一嘴特色虫食，终于缓和心情说笑道：“这虫食也是我们这儿一大特色，刚刚入宗时好多人都受不了这个，传功长老就摁着我们的头逼我们吃下，我们上的第一堂课是学习如何处理沙漠中的毒虫，做成可服用的食物为我们补充灵力。”

程宝舟听了忍不住笑，想了想也夹了一条虫子吃下，评价：“其实味道也不错，有种特别的风味。”

“阿舟你呀，有时真叫我羡慕，你这性情可真是天生就适合修炼，燃金沙海其实不能算一个安逸的修炼环境，在外时常会流落险恶绝境，所以对于我们来说，生存才是第一法则，我初时觉得苦楚，后来习惯了反倒认为不错，你与我说说外边的风景吧，隔着一道灵符联系，终究缺了什么。”

明秋饮了灵酒，又与程宝舟坐近了一些，一头光泽流转的浓密棕发，散发出一种浅淡、好闻的香味。

程宝舟认为，明秋如今的战力绝对超过了方为亮和华星云，甚至在未来说不定能够追上阳起元这种战力出众的狠人。

修行多苦楚，即便进了玄女真宗这样的大门派，也要付出更加艰辛的努力，抱着拼搏的精神才能出人头地，很少能够停下来喘息，到后面就连她自己都不愿意做出任何浪费时间的事。

这般一想，程宝舟加入洗星洞后有了仓衍照顾，确实过得十分顺畅了。

两人聊至深夜，明秋最后竟是醉了酒，不过她并没有闹酒疯，只是安安静静靠着程宝舟，放心将战力全失的自己交给她。

而程宝舟就这样静静看着无垠沙海之上悬挂的明月，风浪卷着沙尘扫过此处，又被无形的力量隔绝，只余下这片不久前从魔修手下存活的人类城镇正默默舔'舐伤口，抹去眼泪。

待到她安置好了明秋，回去才发现没有参与她们聚会的叶渡正一刻不停修炼，得益于资质提升，他如今的修炼速度终于跟上了大部队，所以格外享受这种较之从前堪称突飞猛进的修行速度。

程宝舟心想，自己还要更努力啊。

没有打扰叶渡，她干脆出去走走，白帝化身悄无声息从魂像中散出，在周边飞来飞去，似乎十分享受这样的环境。

看了他一眼，程宝舟突然道：“说起来，你也该有个名字了，你并非贞空本人，性情与他相差甚大，若只是粗暴将你们联系未免太过随便。”

白帝化身仔细思索一会儿，认可了她说的话，回道：“那你给我取个名字吧，你走心一点，可别给我起个宝珠同款。”

这可真是难为起名废了，不过程宝舟觉得若是给他起个与白帝贞空或者赞青有关联的名字，对于几方都不太尊重，见他平日在外对什么都感兴趣，成天看乐子的模样，想想才道：“既然如此，你就叫观乐吧，纵观此界，心存喜乐。”

“程观乐？听起来好像不错。”

“你就非要和我姓？”

“哎呀，奴家都是你的魂儿了，怎么不能盖上我们程家的戳呢，往后走在外面，要叫大家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呢。”

程宝舟幽幽叹气，心中的惆怅突然消失个一干二净。

道阻且长，但终究各有机缘道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