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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4 章 真实和虚假

松田阵平期待了这一天很久。

从三年前开始。

从听到原本还在正常和自己交谈的萩原研二忽然大喊“快逃”,头顶和耳中手机传出的剧烈爆炸声、和紧接而来被挂断后刺耳的“嘟——嘟——”尖鸣。

他抬头,看见了高楼上冒出浓密黑烟。

徒步爬20层对他而言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穿着防爆服的萩原研二很重,但为了避免身体二次受伤,不能硬搬。

他待在医院手术室前,看着千速姐和萩原父母匆匆赶来后再也克制不住的泪水。

喉咙却堵得死死的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犯人一死一逃。

萩原研二脱离生命危险却没有醒来。

而在第二年的11月7日,那个逃走的犯人发来了传真。

恨?那个人渣有什么资格恨?

爆处班无法得知更多的案件内容,所以他申请转去搜查一科。

直到现在。

他站在天桥下,仰头看着桥上的那个男人。

啊……什么嘛,原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就是这样一个人,让hagi差点在爆炸中牺牲、在医院躺了三年。

佐藤美和子看到走在自己身边的卷发警官忽然越过了自己,他一步一步朝目标犯人走去。

她看到那双墨镜后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犯人。

插在双兜的手慢慢抽出。

原以为平静的心,在松田阵平一步步往那个男人靠近时,一点点看清那人脸上表情时,心底的怒意就像点点星火慢慢扩散。

他还在笑、他还在看着米花中央医院的地方、他还在期待着米花中央医院爆炸。

恶心的、肮脏的。

他在倒数。

3、2、1。

“嘭!”

“松田警官!”

响起的不是震天的爆炸声而是拳头揍上脸部肌肉的撞击音。

男人被这一拳抡翻在地,整个人腾空而起又重重落地,全身骨头被摔得让他痛喊出声,手机和望远镜被击飞好远。

他惊恐地瞪大眼,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却还是下意识往米花中央医院方向看去,被一团黑色挡住视线。

“看够了吗?”

没有爆炸、没有死亡。

带着墨镜的男人一身黑气站在他的面前,嗓音冷到极致,那仿佛要杀人眼神穿过墨镜如刀刮在他的身上。

嘴中血腥味弥漫,脸颊痛、脖子痛、全身都在痛,男人终于忍不住朝旁呕出一口,赤红液体中混杂着两颗牙齿被吐到地面。

他颤抖着抬头,这才发现自己周围全是人。

“搜查一科,伊达航。”站在他头边上的男人蹲下,如山高的身躯几乎要将他笼罩,亮出了他的警官证。

“不用再看了,米花中央医院的炸弹在半小时前就已经被拆除了。”

“不、不可能。()”说话时还带着痛苦的颤抖气音,男人双目通红,撑起身体,不死心往那边看去。

挂着米花中央医院几个字的建筑仍屹立在那。

像是如梦初醒,男人再次看向面前的人,这一次,他终于认了出来。

是刚才上摩天轮的那个警察。

两枚炸弹都没有爆炸,谁都没有死,绝望笼上他的双眼。

不知从哪冒出的力气,男人从地上一翻而起,慌不择路就要跳下天桥。

“他要逃!?[()]?『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有警察惊呼。

他按住栏杆欲翻身跳过,双脚刚腾空,一只手忽然出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都甩了回去。

然后被一只粗壮手臂挡下,伊达航反手将他摔在地上。

“嘣——”一百多斤的身体撞上铁质栏杆整座桥都发出了嗡鸣声。

松田阵平气势汹汹大步走回,其身上戾气吓得男人连连往一边爬去:“不要、救我、不要……啊!”

一脚直接踏上男人的背,一脚将人踩在身下。

胡乱攀爬的手被巨力抓住反制到身后,手臂和肩颈传来骨头“咔嚓”的响声让男人再次哀嚎出声。

松田阵平用腿膝抵住男人的身体,反手从背后掏枪。

“逃?”冰冷的枪口贴上后脑的那一刻男人就不敢再动。

被腿死死压着,被控住的双手上传来的力道越来越大,仿佛要将他的手骨碾碎。

男人的哀嚎声伴随着眼泪变得破碎。

“松田,冷静。”目暮警官不禁上前。

“救你?”紧握着手枪的手用力到发颤,重复这个词的松田阵平怒极反笑,“你想让谁来救你?”

“三年前被你炸伤的人?现在待在米花中央医院的民众?”松田阵平用枪一点点将男人的头压到了地上,他俯身,“不如是我这个刚才要被你炸死的警察。”

男人的脸被挤压到变形,眼泪夺眶而出:“我没想杀人、我、我……”

“闭嘴。”只一句就将他剩余的话咽进肚子。

“你再说一句,我就不能保证我还能不能忍住不开枪了。”

“要吐了。”

“嘭”,一声枪响,男人看着近在咫尺迸射而出的火花,滚烫的子弹在地上射出一个弹孔然后弹到了他的脸上。

三年的阴暗想法、堆积心中扭曲的憎恨,在这一枪后烟消云散。

一股骚臭弥漫,男人顿时失了力。

松田阵平一脸嫌弃地松手退开:“晕了。”

长达三年的案件在这一刻进入尾声。

在将犯人押往警局时,那人又“哎哟哎哟”着被痛醒了,看上去实在不像是假的,于是叫了医生,最终确认是身上断了好几根骨头。

目暮十三回头看向靠在窗边的卷发警官,眼神无奈。

“目暮警官,松田他也是为了拦住犯人自杀嘛。”伊达航适时站出,他一脸爽朗笑容,“

() 你看天桥下车来车往,跳下去不说这个高度会受伤,还有那么多车。”

“松田他为了拦下犯人被车流撞到,奋不顾身、硬是将人拉了回来,是难能可贵的。”

“伊达老弟。”目暮十三一脸无奈地看着高壮的寸头男人,眼睛都要成半月眼了,“我在场。”

伊达航笑容不变,“哈哈”笑着。

哎……目暮十三转头看向一旁还在痛呼的犯人:“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

还在痛呼的犯人忽然察觉周围气氛不对,他颤颤抬头,只见一个个身着制服的警察们面色不善,眼中寒光刺人。

如狼窝中的猎物,他不住地颤栗起来。

夜幕无声来临。

直至走出警视厅,松田阵平才恍觉自己一天都没吃饭。

但身体却没多少饿意,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回想这一天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但归结起来不过一件。

结束了。

松田阵平摘下墨镜,一阵风吹来,有点冷。

11月初,东京有了入冬的迹象。

他独自一人开车前往米花中央医院,医院楼道里入了夜人便少了起来。

过道中回响着他的脚步声,他一言未发径直走到病房前,拉开门。

温馨的灯光映照到他的身上,病房内,萩原研二坐靠在床上,另一边,降谷零和东云一身白衣坐在沙发。

以及……一群身着白色大褂的医师,在一看到他时便围了上来。

“松田先生松田先生。”

松田阵平脚步一顿,有些茫然,便停了下来:“怎么了?”

“今天你不在的时候,上午萩原先生好像被两个黑衣人劫走了!”

……

松田阵平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疑惑:“哈?”

劫走?好像?

他往萩原研二那边看了一眼,萩原研二对他忽闪忽闪地眨着那双紫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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