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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惹事生非小霸王攻重生以后

倒也不需要做什么体力活,就是戴着帽子在身上走来走去,监督其他人,就是有点晒,就是灰尘有一点大,需要时不时帮一帮忙之类的活儿。

等商时序来接他的时候,看他如此灰头土脸,晒得通红样子,还心疼了一会儿,说自己出钱给他们休息室装台空调。

方安那会子在开着空调的豪车里吃着一根一块钱的冰棍,连忙摆手:

“之前不是说好的吗?这事你不管。我早预约了装空调,只是太忙了,他们没来,得明后天才装呢…”

说着他在商时序面前撸起袖子,努力想让自己的肱二头肌更明显一点:“你看是不是比前两天明显了…”

他才开工两天,都没干什么重活,能明显到哪里去,还是跟之前一样。但商时序还是点点头:“好像是…”

方安高兴了,一口把之前一块钱的冰棍啃完了,又麻利的拿了一根带夹心的。

那根比方安想象中还要甜,外表的脆脆巧克力裹着里面的奶油他刚咬完一口,便惊喜的把雪糕往商时序面前递了递:“你尝尝,特别好吃!”

商时序也不嫌弃低头啃在了方安啃过的位置上:“嗯,好像还真不错。”

*

施工开始后,虽然的确发生了些意料之外的情况,这都是很正常的,毕竟他们以前都没做过这种嘛。

不过也还好,都是些不大的问题。

本来工地上就没什么特别深奥的技术含量,大家又不笨,学起来很快。就这样,一个临时的工程小队就这样有模有样的干起来了。

虽然和其他工地上干活很久的工友相比,他们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进度一开始也有些缓慢,但熟练以后就好了很多。

年轻的小伙子们总是充满了活力,对未来的一切充满希望,闲暇时互相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聊天,畅谈未来,

这种日子不过几l天,连带着也把其他干活的工人给带得精神头好了许多。

方安在施工开始以后,就忙碌了起来,中途盛阳来找过他一次,直呼都不太认识他了。

几l天不见而已,变化还真的挺大的,穿着一件背心,脸上还有一点灰尘,大大咧咧坐在乱石堆上啃着一块烧饼,看起来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他听盛阳说那话时,还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周围的人:“没什么啊。”

那天盛阳是来告别的,他要离开望江市了,还说好歹认识一场,还把他的真名告诉了方安。

方安即使早就已经知道了,但是装出一副很惊讶的样子。盛阳大抵也看习惯了,也没纠结这个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盛阳在聊天过程中还问了他一个问题:“我总感觉你有点怕我,为什么啊?”

方安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我怕你打我,因为我打不过你…”

盛阳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他笑了好久好久,后来干脆自己也坐到了方安身边,伸手从他一边的袋子里拿了一个馍馍啃了起来。

盛阳刚啃了两口,又看到一旁递过来一瓶没打开的矿泉水:“要喝吗?”

那天方安和盛阳的交谈特别特别友好,甚至盛阳还说让他以后去他那儿的时候,他做东,一定好好招待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男主这辈子对他的态度变好了,但方安也不是那么木的人,听他这么说也就答应着好啊好啊。

*

那天盛阳走后,方安心里就一个想法,他看起来和自己的关系还不错,应该不会发展成上辈子那样了吧?

他真的挺高兴的,不过还没高兴多久呢,另一件事情又冒了出来。

这次不是因为盛阳的事儿,也不是因为他自己的事儿,不对劲的人是商时序。

之前是因为太忙碌,方安也很少认真调察过商时序,所以也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奇奇怪怪的。

刚开始亲近点很正常,无外乎就是来接他下班,给他买水买零食,拿叉子喂他小吃,或者给他擦一擦唇什么的。

后来慢慢的,无论多晚回来,商时序总是会等着方安回来吃饭,方安坐在沙发的哪一边,他也一定会挨着他坐下来。

虽然看似是不经意的小动作,

次数多了就会特别明显。

最开始的时候方安还没发现,但快一个月了,商时序还是那样。

甚至还有点愈演愈烈的样子,包括平时看他的表情,说话的语气也透露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当然,除了他变得有点怪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也一直压在方安心里。

*

就前两天吧?方安下工会来以后,依旧和商时序挨,中间可能是他的下属他发消息,商时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其实这都没什么,就是在退出页面的时候,方安不经意在桌面上看到了一张熟悉的照片。

那个照片似乎是他前两天发给西洲的,是他在工地上戴着安全帽对着镜头比了一个剪刀手的照片。

怎么会在商时序手机里呢?

是眼睛看花了吗?

方安从来没有偷偷查看别人手机的癖好,但那刻他真的很想把商时序的手机拿过来看一眼。

*

商时序:“嗯?怎么了?”

此时在方安心里东想西想的时候,一旁的商时序非常自然的捏了捏他的脸。

按理说明明小时候商时序也经常这样做,方安那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却总觉得心里怪怪的,又说不太上来。

方安:“没,没什么…”

可能是太累了吧?

虽然说,他那大半个月都是监工,但也不代表他就真坐在玩手机就行了,偶尔还是要去帮一下忙的。

那会子又正是七月初,

是望江市一年之中最热的时候。

他都感觉自己是不是晒那么久把脑子给晒傻了,不然怎么解释他居然从商时序眼里看到了浓浓的怀念和不舍。

“我有点太困了,先去洗漱了。”

商时序:“…………”

*

方安的直觉很准,他能感觉到商时序不一样了。他明明之前经常也想让自己好好学习,又请家教老师,又想让他上大学的。

可明明那会儿学校都挑好了,就等着9月份开学去报名了,结果商时序却改口又说其实他上不上大学都行,在家玩也好,说反正他赚的钱也足够他挥霍了…

话虽然是这个话吧,

但怎么听怎么有点怪怪的。

并且方安每次在家里和几l个朋友打电话聊天的时候,他都能够感受到商时序的目光。

尤其是他和别人说说笑笑时,

那道若有似无的视线则会更加明显。

他不禁开始回忆起来,不对啊,以前的商时序有那么闲吗?他之前不是经常住在公司吗?像个工作狂吗?

可为什么那大半个月里,

他几l乎天天都在家?

并且之前那个很怪异的梦,方安后来又做了两次,和其他的梦感觉不一样,有点太真实了,在仔细回想了很多遍以后,越想越觉得太不正常了。

以及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关联,但随着商时序在家的时间变长,以前总是几l乎秒回信息的西洲也变得时回时不回。

每次回复也都是很晚以后,问就是工作忙。

当时已经快到月底了,方安除了想那些事之外,还要想过两天的结算款,越想越烦,越想越烦…

算了,明天早一点起来然后找个机会拿到商时序的手机看一看?方安在床上翻了一个身,闭上了眼睛。

那天他睡得比平时晚一些,睡觉之前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好像少了点什么的感觉,具体少了什么又说不太上来…

当然,假如方安当时面前能有一面镜子的话,他就能够注意到他在想起商时序时,习惯性砸吧了一下嘴。

而他本人对这个动作毫无觉察。

*

商时序这次过来时已经是接近凌晨一点了,他轻手轻脚的推开房门,看到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熟睡的方安。

那会儿的他哪怕睡着了眉头也还是紧紧皱着,床上的被子被他滚得乱七八糟,一看就睡不太好。

好巧不巧,商时序也没怎么睡好。

他熟练的坐到床边,熟练的掀开被子,又自然而然的伸出手将侧躺着的赤发青年拦进自己怀里,一如往常一般一颗颗解开扣子…

一切都和之前没什么区别,商时序非常喜欢方安睡着以后无比依赖的躺在他胸口

的模样,仿佛自己就是他的全部。

安安以前小时候就很喜欢靠在他胸口的,一双小手紧紧抓着他,多可爱了。再长大一点就爱咬人,自己手上都是他咬的印子。

听到有结婚的员工讨论自己家小孩换牙期总是爱咬人,他也会跟着罕见加入话题,闻声开口道:“是啊,我家小孩也是。”

哪怕他已经长大后半夜迷迷糊糊也会想喝.奶的动作,那不是饿,就是过嘴瘾,每次商时序都会不假思索的撩起衣服就要喂。

以前的商时序很能隐藏自己的情绪,例如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安安,其实他有梦游的习惯,其实他那么大了,晚上还会抱着他睡觉时,甚至口.欲.期都还没退化。

他一直觉得应该找一个更合适的时机告诉他,所以一直隐藏着,但最近他自己的情绪都有些不太对劲了。

最大的原因还是那个梦…

*

对于商时序来说,起初只是一个有点模糊的噩梦而已,早上醒来也就忘得差不多了,最多只觉得那个梦有点压抑。

一直到后来,梦境的内容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直到某一天早晨,商时序突然意识到,或许那不是梦。

或许那是已经发生过一遍的事…

*

梦里的商时序在得到安安具体死讯的那天已经是距离他出事的第三天了。

望江市那天下了特大暴雨,但那会子屋外噼里啪啦的雨点也不足以掩盖听筒里的的声音。

电话那边的人说发现尸体了,疑似是他自己酒后驾驶,可能是没分清油门和刹车,从山崖边摔了下去,已经死了。

“喂?!喂!”

电话里的声音刚把这个消息说完,就听到听筒那边传来一声沉闷的什么重物倒地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等电话那边再次有声音时,已经不是商时序的声音了,应该是他们家里请的雇佣,非常焦急的说,商先生晕过去了!

再度醒来的商时序并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他坚持要见到安安的尸体,一定要亲眼见到!

那时候的商家虽然还没到破产的地步,但也算正值风口浪尖,其实他应该更加谨言慎行一点才对。

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自从得知安安的死讯以后,商时序全然没有了之前在外人外面的冷静自若。

眼里都是红血丝的他对着噼里啪啦的闪光灯语气阴狠:“无论是谁,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

那时的商时序有点疯了,反正神色就是看起来不太理智。而他后来做的事情更是印证了之前大众对他精神状态的担忧。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事故发生地的上方,第一次看到那个小青年尸体的商时序并没有害怕,他颤抖着手一点点掀开白布,目光在青年冰冷的面部流连好久。

一旁有别的人意思意思的劝周应淮节哀顺变,他却置若罔闻,仿佛没听到那样,伸手轻轻的抚摸太平间上青年的面颊。

他抚摸

青年的动作是那么小心翼翼,仿佛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一般,眼神里都是缱绻的情意绵绵。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看起来精神恍惚不太正常的商时序轻声开口:“安安,我…好像还没和你说一件事呢,本来我想等你再长大一点才告诉你的…”

他语气那样轻柔,甚至称得上温柔的的对着躺着的毫无气息的尸体讲话,那幅画面真的非常非常…诡异。

当时周围举着相机的记者意识到这是一个大新闻,赶紧噼里啪啦的对着商时序按起了快门。

也因为这样,他们完美捕捉到了商时序接下来的一系列轨迹,他是如何低下头,如何弯下腰,又是如何郑重的吻在了青年苍白毫无血色的唇上,每一张都拍下来了。

吻完以后,商时序还对着镜头笑了笑:“正如你们所见,我对他是这种心思。”

那一刻,除了商时序脸上有笑容,其他人的脸上都是震惊茫然,可能都以为自己幻听了,或者出现了什么幻觉。

等意识到这都是真的之后,心里只有同一个想法:商时序果然疯了!!

*

他的确疯了。

他怎么能不崩溃呢?他那时候连给送安安出国的事儿都自己全部安排好了。

商时序当时想的很好,安安在他身边,他做什么都得顾手顾脚,所以等安安离开后,他就能稍微放开手脚了。

但……

别人都说那是意外死亡,商时序却一眼就看出来了,那绝对不是意外死亡,一定是人为制造的意外!

至于在车厢里找到带着安安指纹的的酒瓶,那算什么证据,他一眼都不想看。

那么廉价的酒,安安不会喝。他不怎么习惯喝高度烈酒,他更爱喝带着甜甜的,带着水果味的果酒。

所以酒肯定是别人灌的…

再往前倒推死亡时间的时候,商时序又发现那个时候的安安给他打了一通电话,而那时的他因为电话里迟迟没有声音,还以为是他不小心按错了。

意识到自己竟然错过了他的求救后,痛苦,懊悔,自责等等情绪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商时序的全身神经。

商时序认真去看了尸检报告,在全身多处伤痕里,手脚的伤痕很明显也非常奇怪,这会是摔下去的时候完成的吗?

还是……

商时序都不敢去想到底是怎么弄的。

真的好奇怪啊,他以前瞻前顾后,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一直迟迟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思,等真正知道死讯的那一瞬间,他脑袋轰的一下,突然感受不到心跳了。

就好像另一个人死亡了,

连带着把他的心也一起带走了。

他以前总担心自己会死,他要是死了,安安可怎么办啊?

安安脑子不太聪明,根据他亲妈说,他小时候就干过一边揪着自己的头发,一边大叫的蠢事,明明只要松开手就行了,可他就是要紧紧抓着…真的好笨哦。

自家小孩不太聪明,当家长的总要

多费一些心思的。

商时序一直都只担心自己哪天走了,安安怎么办?安安会不会被欺负?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安安先走。

那个梦的最后,商时序的确彻底疯了,完全不顾以后,以一种鱼死网破的架势弄得整个望江市一时之间鸡犬不宁。

*

那些画面是那么真实,

真的只是一个梦吗?

那种心绞痛明明那么真实,真实到哪怕醒来后都能感受到那种剧痛,痛到商时序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喘气。

他只要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安安失去生命的样子:——没有呼吸,苍白的身上多处伤痕,连那张脸上也被飞溅的玻璃划伤得面目全非。

只是想一下,心脏就开始泛起一阵阵尖锐的抽痛,耳边是刺耳的耳鸣声,有时疼得连气都喘不过来。

梦境里的恐慌严重影响了商时序的日常生活,乃至于他把更多时间都留在家里,需要一遍遍确认安安的确安然无恙。

安安似乎也发现了吧?

发现他这段时间的异样。

被梦境影响过深的商时序从思绪中抽身的时候,一时还有些分不清梦境和正在进行的现实,不过这个也很好分清的,

他低头看着安静躺在他胸口睡觉的青年,对,这边才是现实啊。

仿佛受到了某种看不了的蛊惑一般,商时序情不自禁低头吻在了青年的发顶。

凭借着以前的经验,他知道这个时候的安安应该还不会醒,所以商时序打算自己也先眯一会。

也是奇怪得很,自己的胸口明明积压着那么大的重物,但商时序不觉得有任何窒息感,反而感觉非常惬意,踏实,满足。

睡一觉吧,在安安醒来之前离开,过去的这么多年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

商时序如此想着。

然而他刚闭上眼睛没多久,却仿佛突然有什么感应似的,猛地睁开眼睛,直直对上了一双微微睁大的眼睛。

安安醒了,不是前几l天那种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这一次是真正的醒了。

但商时序却一点都没有了慌乱的感觉,他先对着方安笑了笑,感觉到他想离开的动作后,用力按住他的头不让他走:“嗯?安安不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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