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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9 章 拉扯中……(二更)

顾慕嘲弄的笑了下,深深的看了容温一眼,抬步就要离开净音院,在即将离开时,容温突然唤住他:“二表哥,你别伤害他,我不值得你这样对自己的兄弟,三表哥他自入朝以来,做的一直都——”

顾慕冷呵,用容温从未见过的目光看着她:“容温,值不值得用不着你来告诉我,你若真不愿连累别人,知道该怎么做。”

他说完,离开了净音院。

刚过垂花门,还未转过游廊,他咳了一声又一声,净思急忙跟上来,担忧道:“公子,夜色深了,咱今儿L要不就在侯府住下,你的身子——”

顾慕嗓音依旧很沉:“回府上。”

净思只好跟在后面不语了,老夫人对他家公子发了话,不让公子回府,这些日子他都是跟着公子夜间从后门偷偷进来的,谁敢想,有朝一日,公子回侯府,竟然得是偷偷的。

那日,三公子从德州回来,也不知怎得知道了公子和表姑娘在月儿L湖游船,他就赶去了,本来有云烛在,三公子是不能到湖中的,可三公子想来是听到了表姑娘的喊声,从月儿L湖的另一边直接游了过去。

净思记得清楚,当时表姑娘在船上无助的喊着公子的名字,也,喊了他的,当时他和公子还有

() 吴院使待在隐蔽处,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他一次又一次的忍住回应表姑娘喊声的冲动,到最后船只下沉,他实在没忍住,问公子:“要不,别这样做了,表姑娘的声音都是颤的。”

净思想到这里,冒出了个他家公子如今被人冷待也是该的念头,当时他家公子怎么回他来着:“她可以的,再等等。”他当时都想骂公子了,可他看到了一向神色平和的公子眼眸中尽是忧虑,垂于两侧的指节早已攥紧。

后来,是公子先没忍住的,他跳下了水,去救表姑娘,可终是比三公子晚了一步,三公子把表姑娘带上岸,将表姑娘喝进去的水挤压出来,待吴院使给看过后,带着表姑娘回了侯府,那夜,他家公子一直待在净音院外。

其实,他家公子也怕水。

公子最为敬重的人是已不在人世的老侯爷,公子虽不是侯府出生的第一位嫡孙,可自打公子出生,老侯爷就喜欢的不行,那会儿L侯爷走的也是武将的路,不常在府中,公子的书法棋艺,包括琴艺,都是老侯爷亲手教授的。

公子三岁时,老侯爷就当着侯府所有人的面放言,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公子日后定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朝局上有超越顾家列祖列宗的政绩。

老侯爷扶持当今陛下登基,朝中局面稳固之后,老侯爷的身子骨也越发虚弱,时常想起先帝在世时,他们是至交好友,先帝临终前更是将遗诏交给了老侯爷,而老侯爷自感对不住先帝。

忆起从前年少时,常与先帝在湖中比赛游水,他便时常让公子陪着他去湖中,直到有一日,老侯爷又带着公子去湖中游水,还给公子说,若是公子能赢了他,便将他一直佩戴在身上的那块鹤纹白玉送给公子。

公子那会尚年少,对于一直敬重有加的人许给的赏赐,自是势在必得,在游水时,他很快就超过了老侯爷,年少时的心思质朴,怕他祖父会诓他从水底憋气超过他,就头也不回的游水。

直到,他发觉不对,回身去看时,许久不见祖父的身影,他便又发了疯一般的游回来,在水底托起了已昏过去的祖父,少年一边奋力厮喊一边拖着祖父往湖边游。

这些,都是净思听大夫人说的,大夫人还与他说,老侯爷那会儿L身子骨本就不好,游水时突然胸闷,才会坠入湖底,太医说老侯爷已经不行时,他家公子将太医给打了一顿,最后跪在太医面前求他救救他的祖父。

公子将自己关起来数十日,不吃不喝,直至昏迷过去。

净思虽不知道公子当时是如何想的,想来,那会的公子定是悔恨,为何他要答应与祖父比赛游水,他又为何那般好胜,不回头去看,若他再早发现一些,或许祖父还有得救。

也是自那以后,公子是不游水的,为着表姑娘的魇症才开始又游水,那夜在月儿L湖,公子直接跳进水中去捞表姑娘,被三公子早了一步不说,公子自个也不大好,他在净音院里一直待到太医说表姑娘人已无碍才离开。

夜间,公子就也发了高热,这些日子不但不顾忌身体,还夜夜在

表姑娘的院中站到天亮,这病可不得越来越重。()

尤其是,刚才还受了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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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空无院,顾慕坐在书案前直到子时,一改往日,他坐在书案前并未处理公务,而是目光直直的望着窗外,净思将药给他端过来:“公子,吴院使吩咐的,不能再不喝了。”

净思知道,公子从前一直认为他怕水,却可以用意志克服,所以,没有几个人知道公子是怕水的,就连大夫人都只知公子自从那次后像变了个人,不知道怕水,而经过此次后,公子应是更能理解表姑娘内心对深水的恐惧。

所以,就算表姑娘的梦魇之症已逐渐好转,公子还是去道歉,净思想到这里,叹了又叹,直到看着他家公子将面前药碗里的汁水给喝下,才颓丧的出了书房。

已至深夜,云烛也不知从哪里给他拿来了只烤鸡,平日里见了烤鸡两眼放光的人这会只看着烤鸡叹了声气:“拿远些,我不吃,没有胃口。”

他说完,当真不吃,也不再看一眼,就向着屋内走,云烛问他:“真不吃?你去做什么。”

净思:“收拾包袱,和公子一起遁入空门。”

——

老夫人择定的吉日是两月后的冬月初九日,让容温和顾硕成亲,日子定下来后,容温心里却有些不踏实,昨夜顾慕说的那些话一直在耳中回荡。

她怕他,真的对顾硕做什么。

也是不想因着自己,而让顾硕本可以将官路走的顺风顺水,却变成了处处受阻,容温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找祖母‘告状’,她明里暗里的将这话说与老夫人听,老夫人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都多,如何能不懂呢?

她只对容温道:“阿梵就放心准备出嫁,有祖母在呢。”

有了老夫人这句话,容温心里踏实多了,顾慕他再是要用手段,有祖母在,他终归是不敢的,再说了,等她与顾硕成了亲,时日久了,顾慕自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心思,他是个心有天下的人,不会只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他与顾硕终究都是顾家的人,他不会很过分的。

容温一颗心定了,便一门心思准备出嫁的事,她的梦魇越来越轻了,这日,吴院使又来给她搭脉,与她道:“容姑娘再用上几日药,这就能好了。”

吴院使从她这里离开的时候有些匆忙,容温瞧了出来,吴院使一个宫中太医院的正三品院使,整日里跑来给她搭脉,容温与他也是相熟了,问他:“吴大人这般着急,是要去何处?”

吴院使边挎起医药箱边道:“去顾中书府上,”说到这里,吴院使叹了声:“容姑娘若有时间,该去劝一劝顾中书,他不听医嘱,这病如何能好?”

吴院使有些无奈,对容温颔首:“我先走了,陛下今儿L一早给我下了令,说顾中书若是再以身体不适为由不上早朝就要罢我的官,我得去他府上了。”

容温下意识上前拉住吴院使的衣袖,问道:“他怎么了?”

吴院使有些讶异,反问容温:“容姑娘不知道?”他顿了顿:“说来也不是什么

() 大事,就是起了热,不用药又日夜忙碌,估摸着——”吴院使思忖着字眼:“与容姑娘一样,有了魇症。”

吴院使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只留容温在院中站了会儿L。

他,也有魇症了?

容温觉得有些可笑。

——

翌日,顾慕去上了早朝,与往常一样,神色平和,与朝臣商议朝政,下了早朝后,他刚走出宫门,还未上马车,听闻不远处有人在谈笑,其中一人道:“安兄,听闻荟萃楼新出了几道菜,一起去尝尝?”

安川行回他:“不了,我要去趟恒远侯府。”

他说着就要上马车,那人听闻他要去恒远侯府,心生好奇,问他:“安兄果然深得顾侍郎的看重,都被邀去侯府做客了。”他话落,安川行笑了下:“徐兄说笑,是三公子要成亲,我去送份薄礼。”

安川行话说到这里,眼角余光看到了那抹身着绯红官服的中书令大人,顾慕就站在马车前,神色淡漠的看着他,安川行一时被看的轻咳了声,与另一个人一同上前见礼道:“顾中书。”

安川行早猜到了顾慕对容温的心思,他刚知道容温要嫁给顾硕,而不是嫁给他时,也惊讶了许久,索性侯府中的事他也不敢过问,总之,容温无论嫁给哪个都是好归宿。

可这会儿L,他有些不知如何做是好,很明显,眼前这位大人虽是神色平和,却对他有着不满,安川行给顾慕见礼后,又对身旁的人道:“徐兄说的是什么菜,我也想去尝尝。”

那人不解:“安兄不是要去侯府给三公子送贺礼吗?”

安川行:……

“不送了,不送了。”

顾慕看了他一眼,转身上了马车。

只净思对着安川行无奈的摇了摇头。

——

陆辰的过敏症好了,苏盈才刚宽了心,不再整日里郁郁不欢,顾慕就与仁昌帝言陆辰已经六岁,他的书法却是一点都不长进,要把陆辰接去他府上教习他书法。

苏盈心中着了急,求到仁昌帝那里,说陆辰尚年幼,离了她不行,仁昌帝却不认同她的话,还是让顾慕将陆辰给带走了。

苏盈在心中思忖,顾慕将陆辰带走,还与仁昌帝说,男子自幼就该培养心性与毅力,让陆辰与她至少一月不能见面。

顾慕,这是故意的。

故意不让她和辰儿L见面。

她因着这事,本是很心累,可仁昌帝与她说,关于那日皇后与太子的作为,虽后来无人再提,却也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而皇家别苑也不是不透风的墙。

仁昌帝与她道:“此事早晚会传到老夫人耳中,她将你养大,终是有教养之恩,你合该去侯府见一见她老人家。”老侯爷对仁昌帝有扶持之恩,他一直对老侯爷尊称老师,对于老夫人也是极为敬重。

苏盈闻言,默了许久,还是对着仁昌帝颔首:“臣妾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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