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别担心,比起隔壁的外星救难犬()，你的伪装天衣无缝⒏()⒏[()]『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你真该提醒他少在上班时间摸鱼。”

超人的轨迹图一拉出来,重叠率最高的就是星球日报。

本来倒也没什么,卡莱尔不关心超人更不不会深究，但偏偏他现在知道了蝙蝠侠的真实身份——

“卢瑟知道氪石集装箱在哥谭转运被打劫是他的商业伙伴干的吗？你甚至嫁祸给奥斯瓦尔德,让我不眠不休加了一礼拜的班，”卡莱尔摸了摸心脏,那种仿佛下一秒就会猝死过去的心悸感仍然隐隐作痛,“你真是个混蛋。”

“……”他不会为此道歉，并且。

布鲁斯现在怀疑整个联盟还有谁没掉马。

“说回你的问题,布鲁斯·韦恩回归哥谭的同时出现了蝙蝠怪人，任谁都会将两人联系在一起,而你选择公开表明资助蝙蝠侠,再加上‘蝙蝠侠’数次营救被绑架的布鲁斯,媒体披露的两人在同时不同地的照片——”

卡莱尔打量了一番布鲁斯的脸,微妙地感叹：“说实在的，我以前一直以为蝙蝠侠是你包养的情人,原来只是你放出来的烟雾弹……”

他赚钱包养蝙蝠侠的伟大梦想就这么破灭了。

布鲁斯：“……”你好像很遗憾不能包养蝙蝠侠。

“可惜，”卡莱尔话锋一转，“你费心费力骗过所有人,但对他却过分溺爱了。”

在布鲁斯微沉的眼神里，他耸耸肩：“我说的是实话不是吗？‘飞翔的格雷森一家’。真不巧,沦落到贫民窟前我父母支付得起票钱,而够巧的是，罗宾的侧手翻的姿势和他在马戏团里没什么两样——”

“你是怎么想的？让一个孩子陪你玩打击犯罪的游戏，虽然你那时候如果邀请我的话,我会比他更荣幸。”

“这就是你的问题？”布鲁斯嘶哑着声音，面无表情，这让他看上去不像韦恩，更像蝙蝠侠了。

一个蓄势待发的、愤怒的蝙蝠侠。

6.

这本该是冲突和对抗的前兆。

前提是卡莱尔脸上没有因过度亢奋而浮现连绵潮红的话。

如果说卡莱尔面对“布鲁斯·韦恩”还能谈笑风生，时不时说两句夹枪带棒又不至于惹人生厌的机灵话……那么当布鲁斯的攻击欲开始隐秘滋长，钢蓝色的眼睛愈发阴晦沉郁，韦恩面具下的蝙蝠侠呼之欲出时，对上视线的一瞬间，卡莱尔什么都忘了。

他着迷地注视着布鲁斯的眼睛，这熟悉的、像磷火般冰冷燃烧的愤怒叫他不由自主急促了呼吸。

尤其当卡莱尔意识到，他面前的蝙蝠侠不仅被绑着、无法动弹，并且肌肉松弛剂的药效才刚开始的时候，他简直要被脑子里以几l何倍数膨胀的野心和欲望吞没了。

他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试图平缓过于急促的呼吸，然而痉挛的指尖和破碎的尾音却暴露了他的兴奋：“就是这样、”

和那个雨夜闯入他世界的神明一样，

() 愤怒着、痛苦着，拯救他，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他仍在原地，不同的是——()

这次他不会再让这只狡猾的蝙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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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近乎缱绻的语气让布鲁斯的思绪当场熔断一瞬，被绑架到现在做出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接受哥谭即将出现第二个小丑——过度迷恋名为“蝙蝠侠”的身份符号，渴望得到注视，任由自己被欲望驱使、行事肆无忌惮。

他想过卡莱尔绑架“布鲁斯·韦恩”的目的，为了钱、为了企鹅人、为了使他痛苦、甚至为了纯粹作恶……但他独独没想过这个。

布鲁斯看着卡莱尔的眼睛，它们出乎意料的干净，同主人的做派没有半点相似之处，然而一旦看向自己时，他无法不注意到从青年眼底蔓延出来的大片黑。

这种不带任何敌意的病态偏执与他见过的无数双眼睛有本质的不同，布鲁斯无法准确描述，但某个瞬间，他感觉自己成了标本盒里被钉死的那只蝴蝶。

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他几l乎以为卡莱尔要亲上来。

或者说，骑上来。

7.

不过卡莱尔什么都没做。

不是指卡莱尔不想做的意思。

也不是指布鲁斯希望卡莱尔做的意思。

“先生，亚伦想见您。”

无线可视门铃传来恭敬的声音。

仿佛按下暂停键，卡莱尔的所有情绪悉数褪去，再抬眼，青年又变回了布鲁斯更为熟悉的模样，斯文而疏离，像他作为韦恩认识的每一个傲慢混蛋。

卡莱尔理了理袖口，平静、礼貌、微笑地开口：“韦恩先生，祝您在冰山餐厅过得愉快。”

被五花大绑并且注射了三倍肌肉松弛剂的韦恩先生：“……”

他决定更正一件事，卡莱尔是他认识的所有混蛋里最傲慢、最无耻的那一个，没有之一。

8.

亚伦一进办公室就把手下推搡出去，关了门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老大，你竟然绑到了那个可恶的韦恩，太牛了！下一步是不是发布勒索信息？”

卡莱尔看着这个人小鬼大的小家伙，头疼地叹了口气：“别叫我老大，还有，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勒索布鲁斯·韦恩了？不不、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绑架的事？还有，没记错的话这个点学校还没放学？”

亚伦一挺胸脯，自豪道：“我是这条街的情报头子，当然知道啦！这可是老大你亲口说的！”

卡莱尔：……他确信他的原话是“就像电影里的情报头子”，果然小孩子不能随便骗，而且。

他眯了眯眼睛：“第二个问题呢？”

小孩浑身一僵，脚尖在地毯上蹭来蹭去，垂着脑袋，不肯说话。

卡莱尔眉头一皱：“被欺负了？”

哪知他话音未落，亚伦唰地昂起脑袋，挥了挥小拳头：“他们才不敢呢！”

卡莱尔哼了一声，用力拧了把小孩灰扑扑的脸蛋，就小孩打起架来不要命的样子，他想也是——

() 他佯装生气地开口：“那就是又逃学了？”

小家伙果然在他的乌龟壳里待不住了，偷偷摸摸瞄了卡莱尔几l眼，被抓了个正着后又垂下脑袋，脚掌来回蹭着地毯：“我不想上学，我想为您工作。”

卡莱尔毫不客气：“我沦落到要找个小屁孩替我办事了吗？还是说你觉得上次那样的蠢家伙遍地都是，你一天骗一个就能养得起自己了？”

“但是那是因为他打听你的事所以我才骗了他的买酒钱！而且我没有一个人把钱花光……”小孩越说越委屈，梗着脖子抹眼泪，一抽一噎地把话说完，“我分给犯罪巷那个小矮子了。”

有些事卡莱尔不能明说，比如要不是正好骗到了蝙蝠侠，小孩能不能站这儿都是问题……光想想他都后怕。

然而小崽子又倔，卡莱尔无奈，半蹲半跪地给人擦掉眼泪：“我当然希望你能为我工作，做账、谈判、管理……那么多工作我唯独不想要亚伦替我打架和端茶倒水。”

亚伦红着的兔子眼睛一下子亮了，期期艾艾开口：“真、真的吗？”

卡莱尔挑眉：“不然我为什么要送你们去学校？”

亚伦吭哧吭哧了好半天，才拉着卡莱尔的衣角扭扭捏捏地保证：“我明天去上学。”

卡莱尔揉揉他的脑袋，然而攥着衣角的手迟迟不肯松：“怎么了？”

亚伦眨巴眨巴眼睛，贼兮兮地问：“你揍他了吗？像以前揍穆勒纳尔一样。”

卡莱尔瞥了眼书柜后的安全屋，轻笑一声：“亚伦希望我揍吗？”

9.

正如卡莱尔坚信蝙蝠侠永远不会无计可施一样，布鲁斯没有看上去那么一筹莫展。

三倍的肌肉松弛剂固然吓人，但考虑到某人的抗药性……堪堪能活动的手指取出缝在袖口处的刀片，大约卡莱尔出门刚三十秒，布鲁斯就挣开了绳子。

然而横在面前的安全门和密码仍旧是个问题。

蝙蝠侠再神乎其技也不可能凭空猜对密码，而布鲁斯也没自恋到用蝙蝠侠相关的日期试密码。

布鲁斯试图站起来，但再强的抗药性也无法令蝙蝠侠变成超人，理所当然的，他选择翻找就近的抽屉和柜子。

谢天谢地，卡莱尔并没有将它们上锁。

一匣子弹、一副耳机、一副备用眼镜、两瓶人工泪液和压在最底下的一叠照片。

耳机和眼药水标签上的磨损表明卡莱尔使用安全屋的频率非常高，考虑到安全屋就设置在对方的办公室里，而办公室又在冰山餐厅大本营，这说明卡莱尔不仅警惕性高，且不安全感十分强烈。

接着是照片，第一张是泛黄的家庭合照，七八岁模样的卡莱尔坐在父亲的臂弯里笑容灿烂，右边是面容同现在的卡莱尔有五分相似的母亲。

布鲁斯翻到第二张时动作一僵，因为第二张是他的、或者说是蝙蝠侠的背影照片，然后是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往后无一例外，是蝙蝠侠的照片。

报纸上刊登的、网

络流传的、通缉令上的、从正义联盟合照剪下来的、明显是偷拍的……布鲁斯见过的没见过的蝙蝠侠全在这儿了()，并且以照片的磨损程度来看?()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卡莱尔显然时常翻看。

——认识到这一点的蝙蝠侠默默把自己的照片压回合照下，合上抽屉。

他看向另一个柜子，试图删掉刚才的记忆并努力说服自己没准这一个柜子里有他想要的武器工具线索之类，呃、

蝙蝠镖。

裱在框里整整齐齐摞了一柜子的蝙蝠镖。

这一刻，差点停止思考的布鲁斯不得不思考一个严肃的问题——

如果“亚伦”没有出现，卡莱尔骑上来的可能性有多大？

严正声明这个问题的意义不在于布鲁斯的节操，谁都知道布鲁斯·韦恩没有节操，它的意义在于卡莱尔的底线在哪儿。

这就是为什么布鲁斯情愿浪费一分钟蹭到门旁边的原因——无线可视门铃。

【“……沦落到要找个小屁孩替我办事了吗？还是说你觉得上次那样的蠢家伙遍地都是，你一天骗一个就能养得起自己了？”】

小屁孩、蠢家伙、骗……

顿时，布鲁斯对这个“亚伦”的身份产生不妙的猜想，最好不是那个仙人跳他、不对，拿钱不干活的小家伙。

然而随后响起的稚嫩声音注定了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