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成什么？”
“帮我向她道歉，不敢求她原谅，只是诚挚的说一声对不起。”
辛瑶忽然有点哑然，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沉默片刻才给出回答。
“当然可以，但在我帮你之前，你要先将你的灵魂卖给我。”
说完，辛瑶甩甩尾巴静等苏弥玉的回答，只要苏弥玉说句话，哪怕只是点下头，那苏弥玉的灵魂就是她的了。
坐在那里的苏弥玉微歪头，看向面前的，嗯，恶魔大人，好似在思考。
辛瑶没有打扰她。
然而片刻之后，好像终于考虑好了的苏弥玉直起头，冲她笑了一下，却是轻声道。
“抱歉，我还是拒绝。”
奶个腿儿的你耍我呢！
拒绝你还在这里想那么久。
你知道溜一只魅魔的代价是什么吗！
看来是没法好好谈了，辛瑶握着拳头就要走上去，给苏弥玉哐哐来两下。
却在这时，苏弥玉又开口了，她抬头看着眼前怒气冲冲的小魅魔，笑的很是温柔。
“因为我的灵魂，我的精神，我的□□，我的一切，已经全部献给辛瑶了。
它们属于我，但也不属于我，我没有办法给你，做成这笔交易。”
“不过这些东西我想给，瑶瑶却未必愿意要，可能觉得不过是一堆让她厌烦的垃圾而已。”
“所以恶魔大人，如果你想要我的灵魂，想要成为我的主人，除非你是辛瑶。”
苏弥玉温柔镇定的声音落在梦境空间里，叫辛瑶愣住了，一时没能说话，过两秒才回过神来。
然而就在她思考依照一个恶魔的身份，该怎么回答这些话的时候，下一秒，简直是令人魂飞魄散的场景，就在她眼前发生了。
那些原本紧紧捆缚着苏弥玉，将人束在椅子上不能动的粗黑锁链，在苏弥玉声音落下之后，竟如只只翩飞的黑色蝴蝶散去，飘涌向天际。
仅仅几秒过去，蝴蝶散尽，苏弥玉身上的锁链已不复存在，不过，她没将那脖颈上的项圈解开。
梦境里的微光打下来，这一刻，就好像一个真正的恶魔得到自由复苏了。
而后那恶魔起身，在辛瑶震惊的目光下，一步一步向她而来。
到辛瑶面前时
，苏弥玉仍很温柔的笑着，伸出手，在魅魔面上的黑雾上点了一下，便在她指尖下，那片黑雾如抽丝散去，显露出辛瑶微愣的真容。
苏弥玉笑的更温柔了，声音也很温柔。
“那么接下来，该恶魔大人回答我的问题了。”
“瑶瑶，你愿意接受我的灵魂，我的精神，我的□□，我为你献上的所有一切，不嫌弃我，不抛弃我，成为我的主人吗？”
这一刻，望着站到自己身前，几乎贴到自己身上的苏弥玉，辛瑶恍恍惚惚想的是——哦，感谢天感谢地，苏弥玉没那么禽兽的把她身上的黑雾也拂掉，不然她现在就走光了。
下一秒，辛瑶转身就跑。
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也没意识到逃跑实在是一个没用的笨办法，反正就是想跑。
妈呀，这就是所谓的精神强大的人类吗，明明在她的主场还能反压她。
那苏弥玉还坐在那任由她抽那么久？神经病一个！
想到这，辛瑶才后知后觉有那么点害怕。
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她当然没能跑了，脚底抹油刚窜开一步，就被身后的苏弥玉一把拽住。
苏弥玉也不是想强行将人抓住干点什么，只是想让辛瑶冷静下来，向人道歉，跟辛瑶好好聊一聊。
没想辛瑶跑的是有点快，身后的尾巴又太招摇，苏弥玉伸出手本来准备拽人手腕的，最后一把薅到辛瑶尾巴上。
魅魔的尾巴是武器，也是性|.器，哪里是人能摸的。
这会儿苏弥玉的精神力又强过她太多，这么狠狠一抓，登时辛瑶就软了，而且软的厉害。
嚣张了一晚上抽打了苏弥玉一晚上的小尾巴，这下彻底没了威风。
软面条一样可怜兮兮落在苏弥玉掌心的时候，辛瑶也腿一软，跪趴在地上发抖。
苏弥玉真没想干坏事的，只是想跟辛瑶道歉聊聊，哪成想眨眼间局面变成这般了。
她应该立马松开手将辛瑶扶起来，然而掌心里的尾巴实在是太可爱了，软软一颗小桃心就落在她手里。
每每午夜辗转，她不知道幻想了多少次瑶瑶的尾巴会是什么样的，这次终于见到，一时间哪舍得放手。
跟随着辛瑶趴下的动作半跪到地上时，下意识的，苏弥玉合拢手指握住小桃心揉搓了两把。
“呀！”
本来还能跪趴在地上的辛瑶彻底没力气了，身子一颤软软趴在地上。
这一下，跟狠狠的戳了进去真没半点区别。
“不要捏不要捏，苏弥玉你不要捏！”
混账东西，那哪里是能摸的。
倒下时她身上的黑雾逸散开来，辛瑶浑身瘫软之际惊慌的想把它们抓回来遮住自己，然而黑雾太少跑的又太快，一会儿遮遮这儿，一会让遮遮那儿，最后哪儿都没遮住，全叫人看见了。
辛瑶还不知道呢，呜呜叫往前爬了两下还想跑，转念想想又气不过，转身抬腿去踢她身后的苏弥玉，
一脚踹在人身上。
“混蛋，还不赶紧放手！()”
大概是辛瑶这会儿实在情绪太激动了，而苏弥玉被花色迷了眼，下意识松手时整个人愣住，思维都停滞了。
于是精神力高下反转，辛瑶又占据了上风。
苏弥玉脖颈处那没有拆除的项圈发力，猛然一紧一缩，而后好像有了千斤重的力量，带着苏弥玉猛然下坠。
砰的一下。
这次轮到苏弥玉整个人趴在地上了，紧紧贴在那里半点起不来身。
取而代之，是尾巴得了自由的辛瑶终于恢复力气，黑雾又重新遮住身躯，喘着气从地上爬起来。
终于站起身时她心想，真是绝了，她跟苏弥玉大晚上的居然在梦里打架。
转念一想，是啊眼下是在梦境里。苏弥玉明天一觉醒来可能都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就算记得，也只会以为不过是场梦而已。
倘若这人真聪明到，能猜出来这场梦是真实的，她也是真实的，那她佩服，她认输，她真的佩服苏弥玉。
这样想着，辛瑶一颗心渐渐镇定下来，也不怕面容暴露了，那股嚣张的小劲儿又张牙舞爪窜上来。
她冷笑一声，低头看向这会儿真趴在地上起不身的苏弥玉，啧啧两下，抱着胳膊围着苏弥玉转了半圈。
而后抬起腿，一脚踩在苏弥玉腰上，狠狠踏了两下。
你什么时候知道是我的？◇()_[(()”
苏弥玉被踩的闷哼了一下，却笑，丝毫不介意自己正被辛瑶踏在脚下。
“最开始。”
“你的声音，你的身影，头发的长度，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记得，怎么会认不出来你。”
辛瑶踩人的动作停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破绽这么多，最开始就叫人认出来了。
她收回脚，又转回苏弥玉面前，往下坐时一把黑雾凝成的椅子自动出现在身下，叫她舒舒服服窝着。
辛瑶就这样，嚣张的坐到趴在地上的苏弥玉面前，轻哼一声。
“你倒是怪聪明的啊。”
“所以你要吗？”
“什么？”
“我的灵魂，不过说起来，”苏弥玉是有点好奇的，“瑶瑶为什么出现在我的梦里打我，因为讨厌我么？为什么想要我的灵魂？”
“问题还挺多的，”辛瑶伸出腿，在苏弥玉肩膀上狠狠踩了两脚，“对啊，你惹到我了，所以我气不过半夜入了你的梦来揍你，我就是想要你的灵魂，那你给吗？”
“我给，给的，就怕你不要。”
趴在地上的苏弥玉回答的很快，像是急不可耐要将自己献给辛瑶。
只不过。
戴着项圈趴在地上时她是侧着头的，辛瑶又气的，以自以为侮辱人的方式老在踩她。
于是这一侧眼，苏弥玉正正好看见魅魔小巧白皙透着粉意的足尖，在她肩头踩来踏去。
今天晚上瑶瑶总在奖励她，她开心的想。
奖励落在身上
() ，踩的苏弥玉心中情绪涌起，越来越激动时，她实在没忍住，撑着身上的压力半起身凑过去，在辛瑶精致的脚踝上狠狠亲了一口。
辛瑶原本在发愣。
苏弥玉刚刚爽快，甚至是迫不及待的应允，让她达成了今夜前来的目的，主仆契约已在言语的力量中无形生成。
换言之，苏弥玉方才将自己的灵魂卖给她了。
这人真的是，好像只要是为了她，不管什么事都愿意做一样。
正想着的时候，叫苏弥玉给偷亲了。
带着滚烫热意的温度咬在脚踝上，辛瑶被吓了一跳，低头去望居然是苏弥玉都这样了，还馋的非要舔她一口。
一时真是气笑了。
恨不得再狠狠踩她几脚，转念又想算了，这人把灵魂都卖给她了，就饶她一次。
嘴上还在装模作样的问。
“你真的愿意把灵魂交给我吗？那可是你的灵魂呀。”
苏弥玉却是不知道自己已经属于辛瑶了，借着终于亲到了老婆的这股劲儿，她顶着压力缓缓起了身，单膝半跪在坐着椅子的辛瑶面前。
就是脖子上项圈的力量仍重，压的她有点抬不起头来，发丝微垂人半跪在黑暗空间的光影里时，她看起来像忠心的骑士，又像野心勃勃的觊觎者。
苏弥玉抬头，去够望眼前的辛瑶。
“我愿意。”
“我愿意将我的灵魂，我的精神，我的□□，我的全身心，我所有的一切都献给你。”
“我愿意让辛瑶成为我的主宰，我的主人。”
“我愿意为辛瑶做一切事，愿意戴上项圈去做只忠她爱她的疯……”
“好了！够了！停！可以了！”越说越不像话了，都什么跟什么啊，辛瑶听到最后简直是面红耳赤，连滚带爬从椅子上下来，去捂住苏弥玉的嘴，满面羞耻的道。
“未免太超过了我的朋友，你这人，真是什么都敢说！”
苏弥玉就笑，辛瑶掌心之上，那双漂亮的眼眸在黑暗空间里弯起，像夜里的星星。
她期待的看着辛瑶，期待的问。
“那你愿意要吗？”
今夜。
辛瑶是抱着忽悠哄骗苏弥玉的心思来的，或者至少在梦里把人给打一顿，总之她的目的不那么好，不单纯也不正经。
没想，怀着这般心思前来的她，轻易换到了苏弥玉的真心，这个人连问都不问的，就那么傻乎乎的将自己的一切交给她了。
她只是轻轻伸出手，却得到了一颗沉甸甸的心。
哪怕，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但得到了就是得到了。
这一刻，或许是被苏弥玉给傻到了吧，又或许这人正看着自己的这双眼睛实在太漂亮了。
辛瑶的一颗心像坠入到春天里，被迎面而来的暖风揉了一下。
她放下捂在苏弥玉唇间的手，望着那双真诚漂亮的眼睛，没能回答究竟要不要这个问题，因为她还要不起别人的一颗心。
只是不由得轻声问。
“苏弥玉，你是笨蛋吗？”
苏弥玉轻笑了一下。
“是的。”
“是一个总在惹你生气，想向你道歉又不知道该怎么做，怕反而惹得你更生气，想要去好好爱你追求你，但总将一切搞砸的，没救的笨蛋。”
*
第二天。
于清晨日光中醒来的苏弥玉睁开眼，望着医院的天花板时还有些恍惚。
她本能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觉得精神略显疲惫，好像有点火辣辣的疼。
正这时候，病房外传来了敲门声。
苏弥玉没多想，嗯了一声叫人进来。
带着一些需要苏弥玉决策的文件前来的徐嫣，安静推开病房门，安静的走了进来，安静的抬头看向坐在床上的苏弥玉。
顿了一下，她好像看见了什么不可以思议的，下一秒眼珠子都快凸出来，然后猛地卧槽一声，捂住嘴惊到差点原地蹦起来。
苏弥玉扭头，礼貌冲她吐出一个字：“滚。”
徐嫣没滚，徐嫣化身无声的尖叫鸡奔到苏弥玉身前，半是害怕惊悚，半是恨铁不成钢，咬了咬牙还是没忍住道。
“苏总你糊涂啊！什么时候搞的这东西？背着我昨儿半夜偷偷跑去纹的？”
“苏总诶！你这可有点太变态了，太超前了，这样是追不到女朋友的！”
“人辛瑶同学上次已经要叫你吓死，你再这样去人家面前晃悠，人家还报警抓你你信不信。”
苏弥玉：“我这人不爱说话，向来只喜欢行动，大早上的别逼我扇你。”
徐嫣：“啧，忠言逆耳，您看您还不乐意听了。”
但见苏弥玉越来越冷的眼神，徐嫣终究没敢再多嘴，小声道。
“怎么您还一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样子呢？要不您自己去镜子前看看？”
苏弥玉冷睨了她一眼，最后还是起身到卫生间了。
站在镜子面前，她也终于明白徐嫣为何如此大惊小怪，毕竟见到这画面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是微微一惊。
顺着苏弥玉的视线看过去，只见镜中映出来的她身影，那原本白皙光滑的脖颈正中央，正调皮的印着两个黑色的小字，张牙舞爪咬在那里，像是在宣誓着自己主权。
那是一个人的名字。
她喜欢的女孩子的名字——辛瑶。
徐嫣刚刚以为，苏弥玉昨天晚上大半夜不睡觉，去找纹身店把辛瑶的名字给纹在脖子上了。
而后似有所感，苏弥玉低下头，又朝她右手看去。
果然，只见她右手无名指指侧，也刻着一个名字——辛瑶。
便在这一瞬，苏弥玉猛然忆起昨夜那场，她本该忘记的一干二净的梦，回想起一切。
这个聪明人只用一秒就想明白了。
脖子上的印记，是她昨夜将灵魂献给瑶瑶之后的标记。
手指上的印记，是那天在小院门口，瑶瑶尾巴扎伤她而留下的标记。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出现了，总之是出现了。
这一刻，哪怕是苏弥玉也有些恍然。
她抬起手，怔怔轻碰了一下脖子上那好明显，叫人一眼就能望见的名字。
然后止不住的笑起来，开心的快疯了。
那是瑶瑶给她留下的标记。
是她属于辛瑶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