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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7 章 神婚神葬(六)

背叛的种子,于【八虬】死亡后被种下。

于璃月即将建立时,结出花。

———

羊身人首的魔神之后,你们的部落又受到了几次冲击。但还好有摩拉克斯在,除了有些房屋、矿道被破坏,你们没有遭受很大损失。

但在某个丰收的秋末,狂风忽然平底卷起,海浪迅速缩退。

人们不安地抬起头,望向海边,只见一道海浪如墙一般迅速地逼近天衡山麓,海墙之后,如蛇如虫的丑陋怪物张开口,露出裂腮内密密麻麻、呈螺旋状的牙齿。

“八虬!八虬来了!”

惊恐的叫声自四面八方传来,人们慌乱地扔下手中的农具和丰收的麦穗,四下逃窜。

只是不等人们躲到安全的地方,海啸的浪潮便迅速逼近天衡山,向着你们来之不易的家园冲去。

部分来不及躲避的人们哭叫着,被浪潮席卷,逐渐没有了声音。而另一些,则被有如天衡山般大小的魔神横扫,头破血流。

八虬。

广袤海域不羁的霸主,所有海边部族最恐怖的噩梦。

"吼!"震耳欲聋的吼叫声自高处传来,狰狞的巨兽在海浪的簇拥下靠近天衡山麓,硕大的竖瞳闪烁着幽光,看向瑟瑟发抖的人类。

"不...不要杀我们..."哀戚的惨叫在八虬脚下升起,却唤不来魔神的同情。

旋转的水柱在尖叫声中,如箭雨一般降下。

又被金色的岩盾阻挡。

“...八虬,”摩拉克斯盘旋在空中,金色的瞳孔中透出如山岩崩般的愤怒,“你在这做什么?”

“看不出来么,摩拉克斯,”如海蛇般的魔神昂起头,发出如同大笑般癫狂的嘶吼,“我在【爱】人啊!”

“如蝼蚁一般朝生暮死,为了丁点食物而挣扎、甚至出卖灵魂,这样的生命有何存在的必要!”巨大的海浪如山崩一般袭向被岩盾笼罩着的村落,“死去吧!在永恒的死亡中寻求宁静——这便是,我的【爱】啊!”

海啸撞击在岩盾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溅起的水落到地面,化作倾盆大雨,冲袭着你们好不容易筑起的村落和良田。

顶着大雨,你狼狈地拉起跪在坍塌的房屋前不肯离去的男女,抱着趴在死去的父母身上大哭的孩子,向着天衡山高处跑去。

只是你能拯救的毕竟还是少数。

昔日家乡,如今已是人间地狱。

哭喊声不绝于耳,摩拉克斯金色的眼闪过决绝。

金棕色的龙飞至高空展身龙吟,一条岩石雕琢的巨鲸应声自天衡山中甩尾而出,扑向八虬的方向。

只是八虬不愧是万千岁月中横霸无底深渊的霸主,与岩之主造出的石鲸厮杀也丝毫不落下风。

一边是维续背后子民家园的护盾,一边是与巨兽厮杀的石鲸,摩拉克斯小心地控制着神力,尽力不让磐石与水柱的冲撞波及任何子民

但八虬却没有这样的顾虑(),反而疯狂地、肆无忌惮地?[()]?『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向着你们逃离的方向攻击。

鲜血飞溅,肉块落地,木石崩塌。

你抱着曾拽着你衣角的小姑娘、对你喊【苍璧哥哥】的小女孩的残肢,跪在地面,美丽的面孔低至泥泞的地面。

“...摩拉克斯大人,”你第一次呼唤祂的名字,舌尖的岩之烙印隐隐发热,“求您,救救我的部族吧。”

———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在诸神与精怪驰骋大地的时代,你们与草芥没有区别。

———

摩拉克斯自高空中低下头,看向苍璧的方向。

八虬引发的淫雨阻挡了大部分视线,使得祂看不清苍璧的表情,只记得那眼底红得刺眼的痣。

【契约】的另一端传来了更多的力量,摩拉克斯飞至天衡山顶,以龙尾卷起山峦。

玉石与矶岩在神力的塑造下,幻化成玄青色的鸢鸟,如烈日投出的长枪般,直插大洋中心魔兽与岩鲸激斗的战场。

巨兽应声被钉入了黑暗的海沟,不复浮出。*

———

“神明大人,请您开恩告诉我,我们的爱人和子女都去了哪里?”

“神明大人,请您开恩告诉我,那些离去的人们何时才会回来?”

“...摩拉克斯大人,请您开恩告诉我。”

“...这样怖骇的年月究竟要持续至何时?”

最初的子民跪在岩神的脚下,发出声嘶力竭的质问。

看着失怙的幼童、断臂的青壮,和化为泽地的良田家园,摩拉克斯沉默地闭眼,又睁开。

自无杂质的金色石珀中削出一柄长刀,祂挥剑斫去天衡山的一角,以此向子民立下无上庄严的契约——

离散的人,必将聚拢回归;背约的人,必然加以惩治。

失去挚爱者、痛失珍宝者、蒙受不公者,将得到补偿。

这是与神同行的国度,最早的【契约】。

———

“我虽无意逐鹿,却知苍生苦楚。”

“只愿荡涤四方,护得浮世一隅。”

———

摩拉克斯变了。

昔日温柔慈悲的岩主,于乱世中露出无边杀伐之相。

曾为你让磐石生出花朵的神明,戴上了碣岩般冰冷的面具,主动与其他魔神、精怪厮杀。

即使是曾经有过交情的相识,祂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抹去,只为将【契约】贯彻到底。

你沉默地追随在祂身后。

看着祂学会饮酒、看着祂在夜晚对着逐渐扩大的族群沉默、看着祂将死去魔神的权柄交予你,对你说:“你要活下去,苍璧。”

你在那一瞬间,窥到一丝祂过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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