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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5 章(捉虫)

盛博文道:“抱歉了陶兄,我中午是跟宋兄一道也回家里吃的。”

“你也有小夫郎给你做饭?”

盛博文脸色微红,不大好意思说道:“不是,我还未成婚。”

一定还没成婚,陶丰又怂恿他:“还没成婚回家吃什么?走走走,我知道小吃街新来了一家特别不错的炒面,一块尝尝去。”

盛博文拒绝了,“陶兄,虽然我还未成婚,但已经有未婚夫郎了,他在家等我一起吃饭呢。”

陶丰感觉自己心口上又来了第二次暴击。

这现在都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不是有家室就是有未婚夫郎了,一个个都这么年轻,这么早成家干什么?一个人多过几年自由的日子不好吗?

谁让他无法理解别人夫郎热炕头的感觉,只好放弃叫他俩一块儿去吃饭了。

这个时候张俞思有些纳闷,说道:“陶兄,你怎么不叫楚兄一块陪你去吃饭啊?你俩是闹矛盾了吗?”

一提起楚越,陶丰心里就来气。偏偏还嘴硬道:“谁跟他闹矛盾了?我跟他本来就关系不好,这是懒得找他一块吃饭呢。”

他这话一说,好了,大家都知道他们俩闹矛盾了。

平日里虽然陶丰嘴上总是嫌弃着说楚越这不好那不好的,但每天来书院上课,依旧是一块来,一块走。就连中午吃饭基本上也都是一块的。

今天倒好,闹矛盾了,怪不得陶丰喊着宋声他们一块去吃饭呢。

大家心里都憋着笑,在他们看来,楚越是个性子很稳重的人,一般不会主动与别人吵架的。

肯定是陶丰这个

() 嘴欠的又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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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不理他的。

于是大家纷纷劝道:“陶兄啊,你就不要跟楚兄置气了,都说早上吵架晚上和的,你快去找楚兄道个歉,没准这午饭还是能一起吃的。”

这话一说完,陶丰就炸毛了。

“谁想跟他一起吃午饭了!我才没有。张俞思,走走走,我可记得你没有家室,咱们一块吃饭。”

张俞思无奈的笑了笑,只好被迫跟着一块走了。

这边宋声跟盛博文看到陶丰一副炸毛的样子,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陶丰这个人虽然平时是个话唠,但为人仗义,看起来有些傻里傻气的,但人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惹楚越生气。

楚越是个沉闷的性子,从来不爱说话,两个人同班一块儿上学这么久,宋声他们俩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

宋声觉得这两人很有意思,性子刚好相反,但也互补,大概也是因为这个,才从小玩到大吧。

中午宋声跟盛博文一块回的家,陆清早早就把饭做好了,今天天气比前两天还冷,早上一起床就看到地上下了一层厚厚的霜,现在晚上都不敢打水放着了,因为到了第二天早上就会结冰。

午饭做的肉面条,面条切的宽宽厚厚的,下到锅里面又放上几根青菜,然后把炒好的肉倒进去,最后放上盐,再撒上几根葱花,闻起来特别香。

中午的面条宋声吃了两碗,本来一路走回来他的手冻得厉害,吃完面把汤也喝了个干净,整个人瞬间发暖不少。

冬天天黑的早,下午上课的时间便短了许多。宋声刚吃完饭擦了擦嘴,就要起身去书院了。

他挂上自己的斜挎包,说道:“清清,我上学去了。”

陆清应道:“先等等。”

说完后他急匆匆地进屋了一趟,在出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双去年做的那双手套。

“相公,路上冷,早上忘记跟你说把手套带上了。我上午就给你找出来了,刚好你就戴着手套去吧。”

“好。”宋声乖乖的接过手套,戴在了手上,然后出门去上学。

他走到南哥儿家的院门前,敲了敲门。

盛博文已经吃好饭在等着了,这会儿听见敲门声,直接拿着书走了出来。

“走吧宋兄。”

两个人一块朝着书院走去,路上盛博文注意到宋声手上戴着的手套,惊讶的问道:“宋兄,你手上戴的是什么东西?看起来像是保暖的,又灵巧又方便,在哪弄的?”

读书人最怕冬天伤到手了,家里条件不算好的,手指经常会长冻疮。一到夜里就发痒,白天还会肿的厉害,会影响提笔写字。

上午两个人回来的时候,走在路上因为手冷,两个人都把手缩在了袖子里。

这一会儿盛博文然后就是把双手交叉缩在袖口里,宋声则是戴着手套,看起来一点都不冷。

宋声道:“哦,这是我夫郎特地给我做的手套,怕我读书写字

() 把手给冻着了。”

不知道为什么,

宋兄说这话的时候,

明明是平平淡淡的语调,但他就是从里面听出了几分炫耀的意思。

盛博文夸道:“你夫郎手可真巧!”

“我也觉得。”宋声道。

盛博文:……

是的吧,是的吧,他就是在炫耀他夫郎。

两个人很快到了书院,今天下午上的还是君子六艺课。

六艺里的内容是五礼、六乐、五射、五御、六书、九数。而且这六艺还有小艺和大艺之分。

其中六书、九数为小艺,相当于初级课程,比较简单;而五礼、六乐、五射、五御为大艺,属于高级课程。

今天要学的便是五礼。

这个有点像是前世学校里那种体育课,一上体育课老师就开始教广播体操一样,这个是把学子们拉到学院里的空地上,教他们五种礼。

本来冬天天气就冷,大家都懒得从班里出来。还硬拉着学子们到书院里的空地上学习礼仪,一个班几十个人一出来就茸拉着脑袋,一副没精神的模样,看起来完全不喜欢这节课。

好在现在是下午,今天太阳正好,空地都被笼罩在日光里,比阴天的时候暖和不少。

空地上早已经备好了书案,每个学子一张,前后左右距离都很大,方便学子们跟着学做礼仪。

教授这节课的是另外一个夫子,姓邱。大概也知道学子们精神不佳,看到有个别的注意力不集中,打着瞌睡东倒西歪的,也睁只眼闭只眼装作没看见。

他在上面说道:“这礼,说的就是礼节,身为读书人,首先要知礼懂礼,其次是要有礼。而这五礼,其中包括吉、凶、宾、军、嘉这五种礼制。

这吉礼啊,是教你们如何祭祀祈福的;凶,则是教你们在遇到丧葬吊唁时应该有的礼节;宾,是在接待宾客时应该有的礼节;而军,顾名思义,也就是跟军队打仗有关。是教你们在征伐操练以及人际交往中的饮食、穿着等细节上的礼节。

除此之外,这五礼同时还应包含忠、孝、仁、智、信这五种信念。”

邱夫子本来对那些打瞌睡的学子都睁只眼闭只眼了,可偏偏有人睡着了,还呼声震天响。这下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而这呼声震天响的学子,正是陶丰。也是巧了,这次的座位都是大家随便坐的,他就坐在宋声的正前方位置。

“这位学子,这位学子,麻烦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陶丰睡得很香,大家纷纷扭头看他,楚越就在他右手边坐着,看起来一副无药可救的表情,并不打算施以援手。

宋声叹了口气,从后面捡了个小石子,朝他的背上扔了过去。

陶丰一下就被打醒了,揉了揉眼睛,才发现自己刚才睡着了。

邱夫子又喊了他一声,陶丰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被夫子点名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站了起来说道:“夫子……”

叫了他好几声都没反应,邱夫子有

些生气。

这会儿他问道:“麻烦你回答我,刚才我讲的这无礼,都是指哪五礼,其中具体指什么?”

陶丰挠了挠头,一个都答不上来。一着急他偏着头跟旁边的楚越求救,可惜楚越一副端坐着不看他的模样,显然是不会帮他了。

他又扭头看向后方的宋声,发出一个求救的眼神。

宋声倒是想帮他,结果被右前方的楚越回过头来盯着他看,他顿了顿,还是没说出口。

最后陶丰被夫子罚抄五礼的相关内容一百遍,这惩罚力度,对比着崔夫子已经很温和了。

但陶丰依旧哭天喊地的,要知道,他宁愿挨手板,也不愿意抄写东西啊!

于是这节课刚下课,陶丰就可怜巴巴的求到了宋声这里来,“宋兄,就帮帮忙嘛,我知道你能模仿字迹,也不让你全抄,就帮我抄五十遍,怎么样?”

宋声无奈,就算他会模仿字迹,也不见得他就喜欢抄写啊。

“宋兄,就帮帮兄弟吧,兄弟会记你一辈子的。”

“那倒也不必,记我一辈子什么的还是算了,我怕你未来的媳妇儿不同意。”

陶丰没想到宋兄还会这么幽默,因为被罚抄写难过的情绪突然就消失了不少。

“你要是肯帮我抄,下次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我义不容辞,如何?”

“行,我帮忙。”

陶丰说的对,没准哪一天自己就需要他帮忙了呢,这世道,谁又能说得准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陶丰觉得凡事有来有往这交情才会更加深厚。这次宋兄帮了他,等下次宋兄需要帮忙的时候,他也一定会帮忙的。

这节课上完,中间休息了一会,下一节课上的便是五射了。

这拉弓射箭,现在大家都是用的书院配发的弓箭,廉价并且不耐用。而且用完之后就会收上去,哪个班需要用的时候再发下来。

时间一长就有磨损,今天宋声拿到的这个弓,刚一拉开,弦就断了。

这年头的弓箭并不便宜,书院经费有限,采购的也都是最廉价的弓箭。当然,如果不想用学院里配发的,也可以自己带弓箭。

书院里只有家境不错的世家子弟才会自带弓箭,其他人几乎用的都是配发的弓箭。

平常的弓箭因为拉弓的弦比较难做,是用羊肠拉丝叠加缠绕,经过十几道工序做成的,所以一把弓箭价格很贵,差不多要六七两银子。

书院大批量采购的话,应该能便宜一些,但最起码也要四五两银子一把。

宋声今日不小心把这把弓拉坏了,站在他旁边,跟他一起练习拉弓射箭的张俞思都惊讶了,“宋兄,你这也太厉害了吧,一伸手把弓都拉坏了。”

盛博文听见之后也走过来看了看他的弓箭,担忧道说道:“宋兄,还有好一会儿才放学呢,要不去跟夫子说一下,再去领一把弓箭吧。”

至于拉坏的这个,也不知要不要赔偿。

如果需要赔偿,四五两银子怎么说

也不是一笔小钱,像他们这种寒门子弟,听着都觉得不好受。

不过宋声看起来倒还淡定,弓箭平时不用的时候是要做好保养的,今天他拉弓的时候明显感觉到这弓不大好用,好似根本没抹过松油润滑。

他垂眸沉思了一下,说道:“没事,我去找夫子说一下情况。”

教习拉弓射箭的夫子是武将出身,之前在战场上受了伤就退下来了,上面就给他安排了一个在书院里教习射箭的差事。

宋声走到他面前,说道:“夫子,我这把弓坏了,能给我换一把吗?”

岑教头一看,好家伙,这书生看着瘦弱的很,是怎么把弓拉断的?

宋声之前的确没什么劲,就连打桶水一手拎一个水桶都提不动。

不过经过一年的锻炼,他现在比以前强太多了。况且拉弓射箭又是他擅长的领域,自然是要容易一些。

“这弓坏了,就去领一把新的吧。不过既然是你弄坏的,按照规矩,需得赔偿。”

这把弓也被不少人用过了,原价是五两银子一把,但因为不少人使用过,最后让宋声赔偿二两银子。

别说五两了,就算是二两银子,宋声也是不打算赔的,这弓一看就有问题。

他义正言辞地说道:“夫子,还请您仔细看一下这把弓。按照规矩,我们每次上课前领到的弓箭都是之前涂抹过松油进行保养过的。即便是上一节课有别的学子使用过,这松油也不该磨损的这么快。”

甚至上面根本没有什么松油的痕迹,只要岑教头摸一下,他就能发现,这弓箭近期压根没被保养过。

岑教头把弓箭接过去,仔细查看了一番。发现这弓箭上还真是如这位学子所说,上头竟然闻不到一丝松香。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愤怒,学院的这一批弓箭每次抹松油保养也是花了不少钱的。没想到其中却有人中饱私囊,用来保养弓箭的钱花了,可这弓箭却没保养。长此以往,这一批弓箭很快就会用废,到时候又得花钱采购新的。

“你提供的这个消息很重要,我会查清楚的。你先去领一把新的弓用着吧,先不必赔偿了。”

岑教头这一节课教了几个动作之后,就匆匆忙忙出去了,让学生们自己在空地上对着靶子练习。

拉弓也是需要力气的,宋声新换的这把弓比之前的弓更难拉。

不过他的命中率很高,夫子要求这么长的距离,他能正中靶心。

看到他射箭射得这么好,就连楚越这种从来不多话的人都难得夸道:“你这个弓箭练的着实不错,比得上世家大族的弟子练习好几年的水准了。”

宋声想起自己前世浪费了不少时间学习骑马射箭,没想到穿越后还用上了。

这节课过去,他的胳膊拉弓拉的发酸。感觉自己好似拎了一天的水桶,那般酸软无力。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同窗们都跑得飞快。把弓箭上交,一溜烟就收拾东西走了。

宋声也跟着走回班级里收拾东西,在前排坐着的李元收拾好东西,主动走过来问道:“宋兄,请问你在学习射箭方面有什么心得吗?方便透露一下吗?我可以付费听你教学。”

李元身为县令的儿子,在读书一道上也很优秀,从小就被家里人夸聪明,从书院入学的时候开始,就一副高傲的模样。没想到他竟然会拉下脸来问宋声请教他如何学习拉弓射箭。

宋声也很意外,不过都是同窗,既然人家都开口了,教几句还是没问题的。至于付费就不必了。

宋声答应下次上去骑射课的时候跟他说。

时间已经不早了,宋声收拾东西就往家走。

冬日里白天愈发的短,这个点回去,到家天都暗了下来。

晚上吃饭的时候,宋声跟陆清说着今天书院里发生的事。

“今天下午上课,学习拉弓射箭,头一个弓被我拉断了,换了一个才好一点。不过这个弓还是很难拉,一节课上下来,我这俩胳膊都没劲儿了。”

陆清一听,赶忙说道:“这么累呀,那等晚上睡觉前我给相公捏捏胳膊吧。等会儿我再烧点热水,给你拿热布巾敷一敷。不然明天早上起来胳膊该痛了。”

宋声其实也没那么矫情,就是跟夫郎说出来之后,夫郎会心疼他。他喜欢清清对他一脸关心的样子,心窝里暖洋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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