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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人抚顶1(打手掌看来是没用了,打哪...)

偏偏,除了他和小婴,没有人知道黎步的存在。

梦境被破开后,江雪禾没有感应到黎步的气息。安顿好缇婴后,他当即马不停蹄去寻人。

黎步却似早有提防。

江雪禾跟着那丁点气息寻到最后,发现人去楼空,黎步早已不见了踪迹。

江雪禾不禁好笑:黎步的任务,莫非已经完成了?怕他追踪,才早早逃跑?

黎步从梦貘珠的梦境中,一定知道了什么。

黎步就这么怕他追踪?

他虽然确实……好吧,黎步对他很了解。他如今只能希望黎步有些分寸,见好就收,不要惹上麻烦事。

江雪禾为此,专门画了一道传音符给黎步。

不过黎步幼稚得,根本不看他的符,那已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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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追到黎步,江雪禾返回柳家自己房舍,开始处理自己身上的问题。

柳轻眉身死后,他黥人咒中与柳叶城有关的那部分开始松动,困住他的咒术开始在识海中时隐时现。

江雪禾一直在解咒,对此已有经验——他又能解开一部分咒术了。

江雪禾立即入定,进入识海查看,与黥人咒相斗,一点点压倒它。

这一番入定,待江雪禾终于处理好,已经到了次日晌午。

咒术果真解开了一部分,他的声音恢复,脖颈上的伤痕彻底消失,面容神色也好几分。

江雪禾盘腿坐于榻上,手指挑着从体内渗出的一缕黑气,眼尾轻轻勾起。

如他这样常年冷静之人,此时都因咒术的再一次松动,而露出志德圆满的得意神色。

照此下去,终有一日,他能解开所有。

终有一日,他能以自己真正的模样,出现在缇婴面前。

……她不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吗?

想到缇婴,江雪禾心间不禁浮起一丝欢喜。

柳家事解决,他与小婴……

他欢喜之气刚浮起,便察觉到指尖黑气弥漫,神识骤痛,黥人咒颓然之下,都不忘趁他情绪起伏之时,来偷窥觊觎他的神魂……

江雪禾向后靠着床柱,忍着这股神魂被吞噬的痛意,与黥人咒相抗。

痛意带给他一些刺激。

刺激提醒他,这是缇婴带给他的与众不同的感觉。他连喜欢她都要与黥人咒对抗,可他就喜欢这种感觉——

这提醒着他,他还活着,不是行尸走肉,不是没有人在乎。

江雪禾逗弄了身体中的黥人咒一会儿,那黥人咒刚被解开一部分,力量虚弱,很快被他折腾得奄奄一息,江雪禾神魂上的痛意散去。

这种以自虐为爱好的人,连黥人咒都畏惧三分。

江雪禾指尖黑气消失,他捏了捏手指,感觉到指间空虚,摸一摸自己袖中,才想起来自己将发带还给了缇婴,他身上此时没有她的物件了。

江雪禾垂下眼。

他思量一一,净身后拿起帷帽起身,出门去找缇婴——

第一,他刚恢复了声音与一些容貌,他想第一时间让缇婴知道。她会喜欢他待她的这份心的;

第一,她从梦境开始就心情不好,不知受了什么影响。他猜测与她的大梦术有关,便打算去试探试探,哄一哄她,让她展颜;

第三,他得想法子,从她那里,拿一样物件。这是属于他自己的龌、龊心思,睹物思人之意,不好吓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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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戴帷帽的江雪禾在柳家行走,翩然修长之姿,让道人们驻足打招呼。

隔着帷帽,江雪禾听他们说,巫神宫想拿到梦貘珠,南姑娘想请江公子代为转达,看能否与缇婴谈些条件。

江雪禾不开口,只颔首。

众人虽不解,但向来尊敬这种法力厉害人物,便让了路。

中途遇到白鹿野,江雪禾用传音入密,询问缇婴与白鹿野分开的时间,是否有什么异常。

白鹿野回答了几句。

白鹿野以为江雪禾不开口,是怕有心人探知,毕竟这里还住着一个杭古秋。

白鹿野便也收了自己吊儿郎当的模样,认真回答师兄问题。

说完后,白鹿野瞥江雪禾:“你怎么又戴上帷帽了?毁容了?”

江雪禾摇头。

白鹿野目色闪烁,却因自己心虚,而干咳两声,不计较师兄的奇怪,而是和师兄说:“那个……昨天后半夜,有天雷劈我,好像劈到小婴院子里的树了。我听她半夜起床骂了半天……我没敢过去认。”

江雪禾瞥他,心想:白鹿野住在小婴院子的隔壁?

这么近?

不会是这个师弟怕他夜里找缇婴吧?

但他和缇婴早就……

江雪禾心中有些挑衅,却到底没说什么。他颔首,继续传音入密:“她身上被牵连的衰劫只有一点,我再带她凑一些喜事,大约就够了。你不必多心自责。”

白鹿野感动师兄的体贴。

江雪禾体贴到底:“不一起去吗?”

白鹿野赶紧让路,摸鼻子:“你去找她时,呃,把她哄好了,我再去吧。她发起脾气来,我可应付不来……”

白鹿野看江雪禾一眼,微唏嘘:也就只有江雪禾这种性子,才愿意陪小师妹闹腾。

江雪禾待小婴,确实是很好的。

只是……

白鹿野目有挣扎,心想可惜江雪禾身为断生道的余孽,他确实不该跟小婴在一起。他是为了那一人好。

只是白鹿野几多阻止,时至今日,他已经不知道他的阻止有没有用,是否是徒劳挣扎……

算了,还是先去找南鸢吧。

看看南鸢愿意为了拿到梦貘珠,付出什么。还有,南鸢怎么总和杭古秋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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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进了院子,站在门外,轻声开口:“小婴,起床了吗?”

屋中没人应。

他继续:“快中午了,你起床洗漱,我带你出门找些吃的。城中如今没有人烟,干净的食物不好找,我们得早早出门。”

里面依然没人应。

江雪禾耐心:“是觉得梳发穿衣麻烦吗?你若是不嫌弃,师兄帮你……你可以闭着眼睛再眯一会儿,我不打扰你。”

他兀自说了半天,屋中只没动静。

江雪禾起了疑心。

他道声“得罪”,手按在门上的禁制上。手贴上去,他便惊怒,发现这道禁制不是自己昨夜下的那个。

他一掌拍下,直接用强力破了这道十分松的禁制,推开门进屋,一径去内室。

内室床榻上是缇婴习惯的作风——衣裳乱扔,被褥皱成一团,吃了半个的百合糕丢在枕边,一些渣滓零零散散。

这里到处都是小女儿香甜暖融的气息,但缇婴确实不在。

他心头凌乱,起初以为她遭人所抢,脚踏出门的时候,他手在那道被破开的禁制上一拂,从上面捕捉到了缇婴的气息,才稍微冷静下来。

禁制画的歪歪扭扭很不认真,笔法时粗时细,中间还断笔几次。

这种水平画出来的禁制符几乎没什么效果,缇婴身为符修,不可能不知道。她还敢大剌剌地把这种禁制贴在门上,几乎就是光明正大地挑衅江雪禾:

就是我糊弄你的。

我就是要偷偷溜出去玩……不告诉你,你能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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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禾绷起腮帮,身子晃了一晃,当下里被她气到了。

他能怎样?

他当然是——

这一次,得有些脾气了。

打手掌看来是没用了,打哪里才能让她有些记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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