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聘猫小事2(她非要留在他身边,莫非是...)

缇婴认为自己不可自暴自弃。

她看夜杀用漫然的眼神一次次打量她,他的眼神越来越清醒,越来越冷然,缇婴便心中一颤。

是了,疼爱她呵护她原谅她的,只有经历过许多磨难的江雪禾;绝不是一张白纸的夜杀。

她若无法取信夜杀,夜杀是会杀了她的。

于是,在夜杀手扣着桌案、寻思着要开口时,缇婴抢先一步,赶紧说话:“好啦,我实话实话,我和你并不是没关系,我也不是猫妖。

“我是修士,你也是修士。你是我师兄来着。”

她好是委屈:“……我就是帮你疗伤,躲一只厉鬼,不小心进了你识海。谁知道你的识海怎么出了问题,明明之前都没关系的……我一进去,就被吸到了这里。你跟我一样。”

夜杀点头:“原来如此。”

可是缇婴知道他不信。

她好着急,睁大眼睛:“我没骗你!你真的是我师兄,你看着我,没有一点熟悉的感觉吗?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她凑过来,扑到他面前,让夜杀心中燃起的杀意突兀地凝住。

他本能地屏住呼吸,却依然在她凑过来时,闻到少女的香气。她姣好雪白的面颊离得这样近,夜杀搭在案上的手肘,微微僵硬一瞬。

他觉得自己本应没有任何感觉。

可是他此时大脑空白。

反应过来时,夜杀心中生恼,抬臂推开了她。

他力气大极,一下子将她推得摔到了地上:“别离我这么近。”

缇婴第一次被他推倒,摔在地上。

她不可置信地仰脸看他,眼中快速的,聚起了水光,粼粼生波。

夜杀眼中藏一抹后悔之色。

他蹲到她面前,支吾一下,还笑一声:“你不是妖怪吗?怎么还能被我一个凡人推倒?”

缇婴暴躁:“我说了我不是妖!而且你是我师兄,我怎么提防你?”

她泪光盈盈,抽抽搭搭,越想越生气:“你还从来没打过我呢。你欺负我!”

夜杀垂目看她。

缇婴低着眼睛擦眼泪。

她哭得半真半假。

确实有些难过,更多的却是想博他好感与同情。

然而,也许不做江雪禾的夜杀,当真是冷酷万分吧。

他垂着眼看了她半天,她哭得都要流不出眼泪了。她抬起雾濛濛的眼睛,看到这少年的神色,倒是很平静,很淡然。

缇婴:“……”

——美少女在你跟前哭成这样,你都无动于衷。

那江雪禾平日对她……缇婴心脏突兀一揪,生出一丝颤意。

师兄对她的疼爱,是违背他的本性的吧。

他必然十分渴望去千山,才会对千山的小师妹,那般呵护。

夜杀蹲在一旁,观察这小妖怪半晌,见她哭着哭着哭不出来了,便知道她的小把戏到了尽头。

难言的,他在她不掉眼泪时,心中微微地松了口气。

夜杀看着她发呆的小脸:“不撒谎了?”

缇婴抬头,语气平静:“我没有撒谎。你是我师兄。”

夜杀:“那就是你认错人了。”

缇婴鼓腮,非常无奈。

夜杀举例子:“你看,你原形是一只猫,怎么会不是猫妖呢?你说你是修士,被困在猫身中,那我既然是你师兄,为什么我连你说的灵脉灵根都没有?这岂不是又证实你在撒谎?”

缇婴:“那是、那是……因为这是幻境!”

夜杀挑眉,道:“若真是幻境,我在此十五年,这就是我的一生。你凭什么要说服我,打破我的一生呢?”

缇婴:“这、这不是真的呀,这怎么可能是你的一生?你真的记忆是完整的吗?每件事你都记得非常清楚?你的记忆中,难道就没有什么空白……”

他的脸寒下。

他倏地抬手,一掌按在了她颈上。

缇婴惊惧,不敢说下去。

她刚刚冲破识海,能够以人身出来与他说话。她此时很虚弱,说服不了他,更怕自己被他无意中杀掉。

半晌,缇婴哭丧着脸:“好吧,我撒谎,我是小骗子。”

她又偷偷抬起一只眼,和他讲条件:“那你能不能试着开灵脉呢?说不定你一开灵脉,你的灵根刷一下就长出来了,识海就出来啦……”

夜杀慢条斯理:“方才在骗我,现在又开始哄我?凡人修行,是你说的那么容易?”

缇婴:“试试嘛。试试又没关系。”

她跃跃欲试:“我来教你开灵脉……”

她竟然有教师兄修行的一日!

哦哦哦,她要哄师兄叫她“师姐”,日后出了幻境,他得尴尬死。

她还从来没做过师姐呢。

她想到师兄的窘迫便兴奋,眼睛流动着琉璃一样璀璨的光……少年的手掌拍下,打得她脑袋往前磕了一下。

缇婴恼:“别碰我头发!”

夜杀觉得她又在胡说八道:“少做梦。”

--

二人在屋中互相试探,灯火一直亮着,门外便有仆从敲门,来催促了。

仆从道:“小公子,你该睡了,老爷与夫人说,你明日还要早起去巡营。”

夜杀应了一声。

夜杀转头看那坐在地上的小姑娘,表情突然有些尴尬。

这一夜之前,她只是一只小猫。他觉得她好玩,夜夜搂着一只小猫睡觉,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是此时,她变成了一个小姑娘。

不提她是人是妖,他总不可能搂着一个小姑娘睡吧?

缇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看到他眼神躲了几下,回来看她时,他似下定决心:“你走吧。”

缇婴怔住。

她脱口而出:“我不要。”

夜杀道:“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我收留你几夜,已是仁慈。但你也不能赖着我吧?我原以为你是一只猫,结果你不是……我是不可能留一个小姑娘在身边的,别人怎么想我?”

他脸微微红。

缇婴惊愕地看他。

她从没见过师兄脸红的样子,他这副少年的别扭,何其少见。

她看得兴致盎然,他瞪了她一眼,再次给她下通牒:“好歹养了你两日,我不告发你,你走吧。”

他背过身。

那小姑娘真是没脸没皮,立刻扑过来,抱住他腿,嚷道:“我不要!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哪有同处幻境,师兄妹分开的道理呢?

而且说实话,那日被困在猫身中,被人追赶,四处躲藏,饥肠辘辘,也让缇婴害怕。

她不想吃苦。

幻境别的不说,夜杀哥哥家境很好,不缺她的吃穿用度。

夜杀哥哥会把她养得很好的。

夜杀低头,微恼:“放手!”

她娇娇小小,整个人扑来抱住他腿不松开,少女的柔软无骨贴着他,那种怪异的感觉,让他浑身汗毛倒立。

他只有十五岁,平日多么威风凛凛,私下也有如此羞恼僵硬的时刻。

缇婴仰着脸:“你别赶我走。我是你养的小猫,你当做不知道我是人,继续养我好了嘛。我也不乱说话惹你不快了,我不想出去饿肚子。”

夜杀眸子微瞠。

他道:“你就是怕饿肚子?”

她连连点头。

他眸色几变,惊疑地打量她,一时间,啼笑皆非,放松了不少。

初初觉得她是小妖怪时,他回想起初遇那日她的身手,他自觉自己一个凡人不是对手。他不可能留一个威胁在身边,城主若是知道,也会疑心他……

但是他低头看她,心却软了下来。

夜杀小声:“只此一夜,下不为例。明日你就走开。”

缇婴只管今夕不管明朝。

明日他赶她走,她再抱大腿求他好了。

缇婴爽快答应:“好的,师……”

一声“师兄”,在他似笑非笑的凝视下,缇婴小声改口:“哥哥。”

少年怔了一怔。

他扭头抱臂:“我不是你哥哥。”

缇婴扮鬼脸。

--

缇婴便知道,她总能说服他。

洗漱之后,她快速爬上床,等着他上来。结果他磨磨蹭蹭,徘徊在床榻边许久,看得她又困,又疑惑。

缇婴问:“你不睡觉吗?”

她张臂,是一个要他抱的姿势:“我想睡觉了。”

夜杀:“……”

他登时炸毛,斥她:“不知羞耻!”

缇婴呆住。

她茫然又委屈:“你以前都抱着我睡的啊。”

……她有时候缠他缠得紧,他就会留下,哄她睡着了,才离开。

怎么就不知羞耻了?

师兄都从未这么说过她。

是因为凡间那些繁文缛节么?可是她是修士啊。

缇婴先伤心,再生气,恶狠狠地瞪着夜杀,骂他:“那、那你跟我一样,不知羞耻!不不不,你比我还不知羞!”

夜杀脸滚烫。

他硬生生受了她的骂,却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以为你是猫,才抱你一起睡。我现在知道了,当然不会那样了。”

他还转而说教她:“我知道你是猫妖,没有廉耻,但我们人和你不一样。我们修身齐家,都是要做君子的。”

缇婴:“……”

听不懂。

但是她看到夜杀一脸不高兴,好似烦恼地瞪了她好几眼,他从旁边靠墙角的箱中扯出一床被子,铺在地上,便和衣躺了上去。

躺在地上的夜杀扭过头,与那坐在床榻上的少女对视。

他道:“真没想到,我在自己家,还要睡地上。”

缇婴抱紧床褥,慢慢将自己埋身其中,不乱说话了。

这个幻境真是让她迷惑且惶然,但是闻到师兄身上的气息,有师兄陪在身边,缇婴又没那么害怕了。

……只是师兄变得如此废物,破解幻境的重任,可能真的得靠她了。

沉入睡梦前,缇婴兀自发着愁:她真的看不出,这个幻境的界限到底在哪里。处处不对劲,反而构成了一种和谐的统一。

那创造幻境的人,必然很厉害。

--

次日天未亮,夜杀便醒来。

城主不在,他与其他几位将军一同轮换巡营,自然不能懒怠。

夜杀起来,想到那猫妖,便想提醒她赶紧走——最好在自己回来前,她就离开了。

夜杀站在有一点亮光的屋中,咳嗽一声。

他撇头看帐子,心中生出一些怪异——当床榻只属于他一人时,他可从来没有睡觉扯帐子的习惯。

但是小猫妖,虽然奇奇怪怪的,却是个女孩子啊。

夜杀又硬生生干咳一声。

他自觉自己提醒得差不多了,便向帐子方向走去,扯开帐子。

他调整自己神色,让自己面无表情:“你该走了……”

他的话收住。

此时躺在他床榻褥间的,不是一个小少女,而是一只毛发雪白的小猫。那样柔腻的毛发,小小一团,如一潭月光,睡在温暖的帐中。

夜杀的心,瞬间软作一团。

夜杀声音不禁放低:“你怎么又变回来了?”

他硬着心肠,一把将这小猫薅起来。小猫尖叫一声,软软的“喵呜”声从被中钻出,她扑腾着跳出褥子,一下子也发现了自己再次成猫身。

缇婴呆住。

她立刻查看自己的识海。

识海再次被冰封住,她努力许久的破开的封印,重新将她的神魂封住。

冰冻三尺。

她的心也瞬间凉了。

夜杀看它那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忍不住笑了。

他实在觉得它可怜得有些可爱, 便咳一声,弯下腰一把将它扯入怀里,重重地揉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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