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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们心神不宁(捉虫)(9.6更新(三合一有红包...)

她说……

被血浆溅到身上的人又不是你。

这句话出来之后,因为和她的形象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大家都安静不语,她话里的信息太多,又很暴力……

什么叫做被血浆溅到身上……难道她被血浆溅到身上过……然后不能照镜子不能看到太阳吗……这也太惨了,有人看向虞渔那张脸,心中也不知怎么地,就为她的遭遇感到起同情来。

可她为什么和周子雯这么说……难道……

有人忽然想起来。

“难道是两年前的绑架案吗?”有人喃喃自语。

一道声音出来,引起了旁人的思索。

大家想起来了,两年前确实在江城出现过一桩震惊全城的绑架案。

当时这件事还在圈内闹得人尽皆知……其中一个主角便是周子雯。

不过劫匪绑架了两个孩子,除了周子雯以外,还有一个姓虞,是虞家的女儿,但是因为虞渔存在感向来很低,加之那次之后,她的心理疾病变得特别严重,所以露面的机会就很少。所以大家好像只记得周子雯因为那次绑架案遭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完全不了解另外一个人是谁,又究竟遭受了什么。

可原来是面前这个女孩么?

听说她是瘦了,可她现在体态匀称,看起来完全不像胖过的样子。

那次绑架案究竟给她带来了怎样沉重的打击啊。

大家看向虞渔的眼光便发生了改变,又默默在观望中记下了她的名字——虞渔。

而周子雯惊恐地看到,虞渔在说完刚刚的话之后,本来就雾蒙蒙的眼眶,水光竟然在慢慢增多。

她要哭?

周子雯想到那时她让韩昌柏抱她出去的事,因为那时候只有虞渔知道她还有力气,她后来听警察说虞渔差点被当成人质……还好狙击手的子弹比那人的手快,虞渔才没死。周子雯心中为此感到后怕,后来她还给虞渔打过一次电话,跟虞渔说她是突然虚脱了,所以才没力气的,她怕虞渔出去乱说话,坏了她的名声,尽管周子雯一直都清楚虞渔是个乌龟性格,根本干不出什么在外面抹黑她的事情,可她还是为了以防万一打了个电话过去,当时虞渔也没说别的,只是说她能理解,便挂掉了电话。

现在为什么又突然旧事重提。

而盯着虞渔看的围观者们,看到她眼眶微红,忽然内心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变化——产生了某种在他们身上少见的共情心里。这种共情不是因为他们同理心强,只是虞渔那副模样太有感染力了。或者说,他们只是见色起意,被她的脸迷惑了。但是没办法,她如今太漂亮,太美丽。

但虞渔哭,半真半假。提到那事,尘封的心门一打开,确实有些过敏。

泪腺因为过度的刺激而发生了失控,她对此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虞渔也不擦眼泪,就任由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周子雯急忙说:“你怎么了,哭什么?”

张乾岁也找了一盒纸巾递到虞渔面前,陈芝方离得近,看着这一幕,眉头更是皱了起来。

可虞渔没接那纸巾,张乾岁的手伸在半空中,有些尴尬。

周子雯便扯过一张纸给虞渔擦眼泪,虞渔顺从地任由周子雯帮忙擦眼泪,就好像和她姐妹情深一样。

但是她能感觉得到周子雯手在抖。周子雯紧张什么呢?

虞渔抬头看周子雯,周子雯隔着柔软的纸,感受到被泪水沾湿变得绵软的纸划过她白腻的颊边,周子雯手便抖起来。

一来因为这特殊的质感令她起了一层鸡皮疙,二来则因为那死去的记忆又开始敲打她。

她忽然害怕虞渔嘴巴里再吐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字眼,让她再难维持住自己的形象。

果然,虞渔用那双勾人的眼睛看着她。

明明擦掉了眼泪之后,那眼睛却又重新聚集起水光。

湿漉漉,雾蒙蒙,我见犹怜,就连正处在心焦阶段的周子雯也忍不住心里打起了鼓。

张乾岁坐在边上,只觉得一股气冲到脑袋尖,然后便使他绵长地漂浮在天空上。

他盯着虞渔的侧脸,竟一瞬也移不开视线。

果然,虞渔说话了:“子雯姐你真好,我没事,你别担心我。”

周子雯总算松了一口气,可正要收回那给她擦眼泪的纸巾,虞渔却用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虞渔的手软和,温热,握住她的时候,像是幼嫩的茅草缠绕她的手腕。

两人靠得近,又都是美人,从远处看真是赏心悦目,就是虞渔说的话不太符合语境。

可也就周围的几个坐得近的人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再远的人便听不到。

“姐姐知道,被人的脑浆糊在衣领上,是什么感觉吗?”

“每次想起来,我都感觉脏死了。”

她又望向周子雯手里攥着的那张纸,用眼尾凑上去挨了挨。

再抬起来的时候,她的眼睛里带着某种让周子雯从未在别的女孩眼里看到过的情绪。

如同星星点点的火焰,散落在无边的草原上,那里头有着一种燎原的劲儿。

“要不是你……”

周子雯忽然反握住她的手,用了点力,打断了她的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她想让虞渔别说了,虞渔便也会意了似的,停了下来。

虞渔松开手,周子雯便也松开手。

被虞渔这么盯着,周子雯只觉得有股莫名的压力加在身上。

“子雯姐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对不对。”

周子雯这个头点也不是,不点也不是。

只是虞渔的眼神很快收起了那些过度的情绪,她一垂眸,再次看向周子雯的时候,眼神干净又清澈,好像想到一茬便说一茬似的:“我想起来,子雯姐的表哥,是不是开了一家娱乐公司呀?”

周子雯的表哥就是苏茂成。

周子雯不清楚虞渔忽然有头没脑地提起这个想干嘛,但是出于某种危机感,周子雯还是点了点头。

虞渔又说:“如果你让他送我一部戏的女主角,我就当忘记之前那件事好不好?”

一部戏……的女主角?

周子雯脸色变换,但还是扯出一个笑容。

“他的公司他自己做主,我也拿不定注意,还有你要进娱乐圈吗?我怎么没听你提过?”

虞渔朝周子雯勾了勾手指,示意周子雯凑过来一点。

一股热气传进周子雯耳蜗。

她的声音细细柔柔,带着一丝冷,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对她说话。

可虞渔将脸拉开之后,大家却发现周子雯脸色变了。

刚刚虞渔说的是:“姐,我是在通知你,你要是不给我,我就把你的韩昌柏抢走,我忘记跟你说了,不止你暗恋他,我也暗恋过他。我问你知不知道被脑浆溅到身上什么感觉?是在告诉你,这是你欠我的,你给我我要的东西,我们之间就一笔勾销,要是你不愿意,结果就参照前面我说过的。你以为我拿不到一个女主角吗?”

周子雯这才领略到虞渔对她的恨意来。

从她颤抖的声音,从她的眼泪,从她那平静中带着几分起伏的话语里。

若是说此前所有的行为都只是在虞渔外貌的基础上震撼了她以致于她的行为举动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听到这话之后,周子雯瞬间便清醒过来。

凭什么?她虞渔算个什么东西?把韩昌柏抢走这几个字已经完全触动了周子雯的神经,反应过来的周子雯脸色已经变了。

为什么她要对虞渔让步,虞渔一个什么都没经历过土包子,就因为瘦了变美了,就以为能抢走她看中的东西,甚至在这里语言威胁她么?

这种不满夹杂着一些不甘心和轻蔑,以及清醒过来之后对自己盲目的自信。

她从小到大,就没被别人比下去过。

据周子雯所知,韩昌柏压根对女色没有兴趣,她想凭一张脸去引诱韩昌柏,简直是天方夜谭。

在不看虞渔连的时候,周子雯尚且能在心里言之凿凿地如此打压虞渔。可一抬头,又再次对上虞渔那双眼睛,入目是她腻白的肌肤的时候,周子雯却又有些不确定起来。

但是最终轻蔑战胜了理智。

周子雯朝虞渔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然后从口型说出了两个无声的字:“做梦。”

看到周子雯说出这两个字,虞渔弯了弯唇,什么也没说,侧过脸去望了望周围的人,最后猝不及防地转向张乾岁,与正在打量她的张乾岁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虞渔说:“好久没见了,小岁哥哥。”

虞渔从记忆里摸出这个称呼来,仿佛像是老朋友一样向他寒暄。

可对张乾岁来说,虞渔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记忆。

尤其是喊他小岁哥哥的时候,张乾岁觉得自己心跳有些失衡。

这不对劲,他明明是喜欢周子雯的,他对自己说。

他向来觉得自己只喜欢清纯的类型。

可是当虞渔那双眼睛望向他的时候,周边的什么东西仿佛都暗淡着失去了色彩。

周乾岁有些艰难的问:“你以前这么喊我的吗?我们以前关系是不是还不错?”

要是关系还不错,他哪里会急着否认和虞渔的娃娃亲,然后将追周子雯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

只是他望着虞渔,一时间词穷不知道说什么话了。

虞渔还真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对啊,我妈妈还说我们小时候有娃娃亲呢,你妈妈同你说过吗?”

女孩朝她一笑,便露出了糯白的牙齿。

明明只是很含蓄的一个笑容,可却因为一部分独属于她的娇媚,将张乾岁心中的什么仁义礼智全部一把摔得乱七八糟。

张乾岁还没开始,就已经被蛊惑了。

陈芝方看着张乾岁有些入迷的眼神,朝周子雯看了一眼,果然看到她脸色难看,还没等陈芝方升起幸灾乐祸的心思,虞渔又说,“我小时候还叫陈芝方叫小方哥哥呢。”

陈芝方没留神,便也和虞渔对上了视线。

陈芝方以为自己能恪守自己的心呢。

可等虞渔站起身来,朝他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语气缥缈又遥远:“我妈还说要是能嫁给你们随便一个人,我都捡便宜了。”

虞渔她妈从来没说过这句话。

虞渔自己编的,她就是想玩玩他们罢了。

看着这房间里看戏的人神色各异,虞渔只感觉自己以后肯定是当主角的命。

因为她竟然也学会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还能表演起来了。

这多令人振奋啊。

虞渔还编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比如说她小时候也幻想过这些事情,比如说她以前还老想跟着他们一起放学云云,这两人自然不会说话来打断她。因为他们都已经看她看得呆了。

虞渔以为他们是光被她的外表迷惑住了,但其实不是。

因为虞渔在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种很古怪的气质,她的眼睛很亮,角落里又好像藏着一丝阴暗的怯弱,但是被完全遮盖得严严实实,可是这种矛盾的感觉一旦存在,便让人觉得有哪里不同。而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那么落地柔软,简直是杀人不见血的弯刀一样。

虞渔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拥有了这么大的勇气,大概是在看到她们的瞬间,便让虞渔回忆起了被当做是planB的无止境的自我厌烦的境地,于是那种自我剖析和自我审判便变成了另一股强有力的、带着一股子别扭的自我释放。

说完这些胡话之后,虞渔只觉得太爽了。

她忍住想要大笑的冲动,喉头便一阵发痒,于是她端起那杯粉色的饮料喝了一小口,才把这痒压了下去。

周子雯看到陈芝方和张乾岁看着虞渔目不转睛,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不过虞渔很快把话说完,便不想呆在这里。

她自己起身,朝着角落里走,然后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苏叠还不久前给她发了条消息。

苏叠:【两天之后吗?】

虞渔:【是啊,我想看xxx,可惜开业活动过了是吧】

苏叠:【那我八点半在这里等你,定位,你来了告诉我,我出去接你】

虞渔:【好啊】

虞渔和苏叠聊着,半点没管身后那一群人对她的好奇。

对陈芝方和张乾岁的话说完了就说完了,她又没打算对他们负责。

虞渔走了之后,周子雯凑过去和张乾岁说了两句话,张乾岁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但是很快和周子雯说起话来了,也就逐渐把视线重新放在了周子雯身上。

而陈芝方过了一会儿就端着虞渔喝过的那杯荔枝酒精饮料朝着坐在角落里的虞渔走去。

张乾岁看到了,皱起了眉头。

“还喝吗?”

虞渔抬头看见陈芝方那张笑脸,忽然觉得他笑起来有点风尘味,陈芝方和他的名字一样是君子端方的长相,清秀。小时候陈芝方因为瘦弱,一度收到过不少男人的情书。

虞渔:“不喝了。”

“你刚刚说你妈说让你嫁给我,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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