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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心结(发“疯”。...)

她卡壳了下:“我可以陪你到周五。”

“——”

抱着她的手臂收紧,然后松开。

夏鸢蝶不安看着游烈直回身,那双漆眸如墨地盯着她,带着一种叫她陌生而心悸的说不清的情绪。

“周末,不行么。”

“我,周末有个口译活动,”夏鸢蝶拿出自己提前想好的说辞,只可惜因为太紧张,有一点结巴,“一场陪同交传,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

“什么时候回。”

“周一,周一一定。”

“……”

[没有夏鸢蝶小姐回程航班的预订信息。]

游烈低着眸,似乎笑了下。

但夏鸢蝶还从来没见他笑得这样……失魂似的蛊人,却又透着某种边缘危险。

夏鸢蝶心多跳了下,想张口。

游烈抬手,轻勾起她下颌:“去哪里。”

“就,隔壁省的千市。”

“那我陪你一起,好不好。”

“——”

夏鸢蝶差点噎住,努力展开个迷惑性的小狐狸笑容:“不用啦,你公司里这么忙,还是在家休息。我周一会回来的!”

——如果不回来,那就说明有戏,可以直接让他过去,也是一样的。

夏鸢蝶在心里说服自己。

于是她错过了,站在面前的游烈低低地睨着眸,修长脖颈上,喉结缓慢地抽动了下。

“…好。”

夏鸢蝶觉得这一声应声沉得古怪,刚要抬头,猝不及防,就被游烈俯下的一个吻俘获。

那个吻温柔至极,几乎不像游烈了。

夏鸢蝶唇轻张,刚想回应他,冷不防,腰上一紧,整个人忽然就被游烈提抱起来。

几乎是个扛的姿势,径直朝卧室去了。

还被那个温柔的吻蛊惑着的夏鸢蝶懵住了:“——?”

卧室门被推开,游烈顺手按下了门旁的开关。

电动窗帘缓缓合上。

浓阴洒进卧室的灯光里。

大白天的,突然拉卧室窗帘,夏鸢蝶用头发丝想都猜得到游烈要干什么。

狐狸赧然,无处安放的爪子扒着游烈的西服外套:“等等,我们不吃晚饭吗?我还没——”

“不用。”

游烈抱扛着狐狸,一路进了卧室,将她搁在一侧的床边,让她手腕能够垂出床沿。

“你会吃饱。”

游烈侧颜冷峻地抛下这句叫夏鸢蝶彻底呆住的话,就抬手,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脱下,扔在脚旁。

夏鸢蝶回过神,红透了脸颊就要坐起:“游烈你——”

话未说完,被他单手轻抵住。

然后游烈站在床旁,微微俯身,一只手撑在她身侧,“哦,”他低低淡淡地提了一句,“忘了,狐狸是最会逃跑的。”

“?”

夏鸢蝶还未回神,扣抵着她下颌的冷白指骨略微施力,将她倾压回床面上。

松散的长发在女孩身下铺展。

她清透的杏眼微微睁大,像是不理解要发生什么地看着他。

——狐狸还最会骗人了。

游烈漠然想着,冰冷的西装长裤压下凹陷,他轻一抬腿,就跨到床上,将狐狸扣压在下。

夏鸢蝶感受着身上略加控制、但绝对挣扎不开的,来自一位比高中时候的一米八六只高不低的成年男人的重量。

“唔唔唔唔?”

狐狸又茫然又恼火又羞赧地仰头,看着那个紧绷有力的长腿跪在她两侧,腰腹线条从长裤延伸到衬衫,都修长而凌厉的男人。

她还从来没从这个角度被他这样居高临下地俯睨着。

像是能被他的眼神或者什么刺穿。

巨大的羞恼情绪下,狐狸开始试图挣扎。

然而扣着她唇瓣和下颌的那只修长漂亮的手,就像是个机器,她加一分力,他就收紧一分。

于是游烈就那样垂睨着她,看她挣扎,然后他另一只手抬起,冷白指骨懒搭上领带,慢条斯理地将它扯松,单手拽下。

“——”

夏鸢蝶得承认。

她被游烈有点疯的眼神和这个动作给蛊到了。

短暂的几秒里,连挣扎都忘记,只顺着本能在他松开她唇瓣而落下吻时,她仰起下颌,承接了它。

几秒之后。

“——!”

狐狸沉浸而微微泛红的眼睑蓦地睁开。

她将人抵离,游烈也配合地抬起上身,容她回头看向自己的手腕——

刚解下的领带,此时重新系起。

只不过如今一端是在她的手腕上,另一端是紧紧缠在床头低矮的壁灯上。

夏鸢蝶懵着,拽了拽手腕。

完全拽不开。

“游烈,”小狐狸终于在此刻慢了不知道多少拍地察觉到什么,她吞了下口水,回眸,“我觉得我们可能——”

话声停住。

狐狸眼角都睁圆了,她呆看着游烈压着她,拉开了旁边的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来没有拆封的,计生用品的盒子。

他分明修长的指骨像拿着艺术品,做展览一样平静而从容地,让她看着。

然后在身旁放下。

一盒,两盒,三盒,四盒……

颗粒的,螺纹的,超薄的,空气的,……

草莓的,薄荷的,橘子的,苹果的,……

狐狸石化。

她从来没有拉开这个床头柜。

也就从来不知道,这里面仿佛囤出了一整个五花八门的计生用品商铺。

狐狸的本能是想都没想就转过身,用还自由的那只手去解那根领带,试图逃生。

可惜连那冰凉的丝质都没有触到,夏鸢蝶就被扣住手,向里一拉,掀回来平躺在游烈身下。

她惊惶看他。

“还有人送过我别的一些玩意,我不想拿来碰你,”游烈单手扣着她,慢条斯理地开始解衬衫扣子,他将胯压低,迫近她:“所以别逼我,也别乱动,狐狸。”

“——”

夏鸢蝶彻底被游烈那个眼神慑住了。

她颤声:“谁、送的?”

游烈拨弄扣子的指骨停顿了下,漆眸垂扫。

狐狸总是轻易拿捏他。

换了一个时候,听到她这样了还在关心这种奇奇怪怪的问题,那他兴许心口都要跟着笑意软一下。

可惜今晚,游烈的心已经被彻骨的冷意给冻住了,狐狸就算在上面蹦欢,他也不会心软了。

于是游烈一边解着扣子,一边薄唇轻翘,冷淡又自嘲地睥睨着她。

“想讨好我,但原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的人。”

夏鸢蝶哽住了。

游烈的言外之意她已经听得明明白白。

那些人后来找到了方向,她。

“你以后还是,离这种人远点,会被传染成变态的。”那人的衬衫已经解开,里面惯常打底的薄白T恤也褪下,蓝色的蝴蝶映衬着冷白的肌骨,给夏鸢蝶染上绯红。

她别过脸去说话。

然后就被游烈轻捏住下颌,转正回来。

她的也被他轻易褪下。

他漆睫垂扫,透起幽深暗光的眼底,浸漫开一个冰冷却依旧蛊人的笑:“不用传染,我本来就是。”

褪下的衬衫被他团起,将她后腰垫起。

游烈扶起她,又朝她跪低。

那双漆黑临睨的眼眸里行若放出来一只蛰伏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兽,它贪婪地望着她,眼底只有无尽的欲意。

他俯低,一眼,叫她灵魂都颤栗。

——

夏鸢蝶没去过北极或者南极。

她一直想去看看,坐轮船破开冰面,或者飞到欧洲极北的国家去。

她想看极光,还有传说中的极夜。

但极夜大概也不会那样漫长。

不分时秒。

他大概折腾了她一整晚又加一个白天,记忆断断续续,睡眠也一样,碎片似的,什么都模糊不清,光怪陆离。她只记得那条领带被系过床头的壁灯,浴室的花洒,洗手台上的水龙头,玄关的镂空屏风,餐厅的高凳,等等。

夏鸢蝶毫不怀疑她再也踏不出那扇门去,她应该后悔的。

不管是在清醒且还能说出话时解释,还是自信过度真以为从前就是他疯的半值,总之她该无比后悔,可惜像被海浪拍得粉碎的礁石,她连一个完整的后悔的念头,都拼凑不齐。

最后夏鸢蝶记得像是一个黄昏或者黎明,透过一隙落地窗帘的光昏昧不明,她在茶几旁按着冰凉的大理石面,跪都跪不住,眼泪也早被预支干净。

可那人仍旧冰冷,又疯狂至极。

夏鸢蝶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游烈那个漠然的外皮下,温柔作肉,骨子里却住了个疯子。

他从前不许她看到它。

一朝放出来,却是天塌地陷,好像没打算叫谁活着回去。

某个恍惚里,夏鸢蝶再次被游烈抱起。像是抱着个在他怀里沉睡的少女,他将她不知道第多少回带回浴室里。

…还洗个鬼。

早哭哑了声也说不出话的狐狸阖着眼在他肩上骂,不知道他听不听得到,毕竟她自己都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但游烈大概是听见了。

他将她放在那个大理石的台面上,这点冰凉在上上回进来浴室时就已经无法刺激到她了,狐狸只是木然地缩了下,然后本能朝他怀里靠去。

正在把狐狸系上花洒的游烈僵了下。

几秒后,他低眸一哂:“被弄傻了么。”

“连谁是罪魁祸首都分不清?”

夏鸢蝶这会儿连报复地咬他的力气都没有,阖着眼,半睡半醒地不搭理他。

冷淡得像只冰块小狐狸。

游烈心口涩疼,但他眼神没有一丝波动,就抬手轻捏起女孩的下颌:“这很公平,狐狸,谁叫你总是骗我。”

狐狸在梦里都想咬他。

但眼皮实在累得抬不了一下。

于是游烈低俯下来,一边将她手腕系上花洒,一边吻她:“既然你还是要走,既然我怎么也留不下你,那就把七年前欠我的那件事先还给我,这很公平吧。”

“……”

明明已经意识都被捣成浆糊了,夏鸢蝶眼皮掀起一隙,还是在他那个沉沦又疯戾的吻里,轻易想透了是哪句话。

[游烈,你弄死我吧。弄死我我就不走了。]

最后一隙阖回去。

狐狸无力地咬了咬虎牙。

所以老话才说,自作孽,不可活。

大理石台面冰凉,花洒下淋过那人的水滚烫。

在被冰与火再次吞没前,夏鸢蝶听见像是昏黑无光的天际,响起那人被水雾浸得微颤的声腔。

‘我先死,你自由。’

‘你先死,我随后。’

——

——

早已昏睡过去的狐狸被游烈放在换了第不知道多少套的床被上,即便开着壁灯,她微蹙着眉心,依然睡得一点都叫不醒的模样。

游烈去取了订好的餐,来到卧室。

站在落地灯旁,看着微微醺黄的光将女孩勾勒得温柔又美好,抬手想叫醒她的动作就停下了。

东西暂时放在旁边的卧室单人沙发前的茶几上。

游烈想了想,转身,走出卧室。

他在黑暗里站了片刻,抽完了两根烟,最后走向她藏着东西的小书房。

进去前,游烈想过里面是什么。

可能是被她藏起的衣物,她收好的行李,或者是别的什么。

会是很小的一个行李箱。

就像七年前在洛杉矶,她收拾好离开他的那一夜一样。

夏鸢蝶留下了所有和她有关的、他们共用的东西,那些东西每一样都长满了刺,尖锐的刃,锋利而密布。

他随手拿起一件,就能把他戳得千疮百孔。

这次应该也一样。

游烈想着,推开门,他看见了地板上凌乱却又按照某个顺序,摆放的一沓沓资料。

游烈握着门把的手僵住,然后慢慢松开,蹲身。

他拿起最近的两沓。

一沓是Helena科技从天使轮开始的数轮融资,和每个融资阶段内的公司发展与股价变化。

另一沓,是一家名为济同资本的创投机构资料。

当聪明的头脑思考,关联那些碎片痕迹只要一秒。

游烈的脸色忽然煞白。

指节松开,资料翩然落下,他转身快步走向卧室。

落地灯下的女孩依然酣睡。

一滴半干的泪痕从她眼角挂下,但她是没什么表情的,游烈开始回忆从不知道多少次前,她好像只是无声地看他,没有一次推开,也没有一次抵触,她被他折磨得“体无完肤”,但每一次,她都是张开手,慢慢抱住他。

而他呢。

从未有过的惊惧笼罩下来。

游烈握住女孩的手腕,攥在掌心,她似乎是在睡梦里察觉了,就轻轻地抽了下手。

游烈低阖下睫,眼睑慢慢沁上红。

“对不起…”

他轻吻过她手腕上被领带缠出的红,还有深浅不一的印迹,不敢再看,就握着她手腕,靠坐在床下,他阖上眼去。

“对不起,小蝴蝶……”

夜色终于褪尽。

天亮起。

游烈躺在漆黑的床上,睁开眼,意识也已短暂地难以分清,这到底是第几个夜明。

在清醒回到脑海前,他本能伸手摸向身侧——

然后床上的身影蓦地僵停。

游烈坐起,眼神微颤地看向一旁。

窗帘被拉开了。

外面晨光熹微,而他身侧,空荡荡的,平整得像不存在过任何人。

游烈睫睑颤栗,眼尾泛红,巨大的自恨与自厌几乎将他吞噬,他面色苍白地仰回去。

明明是他最怕被她发现的事,他却亲手将它推到她面前。

只是不知道狐狸醒来时是不是吓坏了,不知道她会躲去什么地方,不知道他能不能再见到她一面,不知道……

“啪嗒。”

很轻的一声响起。

床上的游烈骤滞,然后抬身,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卧室门口的方向。

然后他看见她走出来。

身上只有一件他的白衬衫,很长,拖过腰臀,直到她雪白的布满了深浅点痕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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