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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 章 看见

恩特说完,傅瑜忽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恩特又羞又恼:“傅先生,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么?”

他像是急于自证什么,红着脸站起身:“我,我,你别看我小,我不好欺负,我背后有人的!我就是想跟你说,阮洛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欠他一条命,我愿意为了保护他做一些惊世骇俗的事,你别,别惹他,我爷爷是K国的上将!我指哪他就会帮我打哪!”

傅瑜双腿交叠着,身体前倾。

他弹了弹烟灰,很有兴趣地追问:“还有呢?还想说什么?”

恩特眼眶有些发红地道:“我知道你们这些alpha都很花心。像我爸爸一样!我妈妈那么好,那么……就像是阮洛依赖着你一样依赖着我爸爸。可是我爸爸却出轨伤害他,平时表面上却装作对妈妈很好的样子。导致我妈妈知道离开他才是对的,却离不开,只能天天饱受他的折磨。我……”

恩特揉了揉眼睛,不知道是在心疼阮洛,还是在心疼自己的妈妈:“我不希望天底下还有omega是像我妈妈那样,更不希望阮洛像我妈妈那样。”

傅瑜看着恩特,许久没说话。

他抽完了两根烟,才轻声道:“恩特。”

恩特连忙“嗯”了一声。

傅瑜起身朝恩特走去。

把恩特吓得连连后退。

直到把恩特逼到前脚退无可退,傅瑜才轻轻把手搭在恩特的肩膀上:“我们的对话,我猜你一个字都不会对阮洛提起。”

“是的,我不会。这都被你猜到了!”

傅瑜莞尔:“你会是阮洛很好的朋友。”

恩特昂起头:“我也觉得!”

傅瑜笑了一声,又抽了一口烟,沉默了半分钟。才道:“如果有一天,阮洛身边没有我。拜托你多陪陪他,不要让他独处,他很容易想不开。”

恩特的脸顿时就拉了下来。

他狠狠攥住拳头,在傅瑜面前气黑了脸,愤愤道:“你们alpha果然没一个好东西,我真是给你白费了半天口舌!”

*

一旦

入了学,就意味着学生们要正式上课了。

阮洛的专业是钢琴,专业课时间和导师在琴房进行一对一学习。有时也会有其他同学在场一起。

除了专业课外,还要上理论课。

理论课就和同导师的学姐学弟们在固定的教室学习。

阮洛是很爱学习的。

连选修课都聚精会神听完全场。

他的选修课程,傅瑜都是知道的。

选修清单下来的时候,他碎碎念着跟傅瑜描绘美好的蓝图——

“哲思课我要学,注解上说学了哲思课人会变聪明。”

“时间简史解析我也要学,注解上说,时间其实是一段段旅程,还说只要超光速,就能穿越时间,好神奇。”

“还有名画鉴赏课和密码破译,我要也学,有意思!”

“还有还有,世界电影史,我也要学……”

傅瑜不会打阮洛的岔子,阮洛对什么有兴趣,他就耐心地跟他聊什么。

聊得阮洛开心的像个多动症,根本不像个抑郁病患者。

阮洛正式上学后,傅瑜的生活就单调了许多。

也更焦虑了。

有次宋祈去办公室找傅瑜,跟傅瑜说话的时候,傅瑜全程心不在焉,几l乎两三分钟看一次手机。

宋祈悄悄看过去,发现傅瑜停留的页面是和阮洛的聊天框。

宋祈几l乎能想象得到傅瑜的内心在承受什么折磨,他大抵在胡思乱想——

过了这么久还没信息,延课了?在和朋友玩?还是被欺负了手机被人给扔了?难道是不舒服了睡着了?

宋祈叹了口气:“上个学你就这样,要是……”

傅瑜抬眼,冷冷看他。

宋祈就闭了嘴。

宋祈是来汇报小组对“定制抑制素”的提纯进度的。

半月前,傅瑜就让宋祈做这件事了——

给阮洛筹备特质的omega发/热/期抑制素。

和普通的医学用剂不一样,这种抑制素,主配料是傅瑜的信息素。

一管5ml的omega抑制素,会抽取傅瑜1ml的信息素样本,以及150ml的血液进行提纯,用作主配置材料。除此之外,还需一些珍稀配置材料。

阮洛已经无法承受普通的抑制剂。

傅瑜不得不考虑阮洛以后的独身生活,除了他自己做药亲自给阮洛定制抑制素外,他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帮阮洛度过以后的发/热/期。

他让宋祈提纯的定制抑制素,会在宋祈团队手里。他们会想办法瞒过阮洛,把一批一批的抑制素,当成普通抑制剂,出售到阮洛手上,供阮洛使用。

宋祈这次汇报的结果是——第一批五支,已经做出来了。

宋祈走后,傅瑜又开始时不时盯手机。

堂堂顶级Alpha,在手机突然来电的时候,心尖狠狠地一颤。

在看到来电人不是“洛洛”后,傅

瑜好不容易染了点和颜悦色的脸顿时又垮了下来。

来电人是苏梓。

傅瑜接通以后,听见的却是一个苍白的声音:“是傅瑜傅先生么?”

傅瑜愣了一下:“阮老?”

电话那边咳嗽了一声:“是我。医生说我已经好了,再观察几l天,稳定了就能出院了。傅先生,谢谢你啊……”

傅瑜道:“阮老您客气了。”

“你们在国外,好不好?”

“还好,您在家也注意身体。”

“傅先生,我出院后,能不能也去美利坚?公司方面,我想选第一个方案,麻烦李秘书找团队帮我操持。我……我鬼门关走了一遭,只想后半生好好陪着孙子……”

傅瑜沉默了一下:“我可以派人把您接过来,但您暂时还不能见洛洛。他现在没有想起您,骤然看到我不知道对他来说时好时坏,怕太刺激他的情绪。他现在,情绪不宜过度起伏。”

阮时韫在那边大喜过望:“诶,诶,好,我听你的安排!”

挂了电话后,傅瑜在办公室支着脸沉思了很久。

他又开始抽烟。

一根接着一根,抽到五根的时候,给总部一个得力下属打了电话。

安排接阮时韫的事,顺便,傅瑜让下属把他在庄园别墅养的小猫“忘忘”也带来了来。

下属的效率很快,傅瑜下午给的任务,他连夜就开始做准备。

第一天一早,带着一人一猫直飞了过来。

于是翌日,傍晚的霞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傅瑜办公室的时候,那位下属就抱着猫,带着阮时韫来了。

几l天没见,小奶猫明显变大了很多。

旅途对小动物来说都不友好,小猫在猫包里病歪歪的,一撒开,见了傅瑜,就喵喵喵地叫唤着往他裤腿上爬。

把下属吓了一跳,连忙去抓。

傅瑜制止了下属,弯腰把小猫抱到怀里,轻轻摸着它的毛,对下属道:“你先去楼下总裁助理办,王特助昨夜也到了,你去她那休息会儿。有劳了。”

门一关,就剩下两个人一只猫。

傅瑜把猫放在沙发上,随手给它拿了个手办让它玩着。

他去给阮时韫烧普洱。

一边道:“可能要委屈您在员工宿舍区过几l天,我先让经理找找适合您居住的环境,过几l天再搬。”

阮时韫长久地看着傅瑜:“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躺着不能动,就已经能听到你的声音了。傅先生,这句‘谢谢’,我想说很久了。你对我和苏梓,都有再生之恩。我那时候在床上,听着你说话,能听得出你对阮洛是极好的。还有,还有你来之前,在病床边跟苏梓说的那些,我都听到了。”

傅瑜把烧开的茶推到阮时韫面前:“您喝茶。”

阮时韫“诶”了一声:“洛洛这孩子,小时候阳光得很,最是喜欢笑。但我听说,他被……被送到你家的那三年,过得不好。”

傅瑜

续茶的动作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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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点了点头。

阮时韫叹了口气:“我知道的也不多,思维可能也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现在的时代,但是我觉得,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那三年时光,不也过来了么。从前那三年,伤害洛洛的又不是你,何况洛洛在你的照顾下,不是已经越来越好了么?”

阮时韫慈和地道:“你很怕他想起来,是怕他迁怒你,离开你?”

傅瑜听到这里,眉头紧紧地皱起,脸色也开始冰冷。

阮时韫小心翼翼地道:“洛洛小时候,最听爷爷的话了。等他想起来,我让他不要迁怒你,他一定会答应的。到时候……”

“阮老!”

阮时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傅瑜寒声打断了。

傅瑜抬眸,晦暗不明的眸色里深藏了起伏的暗涌,他的语气冷的像冰:“对于这件事,请你和苏阿姨别再置喙了。我希望你们别干涉洛洛任何,对这件事,你们最好三缄其口一字不提不掺和。否则,我不能保证是否还愿意,庇护一老颐养天年。”

阮时韫愣住了:“傅先生,你在说什么?我是为了洛洛好,为了你好。我们一个是他的爷爷,一个是他的母亲,为了他好,我们甚至宁愿去死。他的事,我们怎么就是‘置喙’了呢。”

傅瑜不愿意跟阮时韫动怒,压抑着怒气直到无意识地捏碎了手里的紫砂杯,滚烫的茶手顺着手流到了裤子上。

阮时韫连忙抽纸给他擦。

傅瑜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看着阮时韫,闭起了眼睛:“因为你们,没,有,资,格。”

阮时韫愣住了。

傅瑜睁开眼,眼底森冷一片:“阮老,如果你亲眼见过洛洛那三年过的什么日子,我想你也不会轻描淡写一句‘过去了’。”

他起身,在办公桌底下拿出一个被翻得快烂了的日记本,从第一页起,摊开在阮时韫面前:“这是三年前的阮洛,写的日记。我走到哪里都会带着,时不时就会看一看。你知道我穿过来的第一天,见到阮洛时,他是什么样子么?”

傅瑜冷哼一声:“他被那个冒牌货虐打过,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抽搐的厉害,嘴角不住渗着血,整个人处于崩溃后的半昏迷状态。那时,他发/热/期才刚过,因为被强行打入过量的抑制剂,还产生了过敏反应……那只是那一天的某一个小时。三年时光,你想不到的还有更多。”

阮时韫原本还能好整以暇地跟傅瑜说着什么“都过去了”,听到这里一颗心像是被刀一下一下地绞,疼的他不能呼吸,他老泪纵横,像是从童话里清醒过来,嗓子里发出哽咽。

他一边哽咽,一边泛着阮洛曾经的日记,看着满纸“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

直到看见那段——

“今天发烧了,我很冷。但是我看见爷爷了。我知道这是幻觉。如果幻觉能让我看见爷爷,请让我发烧久一点。”

“想死,但爷爷怎么办。”

这个已经年近七十的老人,抱着日记本,痛苦的

() 像个无措的孩子。

他嘴里发出古怪的呜声:“那个冒牌货在哪里,在哪里,我去杀了他,我杀了他!”

傅瑜看着阮时韫的反应,心里的火气去了一半。他淡声道:“早就死了。”

他给阮时韫递了纸巾,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年的恨意需要释放,否则人会坏掉的。阮老,请你允许他恨我。”

*

傅瑜这几l天很疲惫,但一见阮洛,浑身的倦意都没有了。

仿佛看着阮洛就能治愈他奔忙的一切,短暂地让他忘却心底的彷徨不安。

阮洛正正相反。

上了学之后,他超喜欢无意识地作出撒娇行为,跟傅瑜碎碎念:

“傅瑜我午休时候老是做梦,不是梦到那个难缠的黑影要杀我,就是梦到我忍无可忍把他给杀了,好可怕,你晚上多抱抱我行不行~”

“傅瑜今天专业课弹到我肩膀酸酸的,你给我捏捏~”

“傅瑜下午上选修课的时候,突然好像喝你煮的鱼汤~”

“傅瑜傅瑜~”

傅瑜对他有求必应。

比如今天,阮洛说今天电影选修课上的脑袋痛,让傅瑜给他揉揉脑袋。

傅瑜就小心翼翼给他揉了。

只是揉着揉着,阮洛又无法无天地抬着脸找着傅瑜的下巴吻。

傅瑜叹了口气,无奈地亲亲阮洛的嘴角:“上学的好处是,越学越无赖是吧?”

阮洛就赖在傅瑜怀里笑。

傅瑜摸了摸阮洛的脑袋:“乖乖看会儿电视,刚不是说想吃特色小炒菜,待会儿开饭你就吃到了。”

“哦好的吧。”阮洛从傅瑜身上爬起来:“你去做吧,我看电视。”

傅瑜又低头亲了亲阮洛的眼睛:“乖乖的,等饭。”

阮洛很小声地嘟囔了句:“什么嘛,说的我好像是只没良心的小猪,我明明是等你。”

但他这句话声音太小了,傅瑜根本没听见。

傅瑜去厨房之后,阮洛坐在客厅看电视。

看着看着,闻到了自己的信息素味,往颈侧一抹,原来是在傅瑜身上乱蹭的时候,把阻隔贴碰松了。

他去床头柜上翻出新的阻隔贴贴上。

贴着的时候,余光看见傅瑜那边的床头柜下,竟然塞着一个密码箱。

他一下子就想到选修的“看不见的世界战争:密码破译”课。

阮洛好奇地抱着密码箱,去找傅瑜,想问问他能不能试试破译这个箱子的密码。

但是傅瑜在炒菜,把厨房的玻璃门拉上了。

阮洛没去打扰,他心想,傅瑜从来没有拒绝过他哪怕任何一件事。

他就是开开箱子,又不偷看里边的东西。要是开开了就去饭桌上跟傅瑜炫耀。

他按照课堂上老师讲的惯用密码复杂规律,没打开。

最后别出心裁对着八十一宫格,按照“X”的造型按了遍数字,密码箱竟然“啪”地一

声打开了!

阮洛很乖地没有翻箱子里的东西,他打算把箱子合上,然后在饭桌上炫耀,等着挨夸。

可箱子里的东西根本不用翻,直接映入了他的眼眶——

那是一把黑金色的,手/枪。

阮洛先是吓了一跳。

紧接着心里漫上不安,这玩意在他心里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傅瑜还在家里放着这个啊!

阮洛小心翼翼捧着木仓,去找傅瑜,想问问清楚。

傅瑜刚好端着一盘简单的拌菜往客厅放。

他放下菜,回头就看见了阮洛。

阮洛还没说话呢,傅瑜浑身滞了一下,突然出声道:“别动!”

把阮洛给吓了一跳。

阮洛捧着枪,真就不动了。

傅瑜大步走过来,抓过阮洛手里的枪:“伤着自己怎么办?!”

阮洛委屈了:“翻你密码箱是我不对,你别这么狠巴巴的对我说话。我以后不翻了。”

在阮洛有记忆以来,这是傅瑜第一次对他大声说话,像是在斥责他。

一直被娇惯的人,哪里受得了这个。

眼看着阮洛鸦羽般的长睫垂下去,变得湿哒哒,傅瑜喉结滑了一下,把枪放在一边,走过来抱住他,轻抚着他的背低声道:“我不该大声说话。我的东西你想翻随便翻……但是枪别碰,这是真枪,你把它拿过来的时候,不小心摁到什么,把自己伤着了怎么办?”

傅瑜不哄还好,一哄,阮洛心里就更委屈了。

他在傅瑜怀里别过脸:“小气鬼。”

傅瑜哭笑不得:“我怎么变成小气鬼了,嗯?”

阮洛小声道:“我都不逼你永久标记我了。但是你还是这也不让我玩,那也不让我玩。”

傅瑜解释:“危险的东西不能玩。”

阮洛控诉:“那你还有一把呢,那把不危险还不是不给我玩。但是你都玩我的了。”

傅瑜:“……”

他忽然有些头疼。

阮洛穷追猛打:“要不你让我玩你这个,我让你玩我那个。我们公平交易。”

他说着,手还不老实。

傅瑜:“……”

傅瑜好声好气哄着幼稚巴拉的阮洛:“不闹了乖。我做饭呢,明天还要上课的不是么?后天不用上早课,明天晚上跟你公平交易,好不好?”

阮洛这才罢休,伸出小指到傅瑜面前:“那你和我拉勾。”

傅瑜刮了刮阮洛的鼻子,勾上了阮洛手指:“嗯,和洛洛拉勾。”

第一天,阮洛一整天都特别开心,心里想着跟傅瑜拉过的勾,充满了期待。

他跟恩特一起在琴房练琴,跟同学一起在理论课上求知,从未有过的充实。

他满意为夜里就能状态很好地跟傅瑜赴约了,哪知道下午“名画鉴赏”的选修课上,他的身体出了问题。

这节课老师讲的是一幅叫做“珀耳塞斯”的名画,这幅名画

还有两个译名,一是“凝视者”

,一是“审判者”

阮洛在看着那幅画的时候,身体不知为何逐渐变得冰冷,不住地往外冒虚汗。

尤其是老师双手撑着讲台,勾着唇角笑着说“珀耳塞斯是西方世界的毁灭神,是摧毁一切的魔鬼”时,他脑海里久久绷紧的一根弦,像是突然被人无情地挑断了!

铮地一声——

弦断山崩,他的世界在一瞬间海水倒灌,山洪倾泻。

阮洛惊恐地盯着投影上的“珀耳塞斯”画作,瞳孔急烈地震颤,缩小,直到缩成一个点,他喉咙像是突然被什么紧紧地扼住,喘不过气来。

他慌乱、惊恐到自己脱了力已经滑到在地上都不知道。

他的眼前仿佛看不见现实的世界,看到的只是一个狭小黑暗的房间。

房间正中挂着一副和投影上一模一样的画作真迹。

一个身姿颀长的黑影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提起来摁在墙上,逼他正对着那幅画。

他的声音熟悉而陌生,他说的话和老师说的话一样,他说:“珀耳塞斯是西方世界的毁灭神,是摧毁一切的魔鬼”。

他说:“你是一个卑贱的人,而我……”

他说:“而我,阮洛,我是你的珀耳塞斯。”

那个黑影慢慢靠近,慢慢靠近,直到他的呼吸和阮洛的呼吸纠缠上。

他黑色的影子也慢慢地清晰——

黑影散去,阮洛看到,掐着他的人,是傅瑜。

轰……

又是一声惊雷当头劈下。

阮洛在师生们的怀抱和惊呼里,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泄出了全部力气,他身子一软,在师生惊恐的注视下,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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