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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平行番外:金主文学(四)

虞澜和薄静时回到家中,他们一起吃了个晚饭。

薄静时亲自下厨,虞澜很意外,薄静时的厨艺当真很不错,比他想象得要好很多,最起码很合他的口味。

最重要的是,薄静时似乎知道他的所有忌口,连一些小细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胃口小食量小的虞澜,难得多吃了一碗饭,但他的胃部本身就不大,最多也只能多吃半碗,故而现在的他,只能盯住剩下半碗饭发愁。

总不能倒了吧?这样太浪费了。

虞澜的家庭条件是好,但家族从小教育小辈不能浪费粮食,他从小就知道珍惜粮食,吃多少打多少饭,绝对不会浪费粮食。

现在的看着剩下的半碗饭,一想到可能要倒掉,心中满满的负罪感。

薄静时伸手接过虞澜剩下来的半碗饭:“我吃就好,不会浪费的。”

虞澜怔了怔,他眼睁睁看着薄静时把他的筷子一起拿走,小小声嘀咕:“那是我用过的筷子……”

这时这么说已经来不及,薄静时已经用他的筷子吃饭,而薄静时似乎像刚发现他把虞澜的筷子一起顺回来了,一脸懊恼:“对不起,我不该用您的筷子。”

虞澜:“不是……”

他不是这个意思。

虞澜觉得很奇怪,薄静时用他的筷子吃饭,不会觉得过不去心里那一关吗?总之他是无法接受用别人的筷子吃饭的,更没办法接受和别人吃同一份东西。

就像现在这样,薄静时吃他吃过的饭,他也觉得心里怪怪的。

但薄静时似乎看起来很享受。

一点都看不出嫌弃。

薄静时察觉到虞澜在偷偷打量,他突然想起,他的确忘了一件事。他放下筷子,抽过一张湿巾,转身面对虞澜。

虞澜看到薄静时手中拿着湿巾以及靠近的举动,竟条件反射地嘟起了嘴巴,让薄静时帮忙擦。

薄静时似乎也愣了一瞬,他没想到虞澜会这么主动,又或者是这段时间的接触,已经让虞澜习惯了被他照顾。

这是不是说明,虞澜很有可能会喜欢上他?

薄静时收敛起这些沸腾的想法,专注地帮虞澜擦嘴巴,小巧饱满的唇肉被擦得干干净净,表面蒙上一层水气,在水晶灯下,就像晶莹剔透的果冻。

被这样直白专注的目光注视着,虞澜的耳尖抖了抖,双手局促不安地揪住短裤下摆,膝盖也并得很紧。

坐姿乖巧又规矩。

薄静时心想,好乖。

窗外猛的响起一道惊雷,响亮的雷声透过窗户让室内的一人都是一惊,尤其是虞澜,他很容易被吓到,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听到震耳欲聋的雷声,他肩膀大幅度地抖了抖,下意识抱住薄静时的手臂。

而薄静时正准备收回手,被突然抱住手臂,他的身体重心有些不稳,直接往虞澜的腿上压。更巧的是,虞澜这是恰好将膝盖分开,他的手掌卡入双膝之间的椅面上。

虞澜

低头注视着薄静时的大掌,

鬼使神差地,

他将膝盖再次并紧。

他是十分匀称的瘦,四肢纤长,腿上该有的肉一点都不少,如今因坐下来,腿肉在椅面上挤出一团丰腴的痕迹,中央又有着自然的空隙。

如今,这空隙并不空,而是一条肤色较深的手臂。

虞澜还处在被吓到的余韵之中,他没回过神来,更没反应过来他的行为有多么让人误会。

他双手紧紧抱住薄静时的手臂,像他自己把薄静时的手往自己这边塞一样。

视觉上,他也像正坐在薄静时的手上。

等到虞澜反应过来他的行为有多么突兀且奇怪,他整张小脸都憋红了,匆忙松开膝盖和双手,低头支支吾吾道:“对、对不起,我刚刚被雷声吓到了,所以才这样……”

虞澜的胆子并不大,尽管长大之后好了许多,但总体胆子还是没有很大。

更何况这也不能怪他,方才的雷声确实十分响亮,仿佛带着房子一起震动摇晃,让薄静时都诧异地怔了片刻。

“这样也没关系。”薄静时看着自己的手掌,上头似乎还有残余的温度以及细腻触感。他喉结滚动片刻,抬眸望向虞澜的脸,“您已经包养了我,我就是您的人。”

“就算要打我、骂我,也没关系。”薄静时说,“您做什么都可以。”

对噢……虞澜突然想起来,他们目前是包养关系。

他时不时会给薄静时转笔钱过去,薄静时也会给他买礼物,收到礼物的他继续转钱,薄静时继续买……如此循环,他都不知道薄静时究竟还剩多少钱。

因为薄静时给他买的礼物都很贵。

窗外的雨水开始敲打窗户,虞澜该走了,薄静时正准备去洗碗,敏锐地察觉到虞澜有走的打算。

薄静时身上穿着围裙,来到虞澜身边,低头躬身,像低头看向主人的巨型犬那般。阴影笼罩住虞澜,他的声音听起来惨兮兮的:“您要走了吗?”

虞澜只是正常回宿舍,之前他也没有常在这里留宿,但看到薄静时一脸失落,甚至称得上强颜欢笑的黯然面孔,他突然感觉他特别想“睡”完就走的渣男,冷酷无情的负心汉。

但他们又没做什么,他只是吃了一顿薄静时做但饭……挥去脑海中不该有的想法,他点了点头。

虞澜说:“下雨了,我还是早点回去吧,不然我怕等会儿雨下大。”

薄静时:“您明天没有早课,今晚住在这里,好不好?”

“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很大的雨,房子很大,我一个人害怕……”

薄静时居然也会害怕吗?

虞澜有些惊讶的同时,又忍不住心软,尤其是薄静时长了一张强势冷漠的脸,当这种形象露出类似脆弱的一面,很容易让人心头发软。

当初他就是因为薄静时太可怜,所以产生了包养薄静时的想法。

可是住在校外一点都不方便……

虞澜正纠结着,他的小手忽然落入炙热的大掌

之中,低头一看,小巧的手心被大掌完全包裹进去,又一点点攻入他的指缝。

“澜澜,留下来,好不好?”薄静时说,“我想跟你在一起。”

薄静时一边牵他的手,一边轻轻揉捏他的手指,语气与神情皆可怜兮兮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暴风雨天蹲坐在街头边,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他缓缓弯下腰,将脸贴在虞澜的手臂上,轻轻地蹭了蹭。

“澜澜……”

从需要抬头仰视薄静时,到需要低头俯视,虞澜心情变得极其复杂,心跳加快,呆呆地看着薄静时蹭着他的手背。

虞澜目光躲闪,根本不敢看薄静时,声音含糊道:“那、那好吧……”

也幸好明天早上没有课,早自习他可以请一下假,不然的话,他绝对不会留下来的。

虽然可以让司机叔叔送他去学校,反正他最终不会迟到,但是他不想给自己增添麻烦。

他很害怕麻烦。

要不是薄静时表现得太可怜,他心软了,现在他应该已经躺在宿舍床上了。

他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前方电视开着,他却无心去看,薄静时在卫生间里洗澡。

虞澜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薄静时说自己怕黑、怕打雷,总之一米九多的大男人,表现得极其脆弱可怜,就好像只要有虞澜在他身边,他就不会害怕了。

虞澜被说得晕头转向,不知不觉就点头同意了薄静时的睡觉申请。

不过只是单纯睡一张床,他可不是那种色胚金主,会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

卫生间的水声不绝,与窗外雨水敲击窗户的声音形成和谐的奏曲。

落地窗外闪过一道强光,虞澜被吓得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紧跟着是响雷滚下。

这一次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倒没有被吓到。

只不过卫生间内,突然没了动静。

是洗完了吗?应该是,但虞澜坐在沙发上等了很久,卫生间内都寂静无声,他家隔音是好,但还没有好到这种程度。

薄静时不会在卫生间里,被雷声吓得晕倒了吧?!

在虞澜起身来到卫生间门口的一瞬间,他似乎听到了一些很细微的声音。

没听清,再听一次。

这一次虞澜把耳朵贴在了上去,整个人都几乎趴在门上。

他谨慎地敲敲门:“你洗完了吗?”

还是没有声音。

虞澜绝对太奇怪了,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一点动静都没了?而且问薄静时话,薄静时还不回答。

不会是晕倒了吧?还是单纯没听见?

虞澜的联想能力很强,不出片刻,脑海之中就出现了许多种可能性,但他决定再回沙发上坐坐,静观其变,如果再等一会儿,薄静时还是没有从里面出来,他再打开门也来得及。

在他正准备转身离开的刹那,头顶水晶灯忽然熄灭,视野被一片黑暗笼罩。

停电了

虞澜的脚步刹在原地,顿时不敢乱动,生怕磕着碰着哪里,他想摸索手机,但他似乎忘了把手机一起带过来……

他的夜视能力不太好。

黑暗中,“咔哒”清脆一声,是卫生间门打开的声音。

虞澜下意识寻着声音方向望去,尽管在黑暗之中他看不清任何物体,唯有感官如此鲜明。

从门缝内溢出的热气迎面而来,他大脑短暂放空了一瞬,也正是这个走神的间隙,门缝内伸出一条手臂,将他猛的拉进了卫生间内。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虞澜根本没有时间反应,现在他的心跳加快,呆滞地抬起眼睫,在黑暗中望着薄静时的方向。

他的背后抵着一只手掌,薄静时似乎怕他后背落墙会疼,所以用手隔着后背与手臂。卫生间内,淋浴间的玻璃门大开,里面的水气涌出,伴随清凉的薄荷沐浴露气息。

身前的怀抱滚烫,虞澜呆滞了一瞬,他的双手无处安放,刚抬起来一点,就碰到薄静时那湿漉漉的腹肌线条。

薄静时方才在洗澡,目前不着一物。

虞澜反应过来之后,整个人开始不自在起来:“你……”

虞澜刚想问薄静时怎么了,又或者是为什么方才不说话,可突然,锁骨处传来酥麻的电流感,让他情不自禁溢出了柔软的哼声:“哈……”

薄静时正弯腰低头,将脸埋进虞澜的颈窝。肩膀微微颤抖,似乎在害怕。

虞澜来不及羞耻,就被他发现的事惊到了,薄静时为什么发抖?他思索片刻,小心翼翼地问:“你害怕吗?”

怕黑?还是怕打雷?

更有可能的是,一者都有。毕竟薄静时方才说过,虞澜还记得。

薄静时的声线微哑,他蹭了蹭虞澜的颈窝:“嗯。”

外头打雷,里面还停了电,薄静时是该害怕,虞澜理解。

虞澜:“那我拿手机手电筒照亮一下……”

不对,他的手机呢?

他根本没把手机带进来。

虞澜有点尴尬,而这时薄静时已经将他抱得很紧,湿漉漉的双臂抱着他的腰身,面颊也是湿润的,埋进他的颈窝里,像小狗一样乱蹭。

虽然能理解薄静时现在很害怕,但是抱着他蹭他就可以不害怕了吗?虞澜心头乱糟糟,不知道该怎么办。

四面八方的四空气挤压着虞澜的空间,卫生间本来就热,薄静时身上更是烫得过分。虞澜的心跳频率加快,几乎要呼吸不过来了。

胸口小幅度起伏,安静的环境下,隐约可以听见虞澜小口小口呼吸的声音。没过多久,他受不了这样的热度,哆哆嗦嗦地伸出双臂,试图推开薄静时。

因为视线受阻,虞澜只能凭借感觉去寻找薄静时,小巧的手心摁进薄静时的胸口,纤细柔软的手指就这么陷了进去,黑暗之中,触感变得异常灵敏,他似乎感受到薄静时的体温在瞬间升高,几乎要烫伤了他。

同时,他也能感受到薄静时的怀抱

究竟多么宽阔。

能够轻而易举将他困在怀里的怀抱,仿佛铁笼一般,他甚至能在薄静时的怀抱中转一个圈。

恍惚间,虞澜不由自主地想,他和薄静时的体型差有这么大吗?他知道他们有体型差,但没想到会这么大。

他一直知道薄静时比他高,身材也比他更加健壮,但因为薄静时平时都穿着衣服,这种体型差距并没有想象中的大。

而现在,被堵在小角落里但虞澜,就像被一只凶猛的庞然大物逼到绝境的可怜小动物,不论他怎么逃跑,都无法逃出桎梏。

相反,只会将自己的身上都染上对方的气味,就像被野兽标记那般。

原本虞澜身上清爽干燥,衣服熨贴到没有一点褶皱,可现在,他因为被薄静时困在怀抱之中,难免会有一些肢体触碰。

他的衣服被薄静时弄得湿漉漉,黏糊糊地贴在身上,勾勒出本就纤细的腰身,以及饱满圆润的弧度。

与虞澜相反,薄静时的夜视能力很好,自上而下,他可以将这一切看得很清楚。

黑暗环境下,体温容易上升,欲望也是。

薄静时一言不发,落在虞澜耳边的,唯有薄静时那逐渐粗重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他心烦意乱,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薄静时突然喊:“澜澜……”

什、什么?

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喊他名字?还要用这样奇怪的语调。

被呼唤的虞澜,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那样,整个人肩膀往上抬了抬,他紧张地踮起脚尖,面庞带着不自知的傻气:“怎么了?”

耳边传来明显的口水吞咽声,虞澜来不及琢磨,耳边就贴上了薄静时的唇。

“你被我弄得好湿。”薄静时的声音仿若被砂纸磨过,沙哑得不像话。他似乎十分懊悔与愧疚,“对不起,我把您弄脏了。”

长长的睫毛快速抖动,虞澜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时候用“您”啊……

而且薄静时的语气恭敬,却又十分沙哑,呼吸声有些大,仿佛是在他耳边边喘气边说。

虞澜突然产生很奇怪的感觉,但他对这方面并没有经验,根本没办法分辨薄静时是否是故意的。

小巧雪白的耳尖赤红一片,虞澜小小声地说:“没事,反正……我等会也要洗澡。”

他还没这么小心眼,连这都要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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