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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谢钦辞恹恹“嗯”了声。

梁肃声音一顿:“头还疼?”

谢钦辞点头,他不知道这具身体酒量这么浅,昨晚喝得无所顾忌,今天早上起来难受得不行。

“喝过醒酒汤吗?”

“喝了。”

“以后还是要少喝点酒。”

“嗯。”

谢钦辞闭着眼靠在车窗上,闭眼时,敛去眼中锋芒,让他整个人看着柔软无害许多。

梁肃闭上嘴,给他一个安静休息环境。

等谢钦辞完全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捂着“咕噜咕噜”叫的肚子坐起来,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16:24。

睡了好久。

坐在床边醒了会儿神,谢钦辞随便套了件外套,下床。

房门打开,浓郁香气传来。

谢钦辞半眯着眼,嗅着香气往外走。

餐桌边,穿着围裙的高大男人将做好的菜一道道端上来。

谢钦辞靠在门边,欣赏了会,才出声:“傅先生?”

傅明霁手下动作一顿,将菜放好,转身:“你醒了?”

“我是给你送花回来的,那个时候你说你不太舒服,要休息一会,我想着你醒来可能会饿,就给你做了点吃的。”

谢钦辞想起来了,他醉了酒,又有点晕车,到酒店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忽的,傅明霁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只有一个模糊印象。

“哦,”谢钦辞眨了下眼,慢吞吞走过去,“可以吃了吗?”

“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谢钦辞拿着筷子,不知为何从男人身上看出一股无措来。

夹了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味道很不错。

傅明霁做的都是家常菜,相对清淡,正适合宿醉后的谢钦辞吃。

谢钦辞是真的饿了,他白天没胃口,几l乎没吃什么,到现在才用第一餐。

桌上的菜差不多都进了他肚子。

谢钦辞捂着吃撑的肚子,满足叹了口气。

() 走到放花盆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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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机勃勃的,状态非常好,旁边的花盆里也冒出了一个绿色尖尖,刚发芽的牡丹正在昂扬生长。

谢钦辞观察了会,弄明白了为什么谢钦辞养的花比他养的好的原因。

这两盆花上,都附着有极淡的紫气。

想来是和傅明霁相处久了,部分紫气沾到它们身上,即使只有很少一部分,对精怪来说,也是大补之物了。

不然傅明霁也不至于因着一层泄露出来的紫气被阴邪之物觊觎。

“我过两天还得进组,这花你先养着吧,你养的比我养的好多了。”谢钦辞收回目光,道。

黑坨坨见到谢钦辞非常兴奋,不断在他身边转来转去,谢钦辞好几l次差点踩到它。

谢钦辞算是发现了,傅明霁真的比他会养东西,养的花生机勃勃,养的黑坨坨也比之前活泼多了。

另外,谢钦辞还发现,这次和傅明霁相处,傅明霁身上的紫气会主动向他倾斜了。

傅明霁是紫气的主人,他心有偏向的人或物,在距离足够近的时候,同样会受到紫气的眷顾。

紫气不同于功德金光,甫一进入谢钦辞身体,宿醉带来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谢钦辞看了眼坐在身边的男人,不动声色往他身边靠了靠。

带着淡香的身体靠近,傅明霁身体僵了僵。

他微微偏头,看向谢钦辞。

青年正低着头玩手机,似乎靠过来只是无意之举。

傅明霁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只能休息两天,谢钦辞决定空出一天时间去看看席元白的前女友。

徐林的事,许媛媛的事,他都得到了功德金光,虽然不多,只有两点,但谢钦辞也搞清楚了,做这些事确实能得到功德金光。

席元白推了一天的工作,亲自开车来接谢钦辞。

看到并肩走来的谢钦辞和傅明霁,席元白朝傅明霁挤了下眼:“傅总也去?”

“他说阮阮小姐也是他朋友,他想去看看。”谢钦辞替傅明霁解释。

席元白好笑,傅明霁和阮阮算什么朋友,他们仅有的几l次见面,还是他带人去的,全程傅明霁都一个态度。

想到好友那点心思,席元白没戳破。

阮阮被安置在一家私人疗养院里。

“阮阮和家里人闹翻了,她家里人不管她,这些年一直是我照顾她。”席元白停了车,轻车熟路带着人往里走。

疗养院环境很好,布置的很温馨,若房里没有摆放医疗设备,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小家。

屋里有淡淡的花香。

“上次你说过之后,我就将花瓣带走了,阮阮这些天和以往一样。”

这是告诉谢钦辞,花瓣没给阮阮带来影响。

谢钦辞走到床边,低头看躺在床上的女孩。

“她的

() 头发一直这么长吗?”谢钦辞问。

席元白走过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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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不让碰。”

阮阮的头发很长,乌黑发亮,她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却是红润的,一点也不像是躺了好几l年的植物人。

谢钦辞绕着床走了一圈,伸手虚虚在阮阮额上拂过。

席元白紧张看着他的动作。

“一个好消息,她不算我们寻常人口中所说的植物人。”

席元白大喜,继而想到什么,眉头皱起来:“那她为什么一直昏迷不醒?”

“你知道休眠的种子吗?她现在就是一颗休眠的种子。”

席元白懵了:“她不是人吗?怎么成了种子?而且现在她明明是人的样子啊。”

“我不是说她是种子,我是说她现在的状态。”

“那要怎么才能唤醒她?”席元白急切地问。

他不可能保持镇定,这么多年了,他有过无数次希望,同样的,也失望过无数次,这是他唯一一次得到确切答案。

其实分手理由是什么早已经不重要了,他只想她醒来。

“给她一颗种子发芽需要的养分,”谢钦辞收回手,“有点麻烦,得先搞清楚,她需要什么样的养分。”

谢钦辞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事,一个正常人,昏迷不醒,体内生机一并沉睡,等等……

谢钦辞突然想到,自己忽视了一个问题。

“我需要验证一个问题。”谢钦辞重新伸手,将力量附在手上,一点点探查。

“找到了。”谢钦辞微微用力,无形力量抓住一颗种子一样的存在浮现在阮阮胸前。

“我就说,我怎么会觉得一个人像一颗种子。”谢钦辞张开掌心,种子被无形力量托举着,缓缓落入谢钦辞掌心。

“这是什么?”从进这间房起,席元白就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不断被颠覆。

“这颗种子被种在她体内,营造一种她魂魄沉睡的假象,实则她的魂魄早不在体内。”

谢钦辞握住掌心,种子在他掌心散发出淡绿光芒。

“这是什么种子?”傅明霁好奇看过来。

谢钦辞挪开手:“这个东西可不能随便碰,它是活的。”

随着谢钦辞话音落下,躺在谢钦辞掌心的种子缓慢蠕动了一下。

“它,它动了!”席元白惊恐。

一想到这东西在阮阮身体里,他还单独和阮阮共处一室了那么多回,席元白心中一阵翻滚。

想吐。

“它是活的,自然会动,”谢钦辞戳了戳掌心的“种子”,“我现在很好奇,这东西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这种“种子”,虽然颜色不同,但谢钦辞很肯定自己见过,在他还没成为守关BOSS之前,满无限世界乱窜的时候,那段时间的经历他已经很模糊了,若不是碰到这颗“种子”,他还想不起来。

“这个东西,被称为‘神明的恩赐’,据说

() 服用后,

可以不吃不喝、不老不死,

青春永驻。”谢钦辞敛去眸中复杂之色。

“骗人的吧。”席元白咽了下口水。

“当然不是骗人的。”谢钦辞挑眉看了他一眼。

席元白:“啊?”

不是骗人的,那消息一旦传出去,得造成怎样的轰动?

“不过嘛,”谢钦辞刻意停顿了下,指了指床上的女孩,“你也看到了,确实可以不吃不喝,青春永驻,代价就是这样。”

“这算个鬼的长生不死?”席元白骂了一声,“这样不明不白活着,还不如死了。”

“就是不知道,这颗‘种子’是谁给她种下的,这种‘种子’的扎根条件很苛刻,要么由主人自愿种下,要么是绝对信任之人,趁主人不备种下,你觉得,你女朋友是哪一种?”

席元白不知道,他苦笑:“现在我突然觉得,我对阮阮的了解太少了,我回想了一遍,我连她最亲近的人是谁都想不到。”

“现在有个很严重的问题,我们不知道这颗‘种子’是怎么种下的,不知道‘种子’背后的人是谁,除了阮阮小姐,还有没有其他受害者。”

还有一点谢钦辞没说,就是“种子”是要靠魂魄培育的,人的魂魄是它的养料,他手里这颗已经在阮阮体内长达五年,早已成熟,阮阮的魂魄不知所踪,她的魂魄去了哪?

“我想起来了,阮阮有个弟弟,是她养父母的儿子,阮阮和她养父母关系好,她养父母去世后,经常把她弟弟接来玩,会不会是她弟弟做的?”

阮阮出事时,她的弟弟还在读书,这些年,席元白一直暗地里资助他,有他的地址,只是等席元白派人去找,阮阮弟弟家早已人去楼空。

“找不到人?”

“什么叫就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席元白挂断电话,脸色凝重:“阮阮弟弟失踪了。”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等想起来有这么个人的时候,已经找不到了。

“我之前问你,你说你不知道阮阮身边有哪些亲近的人,后来你突然说,她有个关系亲密的弟弟,你是怎么想起来她弟弟的?”谢钦辞注视席元白眼睛。

“我是怎么想起来的?”席元白迷茫了一瞬,“我也不知道,好像突然就记起,有这么个人。”

“只有一个可能,他故意让大家遗忘了他的存在,不管他是有意还是无意,得先把人找到再说。”

找人的事交给席元白,来疗养院前,席元白心怀希冀,离开时,沉重中带着对自己的不满。

如果他当初再细心一点,发现不对,阮阮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些?

席元白报了警,并联系了一切能联系的人脉,四处寻人。

到新剧组报道之前,谢钦辞先去了一趟余淮希的香火店,他这次出去的时间久,要多买一点备用的符纸和朱砂。

还得买一点给管老的香。

穿过小巷,谢钦辞感

受到什么,停下脚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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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有我画的符被触发的气息。”谢钦辞望向岔口处的另一个小巷子。

若是寻常时候,谢钦辞不一定会管,但,既然用了他的符,说明是他的客人,客人有事,还是要看一看的。

“我过去看看。”

谢钦辞本来想说,让傅明霁留下,想了想他招鬼的体质,还是把人带上了。

走过岔路口,一阵阴冷的风吹来,谢钦辞感受到了浓郁的阴气。

果然有东西。

“你和我一起,”谢钦辞看了眼双手不空的傅明霁,从他手里抓过一堆冥币,“我拿一点,你留一只手空着,万一发生什么,好抓住我。”

“你如果害怕,可以勾住我衣角。”

“好。”

衣服被勾住了。

两人往巷子里走。

走进巷子,四周起了一层浓雾,能见度不到一米,谢钦辞暗道自己英明,不然傅明霁极有可能和自己走丢。

浓雾中,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

乔诗悦紧紧攥着手里发热的平安符,靠在墙边,警惕看着四周。

她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一赌气跑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乔诗悦是南桥初中一名初二学生,本来和朋友约好这个周末出去玩,事到临头,父母说什么也不肯答应,说什么马上要中考了,让她在家好好学习。乔诗悦和父母大吵一架,跑了出来。

她四处乱转,也没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不该走的地方。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四周已是一片浓雾,看不清来路,也看不清去路。

到底是个小姑娘,怒气过后,开始害怕,她小心摸索着往外走,突然撞到什么。

“对不起!”乔诗悦忙道。

“撞到我了,怎么陪我呢?”

乔诗悦没意识到不对,继续道歉:“真的很抱歉,我没看到,你想让我怎么赔?”

“不如,把你自己赔给我吧?”阴冷声音从耳畔响起,像一条毒蛇,爬进耳朵。

乔诗悦猛地抬头,看到一张腐烂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乔诗悦连滚带爬往外跑。

那东西不紧不慢跟着她。

距离不断缩短,终于,乔诗悦被抓住了。

被抓住的地方传来腐肉般触感,乔诗悦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

“放开我!!救命!!!!”

“我最喜欢吃你们这种细皮嫩肉的小孩子了。”

腐烂的脸贴近乔诗悦,深吸一口,“真香。”

乔诗悦不断挣扎,那东西张开血盆大口,直直朝她咬来。

“啊!!!!!!”

“啊——”

前一道声音是乔诗悦喊的,后一道是那东西喊的。

疼痛没有到来,乔诗悦小心睁开眼,看

() 到本来贴在她身上的怪物被大力弹了出去,

正捂着烧焦的脸痛呼。

来不及思考,

乔诗悦转头就跑。

她伸手摸进衣兜,摸到了正在发烫的符纸。

乔诗悦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母亲塞给她的平安符。

想到唯一的保命符还是母亲硬塞到自己手里的,乔诗悦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嘻嘻——”

阴风裹挟着血腥气再次袭来,刺耳笑声环绕在耳边,乔诗悦背后是墙,退无可退,她握着平安符的手紧了又紧。

大不了就是死!

乔诗悦憋着到了眼眶的眼泪,一咬牙,埋头往外冲。

顾忌着乔诗悦手里的东西,那东西只敢不远不近跟着。

“砰——”

冲了不知多久,乔诗悦撞到什么东西,猛地往后跌。

谢钦辞看着莽莽撞撞冲过来的小姑娘,刚想拉人一把,就见对方像是看到了什么恐怖之物,嘴一撇,大哭起来:

“啊啊啊啊啊啊!!!有鬼啊!!!!”

谢钦辞低头看了看自己,再看了眼憋笑的傅明霁,用手肘杵了杵他:“你还笑?看你都把人撞哭了。”

偏在这个时候,小姑娘止住哭声,声音一抽一抽的,语气带着浓浓怀疑:“你们真不是鬼?”

来这个世上第一次被人认作鬼的谢钦辞:“………………”

他蹲下来,和颜悦色地问:“你为什么觉得我是鬼?”

“刚才有鬼追我,你手里拿着纸钱……”

谢钦辞看了眼手中的冥币,沉默。

傅明霁拿过他手里的纸钱,塞进袋子里,解释:“这是我们买的。”

乔诗悦疑惑看了两人一会,熟悉的贪婪视线落在身上,她不自觉缩了缩身体,声音颤抖:“它来了!”

谢钦辞转头,看到了从浓雾中飘来的鬼。

看了眼,再看一眼,不可置信道:“这么丑,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它?!”

“不是说,越漂亮的鬼,越会迷惑人心么,我以为它专门变成……”

在谢钦辞如有实质的目光中,乔诗悦声音越来越低。

呜.....好可怕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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