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星想不通，抓不住头绪，也完全想不出理由，所以，他又将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路修寒，你到底是谁？”

“我是你的小狗，宝贝。”

路修寒回答。

夙星：“……”

他撇撇嘴：“我似乎没有下那么深的契约，也没有形成思想钢印，你为什么能总把这句话挂在嘴边？”

路修寒继续认真吃饭，他将肠粉剪成小块，慢条斯理的就着叉烧一块塞进嘴里，最后喝下一碗汤，十分淡然且没有感情的咽下一口又一口蛋挞。

他并不着急回答夙星的问题。

吃饭实在是一件太过于无聊和枯燥的事情，为了让自己保持吃饭的动力，路修寒偶尔会将脑海中的记忆挖一挖，翻出他最不想忘记的部分。

还是那样一个冰冷的实验室，还是那样一只热烈又张扬的恶魔。

不过，现在的恶魔只剩下背影了。

恶魔救了他。

营养液散落满地，警报灯在实验室中疯狂作响。

恶魔已经走远了，但地上，留下了这只恶魔的东西。

恢复自由前，他听到恶魔在小声咕哝，这个世界的能量不够他全力使用能力，若是想要契约，是需要将契约之物具象化，并将能力链接在契约物上，需要绕一大圈，还不一定能够成功。

——具体的情况他并不了解，但大概是这个意思。

而地上，便是被那位恶魔暂时放下的契约物。

一个漆黑的项圈，连接一条粗重的铁链。

这个契约物，便是恶魔所说的，小狗需要佩戴的。

不太方便，好像也没有人或物会主动给自己戴上项圈。

但他不一样。

他弯身，捡起那一枚项圈。

“咔嚓。”

脖子被项圈紧紧扣住，窒息的快感自遥远的记忆中涌来。

现在和从前不一样。

夙星就在他的面前。

他的脖颈上紧扣着夙星的项圈。

路修寒放下包装蛋挞的锡纸。

“有的，宝贝。”他说，“喜欢这种感情，本身就是思想钢印的一种。”

灵魂处于夙星的身体之中，路修寒同样在共感夙星此刻的情绪。

夙星在听到他的话之后，有一瞬间慌乱，并且心脏开始乱跳。

恶魔的心脏跳动节奏和人类的不大一样，节奏要更快一些，更加强劲一些，打在胸腔的感觉要更加猛烈一些。

路修寒能将夙星的情绪变化清晰感受，但夙星——平日里的夙星或许根本不会去思考自己的情绪吧？

所以，现在夙星也应该不大清楚自己的思绪为何会变得一片混乱，他只是认为自己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又不想在气势上输给路修寒，于是便愤愤傲娇的偏开了头。

路修寒抿唇一笑。

夙星真的好

可爱。

想……

夙星只是想躲开眼神交流而已。

但才偏开头没多久，他发现路修寒的身体又产生了变化。

他低头：“？”

？？？？

夙星登时重重拍桌：“路修寒！”

与此同时，099的声音也出现在路修寒脑海中：【路修寒！】

“宝贝，我错了。”路修寒诚恳道歉，然后，在脑海里冷笑一声。

【呵。】

前一秒还强硬到不行的099登时软了下去，语气怂巴巴的：【宿主，这种时候，不要总想做运动，不……不适合的呀！】

路修寒又一点点将面前的港式丝袜奶茶喝下，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还在我这里？】

099：【我是链接灵魂的，又不是链接躯体的，当然是你的灵魂在哪里，我就在哪里咯。】

路修寒像是喝白开水一样喝完奶茶，放下杯子：【所以你出来干什么？】

099沉默片刻，语气逐渐变得有些凝重。

099：【宿主，H市有些不大对劲。】

H市。

距离夙星和路修寒所在的城市只需要两小时车程。

《爸爸是谁》最后一站的录制地点，也是郝小南生活的城市。

099：【我夜观天象，怎么看怎么觉得H市的能量流动不寻常，但是太远了，我没法继续进行分析，具体我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哎，我就是有种不太妙的感觉。】

路修寒：【系统也有感觉？】

【有啊，怎么没有！咱们系统在无限世界还能谈恋爱生小系统呢！有的漂亮系统还要和宿主产生感情呢！有点系统的直觉怎么了！我很准的！】099为自己一通辩解，最后还是担忧道，【宿主，录制的时候小心点。】

路修寒收拾好面前的空盘：【知道了。】

与此同时，卫星观测站。

卫星云图正在发生猛烈变化，大批乌云如同被某股无形的能量搅动，齐齐往H市所在的方向涌去。

所有人只能看到乌云浓稠，气象异变，却没人看见，隐藏在乌云之中的、密密麻麻、层层叠叠的虫子。

触角纤长，节肢尖锐，鞘翅震动。

他们在乌云中来回穿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