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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3 章 原戚穿越番外

荒谬。

他在心中吐出这两个字。

但心底有一块地方,像是被蚊虫蛰咬了口般。

戚拙蕴原本想着,再试探沈禾一一,瞧瞧这世界还能荒谬到何等地步。

沈禾开口的第一句话便让戚拙蕴的试探止步。

沈禾问他:“哥哥,你最喜欢的花是什么呀?”

青年假模假样的,好似问的不经意,可惜戚拙蕴一眼便知道他在试探。

他发现了不对的地方,缩起来的手都不自觉蜷紧,慢慢扣挠指腹。

戚拙蕴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能

注意到青年这些细微的动作,可他偏偏就这样,将青年的一切收进眼底,一寸一毫都放在了心间。

以至于不用花费任何心力,就能看透他。

他回忆脑海中从醒来后看见的一切。

在东宫内,有清淡的花香,内室花瓶中插着含苞的早荷。

外间花瓶里也放着早荷,沈禾还说过想吃莲子粥。

可戚拙蕴却想起与他所住的东宫中最不同的一处。

他的寝殿有扇阔窗被挡的严严实实,进不来光。窗外是颗不知道长到多大,还放在檐下不搬走的山茶,枝叶茂盛,浓重的墨绿。

他笃定的开口:“山茶。”

沈禾一下子脸色煞白煞白的,往后缩了缩,却不愿意离去,一双眼睛盯着戚拙蕴问:“你谁?你不会是鬼吧?”

看起来要哭了。

戚拙蕴眉心蹙拢,不知道自己哪里猜错。

那颗山茶才像是他心爱所为。

沈禾已经要崩溃了,眼圈通红,眼底的泪水憋着没出来:“我给你烧纸,或者你要什么跟我说,什么时候能从他身体里走啊?”

戚拙蕴看着他眼底的泪,便觉得心底那只虫子再度咬了他一下。

戚拙蕴便知道了。

他在嫉妒。

这个戚拙蕴竟会有人这样喜欢他,他却没有。

戚拙蕴是太子,是天生的高高在上,从出生便理应拥有一切,乃至父死子继,万人之上。

但却没有人爱他,多可笑。

他问:“我不想走呢?”

沈禾眼泪没憋住,掉下来,他又怕,还要强撑:“你别逼我,我跟你说我可不是吓大的,我也是死过的,而且我可不是这个世界的,咋俩都做鬼,我收拾你绰绰有余。”

他又说:“你信不信我把你送进寺庙里,让人超度你。”

“趁着现在好商量,你有什么要求就提,只要你从他身体里出来,我一定给你办成。”

哭的稀里哗啦,还威胁人。

他倾身,靠近些,想用指腹抹去青年的眼泪。

沈禾却急忙后退,不肯让他碰到。

分明清早还亲吻过他的手背。

戚拙蕴收回手,嗓音冷淡的说:“别哭了。”

沈禾怕鬼,更怕戚拙蕴出事,闻言用手捂着嘴抽气,哽咽说:“你到底走不走?”

戚拙蕴说:“我不是鬼,也不知如何离开。也许,等我一觉睡醒,就会回到我原本的躯体里。”也会离开这个梦境。

沈禾却更加崩溃。

他哽咽低喃:“不会是穿书的吧。”

戚拙蕴没听懂。

他看着沈禾哭,止不住的烦躁。

他已说明他并非鬼怪,也非是要强占这具身躯,为何还哭?

沈禾哭完就冷静了。

他做最坏的打算。

他能穿过来,谁知道其他人回不回呢?

但无论如何,他

要守着戚拙蕴,也许他会回来,也许只需要睡一觉,明早醒来,他就回来了。

他怕这个假货把戚拙蕴的事搞的一团糟,还怕其他人看出不对劲。

他让忠洪将饭菜端进殿内,对戚拙蕴说:“你不要随便说话,免得露馅。”

午后有朝臣求见,沈禾也叫忠洪把人打发走。

他抱着戚拙蕴的折子,认真看着,用朱批在上面努力模仿戚拙蕴的字迹。

他不会写戚拙蕴的字迹,只能“画”。

戚拙蕴被他要求在身边坐着,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戚拙蕴便应了,垂着眸子瞧他批改奏折。

他竟然没有权力被冒犯到愠怒。

戚拙蕴想起他那所谓的外祖父一家触怒他,他们以外戚自居,一手遮天,自以为戚拙蕴会拿他们当唯一的亲人,容忍他们。

蠢不可耐。

他又想到眼前这个青年。

听说他是当朝六元。

瞧他那哭哭啼啼的样,实在不像。

沈禾没管他,忙着处理工作。

他现在也是社畜,业务熟练。

许多能直接处理的折子,一律回了朱批放在一侧,还待商量的便放在另一叠。

戚拙蕴坐着看了许久,发现不是个绣花枕头,不知怎么扯着唇角笑了下。

做的还算不错。

沈禾斜眼瞥着他,见他无事可干,抿着嘴角不想给这个占戚拙蕴身体的好脸色,又忍不住想到他也是莫名其妙来这么个陌生地方。

便搁下笔,起身在博古架的一个小箱子里找了会,翻出几本书给戚拙蕴:“实在无聊就看这个,打发时间。晚膳过会儿送来,有什么事就说。”

戚拙蕴瞧着怀里的话本子,翻开一本看了起来。

他从没看过这东西。

翻过几页,发现页角用墨水画了个小人,栩栩如生,配合着话本子中的人物,做出发怒的表情。

大概能想到是谁画的。

入夜后,沈禾仍旧守在他身边。

大有寸步不离的意思。

戚拙蕴便问他:“你夜里要同我一起睡?”

沈禾瞪着他:“谁跟你一起睡!?”

圆润的眸子里跳动着火苗,不知道是烛火的倒影,还是他的怒火。

他抱着被子,在榻边坐下,扣着戚拙蕴的手道:“我在这睡,守着你,免得你夜里干什么我不知道。我劝你老实点,你一动我就能知道。”

为了保险,他还用发带两头栓住了他们的手腕。

他坐趴在榻边,不肯上床睡,也不肯离开。

扣着戚拙蕴掌心的那只手放在榻沿,枕着头。

戚拙蕴并不困,他瞧着青年的侧脸。

但沈禾一整天绷着神经,从中午试出结果后,更是情绪剧烈起伏。

他趴在床沿没多久就睡着了,眼睛有些肿,不知睡着后是不是做梦,偶尔发出轻微的抽气声,扣着戚拙蕴的那只手都握紧了。

戚拙蕴便那样静默无声的看着。

直到子时。

他回握住青年扣着他的手掌,低声说:“走了。”

闭上眼。

*

戚拙蕴是被吵醒的。

宫门外有人疾呼“刺客”“护驾”“好大的胆子”“你是何人”。

杂七杂八的声音。

他坐起身,外面天色熹微。

寅时末。

戚拙蕴难得怔然,垂着眸子瞧了自己的手许久。

外面嘈杂的声响中忽然冒出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带着哽咽哭腔:“我不知道,我不认识你们啊!呜呜呜……”

他豁然抬眼,起身去打开殿门。

门外有个穿着奇异服装的少年,不知是否年满一十,一双圆润的眼睛让他看起来显小。

他光着脚站在地上,雪白的脸颊沾着灰,手肘鲜红,是摔到在地擦出的伤痕。

原本乱成一团的人,因为皇帝忽然出现,噤若寒蝉。

忠洪正要上前说些什么,便见他们当帝王朝着那名古怪的人伸手。

他说:“你是叫沈禾么?”

沈禾惶然的点点头。

帝王慢慢露出个浅淡的微笑,轻声问:“你怎么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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