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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逼王集中营

陈子轻听到老者的话,浑身的血液往头顶上冲,血压狂飙。

看来他因为家族遗传病,导致没几年活头了是真事,不然柏为鹤也不会.…

可是分他寿命一半有什么用啊,他的去留哪是这个世界的人事能决定的。

陈子轻呆呆地坐在床边抚摸男朋友的眉眼轮廓,没注意到周秘书跟老者都出去了,石室静得像座坟。

"柏为鹤,你看你查这个查那个,做这个做那个,什么都不告诉我。"“你怎么能瞒我瞒这么狠。”

"昨晚我不敢睡,来的路上我也没睡一下,算算快二十个小时没睡了,我的眼睛很疼,不知道是熬夜熬的,还是疾病发作的原因,估计两样都有,眼珠都要爆开了。"

"仪式失败了,你没醒过来,我有点慌。"

“柏为鹤,我觉得我可能要走了。”

"应该是错觉吧,我都还没和你结婚。"

“我们肯定是要结婚的。”

陈子轻转转无名指上的戒指,他弯腰在柏为鹤的唇上亲了一口,起身瞟一眼同样只字不提隐瞒他的费莱尔,忧心忡忡地蹙着眉心走出石室。

周秘书在屋外打电话,手往后伸,指了指桌上的矿泉水,让他自己拿,他打开瓶盖喝了几口水,艰涩地呼气。

高高破破的木门槛里外都是一片脏乱脚印。

陈子轻跨过门槛吹裹挟了土腥气的风,耳边是周秘书流利的外语,处理着工作上的事。

有个衾族小孩躲在屋角探头探脑,光着脚踩在泥巴里,抓着墙的手指甲里沾着什么果子的汁液,胸前挂着一条尖长齿链,黑黝黝的脸,懵懂童稚的眼神。

陈子轻摸上下衣服兜,只摸到一部修补过的手机,没小零食,他不好意思地对着小孩笑了笑。哪知小孩啪唧啪唧踩着泥过来,送了他一把果子。

他对着手机照过,知道自己的眼白布满血丝,眼瞳里的金红两色占比有变化,活脱脱就是一个要变身的怪物,小孩竟然不怕他。

果子不怎么甜,水多,陈子轻一口气吃了两个,他等周秘书打完电话,就把剩下的果子递过去。

周秘书只从他手上拿了一个果子: “我问过那老人家了,仪式没有成功的先例

。柏总选择在启动仪式的最佳时辰冒险一试。"

陈子轻的心绪就像雨鞋上的泥点子,乱七八糟: “可以想办法送他们去医院吗?”

周秘书摇头: “身体不能搬动。”

陈子轻闭上眼睛,慢慢转动眼珠缓解疼痛: "那我留下来,你回去吧。"

“回什么回。”周秘书叹气, "老板不好起来,我一个秘书也管不了那一大摊子事。"

于是两人留在了衾族。

这个居住地全是石头搭砌的矮屋,门前一条弯弯扭扭的泥巴路,站在路边往前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陈子轻吃晚饭的时候随口问老者,住在这里多不安全啊,下个雨路还那么破都是泥巴,怎么不搬到山下去。

老者说他们世代族人都在这里,早就习惯了与世隔绝,清净安逸。陈子轻吃着碗里的红薯叶: "爷爷,我的男朋友还是没醒。"老者用筷子沾着毒蛇泡的酒洒在地上,洒在空中: “上天眷顾有心人。”

陈子轻撇嘴,世上的有心人多了去了,上天怎么可能眷顾得过来,而且就算眷顾了你一次,也不会次次眷顾你,永远眷顾你。

“陆系统,我的生命卡可以送人吗?我想给我男朋友用。”

系统: "不可转送。"

陈子轻扒拉一口没什么米香的饭疙瘩: “那我的积分能买哪些小道具?生命点健康值之类的有吗?"

系统: "你的积分只能买有时间限制的生命点健康值,并且同样不能转送。"

陈子轻:"……我想我的男朋友能够快点脱离危险醒过来,你有推荐的小道具吗?"

系统:"120区,人各有命。"

机械音比往常都要肃冷。

陈子轻下意识绷住呼吸,似懂非懂: "什么意思?"

系统: “你改他人的命盘,他人该受的,就会应到你身上。”

陈子轻手里的木筷子砸着碗口掉在了桌上: “我男朋友迈不过这个坎?”

系统: "我的意思是,他要在床上躺十天,那就十天。&#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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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受到惊吓后的心情一时半会难以平复: “哥,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讲这么多话,我都有点不习惯。"

666不理他了。

陈子轻拿起筷子,接过周秘书递的纸巾擦擦筷子头,继续吃饭,他想着等柏为鹤醒了,他们一起回谯城。

哪知道一通电话把他叫了回去。

柏为鹤的母亲打的,他不能不当回事,不得不回。

厉正拙的那段录像没在谯城上流圈内部发酵,大小世家都默契地压着,憋着,生怕因为看个热闹引火烧身。

柏厉两家也没有动静,直到沥青匆匆忙忙地带着病体赶回国,两拨人马才因为她这个连接点召开家族会议。

主位是厉家老家主跟柏家中年家主,左右两侧从前往后分别是两大家族的主要人员。

厉清满脸疲惫地坐在左侧第一位,她出个差回来,儿子昏迷,二哥生死,容不得她整理个人情绪,有些事需要她来解决,必须是她。

助理在她的示意下将一摞资料挨个发了下去。资料上的内容让众人表情各异。

柏家这边都松了口气,厉家则是心情复杂,厉清为了给儿子降低损失,将二哥不为人知的隐秘揭了出来。

资料上透露,厉二爷有个初恋,就是他外甥如今的心上人,他曾经那个准太太的母亲,他把初恋的儿子偷偷养在国外借着照顾的名义管制多年,光是这个信息就已经给他打上了老不正经的标签。

看着初恋的儿子时会想什么,想他哪里像他的母亲。

会议室一众里面,老夫少妻很常见,个别有那么点不为人道的特殊嗜好,但这么荒唐的还真没有。

资料后半段内容从荒唐换成变态。

厉二爷竟然打造了一副水晶棺私藏初恋的尸体,一藏就是半辈子,日夜为伴。

尸体前些天不知怎么竟然完全腐烂了,他因此没了活下去的念头,还修改遗嘱等他死后要和尸体合葬。

厉清发着高烧,嘴里都是苦味: “我二哥有癔症。”

这话一出,柏家佩服她作为母亲力挺儿子的果断,均都寂静无声。厉家这边不干了,老家主没阻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随他们发泄不满,给他自己当嘴替。

"厉清,你二

哥才刚死,你就又是揭他伤疤,又是给他灌上癔症的名头,你别忘了你不止是母亲,你还是个妹妹!"

厉清面对亲人的当众指控,她没有激动到扯开灼痛的嗓子对质,音量甚至轻了下去,近似喃喃:“外甥怎会算计自己的舅舅。”

转而拔高些,眼神凌锐掷地有声: “一个在货币对冲狂潮中激情刺激成长起来的C.E主创始人,会为了不痛不痒的情爱迷失心智,借刀清理障碍动那么大手笔?"

不可能。

要是会的话,坐不到那个高位。

厉清理了理疏于打理有点毛躁的卷发,她不动声色地给了助理一个眼神,助理立即发下第二波资料。

这次是诊治病例。

厉二爷竟然真的有癔症,厉家顿时一片哗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什么时候开始的?"

厉清短暂地分神,这些资料来得轻松,不费吹灰之力,她打开保温盒喝了一大口温水缓解喉咙的不适,语气沉重道: “我二哥的初恋嫁进微家的第二年。”

二爷还是个情种。

“想必各位到这里也能推测出个七八分,我二哥录的录像以及录像里的指证,都是他的癔症在作崇,并非实情,也不是他有意为之。”厉清闭了下发红的眼睛, “他近几年一直在查找初恋的家族血脉挖掘初恋病逝的原因,事发当天得到进展去了南怀,傅总那头则是为了前妻的眼疾前去搜查遗传疾病真相,只是他们两方通过不同渠道收集的信息有误,二人都扑了个空,他们在那里起了某些争执,他不幸丧命。"

她叫助理发下第三波资料,上面是二哥生前调查的,关于那医学世家血脉的情报。—波接一波,缜密而沉着。

有厉家人问: “二爷跟傅总之间能起什么争执?”厉清朝助理吩咐了一声: “带他进来。”

会议室门外很快就进来了一个男人,体态纤美,银发,绝色容颜。两大家族不约而同地想,愚笨轻浮的狐狸精怪,厉二爷的形容多么精确。还有那双妖冶的眼睛,是像极了某种遗传病症。

前夫对他情根深种。

“微玉。”厉清首次用这个名字喊他。

“阿姨好,大家好。”陈子轻的头发前不久才洗过,恢复成了原来的发色,他

抿了抿嘴,说,“我是傅总的前妻。”

会议室并未引起多大的骚动。

初恋是微家旧主母,儿子是微家大少爷,垡城傅家的前主母,傅总打造一比一玉雕的前妻,一系列都能连贯地牵扯出来,只是刚才他们被密集的信息砸了一头,没把注意力放在这上面,厉清直接叫人进来认证了。

厉清只是把陈子轻叫来露了个面,剩下的部分她没直接挑明,恰当留白了,在座的各位能填补空缺,用他们各自的眼界认知去填补。

可以是厉二爷在癔症发作的情况下,讲了什么跟傅总前妻有关的事,踩到他的某个禁|区刺激到了他,从而下了死手。

也可以是傅总很介意前妻跟厉二爷的那些年,他去南怀白跑一趟颗粒无收心情恶劣,失手杀人。毕竟他锋芒太盛,行事暴戾,年轻人一路平顺,有个小土坡就难以接受。随便他们怎么想,反正两个当事人都不在了,死无对证。

舅舅死的时候,外甥在南怀的一个少数名族族长家里,是昏迷状态,他怎么能给傅总设局。虽然到他那个身份,大多事都不需要他亲历亲为。

但是没有证据,动机也不成立。傅总不算他的情敌,顶多就是他心上人的前夫。录像一事,只能是厉二爷的癔症。

家庭会议结束后,柏家有人收到了来自垡城的匿名信件,里面提到了前傅太太的名声,经历,传闻,那是个懂得利用美貌的祸害,会被动主动的惹是生非。

不能留。

放在七少爷身边就是个不定时炸弹,不如趁七少爷昏迷,把他结果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然而派出去的人手还没采取措施,参与的几方就突然迅速变卖家产离开了谯城,逃难一般,都没来得及与家族其他人打声招呼。

陈子轻不知道自己在鬼门关溜了一趟,柏为鹤的母亲只在会议室叫过他一次,之后就没再和他讲过话,他没有厚着脸皮跟去别墅,灰溜溜地返程回衾族。

半路上,陈子轻接到了费莱尔的电话。

守式人先醒了。

费莱尔已经离开了衾族,他要去垡城参加葬礼,问陈子轻去不去,要是去,就选个地方会合。陈子轻坐在车里看路途风景,好看的不好看的都从他眼里一晃而过。

“我不去了。”他说。

费莱尔轻轻一笑: &#

34;不去也好,你的傅家前主母身份已经不是秘密,你出现在垡城,傅家人会撕了你,再把碎烂的你分给惦记你的那些公子哥。"

陈子轻说: “你去了,他们也会撕了你吧。”

费莱尔毫不在意: “我只是个背叛过主子的下属,待遇比你好多了。”

陈子轻: '

“微玉,关于厉正拙的死,是他挑衅傅哥,傅哥才会对他动手。”费莱尔自顾自道,“傅哥的逆

鳞是你,厉正拙只要拿出你跟了他的十几年做文章,傅哥必然失去理智。"

陈子轻幽幽地说:“他不是一直认为我被老靠山搞烂了吗。”费莱尔哂笑: “亲耳听见是另一回事。”

陈子轻让司机把挡板升起来,他调整座椅躺平: “厉正拙为什么要傅延生对自己动手?”费莱尔耸肩: “疯子的思维,谁知道。”过了几秒,他一笑: “艺术品的最后一笔吧。”

“柏总知道厉正拙会那么走,厉正拙知道柏总知道他会那么走,他也那么走了。”陈子轻说: “你在绕口令呢。”

"多思考一下就会懂。”费莱尔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局中局,既是布局人,也是棋子,不在乎身份的转变,只要棋局最终朝着自己乐意的方向落幕。"

这是费莱尔在电话里说的最后一句话。

之后几天费莱尔都不曾跟陈子轻联系,陈子轻专心在衾族等柏为鹤苏醒。

早晚都凉的天气,陈子轻在灯下给柏为鹤擦身子,他仔仔细细地擦着,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我的眼睛不疼了。”

"外面的泥巴都干了,衾族的小孩们喜欢我,他们说我是天上的神仙,哈哈。"

“柏为鹤,你再不醒,你的公司就要凉啦。”

“那你怎么养我啊,我不是好布料做的衣服都穿不了,会痒会不舒服,我这身皮你知道的,你最清楚了。"

"你妈妈没有来看过你,她可能是太忙了,你得早点去找她,她爱你,所以她没有为难我,我都明白。"

"你的舅舅不在了,你妈妈很伤心,等你醒了,我们去祭拜他吧。"

这晚陈子轻

又梦到柏为鹤醒了,他怅然若失地睁开眼睛,同时把手往旁边摸,没摸到温热的身体。

陈子轻心跳骤停,接着疯狂跳动起来。

“柏为鹤?”他急匆匆地下了床往外跑, "柏为鹤!柏——"天色灰中泛白,柏为鹤挥手让提着一捆柴的周秘书离开,径自转身走向跑出来的爱人。

陈子轻直愣愣的: "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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