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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核桃酪

太后话里的意思谁都能听得出来,孙皇后脸色红了又白,片刻才给自己找到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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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说得哪里话,儿臣在宫里久了,听说太子今日请了个小厨娘进宫做菜,就难免好奇了起来……”

见孙皇后的目光又落在自己身上,梅娘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她记得自己并不曾得罪过孙皇后,怎么孙皇后就一直盯着她呢?

让两个宫女去抓她也就罢了,这会儿她人都到了慈宁宫了,孙皇后还要巴巴地追过来。

她只是一个小厨娘,何至于就被皇后这样身份尊贵的人盯上啊?

别说是她,连太后也想不明白。

“一个小厨娘罢了,皇后出身尊贵,什么人没见过?怎么对一个厨娘如此上心?”

孙皇后张了张嘴,言不由衷地说道:“听说她做菜十分好吃……”

这借口实在拙劣,太后不客气地直接戳穿。

“你的宫女不是把菜都带回去了吗?你没吃?”

孙皇后脸色更白了,张了张嘴才说道:“吃过了,就是觉得好吃,才想看看是什么人做出这样的菜来,能让太子如此看重……”

绕来绕去,太后和梅娘都听明白了。

合着孙皇后是以为太子看中了梅娘,所以才会对梅娘如此上心,不顾身份也要追来看看梅娘到底是何等人物。

想到这一点,这会儿的太后和梅娘都是十分无语。

这是身为皇后能干出来的事?

太子又不是她亲生的,就算当真看中了谁,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啊?

梅娘满心只觉得槽多无口,太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正要开口教训孙皇后几句,就听见宫女来禀报道:“娘娘,顾大人来了。”

正准备骂孙皇后的太后听了这话,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今儿也不知道吹的什么风,一个个都上赶着往哀家这儿跑。”

全姑姑忍住笑,亲自出去迎了顾南箫进来。

顾南箫大踏步进来,第一眼先落在梅娘身上,见她安然无恙,方跪地行礼。

“臣顾南箫,参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见顾南箫一副礼数周全的模样,太后反而面露不满。

“你小子,越大越跟哀家生分了,你小时候进宫的时候,才跟那张炕桌一般高,还要哀家抱着你,你在宫里长大,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哀家操心?如今你大了,翅膀硬了,倒跟哀家打起官腔来了!”

没等太后说完,全姑姑早已扶起了顾南箫。

“顾大人快起来,别怪娘娘抱怨,其实娘娘哪一日不把大人您挂在嘴边上,时时刻刻惦记着呢?娘娘说这些话,也是太记挂大人了。”

顾南箫被全姑姑拉到太后身边,见梅娘好端端地站在一旁,方才微微一笑。

“姑祖母,箫儿不是不想您,

() 实在是太忙了……”

“忙忙忙,你就知道忙!你才多大的年纪,整日忙这忙那,也不怕伤了身子……”

两人言语间十分亲密,聊得旁若无人,竟把孙皇后晾在一旁。

孙皇后听他们说了半天的话,好不容易才找了个间隙插言。

“顾大人不是在东宫吗,怎么有空儿到慈宁宫来?”

这话一出口,太后和顾南箫不约而同地一默。

太后厌烦地瞪了她一眼,硬邦邦地说道:“箫儿难得进宫一次,就不能抽空儿过来看看哀家?你以为他跟那起子没良心的东西一样,日日在宫里都不来看一眼哀家!”

好不容易见到顾南箫,孙皇后这个没眼色的却一直在旁边听他们说话,弄得她好多话都不方便跟顾南箫说。

本来就嫌她碍眼,她居然还能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难道是要赶顾南箫走吗?

想到这一点,太后哪里还会给孙皇后好脸色。

当着顾南箫的面,孙皇后被呛得面红耳赤。

正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就听见顾南箫开口了。

“太后娘娘对臣有养育之恩,臣进宫来给太后娘娘请安,是臣的本分。”顾南箫停顿片刻,继续说道,“而且,太子设宴本是想联系兄弟之情,臣自当为殿下分忧。听说做菜的厨娘被人带走,于情于理,臣都应该过来看看。”

顾南箫说得客客气气,孙皇后却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她本以为梅娘是太子看上的人,就想着趁机打探一下梅娘的底细,若有机会能收为己用自然是更好,没想到太后和顾南箫却如此不客气,言语中直接挑明了她是要给太子捣乱。

想来也是,要不是别有居心,她堂堂皇后何必要追着一个小厨娘不放?

太后被顾南箫这么一提醒,也回过神来。

“孙靖娥,哀家还没问你,好端端的你叫人去请梅姑娘干什么?你明知道太子今日要宴请各位皇子,好不容易请来民间厨娘给大家尝鲜,还偏要让人把厨娘带走,到底是何居心?”

“你贵为皇后,说话行事更要谨慎才是,为了一个小厨娘,你还亲自跑出来,巴巴地追了一路,你这不是自降身份吗?让人看在眼里,会怎么说你这个皇后?真是一身的小家子气!”

太后憋了一肚子气,对孙皇后丝毫不留余地,疾言厉色地给她一顿教训。

孙皇后被骂得面色惨白,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等到太后骂够了,孙皇后还得行礼,谢过太后的教诲之恩。

太后出了气,也不愿意再看孙皇后一眼,直接叫人送孙皇后出去。

等出了慈宁宫,太后身边的宫女返身回去,孙皇后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呸,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还要教训本宫!”

随行的宫女听了这话,不禁吓了一跳,赶紧东张西望看看,生怕这话被有心人听了去。

孙皇后受了一肚子气,哪里还忍得住,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听到,一路走

一路咬牙切齿地痛骂。

“竟敢说本宫小家子气,说本宫居心不良?她分明就是瞧不起本宫!”

“她嫌弃本宫是武将家族出身,她自己不也是武将世家出身吗?要是没有我们孙家儿郎出生入死,她以为她儿子还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龙椅上?”

“她以为护住了太子,以后她就能高枕无忧了?哼,这江山将来还不知道谁来坐呢!”

这话简直是大逆不道,几个宫女齐齐变了脸色,恨不能捂住耳朵装作听不到。

可是当着孙皇后的面,谁敢有小动作,要是惹恼了孙皇后,她们连小命都得搭上。

饶是如此,听着孙皇后越来越粗俗的话语,宫女们还是忍不住低下了头。

孙家虽然有战功,可哪里能比得过靖国公府?

靖国公府可是开国功臣,当今太后更是出身靖国公府,当年辅佐先皇,打理后宫,更是面面俱到,比出身草莽的孙氏家族的孙皇后强得不是一星半点。

太后虽然摆明了对皇后不喜,可是也不屑用什么手段去对付她,顶多是教训她几句罢了,要不然孙皇后还能在皇后之位稳稳当当地坐了这么多年?

可惜孙皇后却因此对太后怀恨在心,随着太后逐渐老去,这种不甘也越发地明显。

她虽然贵为皇后,却被太后压制了这么多年,这让她怎么忍?

这后宫之主,本该就只有她一个人才是。

眼看着不远处有人往这边走过来,玉珍生怕孙皇后还要继续骂太后,赶紧转移话题。

“娘娘,那小厨娘您也看到了,虽然生得好些,到底出身低微,太子殿下当真会看上她吗?”

提起梅娘,孙皇后才想起自己跑去慈宁宫的初衷。

她仔细想了想方才的情形,不由得微微冷笑。

“本宫瞧着,看上那小厨娘的倒不是太子,而是顾南箫。”

后宫嫔妃众多,为了争宠,什么手段使不出来?孙皇后虽然书读得不多,人也不算聪明,可是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对这些情情爱爱的事倒是十分上心的。

一个男人若是喜欢一个女人,那眼神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想到看中梅娘的人是顾南箫,孙皇后反倒松了一口气。

“只要不是太子看中了那小厨娘就好,要是坏了昊儿的事,那就麻烦了。”

想到此处,孙皇后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

至于那老不死的太后,早晚有一天会落到她手里!

慈宁宫中,见孙皇后走了,顾南箫便起身告辞。

“姑祖母好生歇息吧,臣先带梅姑娘过去了。”

这话说出来,太后都被气乐了。

“你倒是个不会妆谎的,我才救了你的人,你连句谢都不说,起来就走,还真是会过河拆桥!”

“娘娘不是一向不喜欢那些虚情假意的人么,这次怎么又挑上臣的理了?”顾南箫知道太后向来是个直爽脾气,倒也不怕,反而说道,“再说,臣想要

带着梅姑娘走,不是也怕耽搁了太子殿下的宴席嘛。”

太后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当个劳什子官,嘴皮子都跟着利索了,连哀家都说不过你了,赶紧带着你的人走,少来气我!”

说着又转向梅娘,换了副慈祥的笑脸说道:“哀家是管不了箫儿了,你是个妥帖孩子,往后可要好好教着他些。”

梅娘听了这话,不由红了脸。

“娘娘言重了,只要是顾大人的事,民女定当尽心尽力。”

太后满意地点点头,道:“去吧,下次进了宫,记得再给哀家做核桃酪吃。”

两人行过礼,顾南箫便带着梅娘离开了慈宁宫。

走了一会儿,梅娘见四下无人,方笑道:“你来得倒快,我跟太后娘娘都还没说上几句话呢。”

“那也没有皇后去得快。”

想到孙皇后一直盯着梅娘的样子,顾南箫不由得面色一沉。

梅娘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道:“其实你不必来的,有太后在场,皇后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顾南箫看向梅娘,片刻之后才说道:“我自然是信姑祖母的,只是不亲眼看到你安然无恙,总是有些放心不下。”

梅娘只觉得脸颊滚烫,低下头避开他炽热的目光。

“那个……对了,太子那边的宴席结束了吗?”

“还没有。”顾南箫伸出手,替她拨开前方的一簇花枝,才说道,“表哥还安排了歌舞,想来还要小半天的功夫。”

梅娘问道:“你怎么不去看?”

“有什么好看的?那些歌舞杂耍无趣得很,还是陪着你更松快些。”

梅娘忍不住问道:“你吃过菜了没有,好吃吗?”

她知道顾南箫喜欢甜食,今日的西域菜怕是不合他的口味。

顾南箫望向她,笑着点点头。

“你亲手做的,自然好吃。”

梅娘不禁莞尔,两人一路说着话,慢慢向东宫走去。

东宫处所的西偏殿中,这会儿正热闹非凡。

只见庭院间青松拂檐,玉栏绕砌,金黄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灿烂的光芒,屋檐角的兽首栩栩如生。殿中廊下皆是高粗的朱漆大柱,此刻门窗四开,凉风吹动着鲛绡轻纱,殿内凉风习习,香气阵阵,殿内曲乐声说笑声清晰可闻。

当今皇上后宫充盈,诞下子女甚多,今日太子只请了十六岁以上的几位皇子,除了几个或是告病或是性子怯懦不敢来的,今日来的只有四位,分别是二皇子祁诚,三皇子祁卓,四皇子祁禹和五皇子祁昊。

此刻太子坐在上首正中的位置,左右分别坐着两个皇子,每人面前的案几上都摆放着美酒佳肴,另有宫人在旁服侍。

众位皇子出生便是天之骄子,什么好吃好玩的没见过,今日听说太子专门请了民间的厨娘来做西域菜,众人都不免起了好奇之心。

各种精美菜肴还在流水价地往桌上送,几位皇子已经忍不住议论了起来

“多谢太子兄长请我们过来吃西域菜,让我们不用出宫,也能尝到西域的风味。”

“听说太子兄长今日请来的厨娘可是京中赫赫有名的梅姑娘,一手厨艺出神入化,寻常人可难得吃上一次。”

“我也听说了,听说那梅姑娘最擅长做各种番邦菜,上次日本使臣拿出来的什么芥末,说什么□□一定无人认识,谁知梅姑娘竟然做出来了芥末虾,当真令人惊叹啊!”

“能请到梅姑娘进宫做菜,太子兄长真是有心了。”

待看到那喷香的烤羊腿和大盘鸡等菜,众皇子更是眼前一亮。

“久闻西域菜以香料浓厚著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也曾吃过烤羊腿,只是没见过这种烤法,这么多香料,闻着就令人垂涎三尺呢。”

在各种赞美和感谢的话语中,忽然冒出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

“这西域菜有什么好吃的,西域那里气候恶劣,民风彪悍,这才喜欢吃这等粗鄙的吃食,太子你怎么会喜欢这种菜?”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五皇子祁昊。

因着他的生母是当今皇后,因此他一开口,其他几位妃子所出的皇子便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

太子向来性情温厚,对待这些弟弟妹妹更是一向和气,从不肯疾言厉色,此刻听了祁昊这番话,也只是微微一笑。

“我朝疆域甚广,各地吃食风俗皆不相同,我也只是想着让大家尝尝新鲜口味罢了。”

四皇子祁禹向来与祁镇要好,闻言立刻附和道:“正是,咱们出身皇家,更该多尝尝各地的吃食才对,免得像上次宴请日本使团的时候,连那芥末都不认识!”

宴请日本使团的那次宫宴的风波还没有完全过去,众皇子听了都连连称是。

祁昊一时无言,祁镇却不再看他,拿起筷子对大家道了声请用,便先夹了一块鸡肉。

这鸡肉入口鲜嫩,香味浓郁,鸡肉炖得火候刚刚好,既不会因为火候太过而导致脱骨,又炖得完全入味,这么一块裹着浓厚汤汁的鸡肉进了口腔,顿时让人胃口大开。

哪怕是吃过数次梅娘做过的菜,祁镇吃了这大盘鸡依然眼前一亮。

其他人见祁镇动了筷子,也纷纷拿起筷子开吃。

焦香四溢的烤羊腿,酱汁浓香的大盘鸡,皮脆肉嫩的烤鱼,每一口的滋味都令人惊艳无比。

一时间,几位皇子竟只顾着吃,连说话都忘了。

哪怕是方才还在鄙夷西域菜的祁昊,这会儿也是一吃一个不吱声。

三皇子好酒,吃了几口香喷喷的饭菜,就伸手去端酒杯。

拿起酒杯,他才看到白玉酒杯中盛着赤红潋滟的葡萄酒,顿时又惊又喜。

“太子兄长还准备了葡萄酒,当真是难得!”

祁镇见他喜欢,便颔首笑道:“这是特意从西域运来的葡萄酒,我想着配今日的西域菜正好,就叫人取出来了。”

祁昊闻言,看

看自己的酒杯,见里面果然是葡萄酒,不禁冷笑一声。

“太子未免也太不讲究了,难道不知道这葡萄酒不能搬动么?若是长途跋涉,一路颠簸过来,再好的葡萄酒也没法喝了。”

祁镇依旧不恼,微笑着说道:“五弟说得很是,我也怕葡萄酒一路运过来,散了酒味,就请了酒匠将那些葡萄酒几次蒸晒,原来那数桶葡萄酒,只得了这么一桶,都拿出来给你们喝了。”

祁卓本就好酒,听祁镇这番介绍,越发面露惊喜,连忙喝了一口。

经过冰镇的葡萄酒又甜又凉,入口甘香浓滑,别有一番风味。

其他皇子听了,也纷纷停下筷子,品尝起这难得的葡萄酒来。

祁昊喝了酒,却实在挑不出毛病,不由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眼见得其他人对祁镇不是感谢就是赞扬,祁昊憋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咱们兄弟喝酒,喝什么葡萄酒?这葡萄酒软绵绵甜丝丝的,有什么滋味?这玩意就是给娘们喝的!要是喝酒,还是来几坛烧刀子才够劲呢!”

知道祁昊仗着皇上皇后的疼爱,向来是想什么就说什么,众皇子也不当回事,只当他年小爱顶嘴罢了。

祁镇放下酒杯,笑着对祁昊说道:“五弟还是慢些喝吧,这葡萄酒虽然绵软,后劲却十足,当心喝多了头疼。”

他越是这样说,祁昊越是不服气,反而大声叫宫人换大碗来,咕嘟嘟灌了几大口。

祁镇劝不住他,只得无奈地笑笑,由着他去了。

祁昊几碗葡萄酒下肚,果然觉得酒劲渐渐上来了,他怕旁人看出端倪来,硬是撑着不肯离席,只是喝酒的次数明显变少了。

祁昊倒也不笑话他,只当没看见他的异样,待到酒过三巡,方对大家说道:“既然吃过西域菜,喝过葡萄酒了,我这里还有几个西域舞姬,这会儿就叫她们上来吧。”

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又是喝过酒的,这会儿听说有西域舞姬,几个皇子都鼓噪起来,尤其以祁卓的声音最大。

于是祁镇向身边的宫人挥挥手,殿后的乐师们就换了个节奏明快的曲调,随着阵阵激昂的音乐声,几个衣着清凉的舞姬鱼贯而入。

只见这些舞姬个个高鼻深目,肤白胜雪,脸上都遮着轻纱,看不清楚容貌,身上却只披着颜色艳丽的薄纱,腰肢和大腿几乎都暴露在众人眼前,看得人口干舌燥。

哪怕是不缺美女的皇子们,看到这些难得一见的异域舞姬,一时间也都挪不开眼睛。

乐曲的节奏逐渐加快,舞姬们或是快速转圈,或是做出各种高难动作,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其中一个个子矮小些的舞姬似乎是跟不上众舞姬的脚步,又被舞姬们的动作逼得连连退让,竟一个不小心,跌倒在祁昊的桌前。

祁昊这会儿酒意上涌,只觉得头昏昏涨涨的,这会儿见有人摔倒在桌前,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扶。

谁知那舞姬看到了他,顿时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看到了什么鬼怪,满眼都是无法掩饰的恐惧。

祁昊正摸不着头脑,另一个舞姬见同伴跌倒,眼疾手快地将她拽了起来。

那舞姬拖拽的力气太大,先前跌倒的舞姬猝不及防,遮脸的薄纱顺势滑落了下去。

待看清那舞姬的长相,祁昊顿时一怔,连酒意都清醒了大半。

怎么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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