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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们睁圆动,大子和忙首辅派他前去,无疑是仕拍他留后路,即便不能说服父亲,也能表明望场,不至于满门抄斩。

但即便是立功,他也无法再入仕途,而裴氏的宗亲们,也逃不过发配的命运。

既如此,那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在抄家和抄斩上,他会竭力将族人推向前者。

裴衍叩首,“罪臣接旨。”

承牧扶起裴衍,又递出两张纸条,“这是杜首辅让我转交给你的。”

裴衍收下,又从袖管中取出一封信,“倘若此行,我遭遇不测,请将这封信交到内子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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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于深夜乘马出城,一行百人,在芒种节气时赶到了湘玉城外护城河畔。

又是一年芒种时,又来到了此地,却已物是人非。

当城楼上的侍卫将裴衍前来做说客的消息传到裴劲广跟前时,裴劲广靠在锦带花旁的摇椅上,陷入了两难。

他招兵买马的事,本不会这么快传到朝廷那边,是那个已被他买通的坐营官出尔反尔,才致使他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湘玉城连同附近的几座城池易守难攻,自立为王也非无稽之谈,既命运将他推到了这步,亦无回头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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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开了城门,迎入御林军,他必然会被押解入宫,五马分尸。

缓缓起身时,心中已蕴了崩能烈火,除了烧尽"阻碍",再无其他。

身穿刀枪不入的金丝软甲来到城门上,裴劲广单手扶上垛蝶,"天子逼吾反叛,又让吾儿前来劝说,可谓杀人诛心。不过来都来了,不妨入城一叙。"

裴衍驱马上前,“既要一叙,还请父亲放下吊桥。”

“那是自然,否则,就算吾儿有三头六臂,也跨不过这湍急的护城河啊。”望了一眼裴衍身后百十来个侍卫,裴劲广笑道,“但为父只容你一人进城,不知吾儿敢于单刀赴会吗?”

随行的侍卫副统领举刀指向城楼,"裴劲广,莫要耍手段,你的宗亲现已全部押入诏狱,但凡这次谈不妥,他们都将被送上断头台!”

裴劲广握紧负在身后的手,绷着嘴角冷笑,“不用陈将军提醒,本帅若是想耍手段,你都没有机会举起刀。放下吊桥!”

裴衍侧眸,示意副统领冷静。

副统领小声道:“愿裴先生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不徇私情,戴罪立功。”

随着吊桥下落,裴衍跨下马匹,独自走了上去,身子挺阔,步履稳健,掩在宽袖下的右手还捏着杜首辅的纸条。

随着“咯吱”几声刺耳的声响,裹铜皮的榆木城门缓缓打开,黑压压的侍卫分站左右,似望不到头。

而随着裴衍走进门洞,身上那身霁色长衫被风吹鼓,仿若一缕晓光照进黑夜。

城楼之上,裴劲广让人端来棋桌,不紧不慢地邀长子对弈。

裴衍落座,执起白子,请裴劲广先行。

裴劲广挑眉,“来者是客,理应执黑子。”

“儿棋技高于父亲,该执白子。”

“是么。”裴劲广笑了笑,“为父年长为尊,该执白子。”

“父亲不问世间疾苦,唯利是图,无芳蔼之品行,还是勿要以尊者自誉了。”

从未被人如此奚落过,还出自自己引以为傲的长子之口,裴劲广险些捏碎竹笥中的棋子,“为父为朝廷戎马半生,身上负伤十余处,却要在中年受天子忌惮,征兵被上谏成谋逆,这不是天子逼为父反吗?!”

对方不

行棋,裴衍捻着棋子迟迟未落,“湘玉城兵强马壮,焉需征兵?”

“仅为储备!”

“仅是储备,为何不敢向朝廷解释清楚?还要连累裴氏全族被押入狱,进而名声扫地?父亲可知,侯府门前,全是臭鸡蛋和烂菜,永远无法洗脱!”

“那是为父被人出卖,来不及转移他们!”

“所以,父亲是承认,有谋逆之心了?”

论口才,裴劲广也非裴衍对手,他敛气舔舔嘴角,哼笑一声,翻了棋桌,“为父引以为傲的长子,就是这么报答为父的?还不如你那两个胞弟!”

在得知他要谋反后,裴灏和裴池双双陷入沉默,但至少没有像裴衍这般,字字针对、句句挖苦。

“话不投机,钦差大人请回吧。”

听得称呼,裴衍抬眸,“父亲就这么放我离开?我倒希望,父亲此时能更绝些。”

裴劲广起身站在垛媒前,声音幽幽:“斩杀使臣、钦差,皆非君子所为,何况咱们父子一场,为父下不去手。”

裴衍淡笑,甚觉荒唐,一个为了利益,可以抛弃妻子的人,还会在意子嗣吗?

余光管见一抹躲在角落的熟悉身影,裴衍不动声色地起身,掸了掸布衫上的褶皱,拾级而下,来时步履稳健,去时亦然。

然而,就在他走进门洞时,站在垛蝶前的男人半抬起手,红着眼示意弓箭手瞄准目标。

他对不住裴氏宗亲,就只能以这种方式,让裴衍得一苦劳,尽量免除裴氏一族被灭门的惨剧。

抄家远比抄斩强得多,至少还有翻身的可能。

绛霄之下,狂风肆虐,吹散他眼眶的泪,也带走了他最后回头的机会。

护城河外,当侍卫副统领看清门洞内的情形时,大喝一声:“裴先生,小心埋伏!”

可话音刚落,一支支白羽箭朝裴衍的背影射去。

当箭矢刺入皮肉时,裴衍蹙起眉,眼前浮现一帧帧昔日的煦喻画面。

卫岐和承牧并肩的身影、母亲和妹妹对视的笑靥、秦妧和雪霖依偎的场景……

他忍着背后和腿部传来的痛,费力走出城门,手里始终捏着杜首辅给他的纸条。

当他趄地来到吊桥前时,最致命的一记冷箭射了出来,擦过左肩胛,

刺穿胸膛。

河对岸的御林军慌了,纷纷下马向吊桥跑去。

站在城楼上的裴劲广幕地转头看向执弓的次子,怒道:“混账!!”

裴灏却狞笑了起来,笑得歇斯底里,扒着垛蝶喊道:“裴衍,我说过会让你付出代价!!!”

左手按着不停留血的胸口,裴衍转过身,望着城楼上被侍卫按住的弟弟,颤着眼看向乐熹伯府的方向。

妧儿,为夫不能履行承诺,去接你们母子了……

随着他倒入护城河,手中的纸条随风飘远,上面清晰写着八个字:金蝉脱壳,脱胎换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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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惊雷炸开在墨黑天际,秦妧从噩梦中惊醒,额头溢出细细的汗珠。

她怔怔凝着被紫电映亮的门扉,耳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

匆忙间,她赤脚下地,跑到小床前,抱起哇哇大哭的雪霖,放在臀弯轻晃,无意中撞到了妆台一角,致使放在其上的梅花木簪滚落在地。

被雷电扰得心里发慌,她抱着雪霖下蹲,捡起木簪,却发现木簪裂开了一条缝。

正在这时,朝廷派过来看守在门外的侍卫忽然惊呼:"下雹子了!"

侍卫们躲进廊道中,于狂风中,看着豆大冰雹砸了下来,虽不至于伤人,却将木牖的明瓦砸出小小的裂痕。

秦妧又看向手中裂开的木簪,心里莫名生出担忧。

裴衍,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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