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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没有,在枯爪城那三百年,...)

隔壁忽然传来“砰”一声,彭循与宋问双双趴在窗上往外瞄,就见屋门紧闭,而瞻明仙主正站在走廊。

宋问抬手按住彭循的肩膀。

彭循神情严肃:“了解,你的机会又来了!”

宋问最近闲的没事就为美人谱曲,缠绵的有,哀怨的也有,盘腿坐于甲板十指拨弦,琴音一传就是几十里。海深处,一只鲛人也悄悄摇着尾巴跟了上来,将头伸出水面,一直听到了后半夜。

木雀以最快的速度飞回鲁班城。

彭流仍在翻看着那些千奇百怪的要求,大致一估算,哪怕瞻明仙主每天都成一回亲,日子也已经排到了明年,由此可见修真界的口味奇诡者属实不少,这很好。彭流囤货居奇,坐地起价,大笔一挥告知众人,现在斩十枚千丝茧确实已经不行了,得二十,或许才能决出高下。

“仙主。”管家捧着木雀匆匆前来,“是凤公子送来的。”

彭流急忙起身,接过木雀打开一看,满脸都写着莫名其妙,可见众人先前的推断确实没错,他是真不知道。

管家当年曾陪彭流一道前往王屋山求学,对那名总要遮住脸的侍女还有点印象,提醒道:“她还给仙主您送过几次鲜果,不过每回都是放在小厨房中,而后便匆忙离开,也不抬头。”

彭流那阵过得五谷不食,只爱喝酒,压根就不记得什么鲜果,但灵兽他是记得的,当年的王屋山飞雪茫茫,自己亲自去抓一只凶险至极的噬心雪妖,谁知追过三个山弯后,雪妖忽然就没了影子,只剩下一只白毛碧瞳桃花额的小兽,在远处一闪而过。

彭流回忆道:“我那时怀疑灵兽是雪妖所化。”

但既没追到,也没悬赏到,后来也就慢慢将此事给忘了,没想到现在竟然会被阴海都拿来做文章。

管家道:“据清江仙主信中所书,这位木兰岛的岛主对仙主可谓痴心至极。”

这种事,倘若让数月前的彭流遇到,可能还会面红耳赤一下,现在则不一样,现在的他,已经被迫看了数百数千封情意绵绵的书信,整个人从百思不得其解到不想解,木兰岛的岛主也好,或者是其他什么岛,只要能斩妖,凡事好商量。

管家:“……”

彭流:“她若想来,就让她来。”

数日后,木雀带着回信,轻盈落在凤怀月的掌心。

齐刷刷六道目光立刻射了过来,余回等不及,更是亲自将脑袋凑来看。彭循迫不及待搓手:“看着总有七八十页,原来我叔叔与那位宁岛主的往事有这——么长?”藏得可真深啊,竟然瞒住了全家,这要是让我娘知道,可不得高兴得笑上三天。

凤怀月举起食指与大拇指,比出不到一寸的距离:“不,只有这么短。”

甚至比这还要短,彭流字迹潦草,大笔一挥,没有印象。

然后剩下的七八十页,都是在说修真界与阴海都。

彭循:“……”

宋问道:“听说那位宁岛主最近正在准备一次远行,八成就是要去鲁班城。”

余回“啧啧”一声,可惜了,这种时候,我们竟然都不在场。

司危道:“这账记在阴海都头上。”虽然从严格意义来说,倘若没有阴海都巴巴跑去送礼,宁不微也不会离岛,大家照样无戏可看,但不管,就要记账。

杜五月站在另一艘仓鱼上,远远扔过来一筐果子:“今晚就会有南域商船来收货了,他们给的价钱虽说不高,但也不低,你们可要出掉一些?”

“考虑考虑。” 彭循接住果子,道了声谢。凤怀月道:“这里距离阴海都尚且还有一段距离,南域商船,会与他们有关吗?”

“不好说。”余回道,“我们手头的货不着急出,不过倒是能跟去看看热闹,据说他们的船,大得能装下一整头鲸。”

会飞的木兰岛,吞鲸的南域船,自小生活在内陆的彭循此番也算是开了眼界。宋问见他像是极感兴趣,便将自己往日见闻说于他听,在深海当中,船只越大,就越难驾驭,所以那些能吞下巨鲸的船只,掌舵者最年轻也得有个数千岁,他们常年漂在海上,胡子拖得老长,时常会与舵缠在一起。

“控制一艘船都如此之难,更何况是控制一整座飞岛,她的修为到底是从何而来?”彭循这段时间其实一直在打听关于宁不微的事,因为有倾家荡产买美人画像的行径在前,所以倒也无人对他这份好奇起疑心,只当是络腮大汉春心萌动,都配合得很,问什么答什么,但一样没人能说清宁不微的修为是来自哪里。

只道木兰岛起先是一座到处乱飘的飞岛,没有名字,还飘得很是高低不定,岛上荒无人烟,只有巨木与滚石,轰隆隆的,成日里不是撞了大鸟,就是撞了桅杆。正当众人忍无可忍,准备合力将它拖入海中时,飞岛却突然消失了,而等它下一次再出现,就已经变成了现在这副繁华模样。

“浪漫是真浪漫,古怪也是真古怪。”宋问道,“等下次见到那位宁岛主,我们可以亲自去问。”

彭循戳穿:“说得好像你马上就能到搭上关系一样。”指望你,还不如指望我叔叔。

他一拍宋问:“走,干活!”

晚上南域商船就要来,哪怕只是看热闹,总也不能手里空空。于是两人从舱底搬出一些药草,学旁人标了价,全部整整齐齐摆在了甲板上。

凤怀月道:“卖出去后,所赚玉币全归你们。”

彭循心花怒放。

宋问:“不,我不要。”

彭循竖起大拇指,好,有原则!那我就勉为其难,替你当这个晚辈!

他摩拳擦掌,自信满满地准备做成这笔生意,甚至还问杜老板娘学了学讨价还价的手法,结果按照惯例酉时就会来的南域商船直到临近子时,才终于在天海交界处稍微冒出了一点头。

杜五月从瞭望台上一跃而下,道:“幸好幸好,我还以为阴海都现如今连他们也不放过。”

成百上千艘仓鱼上纷纷亮起灯火,在平静海面一飘一摇,璀璨极了,显得分外盛世安乐。而南域商船也极有分寸,远远就停了下来,换成八十艘小船驶来,为首的船主笑道:“杜老板娘,别来无恙啊?”

杜五月回了一礼,也笑道:“我们还当尚老板财大气粗,已经忘了还要来这处海市。”

“那可不敢。”

船主道,“只是前几天收到了宁岛主的书信,说是她那急需一批货,我们只好绕了个弯,先给她送去。”

杜五月道:“我前阵子听说宁岛主有事,要离开木兰岛一段时间。”

船主道:“宁岛主是有事要走,否则也不会催我催得那般紧,不过她可离不得木兰岛。”

杜五月惊愕道:“难道——”

船主点头:“宁岛主会带着木兰岛一起走,往后商船再想补给,就得去临近的其他岛屿。”

一语既出,周围一片哗然,凤怀月也吃惊极了,要带着一整座岛飞向鲁班城?

司危评价:“当成聘礼,也够聘他。”

余回道:“确实。”

彭循大受震撼,撼得连生意都没怎么好好做,满脑子都是等会要怎么写家书,将叔叔这惊人行情说于母亲听。

“小兄弟,喂,小兄弟!”小船上的人在彭循面前摇摇手,“你这一筐,什么价?”

彭循:“啊?”

司危:“五万玉币。”

“五万?够贵的,我总不能做亏本生意。”对方还价,“便宜一点,我全收了。”

司危道:“五万买了,你转手就能赚八万,这也叫亏本生意?”

对方听得一笑,道:“原来是个行家,行,那就五万。”

彭循张开乾坤袋“哗啦啦”地接钱,感觉自己从未如此富裕。男人付完钱后,又问:“舱里还有吗?”

司危答:“有,但不卖。”

男人一边指挥人搬货,一边道:“我这价格,已经算是最高了,那边虽说能开出十三万玉币的收货价,但雁过拔毛,层层盘剥,到手也没多少,还得冒着人财两失的风险,可不是那么好赚的,上月才刚刚死了一个货主,惨不忍睹,连块完整皮都没剩下。”

彭循问:“怎么死的?”

男人道:“被人从船舱里搜出来了几箱不该有的画像。”

“谁的画像?”

“还能是谁。”

男人继续道:“你们也是,无事尽量少提那个名字。”

他收完货后,便驾船离开。司危拍拍手站起来,看向身边人。凤怀月其实心情复杂得很,但为了防止对方又开始嗤天嗤地,他还是先发制人站上无理取闹之高地:“你起先也不许人提我的名字。”

犹记得刚进鲁班城那阵,阿金战战兢兢,恨不能将“瞻明仙主”与“凤公子”这些字眼捏成绣花针粗细,再将嘴捂得严严实实往外绣。对此,司危倒是承认得很爽快,他道:“因为那时候我脑子有病。”

但现在已经痊愈了,所以全修真界不仅可以提,还可以大提特提。

凤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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