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走廊只能听见军靴落地的沉闷声响。</p>

或许是在黑皇帝手底下过了一遭，成功转变成“自己人”的缘故，迦楼并未带她走先前那个直达电梯，而是往走廊另一边行去。</p>

下方连接着一条长长的蛇状蜿蜒台阶。</p>

等候电梯的时候，原含霜用余光扫了下方一眼，登时心底一凛。</p>

偌大一个金属穹顶大厅里，坐落着一排排高高矗立的生物培养皿，内里注入莹绿色的营养液，中间漂浮着各式各样的不明畸形生物。穿着白大褂的黑塔医生在这些培养皿内穿梭，手里拿着记录板，记录不同条件下出现的反应。</p>

那些密封罐子里装着的，说人类不像人类，说虫族不是虫族。其中一个有人类的头颅，却长出虫族的足肢；另一个是虫族的头颅，却有人类的手脚。</p>

仅仅只是一眼，都足够要人心惊。</p>

“叮——”电梯传来抵达的声音。</p>

原含霜不再多想，面无表情走进去，继续扮演一颗被控制的棋子。</p>

也不知道电梯下坠了多少层，再次停下时，迦楼沉默地走出去。</p>

入眼是一个大厅，这里的黑塔员工个个穿着另一种制式的衣服，和穿着黑风衣的战斗人员区分开来。除了线条仍旧是冷硬的钢铁，灯光冰冷以外，起就和普通的公司办公区域一样，分着不同的工位。沉默又寂静，只能听见敲击声。</p>

奈何在迦楼走进来后，这份安静骤然被打破。</p>

“下。”</p>

“下，日安。”</p>

黑塔员工们骤然一惊，纷纷起身抚胸行礼。</p>

“给她办理一个黑塔内部身份。”</p>

迦楼淡淡地道：“以后她就是黑塔的兵器。这是老师的原话。”</p>

他在收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将海绵宝宝的id重隐藏起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p>

“是！”</p>

黑塔内部向来奉行简洁，高效的行动作风，即便有人认出原含霜的身份，也绝不敢对上位者提出什么质疑，当即加班加点照办。</p>

原含霜没等多久，就拿到了鲜出炉的黑塔身份证明。</p>

上边代表权限的红色格外显眼。</p>

赤级权限。毫无疑问，这是黑塔两位当权者之下，最高等级的权限。</p>

“下，这是原大人的战斗服。”</p>

很快，相应的制服也被装在真空袋里，恭恭敬敬被奉上。</p>

这些在暗星人眼里高高在上的黑塔大人物，正卑躬屈膝露出讨好的神色，生怕她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p>

迦楼顿了一下：“叫她十二号。”</p>

黑塔一共有十二位赤级，其中一半是通过全部虫能实验的人造虫族，还有一半是黑皇帝操纵的傀儡。</p>

“以后，她会是的赤组成员。”</p>

“是。”下属十分上道，立刻改口：“十二大人的房间已经安排好了。”</p>

在他们眼中，原含霜的身份变得无足轻重，世俗的身份变得不再必要，足以出黑皇帝积威已久。至少很难从内部下手。</p>

弄好身份证明后，迦楼带着她左拐右拐，终于来到黑塔住宿层。</p>

一整栋建筑都是超现实主义设计，连个人宿舍也是，冷得没有一丝人情味。</p>

进入这里，迦楼这根紧绷的弦终于松懈些许。</p>

他微微侧身，向身后的人。</p>

金发少女面如寒霜，目光平视前方，失去了往日灵动的鲜活后，她好像一具被抽离灵魂的躯壳，了无生机。</p>

这是自从当初学院排名赛第一阶段过后，迦楼唯一一次，没有在她身上到对自己的，明晃晃的厌恶。</p>

说来很难堪，但原含霜被控制后，他竟不可遏止地生起“似乎以后就这样，让她待在自己身边”也不错的想法。而这样卑劣的想法，在黑皇帝方才提到“她好像和光明圣子关系还不错”之后，愈发如同野草蔓生。只要一想起当初在学院排名赛上到的，金发少女同银发圣子熟稔的模样，名为嫉妒的火焰就从他心口熊熊燃起，怎么也止不住。</p>

“我早就说过你不该来的。”迦楼低声说着，自嘲般笑笑。</p>

周遭安静，只能听见他一个人的低语。</p>

将人带到宿舍门口后，迦楼示意她上前，着她用面容识别打开宿舍门。</p>

【id：十二】</p>

【身份：黑塔赤级员工】</p>

虽然知晓此时的原含霜已然失去自我思考的意识，他仍旧低声道。</p>

“明天早上我会来接你。好好休息，这是指令。”</p>

钛秘合门安静地关上，隔绝了外面那道视线。</p>

原含霜：“”</p>

还以为你会下什么奇怪的命令，结果就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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