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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颗星(他微笑着,如同恶魔降临...)

宗也坐了起来, 目不转睛看着她,手顺着墙往下滑,摁到姜初宜的肩上。

屋内一片漆黑,玻璃窗的霓虹灯罩在他侧脸上, 像浓雾中若隐若现的长虹流星。

丢在角落的手机, 屏幕亮了一下, 又很快熄灭,自动切到下一首英文歌。

砰, 砰,砰, 心跳地很慌,姜初宜费力调整着呼吸。

这句话不是在征求她的意思,而像是耐心耗尽后,对她发出的最后一道通知。

她躺在羊绒的白毯上, 躺在他身下, 黑发凌乱, 在刚刚的纠缠中, 衣服领子皱了, 歪了, 露出肩膀上的一条细带。

酒店吹出的一股股冷气似乎想让房间的一切降温,可宗也热的要命, 自制力像被放在火山岩上的蜡烛一样,融化、瓦解。

他缓缓低下头, 热气微醺,吻落在她的鬓角, 很轻,像是猎人在给濒死的羔羊打着最后的温柔招呼。

“初宜....”他音调已经有点怪,“明天我可能需要帮你请个假。”

宗也迷乱亢奋的吻移到她的眼角,短暂地笑,“你确定,不喊停吗。”

“我一直等待着能让我刻骨铭心的你来到我身边”

“如果我满身伤痕,不到最后一刻不忍对你宣之于口”

姜初宜脸上是茫然的,感觉很多事都乱了套,但是接个吻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呢,怎么就至于请假呢。

房间越来越暗,他抚摸过她的耳骨,手指滑过她的脸颊,最后停在唇瓣。

“你的形象一尘不染”

“我的心里痛苦不已”

“如果你现在不走。”宗也双膝跪在毛毯上,手插.入她的后脑勺,“等会我是不会停的。”

“我不走啊。”姜初宜如此回答。

那首英文歌进入高潮,声嘶力竭的女声,高亢浓烈的伴奏,破碎绝望:“He looks up grinning like a devil”

——他微笑着,如同恶魔降临

宗也欺身压上去。

姜初宜眼前猛地一黑,身子瞬间绷紧,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把她的闷哼全部堵回去。

霓虹灯影在眼前乱晃,她被他抱起来,压在墙上,压在玻璃上。身后是冰凉坚硬的建筑,身前是毫无空隙贴合的他,姜初宜无处可逃。

他们好像一起融在了身下的毯子里。

她的手腕被他用手抓住,双腿被他顶开,唇被他带着疯劲的舌尖狠狠撬开,被逼着仰头,鼻息被迫承受他所有的味道。

姜初宜不理解这种亲,她是个很规矩的人,这和她想象中的温情实在是差距太大,不应该是这样的。被吻得舌根发麻,一开始她还想推拒,可慢慢意识到现在只剩他们两个人,只剩下混合着汗水,口水、眼泪,近乎要将自己碾碎的疯狂亲吻,她想把这个游戏暂停。

“宗也,宗也。”

姜初宜无措地叫着他的名字,腿根都在抖,音不成调。

宗也手上没停,好像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细致地吮掉她因为缺氧而掉的生理性泪水。

把人逼疯的吻没有因为她的求饶而停止,他把她抱起来,一句接一句的,初宜,对不起。

她眼睛红红地说疼,他就把咬换成舔舐。

等她断断续续地发不出声音,他又把舔换成咬,咬碎了吞下去。

姜初宜双眼浮起一层雾,想揪住他的头发,可手指也被他含进嘴里。好像连正常呼吸都成了一件难事,萎靡地失去了所有力气,世界只剩下扭曲的眩晕。

宗也明显失控了,像一行无法被修复的代码。

她终于尝到了吃下毒苹果的报应。

被他肆虐过的地方好像都肿了,浑身像是被滚油浇过,连血液都跟着沸腾。

在这个一发不可收拾的夜晚,姜初宜无数次地想,她应该走的。

迷糊了很久很久,久到不知道时间的流逝,久到这一切好像不会有尽头。窗外的霓虹灯全熄灭了,天空泛白,晨光熹微。

纯洁的小兔毯子已经被蹂.躏地乱成了一团,姜初宜重新被宗也抱入两腿之间。他还在说话,可她再也无法听懂。

她被人钳住下巴,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眼睛只能看着他。

他将脸贴在她肩上,搂住她的腰,表情温柔地呓语:“初宜,想听你说,喜欢我。”

“宗也....”她不安地轻颤。

“说喜欢我。”

姜初宜脑子是空的,委屈地带着一丝哽咽,“喜欢你。”

世界寂静,好像就剩他们一问一答的声音,她的一切都由宗也主导。

“说只喜欢我。”

“只,喜欢你。”

“我是谁。”

“宗也。”

“然后呢。”

“只喜欢宗也。”

“宜宜,我也只喜欢你。”宗也笑着偏头,重新吻住她,“好喜欢你。”

*

武汉的路演有两天,第一天是在电影城,剩下一天是在高校。姜初宜第二天请假,说身体不太舒服,没去。

辛荷知道这个消息时,立刻联想到昨晚,他们打了个招呼要出去散步,便消失无踪,再也没回来....她心里浮现许多猜测,但是瞄了眼宗也,还是没问出口。

在高校宣传需要站台,和台下的学生互动,比影城更累。

一整天,宗也明显心绪不佳,一直出神,连回答问题时笑容也很少,偶尔接几句话,大部分都在沉默地倾听。

宣传结束,武汉路演告一段落,他们返回酒店时,被告知姜初宜已经返回上海。

王滩惊了一下。

回到房间,他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哥们儿,你昨晚干啥了,把人吓成这样?”

宗也拨弄着打火机,叼了根烟到嘴里。

微信上给她发的消息始终没收到回复。

“难道全垒打了?那也不至于啊,你是有多狠啊?”

宗也没回答王滩的一系列问题,他不会把跟姜初宜的隐私分享给任何人。

宗也坐在沙发上,手肘抵着膝盖,沉默地抽完几根烟。

王滩也陪了一根,烟雾缭绕中,对着兄弟指指点点:“你这第一次谈恋爱的,没经验,对姜老师那种乌龟型的,得循序渐进,不然一戳又缩回去了。”

宗也撑住额头,“你不懂。”

“不懂什么?”

宗也笑了下,意味不明,“你不懂我。”

...

...

小钟看到姜初宜身上的痕迹时也被吓了一跳,脖颈、锁骨,从肩蔓延到背,白皙的肌底,有几处红到发紫的吻痕显得十分刺眼。

她的唇破了皮,眼下一圈青黑,不得不穿上高领的外套,墨镜、鸭舌帽、口罩,全副武装地把自己包裹起来。

武汉到上海的飞机有两个小时,姜初宜精疲力尽地睡了一觉。

到达虹桥,姜初宜打开微信,宗也已经发了几条消息。

她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人又很不舒服,提不起力气,暂时搁置在一旁。

和宗也认识到现在,两人相处一直都有个限度,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宗也都会把主动权交在她手上。

他曾经提醒过她很多次,但是姜初宜始终没有觉悟,糊涂地跟他拥抱,浅尝辄止地跟他亲吻,像小朋友玩过家家的游戏。宗也太温柔了,无论说话做事,都很克制礼貌地对待她。姜初宜没在他身上吃过教训,没有前车之鉴,所以理所当然地一点警惕和防备心都没有。

想起来都觉得很夸张。

明明说是接吻,宗也却几乎上瘾了般地吻遍了她全身。她被不知名的情.欲折磨到一次又一次地颤抖,人都好像变钝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见识短浅,也不怎么看成人电影,昨天之前,姜初宜根本就没想过,原来接吻也能到这个地步。

小钟一路都犹犹豫豫的,嗯嗯啊啊几次,话到嘴边又不知怎么问。陪姜初宜到家了,才说,“姐,是宗也吗....”

姜初宜卸力地趴在沙发上,小幅度点头。

“我天,怎么会....”

小钟不可避免地想象出了点画面,但立刻又打住,她不该亵渎偶像。

宗也在她心中是圣洁的。

但是老板身上的一处处“惊人”的痕迹都在提醒她,宗也有着不为人知的阴暗另一面。正常人谁会这样啊......

小钟喃喃:“我也是有点....震惊了。”

想到自己最开始入坑,还是几年前,BloodXGentle的一个发布会上,那天她心血来潮看了个直播,当时正在采访环节,四个人依次上台,宗也很单手插兜,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周到地等待其他人落座。就那个瞬间,精准地击中了小钟。

小钟作为娱乐圈打工仔,道听途说了不少碎裂三观的八卦,只有宗也在她心中人设从来没崩过,不甩脸子,不耍大牌,对待任何人都永远礼貌有风度。

还在出神,包里的手机忽然响起。

小钟帮姜初宜翻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提示,小心问:“是宗也的电话,要接吗?”

姜初宜翻了个身,伸出手臂,“给我吧。”

接通后,姜初宜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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