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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36章

沈夏点了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谁说没变?他对她的态度,明明已经变了的……

眼角湿了,她想擦,却被靳朝安抢先一步攥住了她的手腕。

“请柬带了吗?”

“带了。”

给爷爷的请柬,是沈夏亲手写的。

她颤颤抬眸,下一秒,靳朝安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这是他的承诺,让她安心。

“下山后,我们就订婚。”

……

此刻山脚下的游客服务中心,靳舒宁和靳乐言从车上下来,和前脚刚到的大哥靳楚泽打了个招呼。

靳楚泽是三叔的儿子,三叔结婚生育得最早,靳楚泽两岁的时候,靳舒宁才出生。

“大哥好。”

“舒宁,老四。”靳楚泽把行李从后备箱拿下来,又过去从他们司机手中把靳舒宁的行李提了过来,“我来吧,老四的就让他自己拿,都是大小伙子了。”

“谢谢大哥。”靳舒宁笑笑。

因着寺里和爷爷的双重规定,所以他们各自也都没有带上随从,像搬运行李这些体力活肯定是要自己亲力亲为的。

而且爷爷还下了一条死命令,除了靳舒宁以外,其他几个必须自己搬着自己的行李走上山,被发现谁偷懒耍滑就打断谁的腿。

第一年的时候,靳乐言带了一个巨大的行李箱,结果,差点把大腿累折,后来就学聪明了,今年更是只背了一个双肩包,就带了两件衣服。

靳承越随后到,下了车,和大家打了声招呼,就给他大哥靳楚泽递了根烟,两个人便去一边抽烟聊天了。

靳舒宁看了他的背影一眼,便扭过了头,低头看表。

所有人都在等靳朝安。

他的车子是最后一个到的,一下车,大家就主动朝他靠了过去。

靳朝安就坐在车里,等着延良把行李都给他搬下去,找来的几个轿夫抬着带顶棚的轿子停在车门前,半蹲下来等他上轿,才懒洋洋地从车上迈下来,一脚迈到轿子前,直接躺了上去。

所以说,爷爷每年定的这些个规矩,到了他这儿就是个摆设。

不过他身体不好,大家也都知道,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再说,谁敢呢?这山上没有缆车,去年,他就是坐的自己的直升飞机。

“老三。”“三哥。”靳楚泽、靳承越和靳乐言几乎异口同声。

靳朝安轻轻“嗯”了一声,也没看他们,直接闭了眼。

靳舒宁不满他的态度,到他身边刚要唠叨两句,靳朝安就“啧”了一声,朝延良招了招手。

今天万里无云,这会儿快中午了,太阳尤其毒,轿子虽然带顶棚,可是也管不了什么用,该晒还是晒。

延良立刻把墨镜和扇子递给三哥。

靳朝安戴上墨镜,扇子一铺,直接盖在脸上,起轿。

靳舒宁叹了口气,沈夏过来挽住她的胳膊,“走吧,舒宁姐。”

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上了山。

他们走的是专为工作人员修葺的私人步道,和游客的游览路线相比,更近也更好走一些,就是四周的风景不如前者,不过大家也都只顾着赶路,没什么心思看景色。

靳朝安的轿子在前面,也没有人敢比他走得快。

……

靳朝安本想再眯一会儿,可轿子颠簸,他也没有睡着,越往上走,植被越茂密,倒是凉快了不少,他把扇子“唰”地合上,伸手一扬,示?????意轿夫停下。

轿子停在一棵茂密的大树下,靳朝安悠悠躺在树荫里,等了大概十分钟,靳楚泽第一个赶了上来。

“大哥。”靳朝安铺开扇子,朝他勾了勾。

靳楚泽微笑着走过来,他只穿了件宽松款短袖,此刻脖子和胳膊都是汗,“三弟,怎么停下了?”

“等等你们。”

靳楚泽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瓶矿泉水,拧开,先递给靳朝安,靳朝安还是躺在轿子上,他不渴,便懒洋洋地摆了两下扇子,靳楚泽于是才递到自己嘴边。

他也立在树下,向身后看了几眼,“老四被舒宁拖着给她和夏夏拍照,一准是最后一名,老二估计快了,刚才就在我后头。”

突然起了阵风,树荫底下有些阴凉。

靳朝安轻微咳嗽一声,直接无视他的话题,“听说大哥好事将近,具体日子定了没?我好给大哥备份大礼。”

“确实快了,就是日子还没定下,一旦定了,肯定第一时间通知三弟,昨个你三叔还在念叨,说我这做大哥的,怎么着也得赶在三弟你头里。”

靳朝安把墨镜推到头顶,握着扇子的手腕轻轻一扫,掸去了落在胸前的一片叶子。

他翘着二郎腿,悠悠地扇着扇子,嘴角噙起浅浅笑意,“大哥就没想过进万清?”

这话题转得太过突然,靳楚泽愣了两秒,随即淡然一笑,“我现在这份工作挺好。”

他早几年以领头人的身份创办了一家慈善机构,如今在社会上已经有不小的知名度及影响力。

其实他从一开始走公益这条路,也是授了他父亲的旨意。

“可惜了,和庆来集团千金联姻,我以为大哥是有什么打算呢?”靳朝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靳楚泽微笑,“自然是因为爱情。”

这句话像是戳中了靳朝安的笑点,他忽而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就看到一脸暴汗,呼哧呼哧的靳承越扛着一个LV的旅行袋从坡下的台阶上爬了上来。

“二哥。”靳朝安笑着喊了他一声,他不喜欢仰视别人,便抬了抬扇子,让轿夫把轿子抬起来。

靳承越已经走到靳朝安跟前,后者居高临下地打量他两眼,摇着扇子笑吟吟道:“二哥怎么累得跟条狗似的?这身体素质确实不如大哥,不然把行李给我好了,我帮二哥抬上去。”

“我这个人,向来最是体恤兄长。”靳朝安说着,手里的扇子便朝延良轻轻一点。

延良立刻从轿子左侧绕到靳承越面前,准备去接他的行李,不过,手还没抬,就被靳承越开口拒绝了,“多谢三弟好意,这点小事就不劳烦您费心了,何况轿夫也是人,人家也会累,我也不喜欢麻烦别人。”

轿子上面坐人,下面是放行李的地方。靳朝安听了他的话后,微的挑了下眉,像是佩服他的勇气——跟他阴阳怪气的勇气。

他将扇子一合,在掌心拍了两下,给他鼓掌,“去,把我的行李也给二哥,既然二哥有这份善心,自然不能辜负二哥一片心意。”

延良马上把行李箱从轿子底下取出来,推到靳承越面前,无视他一张吃鳖加惨白的脸,捉着他的手腕便放在了拉杆上,力气之大,容不得他拒绝。

“还不谢谢二少爷?”靳朝安对轿夫说。

几个轿夫忙不迭地朝靳承越点头,“谢二少爷,谢二少爷……”

靳承越手抖脸抖,最后一段距离是一千级的台阶,靳朝安也不知都带了什么,行李箱都是别人的两倍大,就这么扛上去,等于要了他的命。

一旁的靳楚泽刚要开口劝两句,靳朝安便抢先一步将顶在额头的墨镜拨了下来,意懒音倦地说了一声“走。”

轿子应声而起,在靳朝安的慵声大笑中,从丧着一张脸的靳承越身边直接擦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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