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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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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朝安在茶馆的这会儿功夫,沈君柏和孙幼蓉便一前一后地来到了庄灿所在的私人医院。

沈君柏是派人查到的地址, 一有消息, 直接开车飙了过来, 他是气疯了, 所以连孙幼蓉打车在后面跟踪自己也没有发现。

孙幼蓉猜到他应该是去找那个小贱''人算账的,这种事情哪能落了她?她今天,一定要亲手扒了这只骚狐狸的皮!

今天守在庄灿门外的保镖不多,趁着医生查房的混乱, 沈君柏跟着便溜进了病房,他先是躲在卫生间,等医生护士们一走, 他立刻就冲了出来。

延悦正好去门诊缴费了, 这会儿病房里只有庄灿一个人。

看见沈君柏从厕所出来,她直接一个豹笑,“你能不能行啊?”

沈君柏脸通红, 他上前两步, 气得还没说话, 刚把手抬起来指着她,突然,孙幼蓉就推门冲了进来, 沈君柏还没反应过来, 孙幼蓉就疯了似地扑到了庄灿旁边, 扬手给了她一巴掌。

庄灿反应到底是快,她头迅速一偏,这一巴掌没有落在她脸上,而是呼在了她的耳朵上。

可那也疼得不行。

孙幼蓉这一巴掌是下了狠手,打得自己都连咳带喘的,外加她的指甲又尖又长,庄灿的耳朵后面直接被挠出了几道血印。

因为有头发遮挡,所以别人是看不见的,只有庄灿自己知道有多疼,疼得她想骂娘。

孙幼蓉见这一巴掌没有打正,正要抬手补刀,庄灿直接揪住她的头发按在一旁的床头柜上,拿起桌子上的暖壶对着她的脑袋兜头浇了下去!

孙幼蓉吓得脸色巨变,壶塞落下来的那一刻,正好砸在她的头上,同时,整个房间响起了她撕心裂肺的尖叫。

得亏壶里不是开水,不然这会儿她整个头都得直接废了!

当然,庄灿也知道不是开水,这壶水还是昨天中午打的,今天早就凉了,早上想喝时被延悦拦下,最后还是喝的保温杯里的温水,延悦说等她缴费回来再去水房打热水的。

庄灿就是想吓吓她。

沈君柏的一颗心猛地冲到了嗓子眼,他踉踉跄跄地冲了上去,直接把孙幼蓉从桌子上拉了起来,双手圈住她的身子,将她牢牢固定在怀里,孙幼蓉此刻跟个落汤鸡一样,整个脑袋都湿透了,沈君柏摸到了她身上的凉水后,才突的松了口气。

再次看向庄灿的时候,只觉得她是个疯子,彻彻底底的疯子。

庄灿冷笑一声,“竟然不是开水啊,真是太遗憾了,我还想着怎么亲眼看你毁容呢。”

“庄灿!”沈君柏大吼一声,“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恶毒!”

“我恶毒?到底是我恶毒还是你们一家子恶毒?”庄灿现在的耳朵还生疼,她不想跟他们废话,冲着门口大喊一声,“保镖!!”

保镖几乎立刻就冲了进来,庄灿指着他们道,“赶紧把这俩张狗皮膏药给我轰走!”

这时,孙幼蓉猛地从刚刚以为自己被热水兜头的恐惧中缓过神儿来,她在沈君柏怀里束手束脚的,但并不妨碍她破口大骂。

她的嘴像是淬了毒,“臭不要脸的贱''货!骚''货!婊''子!跟你那短命的妈一样下''贱!知道为什么你那贱''货老娘不得好死吗?报应,这就是报应!你个小贱''人早晚也有这一天!”

“妈,您别说了!”沈君柏也听不下这些话,毕竟人死为大,他有些忐忑地看向庄灿,谁知就是这一走神儿的功夫,孙幼蓉就立刻从他怀里挣了出去,她像只疯狗一样扑向庄灿,庄灿侧着身子,被她揪住了裤腿,庄灿条件反射踹了她一脚!

可孙幼蓉就像魔怔了似的,左右两个保镖怎么都拉不开她,庄灿的裤子都要被她拽掉了,腹部的伤口突然崩开,纱布上很快浮现出一圈血迹。

“贱''人就不配穿衣服!让大家看看你的裤腰带到底有多松!”

庄灿捂着伤口,疼得说不出话,她肚子上这几针都是用钢线缝的,这会儿崩开了确实很痛,尤其刚刚给孙幼蓉那几脚,正好拉扯到了腹部,当时就像被锥子锥了几下。

病号服本来就松,经过这么一折腾,裤子都被孙幼蓉拽下了一半,庄灿立刻把被子掀开盖在自己身上,她这会儿控制不住地发抖,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这女人刚才侮辱了她妈。

所以她该死。

孙幼蓉被保镖制止住,庄灿直接丢过去一块抹布,让保镖把她嘴堵死。

保镖照做。

孙幼蓉瞪着一双要吃人似的眼睛,不停地呜呜着,挣扎,可惜刚刚撒泼打滚体力耗费太多,现在再也不是保镖的对手。

其实刚刚保镖是闭着眼睛制她的,所以才被她钻了不少空子,毕竟庄灿小姐被她扯得衣衫不整,他们可不敢看不该看的。

庄灿忍着疼痛,扯过被子裹着自己便下了床,直接来到孙幼蓉面前,啪啪两下,一左一右狠狠给她来了俩巴掌,孙幼蓉的脸上当场浮现出十根红印。

“好好记住这两巴掌,一掌是我妈赏你的,一掌是我妹赏的!”

“还有一巴掌——”庄灿再次扬起手,却被沈君柏一把攥住了手腕,“她只是担心菁菁,所以才会情绪失控,说了不该说的话,你打也打了,气也出了,就不要这么咄咄逼人了好不好?!”

“我咄咄逼人?你们一家子都挺会倒打一耙的啊,你倒是说说我怎么咄咄逼人了?”庄?????灿都给气笑了。

“难道沈菁菁不是你送进去的?”

庄灿抽回手,坐回床上,大笑两声摇了摇头,“是,是我送进去的,所以,沈菁菁是你妹妹,你们全家的心肝宝贝,她坐牢你们心疼,我他妈就活该被下药被轮''奸,对吗!”

孙幼蓉嘴被堵死,双手被保镖反扣着,她说不出话,此刻只能呜呜呜地叫嚣,“你的贱命也配跟我女儿相提并论?哈哈哈庄如兰的孩子给我女儿提鞋都不配!你就是该死,你们一家子贱''货都该死!你妈那个老婊''子死了真是活该,早晚有一天,你这小婊''子也得跟她一块下地狱……”尽管含含糊糊的,可还是能听清她大概在骂什么。

庄灿猛地站了起来,死死盯着她的那张丑恶嘴脸,皮笑肉不笑道,“可惜,我不仅不会死,我还会活得比你长,过得比你好,你不是很钟意你的好女婿吗?不是做梦都想做靳朝安的未来丈母娘妈?哈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的春秋大梦实现的,你的好女婿我是抢定了!”

“要怪就怪你不争气的大女儿吧,谁让她没我骚也没我贱呢?我还就告诉你了,我不仅要把你的好女婿抢走,我还得让他八抬大轿把我娶进门,让全北城的人都知道他靳朝安娶的是我庄灿,而不是你的好女儿沈夏,我不是连给你女儿提鞋都不配么?那好,那我们就好好到底最后谁才是笑话!”

庄灿想到母亲跳海的那个画面,眼泪就抑止不住地上涌,她死咬着后槽牙不让眼泪掉下来,说出口的话也不再受大脑控制,孙幼蓉再怎么辱骂她,她都没有这么较真过,但她敢侮辱她妈妈和妹妹,这是庄灿绝对不能忍受和原谅的。

她现在,就是故意用最恶毒的话来回击她,戳她的心窝子,尽管她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那些难听的话就那么脱口而出,“我要让全北城的人都知道你的好女儿被人甩了,连门口的乞丐都能对你们指指点点,让大家都知道你生了只没人要的破鞋——”

“你给我闭嘴!”话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声大呵,病房的门被一脚踹开,屋里的人齐齐向门口望去,庄灿肃着一张脸,看着迎面走来的靳朝安。

靳朝安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庄灿的最后一句。

庄灿不敢相信他刚刚是在吼自己,她捂着发疼发涨的小腹,眉头死拧成一个疙瘩,她嘴唇发颤,一双怒气滔天的眸子死死瞪着他,可明明如此倔强了,那眼眶里,却分明强忍着失望和委屈的眼泪。

“你他妈凭什么吼我?”

可,靳朝安根本就没有看她,甚至连眼神也没有给她一个,就因为她刚刚骂了沈夏一句“破鞋”,但是凭什么?凭什么她妈妈的女儿就能被人用全世界最恶毒最难听的语言随意辱骂,而孙幼蓉的女儿就不行!

靳朝安眼锋冰冷地扫过愣在一侧的沈君柏,“是谁给你的勇气,敢在这里撒野?”

说完,不等他回复,便侧过头,朝着跟在他身后侧的彭晋轻微扬了扬下巴,彭晋马上意会,走上前三两下就把沈君柏擒在手里。

沈君柏自知不是对手,也不再挣扎。

靳朝安转向孙幼蓉,他并没直接看她,而是语气不快地看向她两侧的保镖,眉眼暗含着愠怒,“还不带下去!”

病房很快被清空。

延悦这时刚刚缴费回来,在门口正好撞上迎面出来的三哥。

靳朝安冰着一张脸,直接从她身边擦了过去,“这帐算你头上。”

延悦当场打了个哆嗦。

……

地下停车场。

孙幼蓉的嘴还被堵着,双手也被绳子捆了起来,靳朝安并没有松开她。

靳朝安吩咐一旁的司机,“先送伯母回沈宅。”

说完来到孙幼蓉身前,伸手拍了下她的肩,“伯母您最近精神不好,暂时先不要出门了,我会多派一些保镖在家里照顾您,您放心,沈伯父那边我会派专人过去陪护的。”

孙幼蓉呜呜地瞪大眼,他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要把她囚禁在她自己家了?沈家在怎么着也轮不到一个外人说了算!他怎么敢?

送走孙幼蓉,沈君柏立刻被带了上来。

此刻的他,脸上、身上全都是伤,已经奄奄一息,连站都站不住,可想而知刚刚经历了怎样的炼狱。

沈君柏躺在地上,脸肿得跟猪头一样,完全看不出他现在的表情,他拉扯着嘴角,艰难地吐出一句话,“你一脚踏两船,是世界上最无耻的渣男……”

靳朝安听了哈哈大笑,笑声回荡在空旷的停车场里,他一手扶着车身,从西服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方叠的方方正正的烟灰色丝绸帕子,将眼镜向上推了推,擦了擦眼角笑出的眼泪。

随后,他来到沈君柏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说得很好,但你又能拿我如何?”

“不说了?”靳朝安眯起眼睛,蹲了下来,俯身在他眼前,用刚刚擦过眼泪的那方帕子擦了擦他嘴角流下来的鲜血,“你若不说,我便要开始了。”

说完,他便起身看向彭晋,声音冷硬地命令道,“给我打断他双腿。”

十五分钟后,靳朝安从车上下来。

保镖迅速散开,水泥地上的沈君柏,已经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他的双腿以一种极其夸张的姿势扭曲着,那种姿势,绝对已经超过了正常人体的承受极限。

靳朝安一脚踩在他的小腿上,但沈君柏似乎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

“看在沈夏的面子上,这是最后一次,再有一次,我废掉你第三条腿。”

靳朝安转身对彭晋道,“送我大舅子去医院。”

……

靳朝安回到车里,摸出烟盒,静静坐了一会儿。

半小时后,他下车,往电梯口走。

可是刚走两步,他就停了下来,静止了一样,在原地默了两分钟。

彭晋喊了一声三哥。

靳朝安才缓慢回过神儿来,他掀起胳膊,像是在自言自语,“味道太大,先回家吧。”

回家去洗个澡。

彭晋说好。

医院。

护士给庄灿重新包扎好伤口,上碘酒的时候,庄灿把枕头捂在脸上,死死皱着眉头,半声都没哼出来。

延悦看着心疼,护士走后,她端起刚刚热好的小米粥,继续劝她,“中午就没吃饭,晚上好歹吃一口吧,你现在的身子可禁不起折腾了,听话,再不高兴也不能拿咱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我没不高兴啊!谁说我不高兴啦?你哪看出我不高兴啦?”庄灿掀开枕头,明明是气鼓鼓的样子,却装得若无其事的模样,延悦放下粥,顺手把枕头垫回她脑后,“好好好,你没不高兴,是我不高兴。”

“你为什么不高兴?”

延悦没说话,但很明显,她这一整晚都担惊受怕的,脸色跟茄子一样,庄灿其实早就看出来了。

靳朝安临出门时说的那句话,庄灿也听到了。

这个逻辑鬼才!别人冲进来撒泼打滚,因为延悦不在所以没拦住,于是就赖延悦,凭什么赖延悦?!

“你别怕,他敢罚你,我跟他没完!”本来庄灿就一肚子火呢。

延悦刚想说你可饶了我吧,嘴还没张开呢,门就开了。

听见脚步声,庄灿连看都没看,“呼啦”一声直接把被子蒙在了头上。

延悦赶紧站好,紧张兮兮地喊了声,“三哥。”

靳朝安淡淡“嗯”了声,绕过病床,来到庄灿身前。

听语气倒是不喜不怒的。

延悦给三哥让出位置,她低头认错,态度诚恳道:“对不起三哥,是我擅自离开病房,才让别人有了可趁之机,伤害到了庄灿小姐,是我没有照顾好她,我这就去领罚。”

靳朝安盯着眼皮子底下起起伏伏的一团被子,淡声反问,“我敢罚你?”

延悦快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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